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什麽事了?”錢錦跑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林明知撓了撓頭, 讪讪地把沈晚風的房門關上。
林明知來要房卡的時候說他們鬧着玩,把他關外面了。恰好趙餘來了電話,錢錦也顧不上詳細打聽, 就被林明知将房卡從她手上抽走了。
趕緊結束了電話, 錢錦跑來的時候, 卻看到林明知一臉委屈地從房間裏出來。
林明知看見錢錦一臉急切,想了想剛剛季禮那句中氣十足地“滾”, 還是認真權衡了“利弊”, 準備幫朋友一把。
他将錢錦轉了個身, 推着她往前走, “錢錦姐姐, 我有點兒餓了,咱們去吃點兒東西吧。”
“诶, 你別推我,我得、問問。”錢錦到底是放心不下,身子一矮,從他手裏逃了出來, 轉身利落地跑去門前,敲門。
“晚風,剛才有事嗎?”錢錦耳朵貼着門問道。
裏面傳來沈晚風一聲含糊地“沒事”,錢錦才松了一口氣, “我等你去吃飯?”
“不用不用,你和林明知先去吧姐姐,我一會兒就下去, 放心吧。”
聽這聲音,沈晚風似乎是真沒什麽事。錢錦最後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才和林明知一起坐電梯下去。
終于安靜了,沈晚風咬了咬下唇,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還維持着姿勢不動的季禮的手臂。
晚風貼心小提醒,“他們都走了,你、累不累?”
季禮聽她說完這句話,騰地一下翻身躺在她旁邊的地上,又坐了起來背對她。
男生身手敏捷,沈晚風看着季禮動作幹淨利索,這個姿勢讓他身上的白T繃得緊了些,能讓她清楚地看到他寬肩往下的斜線,倒三角的上身。他撐地的左手手臂上的流線型的肌肉讓沈晚風不禁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又忍不住去捏自己的手臂。
啧,嫌棄。
沈晚風又将視線移向季禮,從哥哥果然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季禮在在身旁抓過沈晚風那條罪魁禍首的浴巾,也沒轉身,手向後一揚扔了過去。
“你去穿衣服,”他屈起右腿,又将蓋住雙眼的右手手肘搭在屈起的右膝上,“換好告訴我。”
沈晚風現在才覺得後背隐隐作痛,咬着牙撐着坐起來,撈起一邊的浴巾又盯着季禮漆黑的後腦,“你不起來嗎?地上涼。”
季禮想要轉身,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生生将動作剎住了,定在那裏有些不自在,“不用管我,快去吧。”
想了想他又補充,“我不看。”
沈晚風看着又給自己浴巾又捂住自己雙眼的季禮不禁感嘆他太紳士了,其實她用浴巾圍着就可以了。她也不想想她的內衣放在什麽地方,還要拿着內衣晃晃悠悠路過季禮去衛生間衛生間換上。
眼睛被捂住,其他感官卻更靈敏了。聽着窸窸窣窣找東西的聲音和關門聲,他才松了口氣。
季禮不是不想站起來出去,他只是還沒緩過神來。況且,讓他繞過躺在門口的沈晚風,不知道又會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輕舒了口氣,剛才的荒唐又浮出腦海,想起兵荒馬亂時女孩兒驚慌如小鹿般的眼睛,季禮咬了咬唇,站起身靠在賓館的上,打量四周。
沈晚風住的只是普通的大床房,并不是像他一樣升級了的豪華套房。
等沈晚風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倚門而站的季禮,神色冷清,目光恍然。她靜靜走過來,不敢出聲吵他,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想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是什麽事難住了他。
讓她又想起那天在聽林閣竹林旁遇見的季禮,相似神情。
你到底在為什麽事而憂愁?沈晚風特別想問問他,還是忍住了。
“我好了,咱們走吧。”輕輕拍了下季禮的手臂,沈晚風仰頭對他說。
季禮緩過神來,站好低頭看她,欲言又止。
“怎麽了?”看到季禮的神情沈晚風疑惑。
季禮挑眉,“就穿這個?不換了?”
沈晚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黑色五分運動短褲和寬大的白T,還有腳上那雙人字拖,确認了一遍沒有問題。
她點頭,“嗯,在山上晚上還得穿羽絨服,來到市裏好熱啊。”
季禮目光在那細白小腿上溜了一圈,又注意到那雙大概也只有35、36號的小腳,還沒他手大。
視線別扭地瞟向別處,季禮轉身開門,“……沒事了,走吧。”
樓下大廳,錢錦和林明知已經玩過一局吃雞了,現在正要開第二局,一高一矮兩人下來了。
“嚯,你們兩個情侶裝啊今天?”都是上白下黑,只不過是一條長褲一條短褲。
林明知站起身來打量沈晚風,“小晚風,別說女明星了,你能不能像個女孩兒?”
