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了新大腿的人生果然不同, 賈赦在乾坤袋裏修煉了一晚上之後簡直覺得過去自己倆月多都白練了啊!那啥極品靈石也比不得這倆靈山啊!
這無數靈氣拼命地往周身三萬六千五百處毛孔裏紮的感覺那是一個舒爽!
見他一打坐完畢就在那兒美得不行,司徒曌未能忍住,“等有了星光之力, 你就知道了。”
不過剛說完他就微微蹙眉, 倒是讓賈赦不禁側首看他:“怎麽,有什麽不妥嗎?”
“月華之力遠勝星光。”
剩下未盡之意倒是讓賈赦給咂摸了出來——
他發現那紫薇帝君也是一個護犢子的, 看好誰就對誰大方的很,這既然沒賞, 只能是一個原因:這月華之力不歸他管。
他笑道:“就眼前這樣我已經美得不行了, 再有點月華之力我也未必吃得消。”
司徒曌只是笑了下, “起身吧,我也要去看看那兩個小子有沒有乖乖聽話。”
賈赦猛一點頭,将他帶出了自己的乾坤袋, 本想将那靈山順道換回去,司徒曌只道:“兩個總比一個強,且放你那吧。”
賈赦也不跟他客氣,反正修煉的時候喊他一起不就行了?他也沒打算日夜勤奮, 他兒子小着呢,萬一他哪天突然一個頓悟醒來,兒子已經好幾十歲了, 可不就搞大了?
待兩個人出來之後,他看向司徒曌的眼神也有些微微變化。
這司徒曌剛修行的時候雖然精氣神也有些變化,但是還是無法和現在相比,這有了個牢靠的大腿就是不同, 他覺得司徒曌像是心态一下重回了十四五歲之時,正是他這個太子爺最最春風得意的年頭。
他想到這裏不禁失笑,總不能因為那位帝君的年紀大就腦補司徒曌抱穩了一個大腿就像是又找了個幹爹吧?
不妥,不妥。
這司徒曌去管教兒子,他有心旁觀,畢竟總覺得司徒睿那孩子還是有點不踏實,故而就跟在他身後。
Advertisement
這義忠郡王雖然只是一個所謂的郡王府,可事實上那位太上皇對他這個兒子還是特別照顧了地,這郡王府雖然規制上并無逾越,面積上倒是比其他兄弟的都要大了不少。
賈赦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會兒就嘀咕:“比你那鳥籠大多了。”
所謂的鳥籠說的當然是毓慶宮。
別看那是什麽太子東宮,被無數皇子眼熱的地方,可在賈赦眼裏,那就是一個鳥籠,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不但要住司徒曌一家子,每日裏還有東宮屬官,有的時候還有不少大臣來請商談公務,簡直是烏煙瘴氣。
這義忠郡王雖然在他眼裏也不是什麽值得高看一眼的地方,好歹地方大了不少,這府裏一共就仨主子,這司徒曌連個後院都沒有,自然也就顯得這王府愈發寬敞,顯得清幽無比。
因為這奴才都沒幾個,賈赦頗覺順心。
他琢磨着自己的院子呢……
自打老二知道體貼他這個當哥的了,他也打算看在自家老子的份上拉扯他一把,再不濟這也是他爹的兒子啊。再況且他祖父祖母雖然偏疼他,又不是不管其他兒孫了,他就算是為了這些,也覺得應該對老二好一點。
不過正如賈珍那個機靈鬼所言所行一樣,以他如今的身份還需要親自張口?有他這面子在,那位四爺總能給老二找一個合适的地方讓他呆着,将來的前程怕也不差。
所以賈赦覺得自己對老二最大的照拂,就是讓他繼續在榮國府窩着。
和自己住在一起,進進出出都是二老爺,這不管是誰想攀他們榮國府的高門,還能委屈了老二?
