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又都在下鋪,小巧的床頭櫃隔在二人中間,床頭櫃太小,申漾只放得下背包,他便把出診箱放在殷寧的床頭櫃裏。
“既然如此,你認為我有多少精力去炸?又有多少時間去跟那些沒事找事的人争,吵?有那時間精力,我還不如……”将自己的行李物品都收拾好後,申漾往床鋪上一攤,打着呵欠懶洋洋,繼續道:“跟他們浪費時間,我還不如睡覺呢!”
那天扔了小個子兵送來的飯後,申漾忽然就想通了,這感覺就像頓悟一樣,他忽然就疲倦了,他不會再跟這些在地下混沌的人計較生氣浪費時間了。
以後,就算他要氣,他也氣那些領頭的。全部都是他們沒帶好頭,下錯了決策,做了錯誤的決定,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怪他們沒用!
他更氣和他密切相關的人,都怪他沒照顧好自己!想起自己曾經餓肚子,還被別人騙走關起來成了人質,申漾不由面目猙獰,光這幾件事就夠他記恨數落半輩子!
哼,這全部都是袁華的錯!
至于其他人……那都只是些無關緊要的旁人,不值得他浪費精力,于他而言多看一眼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時間。
所以他不炸,沒什麽好炸的。
關于申漾的遷怒想法,袁華無從得知,他只打了個噴嚏,看着家裏貼着的那張“有事外出三十日”的字條欲哭無淚。哥哥有事外出,并非出診,連手機都沒有帶,他還一去三十天。
那他怎麽辦啊?
袁華憂心忡忡,走向室內樓梯方向,那裏有一副畫,是壁雕,門就藏在畫裏。他不擔心這裏會被發現,一來申漾根本不會注意到這種背處,二來昨天那麽多形形色色人來家裏幫忙都沒有發現這裏有任何不同,何況申漾很單純。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相信王平,她敢這麽安排,自然不擔心會被發現,這是不可能的。
他按照王平給他指過的路,打開隐藏在樓梯後的門。
地下她用。
那裏是他們的辦公室,也是他們的聯絡點。
袁華通過安全驗證,步入地下通道,短短幾分鐘後,他的面前出現第一道門,也是他們聯絡點的正門。這裏看起來和隊長帶他來的那次不太一樣,和上次他們來時也不同。
走進去後,袁華又覺得十分眼熟。
這裏……
這裏的擺設很像他第一次去玉人灣時,隊長帶他去的那個安全屋的統戰辦公室。
一樣的沙盤,一樣的武裝櫃,一樣的倉庫擺設……她把郊外的安全屋搬到這兒了?
為什麽呢?
袁華百思不得其解,在辦公室裏又轉了一圈,他無所事事,在這種地方,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去那個統戰辦公室的情景。
那時候……那時候他剛混賬完,又到點集合,特別不成器的提起褲子就逃跑了。
他想不明白她是怎麽看出他混賬的,可他一直記得她說過的話。
“……你個蠢貨,你都沒有天天圍着他轉,他憑什麽天天圍着你轉?你不公平,你不愛他!”
“愛他你就應該公平,應該讓他做自己,你不能讓他成為沒了你就不能呼吸的寵物!”
“屁,那不是愛情,那是占有,那是強盜,那是自私!”
“你都沒為他不做人,他憑什麽為你做個寵兒?”
“還想關着他,讓他仰你的鼻息生存?你憑什麽啊?”
“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你愛他,可他都不是他了,你還愛嗎?既然不愛,你為什麽要讓他變得不是他?為了抛棄他嗎?渣渣!”
“滾吧!活着回來。然後去求他原諒你。”
……
二
、天之驕子
袁華坐在自己寫報告的時候坐的位置,猛嘆氣,王平對他說過很多話,多到他記不清楚每一句,可他記得的都是她在為他好的好話。
不知道隊長和老三怎麽樣了。
想到這兒,袁華拿出手機撥通王平的電話,開學那天白平雲就把他的手機還給他了。
他忽然很想跟她說說話。
然而那邊沒有人接聽電話,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他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短消息發送出去。
“隊長,我們搬到新家了。我把課表發給你,你看着安排,近處的任務我能做,我願意做。哥哥有事,說出去三十天,我有空。”
然而這一次王平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很快回他消息。
袁華無奈,這說明她正忙着,沒空理睬他。可這麽着不是事兒,哥哥不在家,他……他現在十分後悔選擇昨天搬家。
袁華:@殷寧殷老師,我要書。
駱骁:啥書?
