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1 我真的太難了
選拔賽是有準備的時間的, 而且還會給選手一個時間表, 上面是各位評委會到《演技PK》教室的時間, 選手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去找老師請教，而這部分也會剪成片花播放的。
所以不管需要不需要，選手也都要主動去詢問, 就好像打卡上班一樣, 做個态度出來讓觀衆看。
虞檸作為三名選手中年級最小的，也不可能在這方面特立獨行的。
選拔賽的場地布置和服裝都比預選賽的時候要精致許多，節目組也給虞檸安排了單獨的化妝間。
主持人帶着攝像敲門進來的時候, 是Amy開的門, 主持人問道：“我們想賽前采訪一下虞檸, 不知道方便嗎？”
Amy笑着讓開：“請進，在吃午飯呢。”
主持人進來的時候，虞檸雙手抓着漢堡正張嘴準備咬，聽到動靜擡起頭的那一刻，她表情有些呆滞, 卻下意識咬了一大口。
攝像師先近距離拍了下漢堡上的缺口，又拍了下虞檸鼓起來的臉頰，虞檸嘴裏塞着東西說不出話，只能努力咀嚼着，一時不知道該先放下漢堡還是該捂着嘴了。
主持人看着虞檸就想到使勁往嘴裏塞東西的小倉鼠：“慢點吃慢點吃，我們拍了也不一定播出去的。”
虞檸把捏扁了一些的漢堡放好, 快速咀嚼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 又喝了一大口橙汁, 拿着紙巾擦嘴，想了想說道：“我有薯條，你們要來點嗎？”
主持人坐在了虞檸對面的沙發上，笑道：“不了，一會還要去楊老師和陳老師的化妝間，就是想問下馬上要開始比賽了，你有沒有覺得很緊張？”
虞檸往旁邊挪了挪，讓Amy坐下：“有的。”
主持人問道：“虞老師很喜歡吃漢堡？”
虞檸臉一紅趕緊擺手說道：“叫我小虞就行了，也不是很喜歡，就是平時Amy姐不讓吃這些，說容易發胖還沒有營養。”
Amy幫着虞檸解釋道：“和小朋友一樣就喜歡吃這些東西，不讓吃就找機會談條件，她說今天要比賽特別緊張，就想吃一個漢堡，我能怎麽辦？只能同意了，誰知道等人送來，就這麽一大堆了，下回再也不讓她自己點餐了。”
虞檸縮了縮脖子，弱弱的解釋道：“這個我得到起送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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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笑道：“我也這樣，越不能吃什麽就越想吃，那我不耽誤小虞吃飯了，一會比賽要加油。”
虞檸趕緊點頭：“我會特別努力的。”
主持人還要去采訪楊雨和陳政就沒有多留，虞檸起身把人送到門口，又趕緊回來吃自己的漢堡。
Amy拍了下虞檸的肩膀：“趕緊吃，一會還要補妝。”
虞檸答應了下來，繼續啃起了漢堡。
Amy有些擔心：“一會抽簽，也不知道你能排到第幾。”
“就三個人，我覺得不管第幾個出場都一樣。”虞檸正在吃薯條，覺得整個人都美滋滋的，要不是算着這幾天運動量大，她也不敢吃這些東西：“陳老師和楊老師實力很強，陳老師不僅演過警察還演過軍人經驗豐富，而楊老師的演技精湛……反正我能做的就是拼一拼。”
Amy聞言安慰道：“也是，你演好自己的就是了。”
虞檸點了點頭，很快就吃完了，把垃圾收拾好扔掉，Amy去叫了化妝師來給虞檸補妝。
趁着補妝無聊的時候，虞檸還發了條微博。
【虞檸：我覺得漢堡是很健康的食品，畢竟減肥的時候，教練說要吃面包、雞肉和蔬菜，而漢堡的組成不就是這三樣嗎？】
等時間到了，就有助理來敲門帶着虞檸去演播廳。
楊雨和陳政曾經合作過，雖然後來沒有聯系，可是如今一起錄制節目，關系自然會親近一些，此時正站在一起說話。
虞檸作為晚輩，主動和他們打了招呼。
陳政笑着問道：“小虞有沒有信心？”
虞檸态度很謙虛，并沒有說：“我就是盡力了。”
楊雨是短發，穿着一身警服看起來很英姿飒爽：“看來小虞很有自信。”
