第8章 詛咒之神篇
街角咖啡店的玻璃上倒映着無數行人走過的影子。
銀發青年一臉拘謹的正坐在沙發上,腰背挺得筆直的盯梢着前方。
他的對面,綠發綠眼的女孩正狼吞虎咽的在和一盒酸奶做奮鬥。
這麽小這麽可愛的一只少……呃怪物,真的是那什麽殺人不眨眼的詛咒嗎,而且她怎麽會大搖大擺的進入人類的城市?
——他會不會被這小丫頭耍了?
深感懷疑的夏夜怎麽想都不對勁,于是敲了敲桌子:“喂。”
“啊?”吃的一嘴酸奶的舒舒擡起頭,不解看他。
夏夜不信的瞅她:“你真的是那什麽詛咒?”
“我真的是呀,要變給你看嗎。”舒舒說着放下勺子。
“……不必了。”夏夜警惕的搖頭,又問,“四大詛咒是什麽?”
舒舒扒拉指頭:“唔,是指人魚,海蠍,雨蝶還有蜘蛛。現在就我和蜘蛛還活着,要不我把他介紹給你……”
青年打斷她的話:“海妖和深淵者又是什麽?”
舒舒笑了:“海妖算是小弟啦,它們經常跟着我們混肉吃;不過深淵者?嘻嘻,這可跟我們獸類沒關系,答案你該問‘那些人’。”
什麽‘那些人’?
夏夜沒細想,繼續問:“所以你們還要繼續傷害人類是麽?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是的,我不喜歡傷害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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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蝶搖了搖頭,神色複雜,“或許你不相信,但我們一開始并不是詛咒,而是海皇座下的四聖獸。
神造末期,海皇因為某件事堕落神格,被天皇封印,我們失去了力量來源,逐漸被混沌之氣污染,以生靈血肉果腹,最後便堕落成黑暗詛咒,海妖的形成也是如此。”
她低下腦袋,“說起來這已經是一萬年之前的事情了。雖然對人類依然殘存感情,但我無法阻止嗜血的暴動,只有死亡才能真正解脫……這就是我們不得不與人類為敵的原因。”
“天和海……”
夏夜喃喃自語,在念及這兩個字時,他的腦海裏便有一幅幅來不及看清的畫面閃過。
手指冰冷的摁在胸膛,他的心髒隐隐在疼。
舒舒又說:“這是段很長的歷史,它們在教堂的壁畫上可以找到。如果有空,你可以去看看這個星球的過去。”
面色不大好的夏夜喝了一口可可:“為什麽一個詛咒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它們和我有關聯嗎,你救我的動機到底又是什麽?”
“因為有人在等你呀。”雨蝶俏皮的眨眼,“雖然你還沒想起來,但很快就會知道啦。”
“……”這句話他怎麽那麽耳熟!
青年滿腦袋wtf。
“對了,”雨蝶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擡起頭定定看着他,一臉嚴肅而哀傷,“我能感覺到,主……他從來沒有恨過你。”
“……”
夏夜的臉瞬間蒼白,他摁住太陽穴,頭腦發脹得厲害。
越過無數白天與黑夜,日升與月落,他又回到了那片殘垣斷壁前。
“阿月,你不能不要我。”
汩汩熱血中,擁着自己的玄袍男子緩緩擡起頭——
那是一雙金色的豎瞳。
“叮叮……”
門框風鈴在響。
舒舒安靜看着青年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咖啡店。
夏夜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覺得腦袋裏的線索炸成一團,無論從哪個方向都無從下手。
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呢。
他自從空降失落星球以後,一系列的麻煩事都纏上了自己,從怪物到詛咒再到神明……
明明只是想悶頭發財,卻陡然發現全亞斯蘭的矛盾都跟自己有關。
他不禁困惑,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
拐角的地方傳來熱鬧的聲響,迷惘的夏夜決定散散心,于是跟着聲音往前面走去湊熱鬧。
在氣球鋪前,他看到一個被同齡人包圍的小孩子,正驕傲高舉着胸口挂着的勳章。
“這是什麽。”青年蹲下身看着小孩,好奇指着他胸口的徽章。
“這是榮耀!”
小孩激動地告訴他,“學校說我哥哥擁有神的血統,是神選者呢!他已經進了皇宮,還受到了皇帝陛下的召見,以後我們家就是貴族了!”
“好厲害呀。”
“我也想成為神!”
小男孩的周圍全是羨慕崇拜的眼神。
夏夜默默的離開了熱鬧的人群,感覺心頭湧上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個星球的平民甚至貴族們,都不知道他們崇拜的‘神’全是人為制造的反人類生化武器,那些所謂的返祖血統,都是用無數條鮮活的生命淘汰過後的融合基因。
什麽狗屁榮耀!
這些犧牲自己,為人類存活搏得一絲生機的英雄,在當權者眼中僅僅是被嘲笑和恐懼的雜種怪物!
既然如此畏懼他們的能力,那為什麽又要創造他們?!
柔和的光如同細雪在空中飄蕩。站在街頭的夏夜憤怒的瞳中,有金色在劇烈搖曳。
“嘭!”
突然一聲槍響破空。
一只子彈擦過銀色的發絲掉在地上,泛出陣陣青煙。
夏夜迅速轉過身,一回頭便看到了全副武裝、紀律森嚴的軍隊,他們漆黑的槍口已經牢牢鎖定了他。
青年冷冷擡眸,金色藤蔓迅速彙聚在腳下。
“速戰速決。即将入夜宵禁,不得對民衆造成恐慌。”
一道沉穩的聲音緩緩響起。
越過衆多士兵的面龐,穿着一身常服軍裝的上将眼神晦暗莫名,隐藏鎖定獵物一般的血腥。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着自己的階下囚,漆黑的瞳深沉如海:“找到你了。”
“有事?”
