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文強雖然文化程度不高, 但辦事兒還挺利索,也聰明,跟着沈霖學到了不少。
每天都當沈霖貼身的小助理, 白天負責拎包, 晚上負責暖床, 一舉兩得,美的他不行。
沈家那麽大的家業遇上破産這種事, 跟電視劇裏演的似的, 讓李文強驚訝不小,尤其是那個一百六十多億真他媽吓到他了。
他纏着問了沈霖好幾遍, 一百六十多億是幾個零。
沈霖給問煩了, 說:“你自己不會數數啊?”
李文強怪不好意思的, “我就是多問幾遍,确定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這還叫多啊,中國有錢人多的去了,幾百個億都不叫事兒。”沈霖嘆口氣,“但如今對我們家來說,真是個難事了。”
“要是一百六十多塊就好了,我一句話的事兒就解決了。”李文強說。
沈霖噗嗤樂了, 樂的直錘他, “你從年輕的時候就不靠譜,現在說話還這麽不靠譜。”
李文強嘿嘿一樂, 伸手去摸沈霖的俊臉, “你從那請那會就好看, 現在還這麽好看。”
沈霖笑着看他。
李文強從身後抱住他,然後啃他的脖子,說:“都三十八歲的人了,還這麽迷人,太不科學了。”
沈霖被肉麻死了,啧一聲,嫌棄道:“都四十歲的人了,說話能不能別這麽惡心。”
“我哪有四十歲啊,”李文強嚴重抗議,“我才三十九呢,你看看你老公我的臉。”
他說完去捏沈霖下巴,讓他看他,沈霖直接一肘子把李文強給怼開了,說:“別貧了,三十九跟四十有什麽兩樣,餓了,去吃飯。”
“想吃什麽?我想跟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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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幹和大肉面條,馄饨也行,再配點小菜和涼拌海帶。”沈霖說完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跟你二十年習慣了,現在就愛吃清粥小菜,農家飯。”
李文強美滋滋的,湊過去親他一口,“真是招人疼,從二十年前就招人疼,現在還這麽招人疼,這太不科學了。”
沈霖瞪他,擡腿一腳,“你可學會科學這兩字了!趕緊的,做飯。”
“我去問問爸想吃什麽。”李文強說,“給他做點可口的。”
“我去問吧。”沈霖說着去找老爺子。
李文強進了廚房,問廚子要了食材,圍上圍裙開始忙活。
沈霖走了進來,找着零嘴吃,看到有發的面,說:“文強,用電餅铛弄幾個發面餅子吧。”
“行,”李文強利索的揉着面,說:“我先把這個面條的面揉好。”
“我弄,你忙你的。”沈霖卷袖子洗手。
“那哪行,李家愛妻守則第四項就是不能讓你幹活。”
沈霖皺了皺眉,說:“李文強你別這麽肉麻行不行?”
“夠嗆,看見你我就不由自主的想發出贊美的詞語。”李文強笑着說。
沈霖,“……”
他們倆打情罵俏,把廚子們給逗樂了,都憋着笑。
沈霖讓他們都出去,等廚房只剩下他跟李文強的時候,他擡腳就給了李文強腿肚子一下,說:“爸在呢,要是給他聽見,都不好意思。”他說完氣悶的吃了口黃瓜,“都快要四十歲的人了,怎麽還跟十#八#九似的,一點不成熟。”
“跟你在一起,我覺得不老,每天都像是小青年。”李文強肉麻話張嘴就來。
沈霖無語了,“你有完沒完?”
李文強看着他樂,“我這都是大實話啊,霖霖難道你跟我在一起覺得老了?不能浪漫了?不能搞小年輕搞的那些事情了?甚至連句肉麻情話都不能說了?”
沈霖琢磨了一下,“就私底下只有我們倆的時候說,其餘的時候,你給我管好你那張嘴。”
“這也沒其他人啊,”李文強說:“難道你還害羞啊?”
“我害羞你個頭!趕緊做飯,餓了。”
“爸說吃什麽?”李文強問。
“爸說我們吃什麽他就吃什麽。”沈霖把發面餅放到電餅铛裏,“我看到冰箱有火腿,還有雞肉、烤腸,放在油鍋裏炸一炸,抹上醬,加兩片生菜,夾到發面餅裏吃。”
李文強笑,“這跟誰學的啊?”