Amy跟在虞檸的身邊，聞言說道：“有楊老師和陳老師珠玉在前，小虞除了努力追趕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能和兩位老師同臺競技，就是我們小虞的榮幸了。”
虞檸乖乖點頭。
陳政對着楊雨說道：“都說娛樂圈美女多，小虞這容貌在娛樂圈也算是頂尖的了，多虧我們出道早，要不然怕是沒飯吃了。”
楊雨臉色驟變，彈了下指甲，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個圈子花瓶還不夠多嗎？真正能站到最後的，還是靠實力。”
虞檸确定了陳政和楊雨之間是有矛盾的，但是你們有矛盾歸有矛盾，幹什麽讓她躺槍。
Amy眼神有些冷，語氣卻溫和說道：“小虞過來，你的唇膏是不是有些花了？”
虞檸哦了一聲，走到Amy的身邊。
節目組的助理站在一旁低着頭，心中都同情虞檸，這是招誰惹誰了，可是同情歸同情，他也不會幫忙說一句話的，免得引火上身。
陳政仿若不經意說道：“我記得楊老師當年也被稱為宅男女神？不過現在看，總覺得楊老師和當初長得有點不一樣了。”
楊雨被戳到痛處，她出道沒多久就整容了，前兩年還出了問題，甚至被人叫假臉女神，只是她一直沒有承認過：“陳老師說笑了，這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
節目組也怕楊雨和陳政吵起來，當即說道：“三位老師，馬上要上臺了，我們再對一遍流程吧？”
楊雨當即答應，跟着助理到一旁去對流程了。
陳政态度友好地點了點頭，也到了另一邊。
Amy叫着虞檸遠離那兩個人：“別在意。”
虞檸決定等節目錄制完，就把這兩個人的名字都寫在記仇小本子上，湊到小聲說道：“大人的世界太複雜。”
Amy捏了虞檸一下，就和節目組的人對起了流程，打定主意一定讓虞檸遠離這兩個人，沒一個好東西。
陳政和楊雨不管私下是什麽關系，可是在臺上，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老朋友一樣，因為要抽簽決定表演的順序，他們三個人是同時被請到臺上的。
哪怕楊雨嘴上說，這個圈子是要靠實力，可是真上臺的時候，也是不願意和虞檸站在一起的，倒是讓陳政站在了中間。
陳政經常出演警察和軍人的角色，抽到這個題目他自然是三人中最高興的一個，而且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一身警服顯得格外挺拔有男人味。
楊雨特意剪了短發，看起來很是嚴肅幹練。
而只從外表來看，虞檸是三個人中最不符合這個人設的。
真要說起來，《演技PK》這個節目中，比賽的電影片段很少有适合虞檸年齡的。
主持人拿着話筒先是介紹了三人，然後就讓工作人員拿了數字球來：“在上一輪比賽中，楊老師得了兩個積分，孫老師得了一個積分，但是因為孫老師已經有五個積分直接晉級，今天參賽的三位老師，楊老師兩個積分，陳老師和虞老師同樣沒有任何成績。”
“比賽規則依舊是前兩名分別可以得到兩個積分和一個積分，第三名不管手中是否有積分，都是直接淘汰的，率先攢夠六個積分的選手可以得到最後一個決賽名額。”主持人把規則又重複了一遍：“現在有請積分最多的楊老師先來抽取數字球。”
楊雨早就算過只要她不被淘汰，那她就有兩分的優勢。
甚至可以說只要這次的比賽她依舊拿到了第一的兩個積分再保證自己不被淘汰，那麽最後一個名額肯定是她的，她看過虞檸預選賽的視頻，正因為如此，她對虞檸充滿了敵意和嫉妒，哪怕知道陳政是故意說那樣的話，也沒忍住諷刺虞檸幾句，比起陳政來說，她對同為女藝人的虞檸敵意更深，恨不得毀了虞檸的臉。
楊雨笑着對觀衆揮了揮手，這才伸手去摸了個數字球：“二，看來我運氣不錯。”
主持人也說了聲恭喜，然後看向陳政和虞檸問道：“兩位老師，不如自己決定誰先？”
陳政往後退了一步：“女士優先，雖然我比賽不會讓着小朋友，可是在這方面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虞檸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陳老師先，我都可以的。”
