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着季然開車到家,楊舒一手兩個購物袋一手一個行李箱上了樓。
季然也提了個大行李箱上樓,楊舒打開門把東西全部提了進去,季然脫了鞋走進去一下就軟在了沙發上。
卧槽!楊舒吓了一跳,趕忙跑過去把他扶正點,又輕輕拍拍他的臉問:“怎麽了啊?”
這個祖宗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師伯大概得要劈了自己。
季然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說:“那鬼箱子死沉。”
心髒跳回了原位,楊舒說:“那你休息會,我來做飯。先給你把箱子搬你房間去。”
走過去一提,楊舒嘴巴裏也忍不住彪了句國罵。
季然提上來的那個箱子果然死沉,不知道季仙君往裏面賽了些什麽法器寶貝。
兩人的房間就隔着一個牆,平日裏楊舒打掃衛生也很勤快,加上又布上了保持清潔的法術。房間裏雖然一直沒人住,但是也是很幹淨的。
開窗通了通風,楊舒又抱出前幾天曬過了的被子給季然鋪好。
想着季然月季花的根腳,楊舒給他在下面又多鋪了一層床褥,用手按了按實在是軟和。這才關了窗戶關門出去。
看見季然還靠在沙發上緩着,楊舒過去給他把電視給開了,把遙控器放旁邊說:“你自己按。家裏WIFI密碼是楊舒的拼音。”
季然恩了一聲,看見楊舒挽着袖子往廚房裏走便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楊舒婉拒了季然的熱心。
根據他目測,這位少爺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
季然坐在客廳裏沙發上,聽着楊舒在廚房裏忙來忙去的聲音,一會是砧板切菜的聲音一會是水龍頭水流響的聲音。感覺自己就像個客人一樣坐在這裏,怎麽坐怎麽感覺別扭。
他有些不自在,但也不能說什麽。
等這口氣緩過來,季然起身往廚房裏走。
整體櫥櫃擦洗的幹幹淨淨的,爐子上熱着開始在超市買的松鼠桂魚,而楊舒站在砧板前面切着肉片。
季然就抱着手臂靠在門框上看着楊舒那雙很好看的手拿着菜刀片着肉,腦袋裏就在想着那時候楊舒拿着他那把吹霜劍的樣子。
楊舒看見他就倚在那裏發呆,不知道他腦袋裏在想什麽。便從一邊洗幹淨了的西紅柿裏拿出一個遞給他說:“餓了?先吃這個墊下。”
接過西紅柿季然甩甩上面的水珠,便湊在嘴邊吃了一口。
皮上還是溫熱的,應該是溫水沖洗過的原因,但裏面是涼涼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直接滑到了胃裏,季然正準備再咬一口,卻聽見“轟——”的一聲雷響。炸的天地為之一震。
楊舒倒是面不改色的切着肉說:“雷公奮起反抗了。”
估計雷公也是一肚子的火。
季然出去把電視關了:“別被雷給劈了。”索性靠在這裏看楊舒做飯。
窗外電閃雷鳴不斷,小區裏的車的警報聲也因為這陣響個不停,滴滴叭叭吵得人心煩。院子裏的野貓也叫了起來,又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被雷聲閃電吓到,哇哇大哭的聲音從窗戶裏傳了進來。
季然手一揮,直接隔了這些聲音在外面。
吵死了,都妨礙自己看楊舒的手了。
這下外面不吵了,楊舒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楊舒一手菜刀一手肉,擡眼看着季然,話還沒出口就見季然轉身去給他拿手機。
楊舒手機在茶幾上響個不停,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發現屏幕上閃爍着陳錦鯉三個字。
楊林那個鯉魚精徒弟?
季然拿着手機走回廚房,看見楊舒在那裏還在切肉,便問:“陳錦鯉,接嗎?”
“接,我師侄。”楊舒點頭。
季然手一按給他接通了,拿着手機遞到他耳朵邊。
陳理那邊的聲音有點吵,還夾雜着噼裏啪啦的電流聲,只聽見自家小師侄扯着嗓子喊:“師叔啊!江湖救急啊!要加班了。”
真他媽給自己欠的。
楊舒一聽見陳理說要加班就開始聲音古怪的說:“領導....啊....信...不好....說什麽......”
聲音忽大忽小,忽遠忽近,模仿的倒是惟妙惟肖,季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楊舒,他媽的給你加班費,快來監測處幫忙!”陳理冒着自己直接被打成烤魚的風險扯着雷公的一只膀子,和旁邊的同事一起架住他,把他和打在一起的電母分開。
楊舒樂的看着自己師侄吃癟,切好自己手中的肉,把菜刀放在水龍頭下面沖洗,漫不經心地說:“師侄啊,不是師叔不幫你。難得你師叔我相親呢,你過來搞破壞,就不怕你師父扒了你的魚鱗?”
