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府
長公主明白顧離此刻的心情, 但是有些話她不得不提醒。“離兒, 你為母報仇原本無可厚非。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 武思然是武寧侯府的小姐, 是顧家的大夫人,她還有個姐姐在宮裏, 被封為賢妃。這樣一個人,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就算你武功高強, 能夠殺了她, 終究會惹來一身麻煩。”長公主頓了頓, “離兒,很抱歉, 在這件事上, 我沒辦法直接出手幫你。或者,你可以去報官。”長公主不希望顧離惹上麻煩。
顧離俯身施禮道:“多謝殿下為我諸多考慮。我心意已決,卻也不會魯莽行事。殿下放心, 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只是……”顧離擡頭看着長公主,“如今這種情況, 殿下确定還要收我為義女嗎?”畢竟她将來會是個殺死繼母的女子, 這是不被世家認可的行為。
長公主拉起她的手, “傻孩子,這種事怎麽也怪不到你的頭上。我只是希望你能夠保護好自己,不要沖動行事。總之這一聲‘娘’,你是逃不掉的。”
顧離的臉紅了紅。這種脈脈溫情,她終究不習慣。
“你還要回顧家嗎?”想着自己的女兒, 長公主很難不憐惜面前這個獨立自強的姑娘。
“當然。”顧離的目光堅定。“從前我只覺得顧家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如今,顧家對我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顧離唇角微勾,笑得如同一朵嗜血的玫瑰般嬌豔無雙。
長公主知道事關至親血仇,自己無從勸起。而且想到顧離這樣的身世,長公主也不願讓顧離委屈了自己。“離兒,無論如何,你都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就來長公主府,我會幫你的。”
“多謝殿下。”顧離俯身施禮之後,本打算離去,想着和秦栖的約定,只好作罷。當真陪着長公主出門挑選布料去了。
長公主府用的東西,都是皇宮裏特定的采買皇商負責供應。都是一頂一的好材料,和宮裏用的一般無二。只是用得多了,難免也會膩。今天長公主想換換樣子,也是為了讓顧離暫時忘記仇恨的事情。
京城,瑞和莊。
這是京城最大的綢緞莊,也是供給宮中的店鋪。老板姓柴。長公主一行人到的時候,老板不在,只有掌櫃的在櫃上忙活着。掌櫃的一見是長公主駕到,立刻出來迎接,将長公主讓進專門的內室,将最新樣式的布料一匹一匹拿進來給長公主過目。
“離兒,你也過來看看,喜歡哪匹料子?”長公主看着面前桌子上一字排開的一匹匹布料,招呼着顧離過來挑選。
顧離對于這些是完全的外行。在飛葉津書院,每年都會做新衣服。數年下來,她的衣服攢了不少,根本無需額外制作。一些貼身衣服也都是江封憫給她準備的,她從來沒有在這上面花費過半點心思。
看着顧離一臉狀況外的表情,長公主嘆氣道:“你啊,也該知道如何打扮自己了。女為悅己者容。身為女子,縱然不為了取悅他人,儀容也該重視,至少自己的心情是好的。離兒,我知道你心不在此。但是,女孩子總該嬌養着,別辜負了自己的好樣貌。”這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諄諄教誨。長公主看出顧離成長的過程中雖然學了很多本領,但是卻缺少了母親的體貼和細心。
顧離點頭。她認可長公主的話,但是這些她真的不懂。“謝殿下。可是我真的不懂。”
“我會慢慢教你的。”長公主是個活得極為精致的女人。她的出身,她的夫家讓她有資格這樣生活。“離兒喜歡什麽顏色?”長公主纖細的手指在布料上一一劃過,似乎在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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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顧離的穿着一向以簡單為主。對于顏色,她沒什麽挑剔的。如果一定要選,那麽白色最好。原因依舊是白色簡單,配什麽顏色都合适。
長公主看了顧離一眼,笑道:“這般姿容豔麗,白色可嫌太素了。”她的手落在一匹丁香色的錦緞上。顧離看了就是一皺眉,長公主不會為自己選這個顏色吧。
“這是栖栖愛的顏色。她啊,喜歡鮮豔的顏色,卻又總說顏色太豔,穿得厚重。這種顏色最好,輕柔靈動,最适合栖栖那樣的小姑娘。”長公主自顧自說着,滿眼都是母親的慈愛。
顧離不說話。目光盯着長公主的手指。那手指又落在一匹胭脂色的軟煙羅上。顧離又想皺眉。胭脂色,布料雖然輕柔,顏色依舊太過豔麗。
長公主轉頭看着顧離眼中明顯的抗拒,“離兒,我的眼光你可相信?”
