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趙明嶼是誰?
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往日只有他給別人甩臉子的份兒,萬萬沒有別人命令他的份兒。
被陌生男人這麽一呵斥,他也怒了。
怒歸怒,但這人氣場有點太強,趙明嶼一時沒思索過來該怎麽有氣勢的怼回去。
等到他終于想到的時候,人家已經越過他,拉着阮黎上了電梯。
趙明嶼氣的垮下臉趕忙追了上去,奈何遲了一步。
透明的電梯門就在他面前合上最後一絲縫隙,然後無情的向上升走了。
電梯裏,阮黎臉上燙的已經能煎雞蛋了。她面紅耳赤站在後面,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至于趙明嶼,完全被她忘在了腦後。
孟樾餘光瞥着她這副傻愣愣的模樣,滿意的勾了勾唇。
上了三樓,阮黎總算是回過神來。
她将手從孟樾的桎梏中抽走,然後指向一間房子:“316,勝利哥的房間。”
孟樾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攥緊手指,面色不變的問:“孟榔就在這裏?”
“是的!”
“那你的房間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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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你問這個幹嘛?”
孟樾笑了,壓低嗓子對着阮黎道:“等會兒處理完孟榔的事,陪我出去走走,說說話,好嗎?”
他問的時候像是怕阮黎聽不清,身子微微俯了下來,将兩人之間的距離無限拉近,走廊頂上的燈光昏暗,給這本來就旖-旎的氣氛平添了幾分纏-綿。
阮黎閉上眼睛,嗓音有些發顫:“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孟樾直起身。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孟榔。”
他看見孟榔就忍不住要發怒,上演全武行也不是沒有過,害怕萬一吓到阮黎。
阮黎卻想着他是處理家務事,避嫌是應當的。
她乖乖的應了聲,就先回了自己房間。
人一走,孟樾擡手按響了門鈴。
王勝利打開門看清來人後,終于舒了口氣。
他被孟榔強行按在這裏聽他講他的感情史,饒是王勝利定力頗佳,也有種按捺不住想要揍人的感覺。
王勝利忙請人進去。
孟榔本來坐在沙發上跟個二大爺似的,他手裏還捧着一杯熱乎的茶,是剛才王勝利給倒的。見有人進來,他也完全沒在意,邊喝茶邊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嘴裏的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孟榔吓得扔下杯子就站了起來,他一臉懵的問:“哥,您怎麽來了?”
孟樾沒吭聲。
他就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将孟榔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眸中滿是山雨欲來的危險氣息。
孟榔就算臉皮再怎麽厚,也經不住他哥這麽探照燈似的打量。
他不自在的往後縮了縮:“哥,您是有什麽事兒?”
孟樾這下終于開口了。
他瞥了眼沙發上那束奪人眼球的火紅玫瑰花後,沉聲問:“你的?”
孟榔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皮一跳,果斷甩鍋:“不不不!不是我的!是這位王先生的!”
莫名其妙頂了鍋的王勝利:“@#¥%&*!!!”
孟樾沉默兩秒,獰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
孟榔不見棺材不掉淚:“真不是我!我誰也不認識我買那送誰啊?”
孟樾吐出兩個字:“邊甜。”
孟榔:“……靠!”
話音落下,孟樾臉色又陰鸷了幾分。
孟榔吓得趕緊回話:“哥我不是罵你你千萬別誤會!”
孟榔從小到大就是家裏的混世魔王,因為爸媽比較佛系,主張無為而治,所以孟榔從小到大基本沒受過什麽挫折,唯一能給他挫折的,就是隔壁家他堂哥孟樾。
那都不能算是挫折,那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鞭笞!
從小落下的陰影,以至于長大後見到孟樾他就發憷。
孟樾不欲跟他廢話,他只想盡快解決了事去找阮黎。
“你過來。”孟樾道。
“不……不了吧,有什麽事您說,我在這聽着!”孟榔說什麽都不過去。
笑話,看他哥那架勢,他過去能有好果子吃麽?
孟樾擰着眉,厲聲又問了一遍:“你過不過來?”
“來……這就來……”
眼看躲不過,孟榔能屈能伸,立馬屈服。
他磨磨蹭蹭的往過挪,還不忘趁機垂死掙紮一番。
孟榔換了個套說辭為自己辯解:“哥,我真的喜歡甜甜,真愛!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孟樾只是聽着,一語未發。
終于,等孟榔挪到他面前了,孟樾擡眼看了眼他,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動想要揍人的手,側過身,示意孟榔開門往外走。
孟榔一看他哥不動手,立馬有活力,屁颠屁颠的開開門朝他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孟樾順勢往外走。
臨走前,跟王勝利交代了句:“那個女演員……”
王勝利急忙接上話:“邊甜。”
“她那邊你看着處理,需要什麽找陳易。”
王勝利應了聲。
孟樾這才帶着人往外走。
一路到了樓下,孟樾終于停下了腳步。
他擡手:“鑰匙。”
孟榔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鑰匙?”