陳政在觀衆面前表現的一直很爽朗：“去吧。”
虞檸這才不再推辭，伸手取了一個數字球：“三。”
陳政笑道：“那就是我打頭，小朋友結尾了。”
主持人見三個人都抽完，說道：“那請陳老師先到後臺準備，楊老師和虞老師可以先到選手席休息。”
楊雨和虞檸并排走到選手席，楊雨還特意靠近虞檸，小聲說道：“你運氣不太好，既然在我後面就好好學習一下。”
虞檸點了點頭：“我會的，謝謝楊老師提醒。”
楊雨笑得更加和善，就好像和虞檸關系很好，還拍了拍虞檸的肩膀，在鏡頭裏就好像一個前輩在為後輩加油打氣：“不過我要是你，就不看前面的表演，免得壓力太大。”
“沒關系的。”虞檸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的好看，就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我年輕不怕壓力也不怕失敗的。”
楊雨看着虞檸的笑容，就好像在挑釁她一樣，選手席前面是評委後面是觀衆，坐下後楊雨故意說道：“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情，既然你說讓我等着，那我一會可要好好欣賞一下你的表演了。”
坐在後面的觀衆本想偷偷要簽名，正好聽見楊雨的話，有些詫異地看向虞檸。
虞檸笑容裏帶着羞澀和期待：“謝謝楊老師，我準備了很久，特別期待得到楊老師和陳老師的指點，我一定會好好發揮的！”
觀衆這才反應過來兩人在讨論什麽，有個觀衆是沖着虞檸來的，小聲說道：“小魚兒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虞檸扭頭看過去，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啊。”
楊雨沒想到虞檸反應這麽快，牙尖嘴利的，卻笑着說道：“小魚兒真可愛。”
陳政已經登臺了，楊雨和虞檸也都不在說話。
此時舞臺布置的很電影中一模一樣，陳政和同事正在走訪死者生前去的冷飲店，那冷飲店裝修的很可愛，還有一面心願牆，客人可以拿了桌子上的紙筆寫下自己的心願貼在這裏。
陳政在角落裏發現死者寫的心願便簽：張揚約我了，我太高興了，希望下一次能和他一起來吃情侶杯。落款是江歡還畫了一個心的圖案。
與此同時，電影中同事的聲音響起：“張哥，你發現什麽了嗎？”
陳政下意識扯掉了那張便簽揣進了兜裏：“沒，你呢？”
舞臺上只有陳政一個人，對話都是用的電影裏的音頻，可是陳政轉身像是看到同事了一樣，他避開了同事的眼神：“去下一個地方。”
同事答應了下來。
陳政往外走去，可是在門口的時候，又轉頭看了眼那面心願牆，對着同事說道：“我有點不舒服，你開車先送我回家。”
同事也沒懷疑，還關心了幾句，就開車送了陳政回去了。
陳政坐在副駕駛上，取下帽子放在腿上，手卻放在兜裏，像是摸着那張便簽一樣。
同事感嘆道：“那死者太不讓家裏人省心了，竟然還堕過胎？話說張哥是不是我們太多疑了？她估計就是自殺，被抛棄了或者什麽。”
陳政沒有說話，神色很複雜。
同事還在喋喋不休：“我真羨慕張哥你有個好兒子，像是我家臭小子，讓他寫個作業跟要了他命一樣，話說小揚的學校訂下來了嗎？肯定是名牌大學吧，我兒子要是能讓我這麽省心，我就去求神拜佛了。”
陳政咬緊牙，臉朝着車窗外，像是在掙紮着什麽。
等停了車後，陳政什麽話也沒有說，就直接回家了。
張揚和人約着出門打球并不在家中，陳政按照劇情先從兜裏掏出了那張便簽，又仔細展平放在兜裏，站到了他兒子的房門口，伸手推開了門，翻起了張揚的行李，最後在他書包的夾層裏發現了一封信。
陳政抖着手拆開，然後整個人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握拳，痛苦而絕望。
那是死者寫給張揚的情書。