夏夜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微微揚了揚眉。
這家夥找到自己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埃因斯不緊不慢的往他的方向走來,自帶要人臣服的強大氣場。
男人瞥了眼夏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是自己和我回去,還是讓我帶你回去。”
“哎呀幹嘛這麽心急,你想清楚讓我‘幹大事’了?”
銀發青年瞅着好感度達到28的提示,忍不住張狂的當着衆人的面挑逗他們将軍。
他暧昧眨眼,“被铐住的滋味怎麽樣呀。”
被自己反戈一擊拷在監獄裏喪失尊嚴的被調戲,但好感反而卻不降反升,這王八羔子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抖M!
“……”
隔着幾步遠的埃因斯似笑非笑的盯着夏夜,骨子裏流露的禁欲感讓人發狂,“你有幾條命來挑釁皇族。”
“我幹嘛挑釁你,你那麽好看,我調戲還來不及。”
心思惡劣的銀發青年剛又調戲了埃因斯一句,突然就覺得腦袋沉重了下來,“怎麽回事,頭好暈……”
勉力睜大眼,他看到了地上還在冒煙的子彈。
媽的中計了!這混蛋剛剛在故意套他時間!
心真髒啊心真髒……夏夜吐出一口老血,眼前全黑。
突然聞到了海水鹹鹹的味道。
夏夜緩緩睜開眼,眼前彌漫的是一片虛無飄渺的黑暗。
察覺到他輕微的呼吸,那些濃得化不開的墨便有生命的流動着,慢慢彙聚在了他的身側。
如蛇一般,它們緊密而冰冷的纏繞着他的四肢,要他動彈不得。
那些看不見的鱗片粗糙刮擦着肌膚,烙印一道道鮮明的印記。
夏夜伸出手擁抱黑夜入懷,他感到有些疼,卻并不抗拒。
“噗通,噗通……”
無聲的黑暗裏,耳邊跳動着一個人的心跳。
夏夜驀地站起身,循着心跳的聲音在黑夜裏四處摸索。
他的眼前,開始浮現無數金色的光點。
結成的金色藤蔓一觸即到身處的黑暗,立刻和濃墨的黑夜纏綿不休。
它們翻滾交雜着,凝成螺旋的形狀,旋即筆直刺進了青年的胸膛!
“……”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筆直詐屍坐起,夏夜大汗淋漓的從睡夢中醒來,面色蒼白無比。
他趴在矮凳上低低喘氣,身體有着被一百只豬碾壓過的酸痛。
要死了要死了。
腦袋裏暈乎乎的青年像一顆脫水的韭菜,黏噠噠的趴在冰涼的地上,十分的生無可戀:他是誰,這是哪,宇宙為什麽誕生,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蛋?
等等……蛋?
遲鈍的擡起眼往角落裏看去,初生的晨光裏,一只巨大橢圓的蛋正樹立在他眼前,渾身散發着聖潔雪白的光。
“……”夏夜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這麽大的一個玩意是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他怎麽完全不知道啊?!
“鴕……鴕鳥蛋?”
面色複雜的青年試探的往角落走去,可他一動身,捆縛四肢的電子鐵鏈便叮當亂響。
于是夏夜立刻回想起之前被埃因斯陰險套路的過程。
所以他又被關進監獄了對吧……
青年環顧着周圍俨然上升了N個等級的監~禁設施,還有手上一連串的針眼,好笑的搖了搖頭,有必要對自己這麽防範麽,自己又不會吃了他。
“咕……”
肚子響亮的叫了一聲。
夏夜頓時虎視眈眈的撲向那顆雪白的蛋,這麽豐盛的早餐哪有不吃的道理?
将直徑有成人手臂那麽長的蛋抱在腿上,青年先是晃了晃蛋殼确認有東西,然後便擡起手想把它敲開。
“咚。”
雪白的蛋突然動了動,長了眼睛一樣從他膝蓋又跳回了地上。
“……”
夏夜立刻站起身,他詫異的看着會走路的蛋,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臨近崩潰的狀态。
為什麽他身邊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滴滴。”
細小的蜂鳴聲在監獄裏回蕩,看樣子是有人進來了。
夏夜瞥了眼大門,立刻将蛋抱起,塞進了随身空間。
等會他會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生物的構成,不過眼下,他又要跟自己的金主開始新一輪的相愛相殺了。
埃因斯進來的時候,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正沐浴在晨光裏看着自己的到來。
他不言不語的沉默,水色的眼清亮透徹,淺淡的長發垂在肩膀,正靜靜反射着柔和的光,空靈的如同銀白之月。
“哎呀,又是你呢。”
被囚禁的白月等人走近,立刻意味不明的微笑了起來。
他眼裏帶着頑劣的小心思,一秒将空靈的假象撕破,“這位高貴的皇子殿下還真有勇氣,居然一個人進來了,不擔心我又對你……”
“驗血結果出來了,你的融合程度是0%。”
男人神态平靜的摁下指紋,打開牢門,“鑒于你沒有本星際血統,所以叛國罪無法成立。現在你可以走了。”
“……”
夏夜頓時大腦當機。
喂喂喂這跟說好的劇情不一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夏夜:你嗦啊你為什麽這麽正經!
埃因斯:……(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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