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雨欲來(3)
Winner winner,chicken dinner.
大吉大利,晚飯吃雞。
不知怎麽,季陵初看見面前這樣的金碧輝煌、這樣的璀璨奪目,突然湧上心頭的是這句話。
這是流傳在拉斯維加斯的一句古語,到底是從哪裏流傳而來的已無從考證,但據說是賓妮昂賭場的一位中國荷官說出這句話的,每次發牌的時候他都會說這句話,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這句話依然流行在賭桌上。
季陵初沒有賭瘾也從沒去過拉斯維加斯,只去過澳門幾次陪朋友玩牌,每次都是早早敗下陣來。她也是聽幾個好賭的朋友玩牌時聽到的這句話。
現在這個時候,電梯門一打開,進入派對地點,季陵初看見到來往忙碌的服務生,看到璀璨耀眼的燈飾和奢靡華麗會場布置,看到自己熟悉并喜愛的一切,竟不知為什麽想到了“大吉大利,晚飯吃雞”這句話。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我想我真的不适合來這裏,要不我還是回去吧,陵初。”穿着平價的黑色西裝的徐啓皓慢慢的說道,皺着眉看着面前的一切。
季陵初一下子着急了,自己好不容易說服他來這裏,可不能讓他現在打退堂鼓:“哎,你說過的,你要努力融入我的世界,既然想要在一起,就不能怯懦的把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不同忽略。你答應我的。”
寥寥數語,卻句句重點,直戳徐啓皓要害。
徐啓皓只好點點頭,朝着季陵初安慰的笑一笑,不知道是在安慰誰。他只好伸出手臂讓季陵初挽着他。季陵初一看他這樣,也就放心的笑了笑。
“現在啊,你不要想這個派對有多無聊,你就當作你參加了一個企業的年會,可以認識很多以後工作上合作的人去。”季陵初湊到徐啓皓耳邊輕聲說道。
徐啓皓一笑,彎彎腰湊到季陵初耳邊:“可是啊,我參加的一些年會,可沒有把頭發染成紅紅綠綠的人啊。”
季陵初順着徐啓皓的眼神看了看,看到了一群挑染五顏六色的幾個年輕人,雖說穿着晚禮服,在這個派對上舉止也還算端莊,看得出來收到過好的家教,但絕對一眼能看出,這是些處于叛逆期的青春期少男少女。
季陵初也咯咯的笑了,朝着徐啓皓耳語:“Oops,讓你看到兩年前的我了。”
一句話,兩人相視一笑,也都彼此并不在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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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穿着芬迪粉色雪紡單肩禮服的劉思筠,蹬着十幾厘米的高跟鞋,還在優雅的走來走去,正舉着雞尾酒,仔細打量着這一對兒男女。
季陵初身着紫色的露肩禮服,并不是國際大牌,是皇後區48號的那個很出名的裁縫做的。那家店的衣服要等好久,劉思筠本來也預約了一件禮服,但要必須今晚之後才送回來,還朝着接電話的法國小姐發了好一頓脾氣。
而季陵初身邊的那個男的,應該就是那個徐佩佩的哥哥吧,大概有一米八五的個子,五官倒是很俊朗。不過真是讓人無法理解,難道最近富人圈都流行和普通人家交往,還都交往的如此認真?為什麽只有她劉思筠一個人以為最近流行剛剛歐美流行的五分褲啊。
不過話說回來,單單是這樣看着這對年輕的男女,男的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女的,嗯,她是季陵初嘛,倒也很般配。
劉思筠主要是認真的看了看季陵初的手包,一個最新款的銀色鉑金包,劉思筠笑着想起前天在香港購物的一群戰利品,打了個電話:“柳媽,我的手包壞了,讓小張叔叔幫我把我一個包包送來好嗎?就是那個銀色的,在第六列第三排……”
劉思筠看着正在竊竊私語又時不時發笑的季陵初和徐啓皓,也是忍不住上揚了嘴角。好久沒玩這麽大的局了,真是讓人期待。
季陵初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發現徐啓皓正在跟新宇科技少東相談甚歡,身邊還有好幾個人,幾個人在一起笑着交談,便也放心了,總算可以自己喝杯酒了。
季陵初娉婷走向吧臺,路過認識的人也都打了幾個招呼,收獲了無數的“陵初,更漂亮了”或者是“回國了就有時間聚一聚”的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問候之後,終于到了吧臺,想要喝一杯酒之後再去找朋友或者是徐啓皓。
“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年份久一點的,謝謝。”季陵初剛點完,還沒等到蘇格蘭威士忌,便聽到身後的一個陌生又耳熟的聲音。
“好久不見啊,sweetheart.”