“相信。”這次顧離沒有半點猶豫。
“乖孩子。”長公主滿意地指着那兩匹布料,“就這兩匹了。其他的照往年慣例送來就好。”
掌櫃将兩匹布料包好命人立刻送往長公主府。
皇宮。
正允帝剛剛批閱完奏折,這會兒和秦栖坐在後花園的涼亭裏下棋。秦栖棋藝好,又敢于贏皇上,就成了正允帝最喜歡的棋友。
“栖栖,聽說昨日你落水了?”手拈棋子,正允帝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秦栖坐在皇帝面前,明白皇帝舅舅這是在套她的話呢。“是啊,栖栖淘氣,去喂湖裏的魚,沒想到自己掉進湖裏去了。”秦栖狀似懊惱地說。
正允帝聞言笑道:“朕的小栖栖落水了,照理說跟着你的那些宮女丫鬟都該死!”上位者便是這樣,談笑間就能決定他人的生死。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秦栖皺眉道:“皇帝舅舅不好這樣啦!是栖栖不讓她們跟在身邊的,出了事,怎麽好賴她們呢?”
“好好,只要栖栖沒事就好。”正允帝放下一顆棋子,“栖栖,朕賜你兩個會武功的宮女保護你好不好?”
秦栖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要。我身邊有大米小米,她們挺好的。”
“可她們不會武功。”正允帝到現在都在後悔,為什麽當初不直接訓練兩個武功高強的女子來做秦栖的丫鬟?
秦栖擡頭看着她的皇帝舅舅,看了一會兒,“咯咯”的笑起來。“皇帝舅舅不要這麽緊張啦!說得好像每個人都要害栖栖一樣。栖栖不可愛嗎?周圍的人對我都很好。昨天真的只是個意外而已。”
“意外?”正允帝問。
“嗯。意外。”秦栖堅定地點頭。
“你這孩子啊!”正允帝慈愛的目光落在秦栖身上。身為天子,他的耳目遍布京城。昨天的事情真相他怎麽會不知道?原本他是要嚴懲妙雙郡主的,可是看在秦栖如此維護的份上,他決定派個人去警告一下妙雙郡主就好。
下完棋,收了棋盤。有宮女送來秦栖愛吃的牡丹金絲卷。正允帝看秦栖吃得香甜,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皇帝舅舅,”秦栖吃了一塊牡丹金絲卷,喝了一小口茶水道:“如果喜歡一個人,怎樣才能讓她開心呢?”
正允帝的眼睛亮了起來。難道他的小外甥女有了喜歡的人?想想秦栖也快及笄了,眼看着就是大姑娘了。也是到了芳心暗許的年紀了。
“栖栖,你說說看,你看上了哪家的少年郎,朕給你賜婚。”正允帝摩拳擦掌,他最疼愛的外甥女,看是哪家少年有這個福氣,他可得好好看看。
秦栖皺眉,小臉皺成一團。“才不是什麽少年郎!才不要賜婚!栖栖說過不嫁人的,皇帝舅舅忘啦!”
正允帝這才記起秦栖是發過毒誓永不嫁人的。他方才一高興把這茬忘了。“你的意思……”正允帝久居深宮,什麽驚世駭俗的感情沒見過。聽秦栖這麽一說,頓時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你喜歡上一個女子?”
秦栖的小臉立刻紅了。她捧着自己的臉,“皇帝舅舅怎麽知道的?”
“真的是個女子?”皇帝再次确認道。在看到秦栖點頭後,皇帝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是你的離姐姐?”
“嗯……”秦栖低着頭,眼神四處亂瞟,就是不和皇帝對視。
“女子相戀,有悖倫常。”正允帝提醒道。
秦栖扁扁嘴,一臉委屈。“所以皇帝舅舅不贊同嗎?”
正允帝嚴肅地看着秦栖,良久才露出慈愛的笑容。“朕的小栖栖喜歡誰,朕都舉雙手同意。不過栖栖,你的離姐姐也如你這般嗎?”
秦栖歪着頭看着正允帝,什麽意思啊?