“你說跟誰學的?”沈霖笑着反問。
李文強回道:“跟沈霖又帥又愛他的老公學的。”
沈霖又好笑又生氣,踹他一腳,“你他媽小聲點。”說完嘆口氣,“我現在跟你都學會說髒話了。”
“他媽他媽不是髒話。”李文強說。
沈霖不搭理他,兩人分工合作,這頓飯很快做好,吃完飯,他們倆難道休息一天,就去了卧室過二人的小世界。
“诶,霖霖,你說小宋他幹什麽去了?”李文強靠着床頭,擺弄着沈霖的頭發問道。
“不是說去找朋友了嗎,”沈霖打掉李文強作怪的手,“以後別喊我霖霖,我都三十八了,難聽死了。”
“那要不還是叫你寶寶?”李文強提議。
“……”沈霖真想一腳把他踹床底下去,“什麽寶寶,就叫我名字。”他說着正色起來,“李文強,說真的,我們倆都快要四十歲的人了,成熟點。”
李文強沒搭腔,只是抱緊了他一些,莫名其妙的發起感慨來了,“二十年了啊,一九九八年的冬,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沈霖看他,嘴角帶了些笑意,“我現在想起你那時候的樣兒,就納悶,我怎麽就看上你了,還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那種。”
“是不是愛慘我了?”李文強沒羞沒臊的問。
“嗯,愛慘了。”沈霖沒羞沒臊的回答。
李文強心裏又美又甜,又說:“我也愛慘你了。”他說着頓了頓,“現在那英王菲在2018年唱的那個歌叫什麽來着?”
“歲月。”沈霖說。
“對對對,歲月。”李文強說着清唱那首歌,唱了兩句,問:“後面怎麽唱來着?”
沈霖把他的手拉過來,在手裏把玩着,說:“我不會唱。”
李文強往上面拽了拽他,沈霖起身,也靠在了床頭,兩人依舊手拉着手。
“一九九八年,王妃那英的相約一九九八,讓我們倆相約,”李文強特文藝的說:“現在二零一八年,我們倆經過二十年歲月,依然在一起,真好。”
沈霖眉眼帶笑的望着他,李文強說完也回視沈霖,他湊過去先親了口沈霖的臉,然後鼻子,最後到嘴唇。
宋衍去見朋友有半個月了,就頭兩天打電話,這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辭納悶不已,問了宋璐,她說不知道。
沈辭就沒再問了,宋衍的話,他相信,去見朋友就是去見朋友。
但見朋友也不能這麽久,而且已經有一個星期沒給他打電話了,他撥打宋衍的手機 ,提示關機。
沈辭不免心裏有那麽點慌慌的,但想到那個陳聰跟他一塊去的,就稍稍放下心來。
再又過了一周後,沈辭按耐不住了,是遇到什麽麻煩了?這是沈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也是唯一的一個,他不會相信宋衍有那膽子背着搞什麽花樣,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宋衍沒什麽動靜,他心裏越來越惶惶然。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和沈霖他們都納悶不已,問宋衍幹什麽去了,這麽久沒動靜。
沈辭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宋衍給他的信息是見老朋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放下筷子,沉默了幾秒鐘,才故作平靜的說:“不着急,他肯定是在他那個老朋友家多住幾天。”
“住多久都沒關系,起碼得打個電話說一聲啊。”李文強說,“這些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太不科學了。”
沈辭神色略微一滞,緊抿着雙唇沒作聲。
沈霖眉頭皺起,踢了李文強一腳,“你就會說個這不科學是不是?”
沈辭垂眸定了片刻,然後擡頭輕松一笑,“再等等吧。”
第二天,沈辭開車去了陳聰家,到了那,是陳聰開的門。
看到陳聰,沈辭明顯一愣,随即問:“你先回來了?宋衍呢?他說什麽時候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讓陳聰一臉茫然,十分不解道:“嫂子,什麽我先回來了?你沒跟排長在一塊嗎?”
沈辭心裏“咯噔”一跳,陳聰的反應告訴他,陳聰沒有跟宋衍去見朋友,怎麽會這樣呢,那個人竟然跟他撒謊。
“嫂子,怎麽了?”陳聰見他臉色不好,趕忙問:“是不是跟排長吵架了?”
沈辭睫毛微顫,盡量平靜,扯着嘴角笑了笑,“沒有,我,我是帶宋衍來給狗狗們送些錢的。”
他放下一些,也沒多停留,就走了,路上,沈辭緩緩籲出一口氣,手心已滲出一層薄汗。
沈辭不知道宋衍在搞什麽名堂,但是想不通為什麽說謊,他喉結微動,稍稍穩了穩心神,系好安全帶,然後恢複慣有的清冷,仿佛靜水深流,不露痕跡。
宋璐非常的不解,她哥說是去見個朋友,怎麽一走就是二十多天,這太不正常了。
打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态,宋璐不由得起了不太好的念頭,當冒出來的那一剎那,她心裏一抖,離開搖頭趕跑,額角滲出冷汗,手攥了攥拳頭,垂眸思考了片刻,起身去找沈辭了。
“嫂子,”宋璐開門見山,“我哥都走了二十多天了,半個多月都沒動靜,手機也打不通,嫂子我擔心……”
沈辭正在想事情,聽到宋璐的話,他注意力轉向她,“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宋璐一聽,稍微放下心來,“嫂子,我哥的朋友,我知道一些。”
沈辭目光閃過亮光,要她寫下來。
等拿到那份朋友的名單,沈辭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幾天後,沈辭得到的結果是找不到宋衍,甚至連宋衍資助的那兩家都派人去問了。
沈辭心頭煩悶,拍拍臉,強自打起精神,擡起手腕看看手表,晚上20:27分,時間不晚,他沒有把結果告訴其他人,獨自開車去了他們常去的高級私人會所找徐安鳴他們。
a市的深秋,涼意很足,會所包廂裏暖氣開得很足,沈辭進了包廂,跟其他人打了下招呼,目光掃了眼坐在角落裏的聶懷安,沒跟他說話,自顧落座。
他一坐下,徐安鳴就湊了過來,問:“你家宋先生呢?”