可老二能生啊,他前些天就看出來那王氏還是能生的,也就掐指一算,發現這老二還能繼續再生仨。
比起來自己就一根獨苗苗,老二一家子要生仨孩子,只一個西院估計是住不下的……
他正琢磨地空當就見司徒曌停了下來,他再一瞧,就見到司徒睿帶着弟弟正打拳呢。
他細一看,心裏就笑了。
之前就覺得司徒曌教導司徒睿就像當年管他一樣,不但要管他學問,還要管他拳腳功夫。如今這倆兄弟學的和他當年在宮中所學并無區別,也正是最正統的皇子所學的養身拳法。
司徒曌往那一站,司徒睿和司徒煦兩人就壓力大增,打得更是認真仔細,一套養身拳法都差點被他們打地虎虎生風。
這麽一看賈赦就有點自愧弗如了,最少當年自己就沒這麽認真過,如果不是司徒曌每每給他一個怒其不争地眼神,還要罰他中午加練,他早渾水摸魚了。
司徒曌也沒有對倆兒子指點,只靜靜看着,待時間差不多,武師過來道:“王爺……”
司徒曌才道:“行了,今天先到這裏,你們兩個去換洗一番,等下陪我一同來用早膳。”
司徒睿這才趕緊過來道:“父王,九叔昨兒個就來了,不過他今天一早就去上早朝去了,說下了朝還會過來。”
司徒曌:“……”
他知道老九臉皮厚,但光聽司徒睿這意思,老九昨天晚上還在他賴了一晚上?
賈赦一個沒忍住哈哈地笑了出來,“這九爺也是一個妙人啊,當年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哈,這脾性我喜歡。”
是臉皮厚度吧?司徒睿心道。
他索性将這老九到底是為何來的,來了之後都做了啥一五一十地講了明白,司徒曌聽了只淡淡一點頭,看向賈赦:“賈半仙,你看我九弟如此心誠,今天就領了他回你府上吧。”
好成全那臉皮厚地。
賈赦本來得了那土豆和紅薯覺得也對四爺有所交代了,又有點惦記這些東西到底能不能種的活,這不,最好的跑腿人選來了。這九爺富甲天下,名下的生意都不少,莊子更是不在少數,既然有心,這些土豆和紅薯就先讓他琢磨了去吧。
想到這裏賈赦又嘀咕道:“回頭還是要問問那位龍首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麽種的,我倒忘了。”
“問方陳不也可?”
賈赦覺得也對。
要是這些土豆和紅薯真能種的活,他順帶援助給方陳一些,不為別的,只為那邊少餓死點人,也算他的功德了。
司徒睿見他們倆說話趕緊地領着弟弟去換衣裳,等到了他們倆住的院子,司徒煦才低低地問他長兄:“父王好像心情很好。”
司徒睿一楞,随即猛點頭。
之前倒是沒看出什麽,可弟弟這樣一說他倒是感覺出來了,雖然面容上并無多少變化,只是父王瞧着……是真有些不同了。
他将眼裏的喜悅壓了壓,摸了摸弟弟的腦袋道:“這是好事。”
他倒是有些感謝賈赦了,如果不是因為他,他父王如今怕還是只能郁郁不得志,縱然是笑,在他眼裏也都是含着不能與為人道的悲苦,哪像如今,只是往那一站,靜靜往他們兩人身上一看,就能感覺到那種從容。
不是表裏,而是內在!