陳理冷笑一聲,真當自己是那河裏的肥頭魚呢,傻不愣雞的。自己都聽見水龍頭沖水的聲音了,這厮一看就在家,相個屁的親。
“騙鬼呢,你在家相親?跟你右手相啊?”陳理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話筒裏傳來一個自己沒聽過的聲音,溫溫潤潤的:“楊舒是在和我相親,沒下館子,在家裏做飯呢。”
轟然間,又一道雷劈下,直接劈開了檢測中心的大理石地磚,電母的尖聲随即響起:“你劈啊!有本事你劈死我!個沒良心的,如今倒下的了手了!”
随着她聲音響起這大廳的天花板上出現一陣又一陣的閃光。
陳理松開抓着雷公的手,握着手機逃竄到一邊。從黃世仁搖身一變成為小白菜,細聲細氣地說:“那什麽,其實也沒什麽事,師嬸您繼續和我師叔做飯,這裏我來解決就好。”
楊舒洗幹淨手,在一邊毛巾上擦了擦,從季然手裏把電話抽了出來說:“別亂叫喚,怎麽了,我這就過去。”
“別過來!”陳理聲音一下拔高了,要是讓自己師父知道自己在師叔第一次相親時候過去叫他加班,自己魚頭都要被他給剁了。
“真沒事,就是雷公電母打起來,師叔你還是在家裏.......啊!”電話突然中斷了,楊舒最後聽見陳理的慘叫聲,心裏瘆了一下。
轉身看季然,發現他已經出去了,站在客廳裏正穿外套呢。
看見楊舒從廚房裏出來,季然一邊拉拉鏈說:“走吧,我開車送你去。”
“那我回來就馬上做飯,快得很。”楊舒有點不好意思,人家少爺合着給自己當車夫了。但想着自己的車就是被他撞的,想想也沒什麽了。
兩個人開着車走在去氣象監測中心的路上,越靠近那裏這電閃雷鳴的樣子越嚴重,幸好這附近沒有什麽人住,也沒什麽建築。
楊舒坐在車上系好安全帶,手還握着把手,季然又一個轉彎,躲開了一個劈下來的雷,面色也不太好,嘴裏罵着:“逮着要過年了作妖呢。”
油門一轟,直接就往前面沖了。
楊舒感覺自己跟坐過山車一樣刺激,等着到了氣象中心門口下車還有點沒緩過來。
兩個人推開大門就聞見一股子焦糊味,楊舒心裏一顫,自己那魚師侄不會熟了吧。
而季然臉色也不太好,腦子裏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想雷把自己劈了之後的日子。
一腳踹開監測室的門,楊舒就看見兩堆人像拔河一樣。
一邊抓着雷公一邊抓着電母,努力想分開他們,而這裏面也是打雷閃電不斷。
季然看着皺了皺眉頭,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楊舒看見了便問:“要不你在外面等會?”
“沒事。”季然緩了緩臉色,對一邊擡了擡下巴問:“癱在那裏的是不是你那個師侄?”
楊舒一看,喲呵,陳理捂着腿靠着牆角坐着,便走過去伸手在他頭上一拍說:“還活着啊?”
陳理有些有氣無力,奄奄一息地說:“原本沒事的,你這一來,我是真活不了了。”
不死也要脫層鱗,陳理感覺魚生太艱難了。
季然跟着走過去看了看問:“被雷打了?”
陳理沒見過季然,見他是跟着自己小師叔過來的,便說:“師侄真不是故意打擾師叔你們兩個的?”
“問你話呢,被雷打了?”季然有點不耐煩。
陳理點了點頭,手移開果然看見大腿側上一片焦糊,傷口周圍顯現出魚鱗來,魚鱗發黑發焦,散發出一股焦糊味。
季然看了看,伸手在上面點了點。
陳理立即就感覺那股子焦糊味沒了,燒疼的地方也不疼了,受傷的地方立即愈合了一些。
“花露啊。”楊舒看了季然一眼,發現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又道了句謝。
季然收回手說:“過兩天就好了。”又回頭看見還吵在一起的雷公電母皺着眉說:“一條魚還向這裏蹦跶,真是皮癢。”
皮癢的陳理面上有點挂不住。
這時候又是一道不長眼的雷往這裏竄過來,直接沖着季然來的。
楊舒眉頭一皺,反手一打把那條雷拍回去打在了雷公和電母中間的地板上,炸開的地磚碎皮一下子就讓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安靜了下來。
“能站起來嗎?”楊舒一只手提溜着陳理起來。
陳理點頭。
“去和季然外面等去,你們兩個待在這裏都是皮癢。”楊舒這話一說出來就被季然瞥了一眼。
他倒也不管,只推着季然到外面等,示意一會就好。
關上了門,楊舒轉身看着這室內一群大小妖怪,問:“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