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學,這個年紀談戀愛也不算早,畢竟在他們那個年代這年紀早都當爹當媽哪還有這麽多學可上,可誰都行,那個喪門星不行,不吉利的東西,不能沾上。
他慶幸張枳琦什麽都沒發現,手機壞了他故意不給錢修,一直拖了好久,漸漸的,他覺得女兒應該已經放下那個喪門星了。
張枳琦還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其實什麽都清楚,他想,難過只是一時的,小年輕總還有很多新的機會,可是這個想法随着時間的推移而動搖了。
到畢業後,一直到很多年了,相親她不接受,也不找男朋友,張媽媽以為她沒交過男朋友,親手拆散了女兒戀情的張山沉默。
他時常想,是不是她一直都在惦記那個人?因為沒有來得及說清而一直抱着期望在等?
在這幾年網絡普及開後,他也漸漸知道了很多東西都不是真的,人們以訛傳訛,是消息閉塞的錯,不是少年的錯,也不是他的錯。
可是他越來越內疚,不敢面對女兒,再加上女兒也不怎麽回來了,他心裏就一直有一個無法解開的疙瘩。
他是個長輩,做了錯事,低不下頭,但偏偏,當年的少年又站在了他面前,他們到底還是走在了一起。
這就是命啊。
思索了一下午的張山不禁感慨道,兜兜轉轉,他們看來是注定了的緣分,拆不散的。
所以,也是時候和他們說清楚了。
把當年的事說完,張山嘆息着擱下了煙鬥。
“告訴你們這些無所謂你們原不原諒我,只是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那麽做。你們以後的事我不會過問,你們自己看着辦。話已經說完了,出去吧。”
看他垂着腦袋不再說話,一旁的張枳琦和薄栩之離開屋子,帶上門後,兩人去到另一端的房間裏。
薄栩之抱着張枳琦,兩人好久都沒開口。
屋子裏沒有開燈顯得格外沉寂,好一陣後,張枳琦語氣裏滿是無奈地問薄栩之:“你還恨他嗎?”
薄栩之故意手臂收緊,聽她吸了口氣。
“恨,但是他是你的父親,所以我也不恨,畢竟你将用一生來還,我很開心。”
張枳琦直接翻了個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既然如此那你開心地睡吧,我下去了。”
他們現在還是男女朋友關系,家長都在,還是要保持分寸。薄栩之最後抱了抱她,乖乖讓她出去了。
離開了房間,張枳琦站在樓梯間立了很久。
她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到頭來導致誤會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這讓她覺得既荒謬又可笑。
剛剛在談話的時候沒有發作全是因為這段日子的糾結把她的怒氣消磨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即使是張山,她也不會那麽輕易罷休。
明明就是他的錯,明明可以溝通解決,可他什麽都不說直接替兩人做了決定,即使他是父親,也不能輕易被原諒。
想了一會兒,張枳琦下樓。
張媽媽已經在下面鋪好了床看電視,她樂呵呵地看着張枳琦過來,對于樓上發生的一無所知。
不對,她是對過往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看着自己毫無所覺以後也不會知道的媽媽,張枳琦嘆了口氣,難得親親密密地摟着她一起睡。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張枳琦照例被蹬醒。
天還沒大亮,她認命地起床,洗漱完跑上樓去騷擾薄栩之。
她輕手輕腳擰開門,原想把薄栩之吓醒,哪知道對方就睜着眼睛,門一開就看到了她。
讨了個沒趣,張枳琦走過去坐在床邊,看他:“怎麽醒那麽早?不會又一夜沒睡吧?”
薄栩之握住她的手,搖頭,“睡了,只是聽到聲音醒了。”
樓上只有他和張山,張山現在年紀大了起得很早,這會兒他已經坐在樓下做自己的手工,薄栩之想來是聽到開關門的聲音了。
張枳琦避過張山沒有提,薄栩之起身,看着屋子角落擺放的幾個娃娃露出深思:“你還保留着這些……”
張枳琦直接打破他的臆想,“你該謝謝我媽,要不是她舍不得扔,這玩意兒早不知道在哪了。”
薄栩之轉頭睨了她一眼,上手對着她的臉蛋就是一頓掐。
兩人鬧了一小會兒,離吃早飯還有些時間,張枳琦問薄栩之:“要不要回你家看看?”