“車鑰匙。”
“不是吧哥!”孟樾瞬間哭嚎出聲。
他正想一哭二鬧三上吊,卻突然看見他哥正看着自己,渾身冒着冷氣。
來自生物的本能讓孟榔感覺到了一絲威脅,于是他趕忙收了聲,二話不說掏出跑車鑰匙交給了孟樾。
“昨天陳易給你撥了二十萬是嗎?”
“……是。”
“好,這二十萬,你往後三個月看着花,家裏那邊我會告訴二叔還有我爸,讓他們不會給你一分錢。”孟樾特別冷酷特別無情的說完,然後連看都懶得看孟榔一眼,只道:“你可以滾了。”
說罷,他再也不管孟榔死活,轉身往酒店裏走。
孟榔站在原地,沮喪着一張臉,怎麽也想不明白,今天到底是誰把他哥這個煞神請了過來?
卧槽打小報告的人最尼瑪惡毒!
孟樾心裏把人轉圈着罵,罵完,心裏那點郁氣總算是消散了點。
他擡手擋了輛出租,報了家裏地址後就坐在後座蔫了吧唧的。
狂不起來了,經濟來源都沒了還拿啥狂啊。
三樓,320房間。
阮黎狠狠打了個噴嚏。
“誰罵我啊這是。”她揉了揉鼻子,嘟囔着。
對面,趙明嶼一臉嫌棄:“誰罵你啊,自己感冒就多喝熱水!”
阮黎:“……”
小糖:“……”
萬萬沒想到,這等直男論調能從趙明嶼這個走在時尚前沿的頂流小生嘴裏說出來。
阮黎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趙明嶼,你還要在這裏坐多久啊?”
趙明嶼假裝沒聽到她話裏趕人的意思,義正辭嚴道:“只要你告訴我,你跟那個邁巴赫是什麽關系,我就立刻走。”
阮黎都快絕望了。
自從趙明嶼看見孟樾後,這孩子就纏上她了,非要她說出自己跟孟樾是什麽關系,要不然誓死不離開。
可關鍵問題是,阮黎現在都說不清自己跟孟樾是個什麽關系。
老板和員工?
學長和學妹?
初戀男神和他當年的追求者?
無論是哪一個,都好像不太對。
但趙明嶼不屈不撓,他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腔熱血,拿出拯救失足少女一般的熱心從門口追到房間,賴着不走,弄得阮黎房門大開,和小糖兩人坐在這陪他大眼瞪小眼。
趙明嶼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麽,房門被人敲響。
幾人回過頭,就見孟樾站在門口,正定定的看向裏面。
他目光掃視了一圈,在趙明嶼臉上定格了一瞬,最終落在了阮黎身上。
“我處理好了,我們走吧。”他道。
小糖和趙明嶼聽不明白,阮黎卻是明白的。
她方才答應過,要陪他走走,說說話。
阮黎起身,有些犯難的看着趙明嶼:“那個,我……”
話音未落,趙明嶼幹脆利落的站起身看着孟樾:“你是趙明晖的朋友?”
孟樾挑了挑眉:“嗯。”
趙明嶼諷笑一聲:“難怪。”
孟樾聽出了他話裏的不屑,掀開薄唇,重複道:“難怪?”
趙明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礙于趙明晖好歹是他堂哥,趙明嶼說的還是委婉了些。
不過孟樾卻聽懂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趙明嶼,半晌,竟是笑了。
孟樾問:“你以為,我和阮黎是什麽關系?”
趙明嶼沒說話,卻是一臉鄙夷的看着孟樾。
孟樾這下真的氣樂了,他頭一次半點也不客氣,甚至還有點幼稚的怼回去:“你偶像劇演多了吧。”
“你什麽意思?”趙明嶼氣的拳頭都捏緊了。
孟樾臉色也冷了下來:“雖然沒有義務跟你解釋什麽,但麻煩收起你那些肮髒的想法,我跟阮黎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趙明嶼立即問:“那是什麽關系?”
孟樾近乎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将視線轉向阮黎:“阮黎,你告訴他。”
阮黎沒想到孟樾會把這個話遞給自己,一時竟給怔住了。
孟樾和趙明嶼都看着她,甚至連邊上的小糖都注視着她。在他們的目光下,阮黎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最關鍵的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想了許久,阮黎低着頭看着地板,嗫嚅道:“孟樾,是我高中時候的學長。”
此話一出,空氣有了片刻的滞凝。
趙明嶼就跟打了場勝仗似的,得意洋洋的看向孟樾。他下巴微擡,看上去有些挑釁的意味在裏面。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開心。
而孟樾卻連餘光都沒給他,定定的注視着阮黎,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裏情緒複雜難辨。
唯一被阮黎解讀出來的,只有無法言說的失望。
就這麽看了許久,最終,孟樾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背影逐漸隐匿在昏暗裏,孤寂又蕭索。
阮黎心髒猛的抽疼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趙明晖:幹我屁事!
趙明嶼:╭(╯^╰)╮-
孟樾:我不開心了。
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