“若非兩情相悅,朕怕你錯付癡心。”身為帝王,他可以給秦栖權勢、地位,卻無法幫秦栖争取到一顆真心。甚至,因為他的帝王身份,他反而不敢出面。他怕名利動人,反倒失了真心。
“離姐姐才不會呢!”秦栖堅決捍衛顧離的聲譽。“不過,離姐姐也沒有說過喜歡栖栖啦。”秦栖煩惱地低下頭。
看着秦栖初識情滋味煩惱的模樣,正允帝只覺得好笑。這個被皇室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娃娃也終于遇到了一個能令她煩惱的人了。只是……一個女子……
“你也不必煩惱。聽說她肯為了幫你壓制炎毒每次都累到虛脫,可見對你是有一份真情在的。不過……”正允帝想到了什麽,皺起了眉。
“不過什麽?”秦栖好奇。
“她是顧家人。”顧家已經是名門望族,出于制衡朝臣的考慮,正允帝并不想讓顧家這棵大樹更加繁茂。
“可是顧家對離姐姐又不好。”秦栖不滿地嘟囔着,“還催着她嫁人。”
正允帝聽了這話立刻明白了顧家的心思。“這麽說,顧家不同意你娘收顧離為義女,也是因為不好掌控婚事的原因。”
“可不就是嘛。”秦栖氣憤。“皇帝舅舅,你能不能讓顧家不要逼離姐姐嫁人啊?她不想的。”
正允帝當然可以。但是他卻不會這樣做。顧離若是無力自保,那麽他怎麽放心讓秦栖和她在一起?
“栖栖,顧離她沒有那般好欺的。”
秦栖用午膳前就出宮了。正允帝斂起臉上的笑意,轉頭問身邊的喜祿:“可查出什麽來了?”
喜祿道:“回陛下,顧離是飛葉津書院江封憫門下的弟子。自幼在書院中長大,此次下山是外出游歷,來到京城是為了祭奠亡母,遇上奉安郡主實屬意外。”
“江封憫……”正允帝喃喃念着這個名字,似乎陷入了回憶。“是不是當年的羅剎将軍?”
喜祿似乎知道很多隐秘,聞言垂首道:“正是。”
正允帝點了點頭。“原來她改名叫江封憫了。顧離居然是她的弟子,看來保護栖栖是沒問題了。只是性格……”既然是羅剎将軍的弟子,性格實在讓人擔心。“喜祿,有件事你抓緊去辦。”正允帝在喜祿旁邊耳語了幾句。
喜祿的腰彎得更低了。“奴才遵旨。”
長公主府。
秦栖回來的時候發現顧離并不在康園。她立刻抓了個丫鬟問道:“離姐姐呢?”
丫鬟施禮後答道:“離小姐在花園。”
秦栖帶着大米小米趕到花園,就看見顧離坐在陰涼處,抓着一把小石子正在一顆一顆以手彈出,打向旁邊的一棵李子樹。李子落得滿地都是,一群小丫鬟正在喜氣洋洋地撿着李子。
“離姐姐!”秦栖叫了一聲。
顧離回頭的時候,秦栖已經撲到顧離懷裏。吓得顧離急忙用手接住她。“又胡鬧。”顧離嘴裏這樣說着,眼中卻帶着笑。
“我才沒有呢,你在做什麽?”秦栖扒着她的手,看她手裏的小石子。明明只是一般的小石子,怎麽離姐姐用起來那麽厲害呢?
“方才有小厮要上樹去摘李子,險些摔下來。我看他們辛苦又危險,閑來無事幫個忙而已。”顧離說着又一顆小石子飛出,又一堆成熟的李子落了下來。
“好厲害!”秦栖總是最捧場的。
“走吧。陪你吃過午飯,我也該回顧家了。”顧離起身,拉着秦栖的手往回走。秦栖的小臉紅紅的,離姐姐拉着她的手呢。
吃過午飯,秦栖要午睡。顧離帶着江米來向長公主告辭。長公主終究是不放心。她叫住顧離,招來身邊的一個丫鬟,對顧離道:“這丫頭跟了我幾年,也算得力。你身邊只有一個江米不行,總得再多一個幫襯的,讓她跟着你吧。”
那丫鬟生得眉清目秀,見狀急忙施禮道:“奴婢香米見過離小姐。”
顧離聽見這名字就想扶額,不用問一定是秦栖起的名字,這一個個米的,回去都可以煮一鍋八寶粥了。
顧離道了謝,帶着香米和江米回了顧家。一進顧家大門,剛好碰見顧茵和顧萱兩姐妹出門。兩方照面,倒也沒有劍拔弩張,各自點頭後,顧茵和顧萱上了馬車離去,顧離則回到了清雪苑。
江米出去轉悠了一圈,回來道:“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是收了瑞王妃的帖子去瑞王府做客的。”
之前顧離對于這些事都不大上心,畢竟這些事和她關系不大。然而這次回來,她已經将自己和顧家牢牢的綁在了一起。不讓顧家付出應有的代價,她就不算飛葉津教出來的人!