他也不過是個中二少年,在母妃難産而亡後又經歷了那幾年的驚天大變,又要關心父王的病情,又要照顧兄弟,平日裏還要管着整個府裏的下人,打交道地都是逢高踩低的奴才……
如今他父王又立了起來,重新變成那座讓他仰望讓他依賴地巍峨巨山,他那心裏的山石反而一下子崩塌下來,人倒是輕松不少。
他親昵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跟他保證道:“以後父王都會如此的。”
“當真?”司徒煦雖然年紀不大,可自從他出生之後雖然也有父親教導,但平日裏陪伴他最多的還是兄長。兄長的言行态度對他來說有着莫大的影響。
所以司徒睿心裏不舒坦憋着火氣地時候,這小小少年也能瞧得出,心裏有些怕。
司徒睿狠狠地點了點頭。
他這個當兄長的當久了,照顧弟弟很有一套,并沒再和弟弟說什麽,只趕緊地給他換了一套衣服,又給自己換好,再淨面淨手,又給弟弟擦洗幹淨。
這些小事他從不加以他人之手,是一直養成地習慣。
骨子裏也是怕的,就怕哪一天他這個小弟就不小心着了道兒。
不過他動作麻利,這一番下來也沒用多長時間,回去的路上他才對他道:“以後見到恩侯叔父要尊敬,你還記得琏兒弟弟嗎?”
他琢磨着弟弟和賈琏年紀相差不大,若賈琏是個女娃,估摸着就是自己的弟妹了。倒是有點可惜啊,這琏兒怎麽就是個帶把的呢?
他這邊暗搓搓地在弟弟耳邊鼓動了一番要如何如何和賈琏相處,心裏就惦記着要跟父王如何說要和弟弟一起去榮國府了。
既然要讓小弟和賈琏拉近關系,總要見面吧?不見面不在一起玩耍哪裏來的感情?
他這邊快操碎了心,他爹那邊聽着賈赦說着要如何趁着府裏修繕榮禧堂的時候順便改建下府裏,一邊挑了挑眉。
他這長子,倒是被他一不小心,養得好生婆媽。
不過,倒也好。
等他們倆一到大家就開始用了早膳。
這食不言寝不語地規矩,司徒睿那是懂的,見父王和賈赦兩個人沒有交談,也就乖乖閉嘴只認真吃飯,順帶時不時的看一眼弟弟。
司徒煦倒不是挑食,只是他吃飯慢,這長輩放了筷子,小輩自然不好再吃,他擔心弟弟吃不飽。
等用完早膳之後,他才瞄了一眼賈赦,頗有些躊躇。
他最近也看出來他父王是有心磨練他的性子了,前些天整地他每天晚上都叫苦不疊,如果不是要在弟弟面前端着,早就想去父王面前認錯了。
他剛剛琢磨着賈赦看上去也是一個好說話的,最少在他心裏覺得攻克這一位怕是要比父王容易好些,可真要拉下臉面,對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又委實不易,故而糾結。
大老爺也是今非昔比,哪能瞧不出來?他差點笑破肚皮面上還能波瀾不驚地用了口茶。
司徒睿生怕他喝完茶就撂下茶碗告辭,倒是一狠心,擠出個笑臉兒道:“世叔,您既然要回去,就帶我們去蓉國府玩呗,上次去府裏覺得老太太好生親近,珠兒弟弟也很有趣,最重要的是煦兒總和我說琏兒天真可愛,想和琏兒玩……”
說到這裏才小心地看了一眼老子的臉色,央求道:“父王,兒子和弟弟今兒個去蓉國府玩一天好不好?”
司徒曌倒是不置可否,只看向一雙眼裏笑意忍不住以至于桃花眼兒彎如新月的賈赦。
賈赦知他這是讓自己做主,又見這司徒睿倒是拿得起放得下,面子不如實惠大的性子,偏生又和他老子長得像個七八成,怎麽都覺得好笑——
司徒曌在他這個年紀可已是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太子尊貴,就算是和太上皇有些鬧別扭的時候,又哪裏會如此拉的下臉?
這細細一琢磨,好笑是有了,心裏倒是有了幾分疼惜之情,毫不猶豫道:“既然想起玩如何不可?我當初在禦書房的時候,那也是有假期的,哪能一直在家裏閉門造車沒個玩伴呢?”