袁華:?
駱骁:他出差了,交代過你要書的事。
袁華:哇,師兄,你居然盯着手機等我要書?
駱骁:……我在開視頻會議。
袁華:抱歉。
原來是工作中被他打擾了!袁華不敢再在群裏說話了,其他人居然也都沒有動靜,看來所有人都在忙,除了他。
可他能怎麽辦呢?!只得愁眉苦臉的開着殷寧的車回學校去。
沒有哥哥沒有任務連教科書都沒得讀,申漾不在隊長不在,連殷寧都出差了,這……眼前的情況于他而言有點艱難啊!
突然沒人管了,他該幹什麽呢?
袁華想着,扶着方向盤的手忽的一抖,眼下的情況,好像有點微妙。
他連忙把車停在路邊,不對,這事不對呀!自從他上山,身邊就一直有人盯着他管着他,自從他下山,隊長和殷也寧明裏暗裏都管着他,為什麽突然之間,誰都不管他了?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事不對,一踩油門把車開回三十二號。
“诶,你這覺悟行啊!”X大南校區的大宿舍裏,殷寧哈哈笑,申漾的變化他看在眼裏,這些日子以來,他成長迅速,十年職業生涯打磨出來的過分圓潤,自保得十分冷漠的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再次棱角分明起來,并換了個角度方向,在棱角外罩上圓潤的外衣,這簡直是大變活人。
更讓殷寧驚訝的是申漾的可塑性,居然跟變戲法一樣,申漾就在他眼前被揉捏成了他們想要的模樣。他的變化不可同日而語。
只看着眼前的申漾,殷寧就知道他一定能取得合格通知,他一定能順利通過這三十天的集訓。不像自己,想到自己,殷寧心裏隐隐有些不舒服,有申漾這個鮮明的案例在眼前,他始終覺得自己是個負面典型。他已經來過兩次,這是第三次,怎麽會這樣呢?這就像是不留情面的光明正大的在對他說,殷寧,你不行一樣。
昨天他還在想為什麽申漾這個純種技術工也會被選入集訓班,今天他深深感受到自尊心受挫。
其實看着這樣的申漾,殷寧也覺得也許自己一直沒能通過考核還是因為自己的火候不夠,因為識人不清,所以他總是被拒絕。就像申漾,他調查過他,也分析研究過他,他可能比申漾還了解申漾這個任務,可面前這個申漾和他最初調查到的那個申漾已經完全不同,除了最基本的硬件信息。
想到這裏,殷寧苦不堪言的長嘆,在申漾的問題上,他錯得一塌糊塗,敗得一踏塗地。
殷寧的想法申漾不得而知,他正眯着眼睛看着上鋪的床板。他參加工作後就沒有再睡過上下鋪,也沒有再過過這樣的日子,二十八人的床鋪在同一間大宿舍裏,中間是二十八套單人課桌對拼起來的兩列桌椅,簡單簡陋又儉樸。突然到這樣的地方,過這樣的大集體生活,他感覺很新穎。
“你呢?”申漾問:“怎麽那麽多人都認識你?剛剛那個人也不罵你,就逮着我訓,真奇怪。”
“誰叫你高,還宅,一看就是個只會坐辦公室的刺兒頭,這叫‘槍打出頭鳥’,懂吧。”殷寧嗤笑,示意他在這群人中十分突出,道:“至于來打招呼的那幾個,是我在工作上打過交到的,原先有過一些接觸。”
“那個,”殷寧指着門口那個挺着啤酒肚的中年人,道:“是工大的教授,牆角那個白頭發,是少年白,其實才四十歲,他是制片廠的,另一頭那兩個,是演員——”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申漾崇拜的看殷寧。
“哈哈!”殷寧笑着從床上坐起來,早收拾好床鋪,熟練的将床鋪整齊,把被子疊成豆腐塊,人倒是沒那麽正,早歪歪斜斜的靠在床頭,這會兒搭着申漾的肩膀,悄聲對他耳語:“偷偷跟你說,我這是第三次了,前兩次都有人連宿舍都沒能進,就被攆走了。”
殷寧說完這幾句話,他又靠回去,郁悶道:“過了這一關的人才能繼續後面的學習。不過學習的過程中,考核依舊随時随地,受不了的,跟不上的,以及被淘汰的占大多數。今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