“知道前幾天大夫人和顧茵因為什麽争吵嗎?”顧離問。
江米心領神會,“奴婢會盡快查清楚的。”
顧離一笑,“機靈的丫頭。”
呀!被小姐誇獎了!江米紅着臉低下頭抿嘴笑着。香米剛剛跟了顧離,這會兒還弄不清主仆二人這是什麽相處模式。不過她和江米早就認識,也不覺得陌生。顧離身邊不需要人侍候,江米和香米一同回了江米的房間。
“不過是主子一句誇獎,看你樂的。早前在長公主面前也沒見你這麽沒規矩的。”香米并沒有數落江米的意思,只是好奇。
江米笑眯眯地倚在門框邊,“香姐姐,你不知道小姐是個多麽爽利的性子,真真像個男兒一般雷厲風行。能跟着這樣的主子,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呢。”
香米才來,還沒看出顧離到底有什麽與衆不同,半信半疑道:“真的?”
江米花癡一般蹭着門框,“我的好姐姐,要我說長公主才是真的疼你呢。把你給了小姐,早晚你也會向我一樣崇拜小姐的。”
香米是長公主府香嬷嬷的女兒,自幼跟着她娘學習規矩,察言觀色、說話辦事皆是滴水不漏。在長公主面前也是得臉的,因此對于跟随服侍顧離很不以為然。聽見江米這麽說,她的心裏對于未來的日子也多了一分期待。
“既然如此,咱們以後就一起努力,多為小姐分憂。你我都清楚小姐的心思,少不得也要出份力。”香米比江米年長兩歲,在長公主府服侍的時間也長,到底沉穩一些。
江米聽了收起花癡的表情,嚴肅道:“姐姐說的是。小姐要報仇,府內能幫上忙的只有咱們兩個人了。姐姐,我在顧府待了一段時間了,人頭熟,今後打探消息這種事就由我來做。”
香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點頭道:“我就守在院子裏,服侍着小姐。”
江米推開窗子,朝着旁邊的下人房努努嘴。“姐姐可別以為服侍小姐輕松。那邊幾雙眼睛可都時刻盯着小姐,準備拿小姐的錯處呢。之前小姐出府被發現就是那邊的李媽媽告的狀,害我被扇了好幾個耳光呢。”江米說着還摸摸自己的臉,盡管已經消腫,可是這筆賬她可還記着呢。
香米也站在窗邊看着,“小姐是個什麽态度?”
“之前小姐并不理會那幾個婆子。不過因為我被打了,小姐傷了李媽媽,她到現在還下不了床呢。”江米解氣道。
香米點點頭。“這麽說我就明白了。這院子裏有我,我看誰今後還敢做出這種背主的事來?”她在長公主面前侍候這幾年,可不是吃素的。
江米拉着香米的手,笑道:“有姐姐在我可就放心了。”
顧離在房間裏盤膝打坐,修習內功。無論如何,武學一途她必然不可能放棄。至于母親的仇,她反倒不着急了。其實她要殺武思然随時都可以。她也不怕殺人之後惹來的麻煩。大不了她回到飛葉津去,那裏是法外之地,有掌院坐鎮,沒有人敢去飛葉津拿人的。可是……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別說自己那個不靠譜的師父,就是掌院都會笑話她吧。
飛葉津教出來的人,怎麽能夠如此粗暴地解決問題?
“玩不死你,就算我輸。”這是掌院常說的話。想到自己師父每次聽到這話的狗腿模樣,顧離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因此顧離并不着急報仇。十七年都等了,再多等一段時間算得了什麽?關鍵是要查清在武思然動手的時候,自己的親爹到底知不知情。如果知情……百年顧家嗎?她會讓顧家後悔認回她這個女兒。
吃過午飯,陳媽媽又來教顧離繡花。之前顧離都是無視她,有了李媽媽的前車之鑒,她也不敢造次,進門後只是乖乖地坐一個時辰,到了時間就走,絕不多留片刻。饒是如此,顧離還是覺得房間裏多了一個自己不放心的人就是礙眼。“陳媽媽,從今天起,你不必再來了。”
陳媽媽每次一進到這房間裏就是膽戰心驚。此時聽到顧離這樣說,吓得跪地道:“離小姐,奴婢有什麽做錯的地方,請您示下。”
顧離搖頭。“沒有。你很聽話。只是我原本就不學這些,何必浪費你我的時間。你照實去回祖母,若是祖母怪罪下來,所有的責任我來承擔。陳媽媽是個聽話的人,我不會為難你的。”
陳媽媽聽了這話,反複思索了一會兒,慢慢站起身,“奴婢告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柯沐笙、思凡投的地雷,愛你們~~~
最近天氣熱成狗有沒有?作者君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刷刷。
然後就……困了,好想睡覺覺╮( ̄▽ ̄")╭
今天換了榜單,作者君找了三遍都沒找到這篇文,還以為輪空了,但是沒有。你們有沒有找到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