司徒曌倒是一挑眉,沒有點破。
倒還真是有假期,除了過年那幾天外,平日能休息不入宮的只有自己生辰那日。
不過賈赦素來是個嬌生慣養的,倒是沒少“生病”請假就是了。
慢說他這太子其他的伴讀,就是其餘皇子身邊的伴讀,也沒有一個像他這樣能折騰的。
司徒睿頓時一臉笑意:“謝過世叔!”
“謝過世叔!”司徒煦道。
不過賈赦也沒立刻就帶這倆人回去,不還有個送上門的九爺嗎?瞧着時辰差不多了,倒不如等他一等,給他個面子,也好驅使這個送上門來的土豪。
倒是沒等多久那九爺就回了郡王府,朝服都沒有換,一進府便問賈赦和他二哥是否起了。
當然了,九爺也沒這麽直白,還是稍微婉轉了下的。
待聽說人已用了早膳,專門等着他呢,這司徒禟就立刻虎步生風,沒多久就到了。
眼看他在這初春還能走得一腦門汗,司徒曌搖了搖頭,賈赦倒是笑道:“我剛聽說王爺的喜事,倒是要給王爺道喜。”
司徒禟立刻道:“不過是因為先生罷了,小王還要多謝先生才是。”
賈赦還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一個功勞扣在了頭上,不過既然是實實在在的高帽子,也沒推辭的必要,就笑着受了。
又聽老九等了自己一個晚上今天又下了朝就直奔過來,只是因為要請自己和司徒曌,就笑看司徒曌道:“二爺也是有空的吧?”
“自然。”
司徒禟頓時喜出望外,“二哥和先生肯賞臉那是再好不過了!”
賈赦又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有一事,要請九爺相助,這事也只能托付王爺了,否則就要驚動太上皇和皇上,不知九爺——”
沒等他說完這司徒禟就打包票道:“單聽先生吩咐!能幫得上忙的小王一定會幫,斷沒半點推脫的!”
賈赦手上一動,在司徒睿和司徒煦驚訝之中,半空中就多了兩個看上去差不多大的果子,不過雖然都是比巴掌略小一些,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是都有些灰突突的,倒不像是樹上的果子,而像是土裏生的。
老九也不是全然不懂農事,畢竟他父皇對于農耕看地很是緊要,在位期間還一直專門讓幾個皇莊研究稻種,也有小成。有時還會親自去皇莊,他們這些皇子又哪裏能半點不懂?
看了看覺得自己沒像是見過這樣的農作物,心中一動,拱手道:“先生,這果子可是有什麽不同?”
賈赦道:“簡單來說,不挑地,耐旱,高産,好吃,管飽。”
簡言意駭,可組合起來倒是讓老九瞪大了雙眼,而司徒睿這個半大少年也像是看到了這倆果子蘊藏的無限生機!
這真心是活人的生機啊!
司徒禟呼吸急促道:“先生是想讓小王……?”
難道這功勞要掉到他腦袋上一些?
“這果子如何得來的我就不說了,我得的數目不少,只我自家的莊子怕是種不下,這不是想到九爺的田莊較多,所以……”
“這不是問題!這等功在千秋之事,小王既有一些薄田,自當相助先生!”司徒禟說得那是一個斬釘截鐵,義正言辭。
還真別說,他自從少年的時候走偏了道開始,就沒得過什麽正兒八經地差事,他那父皇雖然有的時候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但看在他母妃的面上,也未曾對他如何。
他雖不悔,可現在腦袋上多了一個親王帽子,賈赦又将這事往他面前一推,他再念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哪裏能放過此事?
雖然不是他父皇或者老四分給他的正經差事,可這事若是辦得好,又哪能少了他的功勞?
“正如九爺所說,此事功在千秋,若能種活、高産,将這些推廣下去,九爺少不了一樁功德啊。”賈赦說到功德二字,還加重了語氣。
司徒禟如今已是他的腦殘粉,能厚着臉皮在這以前完全不對盤的二哥家睡了一晚上都要請到賈赦,此時聽他如此一說,心中更熱。
“小王定會親自負責此事,斷不會出半點差漏!”
