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餃皇工作室。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接電話的男人語氣到讓鄭義聯想到客服,他第一反應是王奇又被騙了。
正在他打算讓王奇挂斷電話別在添亂的時候那小子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回答:“你好,我是王可。幫我轉接。”
他在做什麽?
雖困惑,但鑒于程淵沒表示鄭義不敢冒然行動。
長久的沉默證明男客服聽懂了王奇的啞迷,他再次發言聲音有點嗡。
“王可?你這些天去哪裏了?”
“……”王奇沒說話。他得意的握拳,環視另兩人,好像再說:看我沒瘋。
無疑這是鄭義今天聽到最好的消息。
截止到現在,他和程淵相識不過兩天。他的好奇心驅使他越過荊棘去探索深淵深處的真相。
關雲長大意失荊州。聯想王奇之前的打算,鄭義還真有點擔心他說錯話打草驚蛇。
那樣程淵該怎麽辦?
“我哪都沒去。找不到我是你的問題。”王奇現在說話的樣兒還真像蚵仔煎。在場除了他誰都沒見過王可本人,鄭義也只能相信他會處理好她的語氣。
“是嗎?”
房間內安靜的除了空調運作聲外只剩下男客服的短句。連二樓的京劇都不知在何時停了。鄭義突然感覺有東西在碰自己胳膊,低頭看到是王奇在拽枕頭。他拍拍這位爺的肩,讓他莫要自亂陣腳。
“那家夥改口了。說是本來想敲詐一筆錢。只是沒想到程淵堅持上訴,為了免除牢獄,他造了僞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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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順利的鄭義感覺事情有點魔幻。王奇也是如此,他努力保持冷淡的語氣繼續盤問:“現在怎麽說?”
“……你別生氣。”男客服的聲音在發顫,好像真很害怕王可,“潘華最近心情你知道,他說話有點重……自從蘇然郦死後。潘華審完,晚上他——”
“咚!”
原本程淵一直安靜的縮在衣櫃裏,聽到這裏他卻從櫃子裏出來猛踩地板。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王奇差點憋不住叫停,可這時手機的揚聲器裏男客服的說話聲同樣被“咚咚咚”的噪音掩蓋。
在座的沒有傻子,誰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麽。王奇一拍旁邊鄭義的大腿從床上彈起,路過廚房抓起把西瓜刀沖樓下砸門。程淵扶着電腦桌喘氣,鄭義過去給他倒了杯水。前者接過嫌燙先放在一旁,他眼睛在暗處是明亮的。那雙無神的眼睛盯着鄭義,它們的主人半倚在桌角詢問:“不去追?”
“不了。”鄭義扶他坐下,“你在這裏。而且……”
他話未說完,有人敲門。鄭義以為是王奇要開門,程淵警覺地拉住他低語,“當心。王奇有鑰匙。”
如此說來,敲門的人是誰?
樓下京劇又開始放兩個男人吵架,喧鬧聲讓鄭義的心更涼。他想咽點唾液,奈何條件不允許。
可能是太久沒聽到動靜外面傳來悉悉索索扒鎖眼的聲音。情急之下鄭義随手抓起桌邊的掃帚盯着門想防身。
老舊的門鎖容易被撬開,不多時木門拉開一條縫。借着路燈的光可以看到蚵仔煎背着王奇,手裏拎着後者拿去的西瓜刀。
“你好。”他沒想到鄭義也在先是一愣,立馬回身關門,想告辭。
既然來了,就別走嘛。
風水輪流轉,今天我做東。
難得順風局。鄭義阖上門,反鎖。把蚵仔煎和他們關在一起,友善的提議,“小朋友,我們坐下聊聊天?”
蚵仔煎把王奇擋在身後,冷冷回敬:“無可奉告。”鄭義皮笑肉不笑,拉着他往空調間走。程淵打開他的小夜燈拿了紙筆等着他們呢,“那聊點你能說的。”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我是王可。”蚵仔煎把王奇扔床上,大概是怕他着涼還給他蓋上薄毯。
他這般坦蕩鄭義反而不敢相信。程淵也是如此,他點點頭沒有直接否認:“我們要用事實說話。”緊接着他抛出第二個問題,“樓下有什麽?”
燈光下,蚵仔煎負手站着一言不發。鄭義突然靈光一閃,沖到窗口盯着樓下往外瞧。他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正飛快地搬運些半人高的大型物件。比如,潘華、雷以及……
“林喆!”
“什麽林喆?”程淵思路被打斷有些不明所以地皺眉。
“檔案室,簽你檔案的林喆!”怕程淵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鄭義連忙補充,“蛋糕店的廚子簽名和他一樣!”