電話忽然響起，響了很久陳政像是才反應過來，他想要從兜裏拿出手機，卻掏了幾次才拿出來，看着上面的號碼深吸了口氣才接起來：“喂。”
“你怎麽那麽久才接，算了，我給你說，你別一直忙着工作多陪陪揚揚，他馬上要去國外念書了，我給你說是特別好的學校……”
等電話挂了，陳政使勁錘着地，無聲的吶喊，他伸手拿出便簽和信，像是要撕掉，可是在撕下去的那一刻就停了下來，最後撥通了同事的電話：“我找到兇手了，你帶人來我家……”
陳政挂了電話後，就站起身像是要先離開一樣，可是在轉身的那一刻，就看見張揚手裏拿着槍對着他，他臉色一變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在陳政表演結束，現場響起了掌聲。
主持人上臺說道：“謝謝陳老師為我們帶來精彩的表演。”
陳政搖了搖頭，像是有些疲憊：“謝謝節目組給我了這個舞臺。”
主持人說道：“那我們有請諸位評委來點評一下陳老師的表演。”
除了呂捷雄外，還有一男一女兩位評委，女評委說道：“剛看了陳老師的表演，我覺得自己沒資格點評，只是說一下自己的感受，震撼，陳老師把一個父親的絕望和痛苦演繹的淋漓盡致，那種正義和父愛的掙紮，他愛兒子可是必須堅持正義。”
男評委贊同道：“看着陳老師的表演，把我都代入了到這個劇情之中，我甚至不由自主去思考，如果換做是我要怎麽選擇？我覺得真的很難抉擇。”
呂捷雄看着陳政：“你演過很多軍人和警察的角色，所以在演情緒崩潰的時候，也下意識的挺直腰背，很符合一個退伍軍人的形象，可是因為太符合了，我覺得在整體劇情上就有所欠缺。”
陳政說道：“謝謝三位評委老師。”
主持人請陳政到選手席上休息：“有請我們二號選手楊雨老師上臺。”
女評委往呂捷雄那邊靠了靠問道：“呂老師，你說的有所欠缺是什麽意思？”
呂捷雄剛準備解釋，見楊雨上臺了，就說道：“結束了我們再讨論。”
女評委點了下頭，又坐了回去。
楊雨的演技很好，比陳政的更加細膩，她沒有特意去強調這個角色的性別，讓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她打電話通知同事的時候，她的語氣很平和，只是眼角有一滴淚滑落，在看到兒子站在門口的那一刻，她像是下意識往前了一步，但是看到槍後，神情多了痛苦和決然，就好像下定決心，一定要兇手捉拿歸案。
陳政坐在下面，在看到楊雨表演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敗給楊雨了，不過楊雨也不是沒有瑕疵的，可以說成也是那滴淚，敗也敗在了那滴淚上。
這次是呂捷雄先點評的：“我為那滴淚鼓掌，我覺得打電話通知同事的時候，你的情感特別到位，那是下定決心要把兇手緝拿歸案，可是為什麽在看到兒子的時候，你還要上前一步？然後再一次下決心呢？如果沒有後面的表演，我願意為你打滿分。”
沒等女評委說話，楊雨就先一步開口，說道：“呂老師，我覺得哪怕下了決心，可是她作為孩子的父母，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在她眼中依舊是兒子而非犯人。”
因為已經輪到下一位評委了，呂捷雄就沒有說話，男評委說道：“你和陳老師的表演各有千秋，我都不知道最後該怎麽投票了。”
他是直接避開了楊雨和呂捷雄之間的分歧。
女評委也是如此，誇了楊雨幾句後，主持人就讓楊雨先下去了。
在評委點評之前，虞檸已經到後臺準備了，楊雨下臺的時候正好與虞檸對上：“你知道東施效颦嗎？我希望一會能看到你的表演，而不是和我相似的表演。”
說完也不等虞檸說話，楊雨就直接離開了。
節目組的助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虞老師加油。”
虞檸點了下頭，她知道楊雨說那些話的意思，不過是給她心理壓力，而且這段劇情真的想要有新意也就是在這幾個地方，有楊雨的話在前，哪怕虞檸本來就設計了打電話語氣平靜或者落淚的情節，不管是臨時改動還是堅持原來的表演，難免都會受到影響的。