“那王爺就先準備一些庫房吧,到時候我把這些果子都送過去。”
司徒禟二話不說地應了。
不過人請到了,事也大包大攬了,他雖然在剛進門的時候就瞄了一眼他二哥和賈赦,到底沒搞明白這倆面色如常的人到底是不是那個了,可也不想在這裏繼續礙眼,便起身告辭。
司徒睿這個侄子跑腿送人,再回來看賈赦的眼神就更親熱了些。
他這個九叔也是個嘴炮,以往就算見了他也是不陰不陽的,剛剛可是誇了他好一通,可是差點把他給樂壞了。倒不是他眼皮子淺,不禁誇,只是一想這個九叔當初如何一門心思和他父王使壞,如今卻要絞盡腦汁地誇他,這心裏就忍不住想笑。
等他一回來,賈赦就要帶了他們父子一起回榮國府。
眼看着自家大老爺上了郡王的車,和那仨父子同乘,林之孝面無表情,心裏卻是有些擔心自家老太太。
老爺這幾日不歸,一回去就帶了姘頭和姘頭的兒子,這老太太受得住嗎?
賈母?
她才不吃驚呢!
之前兒子跟她一本正經地說不再娶媳婦的時候,她老人家心裏就琢磨過兒子到底是不想娶媳婦,還是有什麽特殊想法?
她倒是耐得住的,老大不說她當不知就行了。可誰想這老大的臉皮厚度超出了她老人家的想象,居然直接從宮裏飛人家府裏幾天都沒回來。
不過兒子臉皮厚也不是沒點好處,最少她也不用每天見到那些不請自來的老姐妹帶着自己的孫女兒侄女兒外孫女兒之類的尴尬了。
倒是她家老二也忒直心眼了,居然還不放心地去了人家府上找人,結果那老大色迷心竅,這都沒回來……
賈母是有點生氣地,就算你賈赦素了幾年,也不用一除孝就如此放縱吧?
不過兒子到底是她生的,她心裏埋怨了兒子一通後,那不快就轉移到了那位義忠郡王的身上。
她家老大是個不懂事兒的,這義忠可比他大呢,怎麽也能這麽不穩重?親熱一番也就算了,讓怎麽能老二去了也不把人給趕回來,這讓人知道了像話嗎?
她這心态,倒像是當婆婆地嫌棄上了自己兒媳婦。
不對,這還不是兒媳婦呢,只是兒子在外面養的外室。
今兒個賈母倒也清淨,有了賈赦和司徒曌大搖大擺地在天上招搖了一回,她那些老姐們多是結伴過來,小坐一會便走。今兒個倒是來了幾個小輩,不過讓王氏出面罷了。
說是讓王氏出面,那是因為有些人家眼看着是惦記不上賈赦,反而看中了賈珠。
這賈珠雖然才八九歲的年紀,可八九歲怎麽了?現在不上趕着,等年紀再大一些還不知道便宜了誰家的閨女呢。
賈母對這些小心思那是心知肚明,全盤下放了王氏并不去管。反正王氏也沒膽子一口應承,更不信這些人也能讓王氏這個欲壑難填地心動。
所以林之孝搶先回來又派人來通知了賈母後,賈母正披着大氅在院子裏散步。
這窩了一冬天了,難得今天的天晴地特別地好,日頭特別的暖。等聽完了傳話,她這臉就陰沉了下來。
小兔崽子,你咋還帶家裏來了?這是要氣死我啊?
可哪怕心裏再氣,再琢磨着回頭要好好教訓他一通,賈母也不願因為一個男人和長子再生了龌龊,只能假裝不知內情,讓人給林之孝傳話,讓賈赦好好招待。
這言下之意,便是不見義忠了。
雖然有點矯情,有點擺譜——畢竟人家一個郡王要不要來見你也不一定呢。
可是賈母覺得自己有身份擺譜啊!