她說的是老宅,薄栩之直接搖頭,“不用,那邊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見他如此說張枳琦沒再說什麽,只是薄栩之卻拉着她的手,“我倒是有另一個地方想去。”
第 39 章
張家位于三岔口上,一條路通向村子裏,一條大路通向國道,還有一條小道也能通出去,但由于道路比較窄,走的人不多,多是旁邊種田的人來往。
薄栩之就牽着張枳琦往小路方向走,他們出門的時候經過張山身邊,薄栩之打了招呼,張枳琦沒有。
張枳琦很清楚這條小路上什麽都沒有,她以為薄栩之只是單純往這邊散步,沒想到他停在了離張家不遠的橋上。
這邊有座橋,從橋上看下去底下已經只能看到幹涸的一條河道,四圍荒草叢生,已經是被遺棄很久的地方了。
鐵質的護欄上鏽跡斑斑,橋兩端堆滿了垃圾,張枳琦聞着陣陣異味,奇怪地看立在那裏定定看着某處的薄栩之。
張枳琦只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來這裏捉魚蝦玩,很多年沒來如今只剩下回憶。現在的孩子已經沒有這個玩樂場所了,他們只會抱着手機玩游戲,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總歸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記憶。
她湊到薄栩之身邊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問道:“你在看什麽呢?”
薄栩之看的那處并沒有什麽特別,張枳琦卻見他輕輕一笑,神色間有種懷戀。
“我在跟以前的自己告別。”他說。
張枳琦微愣,沒再言語,安靜地等在一邊。
薄栩之又待了一會兒,兩人回去。他沒告訴張枳琦的是,他告別的不僅僅是很久前的自己,還有她,只是她早已經不記得了。
吃過早飯後兩人便啓程回寧北,張枳琦到走的時候也沒與張山說話。
車上,薄栩之不禁問她:“真的要這樣嗎?過去的就算了吧。”
張枳琦對此态度很堅定:“長輩犯了錯一樣要承擔責任。”
這一去,半年裏張枳琦跟家裏通話也沒與張山說過一句。
半年後,兩人再次回了一趟老家,這一次張枳琦與張山和好,順便與家裏說了兩人準備結婚的事。
結婚自然是皆大歡喜,張枳琦本意是在兩位老人那裏把關系轉正就行了,但後來礙于家裏的催促,他們最終還是在老家舉行了一場婚禮。
婚禮很隆重,張家這邊以及媽媽那邊的親戚全部到場,劉芮芮杜遠康塗陽也都出席,張露絲江宴做了伴郎伴娘,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兩人交換了結婚誓言,引得一堆人豔羨。
至于後面,日子還長着呢,他們只會更加美好。
反正張枳琦這輩子被薄栩之吃得死死的,如此深情,只能以餘生共度。
(正文完)
第 40 章
薄家在街上很出名,不單單是周圍鄰居,就是隔了好幾條街的說起來都會跟上兩句。
那個薄家啊,真真是可憐的很。
薄經國好好一個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他那個兒子準是喪門星,好端端的,就兒子一落地,人就出事了,一命換一命啊。
這倒好,薄經國一出事,他女人連月子都不做,把喪門星往老薄頭那一扔就跑,這女人也不是啥好貨!
……
所有人都這麽說,小孩子也跟着傳。
大人接送孩子上下學的時候會指着瘦弱的男孩跟自家孩子講:離他遠點,他是災星,會把壞事帶給你,不能跟他玩!
老薄頭聽見了,拄着拐杖追着要打說這話的大人:小孩不懂事!大人也跟着不懂事!有你那麽教孩子的嗎!
大人看老薄頭可憐,不跟他計較,直接騎着車載着自家孩子趕緊跑。
後來,孩子們在學校裏就孤立了小男孩,皮的還會往他身邊湊,卻站在一米開外,罵上兩句:喪門星!喪門星!不跟喪門星玩!誰玩誰倒黴!
男孩氣紅了眼,他沉默寡言,只默默盯着人瞧。
爺爺說了,不跟這些愚昧的人一般見識。
沒有人跟他玩,他自己跟自己玩,他壓根不屑于跟那些臭屁孩子玩,糊泥巴有什麽好玩的,還不如爺爺給他找的話本好看。
可是,他也想跟人一起笑。有人對着他笑,跟他說話的話,也很好吧?
小蘿蔔頭一樣的男孩沒人敢接近,他時常在下學的時候自己來回亂轉。
從這條街最西頭的他家到最東頭,那邊有條河,河上架着橋。
這已經不算是河了,高高的坡下去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