只可惜楊雨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看了她。
虞檸走進冷飲店，同事正在和店老板問話，她看了下四周才走到了心願牆邊，在角落看見死者寫的便簽時，直接撕掉像是想要叫同事，可是在看到張揚的名字時，愣了下……
“張哥，你發現什麽了嗎？”
虞檸下意識握緊拳頭，把便簽握住，又把拳頭塞到兜裏：“沒，你呢？”
在說話的同時，虞檸還飛快的掃着整個心願牆，像是在确定還有沒有死者留下的別的便簽，見同事要走過來，她直接轉身而且往外走去：“去下一個地方。”
虞檸走到外面，下意識就要去駕駛位，可是在打開車門後，又停了下來：“我有點不舒服，你開車先送我回家。”
說完後她就讓開了駕駛座，轉身繞到了副駕駛位置，坐下後才取下帽子擺在腿上，還調整了一下帽徽的方向。
她這點的表現和陳政、楊雨截然不同，在出了冷飲店後，甚至沒有扭頭看一眼的意思。
可是這樣才更符合角色的人設，畢竟主角是刑警隊長，而她的隊友都是刑警，如果在出來後又轉頭去看冷飲店，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虞檸并沒有再摸便簽條，她坐的很直，手扶着帽子。
又放出了同事對于死者的評價。
虞檸蹙起了眉頭，手下意識地摸起帽徽和帽檐。
同事說起張揚的時候，虞檸咬緊牙，低頭看向警帽。
等到了家門口，虞檸一手拿着警帽一手從兜裏掏出鑰匙深吸了口氣才打開了門，可是當他看見客廳挂着的他們兩人的合影時，站在了原地，眼神茫然而痛苦，她拿出藏在褲兜裏的便簽小心翼翼地打開，看着張揚兩個字，最後疊好重新放了回去，像是按照習慣一樣把警帽、外衣和配槍都挂在了衣架上，才一步步走向了兒子的房間。
不僅評委就連觀衆都注意到，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椅子上的書包，卻偏偏繞開了書包而是去找了別的地方，她從最開始的仔細到後來的急躁，卻時不時的看向書包。
就好像她猜到要是真有東西，就在書包裏，可是她又不願意去找一樣。
她是孩子的親人，自然了解兒子的習慣，她又是刑警隊長，也是知道犯人的心理。
虞檸伸手狠狠揉了把臉，直接把枕頭扔到一邊，然後快步走到書包的位置，一下子把東西都倒出來。
當找到那封死者寫的情書時，虞檸的表情像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徹底落下，又像是變得空蕩蕩了一樣。
手機鈴聲響起，說的正是張揚出國留學的事情，在挂了電話後，虞檸低頭把淩亂的書籍一本本重新收拾好，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安靜，直到最後一本書被她理好了書頁放在最上面，她像是下定了決定，表情堅毅沒有一絲猶豫，她拿起剛才放到地上的手機，給警察局的同事打了電話。
“我找到兇手了，你帶……”說到這裏的時候，像是停頓了下，她微微扭頭看向門的位置，可是她沒有停下來，而是接着說道：“你帶人來我家。”
虞檸挂了電話，就站了起來，轉身看向站在門口的張揚和他手裏的槍，在那一刻虞檸沒有動，神色更是平靜，像是早已察覺到張揚回來了，這種安靜地對峙反而讓人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主持人剛上臺，全場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虞檸鞠躬道：“謝謝大家。”
主持人感嘆道：“謝謝虞老師帶來的精彩表現，有請三位評委來進行點評。”
按照順序的，這次該是男評委先開口：“我想問一下虞檸，你在最後面對着拿槍指着你的兒子時，為什麽神色平靜？”
虞檸雙手握着話筒：“她已經下定決心，既然要把兒子抓拿歸案，作為一個多年的老刑警隊長，她的猶豫痛苦掙紮，都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了，而且因為面對的兇手是她兒子，她才顯得更加平靜，她壓抑着自己的所有感情，逼着自己把眼前的少年只當成兇手去看。”