究竟是什麽樣的事值得這麽多人參與?
王可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
“對您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短暫的沉默後蚵仔煎放下手中的刀具舉起手,“請原諒家弟的執念……是我教育的失——格。你在做什麽?”沒等他說完程淵從床底下拖出個木盒,鄭義大致掃過看到裏面有扳手和榔頭,自覺上前幫忙去找蚵仔煎身上的開關。
機器人電源鍵有點隐蔽。在他假發下面。鄭義能發現純屬巧合,他絕對沒有故意拽別人假發。他怪不好意思的,為了表現出自己無辜還特意把手背到身後傻笑。程淵沒管他是否心虛,頭也不擡從機器的頭部取出記憶芯片。
“現在我們該做什麽?”鄭義不太相信這裏有能讀取芯片的機器,看程淵信步走至窗前他又不能确定。
狹小的房間還是沒有窗簾。窗外的路燈依舊明亮,泛黃的燈光和屋內的小夜燈兩處光源讓程淵多了一個投影。修長的手搭上櫃門,打開。程淵半垂眼簾拿出一件睡衣開始換裝,“如你所見,睡覺。”他飛快的把自己關進櫃中,主動将自己從世上剝離。
“關燈。勞駕。”畫家的語氣更像是一種施舍,他還有功夫打趣鄭義,“然後,你就可以和高貴的公子同床共枕。”
啞巴吃黃連,有理說不清。
本着人道主義精神,這筆賬鄭義打算攢到程淵從衣櫃裏出來再說。在此之前,他無奈的關掉臺燈,抱了一床毯子去隔壁房間。
因為夢游的緣故,鄭義其實在被開除的邊緣。他并不是一定要當個警察。如果可以,在學校邊上開一家雜貨店,賣賣文玩,也是一種生活。
夜晚的蟬鳴讓他睡的很不安寧。他又做夢了。
夢中的情節斷斷續續,與王奇和他的家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下雪的天氣,歡快的聖誕歌,視線所及之處白雪上染有大片血紅。年幼的少女高舉與她身形不符的石頭,一下一下往下砸。她的臉上沒有五官,卻有淚珠抛灑。飛濺的機油沾染上她的皮膚,在她的衣襟上印上難洗的污漬。
「為什麽?」
無臉人抱着假山的零件,單腳踩着他的肩質問。
「你為什麽要殺了我的恩人?」
夢中的視線并不能移動,鄭義只能看到眼前的黑色軟底鞋,還有深藍色的裙擺。
「理由?」
「你的恩人,在出逃過程中卷走三百張設計圖和你。」
随着視線扭曲,他又出現在一個幾乎密閉的空間。他坐在白色的桌前,能看到鏡子。
不難猜那是單面玻璃。
灰色的人影站在他面前宣讀文件。蚊蟲嗡鳴聲擾得人心煩。視線盯着單面玻璃,好像要把那邊看透。
「鑒于叛徒之子尚未成年。經商議,我們容許你在此期間扶養王某的兒子,并還清王某欠下的一切債務。」
人影趾高氣揚的語氣聽得鄭義呀癢癢,他現在有點佩服夢裏的自己只是擡起頭。
「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讓步。」
人影不斷,不斷的把這句話沒有感情的重複。“鄭義”從容的起身,搭上人影的手。
完美的過肩摔。
「不要把對我的剝削粉飾的像施舍。」
視線再度扭曲。
哦,鄭義或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按照這個順序,那接下來會是——
「不能讓實驗被外人知曉。」
眼前的黑板看不清字跡,但是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正站在黑板前。
看不到頭的長桌邊端坐着無數個穿着統一制服的蚵仔煎。
他們眼睛裏可能裝了LED,總之都在發光。盯的人慎得慌。
随後他們開始說話。
「我很抱歉,哥哥。」
此起彼伏的聲浪在密閉的空間內回蕩。讓鄭義覺得自己是在此刻是個異類。
随着清早的鳥鳴睜開眼,鄭義這次沒和程淵一起躺在床上。
他和程淵躺在衣服堆裏。
确切的說,他抱着程淵倒在櫃前,周圍散亂着一些衣物還有冬天的被褥。
他懷裏程淵微微蹙眉,是将要醒來的征兆。
随着嘆息,程淵睜開了眼睛,意識到現在的狀況點點頭,鎮定過頭的打招呼:“早。這麽執着讓我從櫃子裏出來?”
非常不鎮定的罪魁禍首感覺自己的精神坐上了雲霄飛車,帶着他上天。
“WHAT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