那司徒曌的車夫在聽了賈赦的吩咐後直接将車停在了東院的黑油大門前,如今這地方倒比榮國府的大門更有體面。
他先下車,随後便是司徒曌和倆孩子。
林之孝在司徒曌下車的空當附耳跟他将賈母的話一說,賈赦就皺了皺眉,他家老太太還真端起來了。
也罷。
他也沒打算讓司徒曌去見老太太,不過是因為之前司徒睿那甜嘴的小子說她慈愛罷了。
“去老太太那兒将珠哥兒請來。”
林之孝忙派人去了。
幾天沒回家,賈赦直撲兒子,結果沒等親賈琏一口,就直接被兒子給嫌棄了。
“爹不回家!”賈琏氣惱地看着他。
賈赦也沒想到兒子這氣性大了,連忙跟兒子道:“爹那是修煉去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賈琏哪裏肯聽?正要再鬧,就看到面前多了一個湊過來好奇地看着他的小哥哥,有些眼熟。
賈赦看他那眼神如蒙大赦一般趕緊介紹:“琏兒還記得煦兒哥哥嗎?那天爹帶你看花燈的時候你們見過面的,而且小哥哥前些天也來過咱們家和你見過面呢。”
聽他一說花燈,賈琏倒是想起來了,倒是賈赦也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處理那些龍燈呢,回頭一定要問問晉江有沒存上元節的圖,好将這些龍燈給賣出去。
賈琏有了這個小哥哥倒是一下子不稀罕他這個老子了,只讓他保證以後不會随便不回家,就高高興興地拉着司徒煦顯擺自己的好東西去了。
司徒煦肩負重任而去,賈赦噓了口氣,就見司徒睿那小子一臉的忍俊不禁。
被這麽一個小輩看了笑話,他也不惱,笑眯眯道:“我就那麽一個小子,也就養的教養了一些,你父王在你小時候也是這般呢。”
誰沒寵過孩子啊!
司徒睿聞言一愣,随即就被他老子揉搓了下頭。
這倒是讓他有些濕了眼睛,又怕失了禮,匆忙眨去。
賈珠比他稍小,林之孝琢磨了下也請了隔壁的賈珍,覺得這樣一來一個大的一個小的相配也還過的去。
那賈珍一來就甜膩膩地喊着赦叔,又嬉皮笑臉地和司徒曌見了禮,然後一口一個叔地喊着,看得司徒睿一愣一愣地,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來了之後就一副老大哥的派頭,将他和賈珠都給領走了。
沒了孩子,赦大老爺正琢磨要找點什麽樂子的時候,聖旨到了。
又又又又是聖旨。
不過如今的榮國府下人對這聖旨像是司空見慣,賴大這個管家代表榮國府顏面的管家也有了幾分傲骨,對禮官雖是恭敬倒也未曾狗腿。
香案等準備妥當,賈赦和賈母一起接了旨。
聖旨乃是太上皇和皇帝共同拟的,先是加封賈赦為天師,享親王俸祿,接着就要将這榮國府改為天師府,規制上也按照親王規制而來。不過因為隔壁是寧國府,也不好拆了寧國府的地方,于是只能往後擴。
除此之外,還有皇帝讓禮官捎來的賞賜,看上去不過只一個玉環。
因未在聖旨之上,是禮官親自給的賈赦。
赦大老爺入手一瞬就笑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玉環當然不普通啊!這可是玄武大帝給的賞啊!賈赦正想春風得意地跟大腿去顯擺一通,轉眼就看到了繃着臉看着自己的老娘。
他就算是再不孝順,被賈母這樣盯着也不得不上前對賈母道:“母親這是怎麽了?”