男評委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面對的不是自己兒子，而是另一個少年兇手，她可能會露出惋惜或者別的情緒？”
“對。”虞檸嘆了口氣說道：“她怕自己崩潰，就一點情緒都不露出來。”
男評委點了點頭：“其實在看楊老師和陳老師表演的時候，我還能分神去思考他們表演的意圖，可是看着你的表演，直到掌聲響起，我才有精力去想別的東西。”
虞檸說道：“謝謝老師。”
女評委看着虞檸：“我只能說……算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就是忽然明白了呂老師剛才的點評。”
虞檸再一次道謝。
最後說話的正是呂捷雄，他看着虞檸：“你可以說是取巧了，因為片段正好停在這裏，你最後的眼神才讓人印象很深，只是……不得不說，你的心思、演技還有細節都是精巧絕倫的。”
虞檸笑了起來：“謝謝呂老師。”
工作人員已經請楊雨和陳政上臺了，只是兩個人還沒有走到。
主持人不能讓觀衆空等着，問道：“虞檸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虞檸點頭，特別嚴肅地說道：“我對于這個電影最大的問題，刑警能把配槍帶回家嗎？”
主持人愣住了，評委也愣住了，在場的觀衆愣了下忽然大笑起來，那種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消失了。
此時楊雨和陳政也上臺，虞檸趕緊讓出了中間的位置，站在了陳政的身側。
主持人笑道：“這個問題，有機會還是問問電影的編輯和導演，現在我們開始請觀衆投票。”
開始的時候三個人的票數咬的挺緊，可是越往後，虞檸的票數越高。
等投票截止的時候，主持人笑道：“恭喜虞檸，先得一票，現在由評委來投出另外的三票，票數最多的選手将獲得兩個積分，票數第二的選手将獲得一個積分，而票數最少的選手直接淘汰。”
陳政和楊雨心裏都很不是滋味，可是面上卻保持着風度和笑容，看着虞檸的眼神更是帶着欣慰。
三位評委像是在商量什麽一樣，最後是由女評委說話的：“其實我們想要投給誰，想來觀衆也都猜到了，只是我們覺得楊老師的表演也很精彩，所以最後商量着兩票投給虞檸，一票投給楊老師。”
卻沒有具體說誰的票投給楊雨，可這樣卻讓楊雨格外的難堪，哪怕晉級了，也好像是被施舍的一樣。
只是三個評委誰也不願意被觀衆說沒眼光，哪怕知道這樣會讓楊雨不舒服，他們也沒有更改的意思。
主持人很自然地接話道：“恭喜虞老師和楊老師，很遺憾陳老師只能離開我們的舞臺了。”
陳政覺得被淘汰也比楊雨的情況好，笑着說道：“謝謝三位評委老師，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謝謝大家。”
說完就揮了揮手先離開了舞臺。
主持人問道：“楊老師有什麽想說的嗎？”
楊雨拿着話筒：“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為了不死在沙灘上，我一定要更加努力，全力以赴了！”
這話說完，不少楊雨粉絲就喊起了讓楊雨加油的口號。
楊雨笑着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永不認輸！”
等觀衆跟着喊了幾聲後，楊雨才把話筒遞給了虞檸，只是在虞檸手指該挨着還沒有拿住的時候，她就直接松手了，如果不是虞檸動作快，話筒差一點就掉在地上，這樣的小手段其實對虞檸沒什麽影響，就是夠惡心人的。
虞檸像是有些疑惑看了楊雨一眼，卻什麽也沒有說，而是雙手合十抱着話筒一臉懇求地說道：“拜托大家不要再往公司寄複習資料了，鄭哥和顧哥寄的我都沒寫完呢，我真的太難了。拜托拜托了，我真的不缺卷子，我根本寫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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