他一臉嫌棄地拎起她白T肩袖,“你這、是穿你爸的吧?”一看就是男士款。
沈晚風打掉他的手,将衣領拉好,“瞎說什麽,這我哥隊服。”
沈星河專門給她要的最小號,即便這樣,穿在她身上也成了五分袖。
林明知彎腰湊過來細看,真見到她右邊胸口處一個小标。
“你還別說還真是,沒聽你說過啊,你哥是做什麽的?”林明知邊說就要邊伸過手去想捏起那個标細看。
季禮忽然拉沈晚風後退了一步,差點兒拉她一個趔趄。
沈晚風不明所以地看向季禮,只見季禮皺眉對和沈晚風有着同樣疑惑臉的林明知說:“幹嘛呢?”
意識到林明知要幹嘛,轟地一下,沈晚風就臉紅了,盯着季禮咬着下唇。
林明知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當,站直身子撓了撓頭,“一時激動,對不住對不住。”
旁邊錢錦看到這一幕趕緊看了看周圍,似乎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才放心地走到沈晚風另一邊,眼神不善地盯着林明知。
林明知算是惹到了雷,給三個人一一賠了不是,才平息了那兩個人的怒火。
四人坐車準備去吃飯,司機林明知瞟了眼後視鏡裏帶着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的季禮,又看向跟要去逛菜市場的老大爺一樣打扮的沈晚風,兩個詭異地畫風和諧并存出現在這裏,讓他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收到季禮警示的一個眼神,林明知老實地收回打量兩人的目光,開口問道:“小晚風,你就這樣去?也不像季禮那樣帶個口罩帽子什麽的。”
“你沒聽過一句話麽,”沈晚風将目光從窗外收回轉向他,“糊是最好的保護色。”
林明知扯扯嘴角,牙疼一樣,“你這知名度都‘國民妹妹’了,你這不是笑話我呢麽。”
“不過也對,你現在素顏這樣子比帶帽子口罩還管用,扔人堆兒裏都認不出來。人家也不會想到我們‘國民妹妹’穿得跟公園遛早兒的大爺似的。不對,你比大爺潮點兒,大爺不穿人字拖。你再穿雙布鞋還還有那種過去的高幫襪子就更像了哈哈哈哈……”
林明知越說越嗨,沈晚風看他開車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只能翻白眼想和他舌戰。
她剛要和他辯論,季禮就從褲子口袋裏取出了耳機,給沈晚風一邊耳朵塞了一個,還對她悄聲說:“別理他。”
像被瞬間安撫的炸了毛的小貓一樣,沈晚風乖巧地點頭,坐在一邊安靜地聽季禮手機裏的歌。
沈晚風已經聽不到林明知一個人的聒噪,全身心都在放在她和季禮之間的那個手機上,是季禮的手機啊。
節奏很慢的英文歌,男聲低沉,像是娓娓道來訴說故事,又像是随意地在喃喃自語,聲音熟悉,沈晚風認出來,那是季禮的聲音。
當她認出來的時候,驚喜轉身看向身邊的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季禮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動作,也轉過來看她,将口罩拉了下來。
“怎麽了?”
沈晚風看他開始說話,就将一邊耳機摘了下來,耳邊已經沒有了林明知聒噪的調侃。
她小心翼翼又有點兒害羞似的不太肯定地問他,“是你的新歌嗎?”
季禮一怔,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剛才沒注意,誤觸到了另一個歌單。
他點頭,“只是之前錄的demo,随便唱唱不一定出。”
沈晚風興奮地問:“是soul嗎?”
季禮訝異,“你也知道?”
“只了解一點,不太肯定。我媽媽之前是音樂老師,聽她說起過。”和愛豆有了共同語言,自己還說到了點兒上,沈晚風現在心情只剩下激動欣喜。
季禮也是才剛知道沈晚風媽媽是音樂老師,提到音樂,他又有了興趣,忽然想起這次他來的目的。
“要試試嗎?唱歌,”季禮目光挪到沈晚風帶笑的臉上,頓了頓,“和我一起。”
沈晚風首先想到的是音樂會,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行的,我現場肯定不行的!”
季禮一愣,剛才還有些下垂的眼角上揚的明顯,“是《青門度》的主題曲。”
沈晚風臉紅,她都忘了還有這碼事,還以為哥哥邀請她去演唱會當嘉賓,做夢自己從靠手速搶票僞裝進場,一躍成為演唱會的參與者這種美夢。
理想很豐滿,她還是得面對現實。
“我不行吧,我媽說我一點兒天分都沒有,平時玩玩還可以,來真的我可能真不行。”沈晚風幾乎是咬牙忍痛拒絕了季禮。
“放心,還有我。”
這時候一直認真開車、并認真豎起耳朵聽兩人說話的林明知忍不住開口,“對啊小晚風,沒事,讓季禮給你請百萬調音師。就算你跑調到山路十八彎,也能給你拉回來。”
“閉嘴。”
一句話,兩個聲音。林明知收到的是季禮和沈晚風的組合攻擊,委屈巴巴地閉嘴開車。
沈晚風正想笑,耳邊傳來季禮的聲音,她的笑就僵在臉上。
“我明天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來晚了!抱歉最近會時間不一定,到20號恢複晚9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