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39.
隋臻披好衣服出來時,看到裴應一臉血地靠在門口。
隋臻說:“我倒不知道你有聽牆角這種癖好。”
裴應擦了擦臉上的血,酸溜溜地道:“我也不知隋師兄奪人所好的功夫這麽厲害,真不愧是大師兄。”
快吃到嘴的師弟被師兄截胡了,裴應要說自己不生氣肯定是假的。他剛想在裏頭用靈識揮拳打隋臻,本體就被兇獸抓了一爪子。
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臉更疼還是心更疼。
總之都不好受就是。
隋臻說:“奪人所好?”
裴應:“……”
隋臻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說:“裴應,假若你沒有別的想說的,就去讓店家打桶水來。”
說罷,他就把門又合上了。
140.
隋臻,你為什麽是這種人?
裴應這才頓覺他根本就不了解這個朝夕相處過十來年的大師兄。
他怎麽就光去防江靳了呢?
141.
我把半張臉沉在水裏,眨着眼睛看向面前的隋師兄。
他的手略過我的鬓發,溫溫柔柔的。
隋師兄問我:“方才累麽?”
我從水裏冒出來,趴在桶邊仰頭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是覺得……覺得有些酸痛。”
他笑了笑,垂頭來親我的眼角。
屋外月光淌進來,他的指尖在亮閃閃的水
面上轉了轉,便又點出了幾片梅花的花瓣。
假若師兄能這樣一直陪着我就好了。我抓着他的指尖,不知為何又想到飛升的事。師兄當神仙自然是好的,我怎能這般自私呢?
隋師兄說:“阿枝,我不會走。”
似是怕我沒聽清楚,他又說了一遍:“不會走。”
我含着眼淚垂下頭,說:“我也不會走。”
142.
名門正派中有一弟子為魔教女子所惑,竟甘心為她舍棄修道成仙之機緣。
衆人皆以為其愚昧至極,魔何等狡詐,這般接近一個仙長,哪會毫無理由。
魔何等狡詐,又是何等無辜。
到了結為道侶的第七年時,那青年就親手剜出了魔的心髒,以其心頭血鍛出了絕情劍。
他就用那柄劍斬了他與魔孕育的孩子。
重新入道實為難事,必須要徹底斬斷俗根。
孩子的屍身被他埋在池水旁的柳樹下。
入冬時寒風凜冽。
恰好路過的元真仙人就順手将柳樹下的小少年的靈魄帶回了福祿山中。
小隋臻跟在元真仙人身後,踩着落葉走過山間,擡頭時望見了遠方的祥雲。
聽說是有修道之人要飛升,天上才會有這等異象。
風太冷了。
所以花草才會凋謝罷。
143.
或有情愛如風月,轉瞬即化穿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