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其實也沒多大個事情,不過兩口子之間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但是能吵的打雷閃電楊舒也是挺服氣的。
一切開始不過是電母下班前跟雷公說:“今天就在外面吃吧,我懶得弄了。”
雷公卻皺着眉說在外面吃幹什麽,又不幹淨又貴,還是回家弄吧。
“他倒是上嘴巴皮和下嘴巴皮一碰就把話說了,活還是我來幹啊!”電母坐在椅子上怒氣着說:“每天我要上班又要做家務我不累嗎?他回家了往那裏一坐,翹着二郎腿跟大爺一樣。飯我做,衣服我洗,他就光在那裏放屁!”
雷公聽不下去了,皺着眉頭說:“你說話幹淨點!”頓時房間裏又有雷聲轟鳴。
“你看!你看!他就是這個樣子!”電母的聲音又高又尖,楊舒感覺自己耳朵有點疼。
“難道我就不能休息?出去吃飯能要幾個錢?又不是天天出去吃,他就是舍不得那兩個子!”
“嬸你還是別這麽說,叔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楊舒打岔道,再說下去不知道要說多少紮心的話。
楊舒安撫了電母兩句,雷公那邊又說:“整日我在家的時候你就天天挑這挑那,我不說話,你就一直說個不停,等我回你兩句,你就這樣那樣,日子還過不過了?”
這個時候楊舒真想捏住雷公的嘴說:“您可他媽閉嘴吧。”
一邊的電母的臉都有些氣紅了。
但是雷公顯然沒有注意到電母的臉色,估計也是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繼續說:“早就說了,現在不比以前了,你要是覺得忙不過來就回家休息,我一個人賺錢又不是養不活我們兩個人。”
電母直接被氣笑了:“可他媽給你能耐的,我同你一樣,自天地應孕而生,有手有腳的,怎麽就要靠你養活呢?”
話是笑着說的,這房裏的閃電白光可是一直沒有斷過。
“我主司閃電,人稱金光聖母。自上古而存,道觀裏也有我的神位同你并立!”電母氣的古語都說出來了,身邊白色的閃電環繞,一臉怒相直瞪雷公。
“何屈于汝!”電母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疼痛不已。
楊舒極度想甩袖子走人了,神仙打架外人摻和幹什麽?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雷公想不出話來反駁她,她立于自己身邊已是千萬載時光,一向家裏內務也是她打理,自己便不用擔心,只是為什麽這些年便矛盾叢生?
“我只一句話,你又這樣說!”雷公一句話,他身邊的人也連忙安撫電母說:“您消消氣,不要生這麽大氣。”
反倒是自己的錯了?難道自己就不應該生氣嗎?電母感覺自己的神經一跳一跳,看着面前一臉困惑的雷公,只感覺心中萬般不甘。
難道不是這個人的錯嗎?不懂分擔,只知道享受,自己說上兩句便一臉你反應過激的樣子,連帶的身邊的衆人也過來安撫自己!難道是自己無理取鬧的嗎?
電母頭頂上的閃電閃現個不停,照的她的臉一陣青白。
“有一件事我可以問一下雷公嗎?”楊舒突然出口問。
這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他臉上,雷公挑挑下巴說:“你是楊舒,我知道你。”
楊舒點點頭。
“你有什麽要問?”
楊舒看着他,面色平靜的問:“您可曾替電母分擔過一點家務,替她做過一頓飯,洗過一次衣裳?”
雷公這次不說話了,電母倒是火氣消了一些,抱着手臂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雷公。
“又可曾說過一兩句體貼她辛苦的話?而或是只是勸她回家做家務休息而已?”
電母頭上的閃電消下去一些,看着楊舒說:“我替他回答吧。不曾,這千萬年來,不曾有過。”
先前勸着電母的人此時便不說話了,楊舒眼神從他們身上掃過,定定望着雷公問:“您還不曾回答。”
“這是我家的家務事,哪裏輪得到你來插手?”雷公的聲音隐含雷霆之力,周身也泛起雷光。
楊舒倒也不怕他,只是很煩這種不直面問題的态度,并且轉移視線的手法生硬又令人反感。一邊的電母這時候走到楊舒身邊說:“自己錯了便遷怒一個小輩算什麽本事?”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要維護他?”雷公眯了眯眼睛,質問電母。
腦殼沒問題吧?自己打雷把自己腦袋打了?楊舒一聽這話心裏也有點火了。
電母卻笑了,聲音又尖又細。
“你在說什麽屁話?”她一雙細目直瞪雷公,電母向前幾步走到雷公面前,尖聲質問:“你在懷疑什麽?只許有人替你說話?就不能有人維護我兩句?你當所有人都是瞎的嗎?”
