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擦肩(1)
七年後。
深夜無人的機場,飛機降落的聲音有些聒噪。
安靜的機場大廳,T1航站樓入境的兩條通道幾乎同時走出由香港和韓國落機的人流,頓時人聲四處響起,才讓冷清的機場顯的不那麽悲涼。
天空夜色濃重,欲雨不雨黑沉沉的上空将整個城市覆蓋,燈火闌珊的城市夜景覆上一層薄薄的輕紗。
夢幻而曼妙。
沐溪風拉着行李箱,一手插在褲袋裏氣宇軒昂地大步往前走。他的身後,一個長發女生往另一個出口走去,她突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在稀薄人流交錯的身影,微微皺眉,而後自嘲般搖搖頭拉着行李箱往機場大廳走去。
兩個人的背影相擦而過。
“安玲,我可是大半夜趕回來的,你最好告訴我你所說的大事,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沐溪風把手機放在耳朵和肩膀中夾着,他将行李往車尾箱一甩,關上後備箱車門。拿着手機走到駕駛座打開車門長腿一邁,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那叫一個潇灑。
電話那頭的安玲大大地翻了個白眼,白皙的手再次翻了翻放在腿上的本雜志。她說:“我沒事發瘋叫你回來?閑的我?”
“最好是這樣!”說完,沐溪風挂了電話,發動引擎,咆哮着的超跑快速沒入車流,眨眼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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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下了出租車,拿出相關文件後,公寓的保安便将物業提前準備的鑰匙給了她。她接過,淡笑地看了眼手裏的鑰匙呼了口氣,然後提着行李上了樓。
一個人,一個行李箱,一間簡單的單身公寓,她突然有些惘然。
拉開窗簾看着樓下雖在深夜卻依舊川流不息的車流,不時的車鳴更衫得夜的寂靜。房子的另一邊,是将這個城市一分為二的江流,不少閃着霓虹的觀景游艇悠悠駛過。
房子很滿意,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準備洗洗睡覺。接下來,有很多事要忙,她需要很大的體力。
Summer在心裏默念,自己一定行的。
江流的另一邊,安靜的公寓門鈴急促地響起,坐在沙發上的三個女人被不同程度吓到。安玲盯了一眼大門的方向揉了揉太陽穴,藍朵兒見狀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去開門。
“你發神經啊,想吓死人啊?”藍朵兒開門的同時,對那個沒禮貌的家夥滿嘴抱怨。
沐溪風邊走入屋,邊扯胸前的領帶,丢下外套整個人倒在沙發上,懶懶地擡起眼皮看了眼喝着紅酒的安玲。
他說:“說吧,什麽事那麽神神秘秘不能在電話說,我可是剛從英國飛香港,時差還沒倒過來接到你電話又飛回來了,鐵人都要倒了。”
安玲随手将手中那本雜志甩在他身上,沐溪風随即吃痛地抱着雜志彈起來大叫。
“我靠,你是有多想我死啊?”他拿起砸在胸前的雜志,真想回敬安玲甩回去,但他只是作勢吓一吓她而已,他哪能真這麽幹。
“你得慶幸我不打女人!”
“這裏這裏,這頁,像不像?”林夢雪飛快地換了個位置,将沐溪風手中的雜志翻開給他看。淩厲的視線在觸到雜志內頁印着的笑臉上,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僵。
藍朵兒也随即撲過來,看着他驚訝得完全石化的沐溪風,啧啧搖頭。說:“怎麽,你也吓到了?我們也是被吓得不輕呢。”
沐溪風随意地将手中的雜志往桌面一甩,一臉漠然地站起身子抓起沙發背上的外套搭在肩上。
三人一臉疑惑地看着一語不發的沐溪風,均是一臉疑惑。
他大步往大門走去,握着門把回頭對着屋裏的三個女人說:“像個屁!我勸你們還是換個三房的房子吧,這樣浪費房租,你不肉疼錢,我都心疼!”
“我的錢你管我!沐溪風……”安玲将手中的水晶高腳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放而後站起來,對着他的背景大吼:“在我們面前你還裝,難道你就不想找到她嗎?”
沐溪風白了安玲一眼,說:“我沒有你們這麽無聊!”
他不是不想,而是失望過太多次後,他學會不再抱任何希望了。找一個躲你的人,何其難只有他自己知道。
‘嘭……’随即大門被用力地甩上,藍朵兒和林夢雪面面相觑,安玲一副憤怒的表情走回房間關上門。
“夢雪,其實你覺得這個Summer是啊星嗎?”
林夢雪看着雜志上的照片,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如果安玲不說,我也沒覺得,細看是有點像,可是啊星的鼻子沒這麽筆挺好看,臉形也不像這個人是那麽完美的鵝蛋臉。很多地方說像也不像,不像也像,我也不敢确定,可能真的是我們想多了。”林夢雪語氣溫淡,聳聳肩放下雜志,各懷心事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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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公寓,雖然空間不大卻依舊顯得的冷清。Summer可能因為認床,又可能是因為在飛機上睡了會,躺了半天都沒有一絲睡意。
‘叮鈴鈴……’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抓起手機在屏幕上滑動一下。
“還沒睡?”電話那頭,淩宇謙磁沉的嗓音響起,聽到熟悉的聲音,Summer眼眶一陣酸澀。
“嗯,可能在飛機上睡過,現在沒什麽睡意,你忙到這麽晚?”緊了緊手中的手機,通過電波從遠方傳來熟悉的聲音,已然讓她感覺親切無比,這座城市已經陌生得讓她感到寒冷與不安。
“嗯,剛開完會,下個月新品發布許多細節需要敲下來,你不在,好像做什麽都不順!”電話那頭的男音,夾雜着太多複雜的情緒。生氣或溫柔,其實更加多的是無奈。
“淩學長,對不起!”Summer掩了掩羽睫,眼底盡是自責。她真的很不負責任地就跑了回來,一點都沒有顧及到他的感受。
“……”電話那頭并沒說話,沉重的呼吸從聽筒傳來。他知道她在認真的與自己道歉,因為只有在她覺得自己欠了他或者較真的時候,才會叫他‘淩學長’,還故意将兩個人疏離出好長一段距離。
他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對不起’!”這句話近幾年他已經重複過上萬遍了吧!
“……”沉默的人變成Summer,抓着手機的手指關節泛白,她多想信號就在這裏自動切斷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