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雪城救徒喜當師
周清遠安頓好楊逢疏之後,便随着白定一同運功飛上山去。
周清遠将楊逢疏送回家時,楊逢疏還不情不願地一手抓着符箓,另一只手抓住周清遠的衣角,說什麽都不肯讓他把自己一人留在家裏。
周清遠向來吃軟不吃硬,沒法,只能蹲下好生勸慰。
無奈道:“接下來我要去的地方很兇險,你不能跟我一起去。雖然我剛剛叫你徒弟,但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頓了頓,周清遠露出了嚴肅的神情,摸了摸楊逢疏的腦袋。
“楊逢疏,若要拜我為師,你要聽話。這點你懂嗎?”
楊逢疏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放開了手,沉聲道:“懂了。”
周清遠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回頭向不遠處的白定示意,得到了白定的回應,這才雙雙去了。
楊逢疏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攥緊了拳頭,似是下定了決心。
片刻後,二人抵達了冰城魏氏宗門前。
白定微征,頓覺相比上一次來時,此處寒酸了不少。不知道近幾年宗門內是有什麽新動作,竟然不向外招收新弟子了,因此偌大的宗門,就連幾名看門弟子都沒有。
白定見狀,不禁感嘆道:“這魏氏變化當真是大,就是不知這裏的小美人是不是還像當初那麽美。”
周清遠瞥了他一眼,說道:“再美也都是些蛇蠍心腸……”
周清遠這句吐槽沒吐錯,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但與白定不同的是,他并未親自來過這裏,但卻知曉這裏的人究竟是有多麽的狠戾。
魏氏的女子各個以蛇蠍心腸為豪,若是沒有點心機,何人能在魏氏生存下來?因此魏氏弟子又在外界得名:蛇蠍美人。
當初看書時只知其有多狠戾,卻不知這些蛇蠍美人到底又有哪些圖謀。
白定聞言抿唇,似乎也是對這一點有所顧慮。踏雪而上。他道:“我知道。”
師兄弟二人站在門前,此刻大雪紛飛,山頂上寸草不生,更讓人感覺到了這座雖大卻空曠的宗門其中的蕭條。周清遠拂袖打開山門,斂了斂眸,說道:“進去吧。”
白定順勢走進門內,周清遠一同跟上。分明是四大宗其中之一,校場內卻空無一人,不免讓人心生疑惑。白定也收斂起了打趣的心思,少有的露出了正經的神色:“有詐,小心。”
“便是有詐,也得硬着頭皮進去了。”周清遠道。
此話不假。小說劇情當中,游世仙人座下大弟子,也就是清定君的大師兄馮雲歌就是在這段劇情裏殉道的。
清定君也有所反應,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二人才走進沒多遠,就見一名身材凹凸有致的黑發美女子婀娜多姿地從正房內含笑走去。
“小女子魏如蘭,等候流光君、清定君二人多時了。”
果不其然,是魏如蘭。
白定眉毛微動,笑的款款溫柔:“如蘭,多年未見沒想我倆還是生疏了呀,果然任何的海誓山盟都抵不過時間洪流。那麽,我大師兄在哪裏?”
這些隐藏的設定是小說裏不曾出現過的,周清遠哪能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清定君這時咳了兩聲,解釋道:“聽說二師兄年少時到魏氏修行時,又與一女子私定終身,立下山盟海誓,一夜風流過後留下字條便悄然離開了。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位了,魏家現任宗主魏如蘭。說來也真是可憐她了,情窦初開時遇上了我那風流師兄,不得善終。”
周清遠一聽,還哪敢開口,便乖乖閉上了嘴,在白定身後停了下來。
魏如蘭聞言倒是眉毛動都沒動一下,一派淡然的模樣,宛如大家閨秀一般。
“寒光君正在房內就坐,二位何不進來喝茶敘舊一番?想來你們師兄弟三人,也有多年未見了。”魏如蘭道。
白定一聽,眉毛動的更兇了。
“那好。小師弟,我們進去。”白定道。他說話時笑容都有些凝固了,分明極不情願,卻也只能選擇硬着頭皮上。
“好。”周清遠不知此事詳情,便也沒有異議。只是心道:“看來師兄也不似表面那樣鎮靜,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怨恨自己的舊愛誰知道會不會被做什麽……”
周清遠悄悄喚出白绫,守護在他們二人身遭,二人擠在一塊向房內走去,白定掐了兩下周清遠的細肉,輕聲道:“我們這次恐怕兇多吉少,按照如蘭的個性定會将我千刀萬剮。不過現在她既然留下了大師兄,就證明其他人應該有事暫時離開了,在還沒求得真正的掌權者意見時不敢擅自妄動大師兄。”
看來,馮雲歌當真是暴露了。
周清遠正想回頭去看魏如蘭,卻被突然出聲的清定君硬生生給打斷了:“別回頭。她在打量你們,準确說是你!”周清遠聞言咽下口水,便再不敢轉過去了。
二人不敢多言,進入正房後見四下無人,便直接進到裏間去。只見馮雲歌一身白衣,正坐在蒲團上飲茶,見來了人,一雙冷冽的鷹眸便看了過來。
“來了?”馮雲歌道。随後,視線落在了周清遠的身上,叫了他一聲小師弟。
周清遠哎了一聲,叫了一聲大師兄。馮雲歌點了點頭,便移開了視線,落在了他們兩人的身後。
“來了。”白定答道,眼神卻向身後看去,只見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正關上了門朝三人走來。
“魏小姐,不知留我師兄弟三人在此是有何意?”馮雲歌朝兩位師弟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緩緩說道。
魏如蘭笑道:“自然是留三位仙君喝茶敘舊了。”
馮雲歌冷着一張臉,拿起桌面上的佩劍重重拍了桌子兩下,冷冷說道:“魏小姐這留人的手段還真是霸道。又是封了本君的靈力,又是安排了好幾名影衛監視本君,還把本君拘禁在此,美名其曰‘稍等片刻’!”