衆人看着這兩口子之間的對峙,都不說話了。
“回去再說,還嫌臉丢的不夠嗎?”雷公伸手拉住電母,想要拉着她離開。
但電母本就和雷公并列而立,兩個人法術,實力本就所差無幾。
她甩開雷公的手冷聲說:“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吧,我還真不怕丢臉。”
“胡鬧!”雷公一聲厲喝,房中頓時驚雷炸響。
衆人倒是吓了一下。楊舒在一邊嘆了口氣,想着能不能偷偷從門口溜出去。
電母打量他,冷聲說:“唬誰呢?你還能吓到我?”
不能。楊舒在心裏替她回答着。
“你待如何?!”雷公是真怒了,大聲喝問。
電母面無表情的說:“你回你的家,我走我的路,一拍兩散,你滾吧。”
楊舒倒是沒想到電母會這麽說,面上也是愣了一下。
“你可不要後悔。”雷公低着聲音死盯着電母說。
電母臉上帶着笑說:“你千萬放心,這下我做夢都能笑醒。”說完電母便提着自己的包施然而去,帶走了一室的閃電。
楊舒見當事人走了一個,自己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便也轉身準備離開。
“楊舒,你和電母什麽關系?”雷公卻在自己背後叫住了自己。
楊舒轉過身,面無表情看着雷公說:“我是婚姻處派過來加班調解的,順便告訴您一聲。開始的沖突中您打雷擊傷了我們的公務人員,希望過兩日您能過來填張表,結算下醫藥費。”
說完就推門離開,懶得再理身後剛剛丢了老婆的雷公。
季然在一邊和陳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見楊舒過來便說:“我剛剛看見電母一道光一樣的走了。”
“恩,被氣走了。”楊舒聳聳肩。
陳理倒是皺着眉問:“他們兩個和好了嗎?”
能和好就有鬼了,都吵成那個樣子了。
楊舒搖搖頭說:“沒有,可能過兩天就離婚登記處見了。”
陳理聽了臉色大變,一把拉住楊舒的袖子問:“我的師叔,你別吓我。他們兩個可不能離啊!”
季然不明白,一臉疑惑問:“過不下去就離啊,強扯在一起過兩個人都膈應啊。”
“哪有那麽簡單的。”陳理搖搖頭。
楊舒往監測室裏往了一眼,感覺裏面人就要出來了,便攙着陳理站起來,三個人往車那邊走。
出了門才發現天上都是陣陣雷鳴,沒有閃電,也沒有雨,這樣陣陣的雷聲聽的人心裏有些發毛。
把陳理弄上了後座,楊舒拉開副駕駛坐好,對季然說:“能幫忙送陳理回去嗎?”
“上都上車了我也不能把他扔下去啊。”季然輕哼了一聲,問楊舒:“他住哪裏?”
“南家湖巷子那邊。”坐在後座的陳理說。
季然發動車轉彎往外開,心裏還是疑惑着,便問:“為什麽雷公電母不能離婚?”
“雷公屬陽,電母屬陰,他們兩個聯系着這世間陰陽調和平衡。況且他們兩個結合是天道認證過的,與尋常神仙不同。”陳理看着窗戶外面變換的風景說:“若是他們兩個分開,不說他們兩個,一些生來相對的神仙分開,這世間都要出亂子。”
季然挑了挑眉毛,然後問:“那就這樣委屈着兩個人,膈應着過下去?”
“倒不是委屈兩個人,只是委屈電母一個。”楊舒把開始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下,轉頭看着陳理說:“領導,我這加班費你直接給我打支付寶就好了,微信轉賬也可以。”
陳理一臉你禽獸的眼光看着楊舒,咬牙切齒地說:“人都給你勸離了,還有臉要呢,回去就給你轉!”
前面個紅燈,季然停下車,手敲着方向盤說:“照這樣說,我倒是感覺離了是好事。省的兩個人整日吵來吵去,天上打雷閃電的讓不讓人過了?陰陽調和先沒壞禍害死人,倒是被雷劈死幾個。”
楊舒靜靜聽着,又皺着眉想了一會,突然問:“雷公電母,兩個人有結婚登記過嗎?”
陳理被他問的愣住了,半天沒回聲。
倒是季然嗤笑了一聲說:“喲,等于還是未婚同居這麽多年?”
“話不能這麽說,雷公電母是天道認可的。”陳理皺着眉想了想說。
季然癟了癟嘴巴,開着自己的車沒再說話。
車七拐八拐開進了南湖巷子,陳理指着一邊的棕紅大門說:“就那了。”
“四合院,挺有錢啊。”季然把車開過去。
楊舒松開安全帶,說:“我先把他攙進去,你等會。”說罷便開門下車把陳理攙扶了門。季然在車上等了一會,調着車上的廣播頻道。
過了一會楊舒出來了,手上還提了個袋子。
季然問上車的楊舒:“提的什麽?”
“陳理他媽送的魚,剛剛從家裏池塘撈出來的。”楊舒系好安全帶。
季然皺着眉頭看他一會才說:“不會是你把他們家小輩撈回去準備加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