賈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個不孝子,幾天不着家,一回來也不說先來看看老娘,這得了賞也沒說給我看看,我瞧着你心裏就沒我這個娘!當然了,她又如何肯說呢?
只不陰不陽道:“只是看你大了,翅膀硬了。”
賈赦先前被兒子嫌棄了一通,又被老娘諷了一糟,以為還是自己幾天不着家之故,當下苦笑道:“母親不知,這修行的時候有時兒子一打坐,幾天日子就過去了,倒是讓母親擔憂了。”
賈母只哼了一聲,并不接話。
這話她是信地,可讓她盡信?怎麽可能!
不過她到底不想和原本就不親近的兒子生分,再加上這事兒的确也不好直白地宣之于口,琢磨了幾番後,還是壓了下來,只暗示道:“我也知道你大了,有些事也有自己的主意,不過你也注意點身子,這幾天不着家像話嗎?”
饒是這樣還像是沒有餍足,居然還将人帶了回來。
她也不用去打聽就知道她兒子和那位二爺那點事兒被人繪聲繪色地傳成了什麽樣,那賴大家的可是暗示過幾次了。
“是是是,您教訓地對,兒子一定謹記這個教訓。”賈赦點頭如搗蒜。
賈母一看他這樣兒心裏就哼了聲,能不知道他?一貫如此!左耳進,右耳出!
又見他手裏拿着那個禦賜的指環,稍琢磨了下就知道他想去顯擺,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去吧。”
“是,那兒子就下去了,等晚上和母親一起用晚膳。”
這母親既然說想念自己了,賈赦覺得總要陪母親用一頓晚膳才好,順便要問問老二這在吏部待的如何。
之前挖了個坑給賈政,待他真的跳進去了,他還真不忍心了。
賈母這才臉色稍霁,待他走了,才吩咐賴大道:“那些神獸之肉還不少吧?可都腌制妥當?”
那肉雖然吃了對身體好,但賈母也很真心,食用并不多。
那賴大聽她提起來那神獸肉心裏不禁有些心虛,還是笑道:“自然的,這等寶物當然要好好放置,哪裏敢不仔細?”
賈母點了點頭:“今天坐一桌給送去。”
這說得自然是午膳,畢竟兒子晚膳跟着自己一起用。
賴大忙不疊地應了。
待賈母離去,他心裏不禁唏噓,這老太太是怕他家大老爺虧了身子啊。
随即覺得他家老爺怎麽瞧着面色都是挺好的,難道是給那位郡王爺補?
知子莫若母,賈母賈赦這對母子雖然并不親厚,賈母倒也沒料錯,賈赦得了帝君的賞哪裏忍地住好奇?又想和好基友顯擺,故而幾個大步就從正門到了東院,拿給司徒曌看道:“我覺得應該也是個乾坤袋一樣的,難道這是天上賞賜的标配?”
司徒曌被他這新詞兒給逗樂了,也遮去了原本看到那指環後的不快。
“看看是什麽,要是比帝君給你的賞還好,你就下次告訴帝君。”
聽他如此慫恿,賈赦不禁看了看他的臉皮,倒是沒想到好基友居然比自己的臉皮還厚!不過這提議……他喜歡!
“這四爺也是幫了忙啊,我回頭還要把陣法給他裝上,雖然我估摸着他也看不上我那聚靈陣了。”賈赦其實也不明白那一直跟自己單線聯系的玄武大帝怎麽就跑四爺身上去了,不過估計是王八看綠豆……不對,哪怕大帝是玄武大帝也不該用這詞啊,咳。
想想那位玄武大帝在天上幹的也是一份苦差,估摸着也是臭味相投?
他神識探入,下一瞬一震,裏面是幾張桌子,正是之前被玄武大帝端走的那幾張。桌子上擺放地滿滿當當的,雖然沒有靈石山,不過看着這些法寶和靈丹甚至許多符紙,他也不禁為這玄武大帝在心裏點了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