沈辭沒說話,先讓人上酒,然後倒了一杯,猛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嗓子立刻燒了起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卧槽,幹嘛呀這是,一來就這麽猛,”徐安鳴忙給他順背,“你胃不好,你家宋先生知道了還不得心疼哭啊。”
沈辭有點狼狽的抽紙巾,擦了擦嘴角,輕輕呼出一口氣,說:“沒事,他不知道。”
徐安鳴一愣,湊近他悄聲問道:“吵架了?”
沈辭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清水,“就是我跟他吵,他也不願意跟我吵。”
“真的假的?”徐安鳴哼笑,“你沒跟他吵架,自己一個人跑酒吧幹嘛?臉色那麽難看,一上來,就猛灌一口酒,不吵架才怪。”
沈辭确實被嗆着了,他嗓子熱辣辣的難受,又喝了兩口清水,放下杯子,靠着沙發椅背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說:“我好些天沒見他了,上哪跟他吵架?”
這話叫徐安鳴愣了下,沒太明白這話的具體意思,問:“他幹嘛去了?”
“不知道。”沈辭又想喝酒,便往杯裏放了兩塊冰,再把酒倒下去,晃了晃,慢慢喝了兩口。
徐安鳴這下驚了,“還說沒吵架,這都離家出走了!”
沈辭皺皺眉,離家出走,這話叫他覺得好笑,要是宋衍真離家出走,那也得有離家出走的理由啊,他們倆又沒吵沒鬧。
想不通,沈辭點了根煙,淡聲道:“他說去見個朋友。”
徐安鳴也點了根煙,抽一口,越來越不太明白沈辭這幾句話了,他把這些話順了順,問:“你是說宋衍去見朋友,然後好久沒回家了,但是呢,你又不知道他去見誰,對不對?”
沈辭默認。
徐安鳴說:“你給他打電話啊,我就不信那人能背着你在外面偷腥。”
沈辭眸子泛着淡淡冷意,抽着煙沉默幾秒鐘,才說:“我現在聯系不上他。”
聞言,徐安鳴明顯愣了一下,接着深吸一口氣,“他也玩劈腿這一招?”
沈辭拿起煙灰缸,随手彈掉煙灰,輕笑,對宋衍深信不疑,“我讓他劈腿,他都不會的。”
“那這是玩什麽名堂?”徐安鳴也彈彈煙灰,非常不懂了。
沈辭不接話,抽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掏出手機看了看,然後又撥打宋衍的號,這兩天他幾乎是每隔半小時打一次,心裏存着點期望,或許,某個時間段能撥通這個號嗎。
徐安鳴見他臉色不好,就轉移了話題,問起的公司融資的事情。
“問題解決了一部分了,雖然還有很大的問題,但是已經漸漸看到了希望。”沈辭說,“不怕,慢慢來。”
徐安鳴“嗯”了一聲,又問:“爺爺的身體呢?”
沈辭淡道:“恢複的不錯,這才手術四個多月,雖然還在觀察期,但是爺爺現在能吃能喝也能睡,心态又好,醫生說了,沒太大問題。”
徐安鳴高興的點點頭,“老爺子就是壯實,知道他得這個病的時候,我爸就說,老爺子絕對沒事,就他那吃生鐵的人,這病得怕他。”
沈辭淡淡笑笑,沒吭聲,随即又恢複面無表情的樣子。
徐安鳴見他這樣,遲疑片刻,還是把話題繞了回了,“你派人找了嗎?”
沈辭把煙摁滅,放進煙灰缸,捏捏眉心“嗯”一聲。
徐安鳴眉頭皺了皺,把煙摁滅,也放進煙灰缸裏,說:“诶,他妹妹呢?”
“璐璐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沈辭又捏捏眉心。
徐安鳴又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妹妹都不知道?這搞什麽?”
這時候,聶懷安走了過來,站定在徐安鳴面前,示意他起身。
徐安鳴略微挑挑眉,咳了咳,跟沈辭說:“我去旁邊坐着。”
沈辭沒搭腔,目光也沒看聶懷安。
聶懷安兀自的坐下,看他一眼,說:“小辭,他曾經說過去找許老。”
沈辭目光驟然變沉,看向他,“他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就在ao##門的時候。”聶懷安說。
沈辭驀地愣了下,問:“我想知道具體的。”
聶懷安低頭點上一根煙,說:“沒具體,就這麽一句話,我沒騙你。”
沈辭顯然不信,離開沙發椅背,挺直背脊看着他,“你一定知道。”
聶懷安轉頭望向他,對上沈辭面無表情,缭繞的煙霧裏甚至帶些冷意的臉,“我不知道。”
沈辭眉頭一蹙,眸色清冷,心情晦暗不明,片刻後,他抓起聶懷安的手,起身把他拉出了包間。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