魏如蘭聞言,竟然緩緩笑了起來。一條布滿了荊棘長鞭的從她袖中冒出,長鞭上還餘留着鮮血,不用看便知袖裏是何情況了。
魏如蘭道:“寒光君私闖我魏氏不說,還妄圖潛進藏書閣,若是其他仙宗早就将寒光君您淩遲處死了吧,小女子的手段還是太仁慈了些。再者,您的好師弟,清定君劫我們的貨物又是什麽意思?”
話落,往周清遠那處看了過來。魏如蘭的雙目本是八分柔情兩分冷冽的,可此時看向周清遠的目光,卻是像極了條毒蛇。
周清遠:“……”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突然吵起來了。
清定君感受了周清遠身體的僵硬,知道讓周清遠立刻适應這些還很難,便立刻搶回了身體的主動權,說道:“販賣人口,欺壓平民。魏如蘭,你現今還依舊如此淡然。實在是愧為修士!”
魏如蘭平靜了下來,笑道:“小女子不過是接濟窮人,我所買的全都是乞丐,窮苦人家。這些人來到魏氏之後也的确吃得飽穿的暖,且對魏氏感激涕零。而且,我們宗門何時幹過欺壓平民這樣的勾當了?清定君說話還請三思。”
說完,便将視線移回到了馮雲歌的身上。“不知寒光君對先前的提議意下如何?無需待千華回來,即刻我自己就能夠做決定。”
馮雲歌皺了皺眉,頂着一副嫌惡的神色說道:“不用說了,不可能的。魏如蘭,你若是執意困住我們,那麽就休怪我們師兄弟三人不客氣了。”說完,青霜出鞘。雖然沒有了靈力的加持劍身顯得黯淡,但此劍的風采卻絲毫未減。
魏如蘭輕輕笑了笑,尋了塊蒲團也坐了下來。面對着三人,說道:“稍安勿躁。既然寒光君對我們宗門的事情頗有興趣,那麽就由小女子來解答一二。”
周清遠聞言感到疑惑,心道:“魏如蘭這麽做有何用意?機密又為什麽能随便亂說???”
突然間,周清遠想到了什麽。
原著裏這一段只是匆匆描寫,但是隐含的信息卻不能忽略。例如此次魏氏之行的二人,馮雲歌與白定只有白定活了下來,按理說Boss應該是魏如蘭才對,但是,魏如蘭卻遲遲未動手。
而且,文裏雖然有對魏如蘭多麽狠厲的描述,但是卻沒有她真正動手的戲碼。
魏如蘭來來回回繞了這麽多彎子,盡力地拖延時間,再結合目前只有寥寥幾人的魏氏,以及她對于白定幾乎是無視的态度——只有忽視,才能忍耐。
因此,殺死馮雲歌的這Boss應該另有其人!而魏如蘭只是在拖延時間,為了等那個人回來,報她的情仇。
而白定之所以幸存,或許也是因為她的婦人之仁。
周清遠想到這裏,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鈴響。便也不顧忌其他了,君子突然間出鞘,白绫立即纏上魏如蘭腰間。
周清遠道:“大師兄二師兄!現在立刻離開,保命要緊。真正當家的,要回來了!”
魏如蘭的荊棘鞭擋開了君子與白绫的雙重進攻,與此同時,魏如蘭的面容上露出了莫名的笑顏。
“遲了。”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是誰膽敢在我的地盤裏造次?”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人聲若銀鈴,一半笑意,一半質問。
他踏入房中,面若天仙,目如星辰,身穿淡紫色綢制宗服,腰間綁着一支紅笛。
一旦出現,身邊所有人就好像都黯淡了幾分。雖是男子,卻集齊了世間所有的美于一身。
傾國傾城,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