季陵初轉過頭來,迅速收起了驚訝,露出一貫的季陵初式的燦爛笑容并點頭示意,心中卻是想着,真是冤家路窄。
陳在洲也笑了笑,把香槟放到吧臺,自顧自得坐到了季陵初旁邊的位置上。
他身着迪奧新款的西裝,打着深紫色的領帶。舉手投足,盡是風度。帶了塊季陵初沒見過的手表,季陵初因為簡從瑜是名表控從而耳濡目染的原因,關于手表懂得比同齡人多得多,但現在陳在洲帶着的手表季陵初居然見都沒見過,卻只能判斷是很好的東西。大概是陳在洲從家裏拿的好東西的,畢竟陳家百年世家,鼎盛的時間也遠多于季家。
陳在洲指了指自己的領帶,示意着季陵初的晚禮服,笑着說:“看來你我還是很有默契的,好不容易沒有了那些老古董,可以盡情穿紫色了。”
季陵初也被陳在洲這句不怎麽好笑的玩笑話逗笑了,這時季陵初的蘇格蘭威士忌也送來了,季陵初一邊笑一邊拿着很滿的酒杯,一個不小心一點點的酒漬灑到了銀白色的手包上。
兩人又手忙腳亂的拿紙巾擦拭,差不多了,這杯酒也剩的不多了,陳在洲又叫了一杯。季陵初反複看着這個手包,發現沒什麽變化,這場派對便這樣先用着,翻來覆去的看還是在按扣的地方有一點點暗色的痕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收拾好了一切,季陵初對陳在洲笑着說道:“陳公子,還以為你在美國呢。”
陳在洲也順着她的話說道:“Sweetheart,最近沒有看財經新聞嗎?Y&B公司的事情好幾天前就解決了。”
季陵初俏皮的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但我還以為,像陳公子這樣的人,但凡在美國,肯定是辦完事情直飛L.V.,在拉斯維加斯的賭桌上挪不動腳步的。”
陳在洲勾勾嘴角,坦然接受季陵初對他的調侃,也調侃着季陵初道:“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不過這裏有更吸引我的,所以當然會早點回來啊。”
季陵初卻不再言語了,臉上卻還含着笑意。把剩下的蘇格蘭威士忌一飲而盡,引得陳在洲關切的看着季陵初能不能行,看着季陵初一點事也沒有,便用贊許的眼光看着她,稱贊她的好酒量。
季陵初卻沒有管陳在洲或關切或贊許的目光,自顧自的下了高腳凳,走到陳在洲身邊耳語道:“我知道這裏是你好朋友程灏的派對,我不在這裏和你撕破臉,但你要記得,你和我的事情還沒完呢。最近報紙的娛樂版經常能看見你的花邊新聞 ,我也善意的勸你小心一點,別玩着玩着發現,你通過卑鄙手段拿走的簡氏的股份,又被我拿回來了。”
說完季陵初還是滿臉笑意的看了看陳在洲,慢慢放下了杯子,之後便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陳在洲笑着看着她說完這些酒後氣話,看着她優雅轉身離開,陳在洲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趣,現在的季陵初對他來說好像是脾氣暴躁的小貓,有趣,可能會被她抓傷,但終究還是用于逗樂的小貓。
陳在洲正在自己想着事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佳人離去,暗自傷神?”
陳在洲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穿着銀灰色的西裝,細節處一絲不茍,倒也處處仔細。陳在洲打量了他之後便忍不住笑了:“我說,沈譽啊,最近你可是大忙人,這麽長時間沒見見到你出來玩了,怎麽好不容易參加一個派對就知道藏在角落裏偷看別人啊。”
沈譽倒也無所謂陳在洲的打趣,自己點了一杯白蘭地,便旁若無人的坐在那邊喝酒。陳在洲正驚奇着,程灏拿着一杯香槟過來了:“喂,沈譽,你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幫你爸爸做生意做傻了吧。”
沈譽皺一皺眉,不情願的朝程灏說:“我只是說想要找幾個人喝點酒,誰叫你辦這麽大的派對了。”
陳在洲反而笑了:“程灏啊,你這個派對你為了沈譽辦的?”
程灏理所當然:“當然了,沈譽恢複單身,作為朋友當然是幫你想起曾經的浪蕩人生啊?不過不是我說你啊沈譽,你看你好不容易出來玩一玩了,有一個人坐在那裏喝悶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