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療傷被療傷
背上被白清風所傷之處一陣陣的疼,疼的她早已麻木,今酒慈現在只知道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仿佛天塌下來自己也不會有事。鼻間滿滿的檀香味,讓她心緒漸漸平靜,舒展開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果受個傷能夠讓你離我這般近,那我情願每天都拖着病體到處晃。
桑央将她摟在自己懷裏,輕手輕腳生怕弄疼了她讓她傷上加傷,于是乎動作變得及其緩慢,奈何這個家夥受傷了還不安分,雙手死死拽着他領口,明明傷的很重臉上卻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手上的怪力也絲毫不減,哪裏像是半個病人。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環住她,以及其別扭的姿勢試圖替她把脈,修長的手指由于常年撥動佛珠大拇指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現在觸碰到她骨瘦如柴的手腕,不敢用力分毫。
在确認她身體情況之後,并沒有如往常一般用內力助她療傷,而是引領周遭的陰氣一點一滴進入她的體內,身體有些不适應這樣的寒氣卻渾然未覺的依舊如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只一味的照看她。
見她雙頰漸漸紅潤,才松了一口氣,這時才發現自己半邊身子被陰氣侵蝕說不出的寒冷,麻木的不能動彈。誰知那剛剛有些好轉的人兒立馬就眨巴眨巴這着眼珠想要睜開眼睛,可卻怎麽都睜不開。
兩人以及其親密的姿勢擁抱在一起,這會兒子她眼睛一動,蒲扇一般長長的睫毛正巧碰到他脖子,癢的他渾身起雞皮疙瘩,可偏偏他現在是半邊癱,只能強忍着笑意感受着自己的汗毛一根根豎起可又奈何她不得。
“小慈……”
耳邊傳來他深情的呼喚,她已經極力想要睜開眼睛了,可是卻怎麽也睜不開,好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這麽近距離的好好觀看。
周遭濃郁的陰氣讓今酒慈的身體飛速恢複着,三生宮的功法就是這樣的,正因為與尋常的功法不同她才能從白清風手底下逃生,若是換做旁人,怕是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在滿山只有女人的地方,她們靠着吸食陰氣修煉,越是這般修煉,山上的陰氣就越重,周而複始漸漸的連她們身上的穴位也已經移位,生的比尋常人偏右一寸,正所謂:男左女友,右主陰,若是你不知道這一點,想要擊殺三生宮的人除非幹脆一點直接一刀砍斷不然是很難得手的。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漸漸的可以受她自己控制了,她迅速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光潔的下巴,和那滿是雞皮疙瘩的脖子,她不由好奇的問出了聲:“桑央,你怎麽不長胡子啊?”你胡子怎麽長在脖子上啊,當然後面這一句話她沒有問出口。
原本半邊癱的桑央,又過了這麽久徹底的全身僵硬,忽又聽到她突如其來冒出來的一句話,楞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麽與她好好交流。右手還搭在她手腕上,确認她已經無事,本想縮回手臂,卻怎麽也縮不回來,無奈之下只好幹脆一點祈求她,省的到時候一個溝通困難又發生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我現在動不了,你快把我帶離此地。”說完這話,便是連臉上也一起僵硬了。
有些不解為什麽他的身體會僵硬,為什麽他開口第一句話是讓她帶他離開此地,本能的從他懷裏抽離,不禁打了個寒顫,外,外面好冷……好似明白了他為何會如此,見旁邊立有一塊無字碑,不由得在心裏念叨: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墓,居然陰氣這麽重。
看見桑央緊鎖的眉頭不敢多想,一把扛起他就逃離了此地,若是她得知這墓主人是誰,定然很後悔自己方才的粗口。
就在那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消失在天際之時,滿山的綠樹從中閃現一個老者的身影,老者靜靜的看着兩人的背影,若有似無的勾起一抹淺笑。那步履蹒跚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楓老。
他緩步走到那無字碑前,艱難的蹲下身子,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塊濕布,擦拭起石碑來,那背影說不出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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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擦拭,碑文漸漸顯示出來,那石碑上,赫然刻着四個紅色大字“綠柳仙人”,原來這竟然是仙人的墓地,只是不知它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
今酒慈扛着桑央回到幾人的居所,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原本在院子裏坐着的五人依舊渾然未覺,各個愁眉不展,魂不守舍……
只一天的時間梁明月與百曉生就已經習慣了彼此的身份,又或者這二人早已暗生情愫。
百曉生見梁明月從今酒慈出事到現在滴水未進,心疼她,立馬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明月啊,你就吃點東西嘛,你不相信相公我,也應該相信桑央嘛,他不會讓今酒慈有事的,來張嘴。”
讨好似的夾了一塊雞肉送到她嘴邊,滿臉堆笑,想他百曉生是什麽人啊,何等的尊貴,現如今居然會這般低聲下氣的誘哄着她梁明月來吃飯,她還不知足,看着吧,等成親了就由不得她這麽放肆了。
梁明月擡頭看她,張開了嘴巴,示意他可以把東西放到自己嘴裏了,百曉生聰慧的遞上雞肉。
梁明月一邊嚼着雞肉,一邊絲毫不顧形象的張口就說話,完全不在意自己嘴裏是不是還有雞肉的存在:“你剛才說的到确實是真的,你可比不上人家桑央。”
聽着她說完,百曉生頓時覺得心裏酸酸的,什麽叫他比不上桑央,再怎麽說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好吧,桑央他是嗎,是嗎,他不是,那不就得了。
就在這二人吵架鬥嘴之際,靈兒的聲音傳入二人耳中:“主人!”
衆人随着聲音方向看去,一個黑衣少女身上扛着個白衣僧人,一個黑衣如墨,長發飄飄,一個白衣似雪,頭頂光光。
今酒慈一把把桑央丢給百曉生,順便推了一把閻秋,趕鴨子上架一般的催促着二人:“快,桑央需要你們!”
“哈?”
婉玉這話是什麽意思啊?他怎麽有些聽不懂,她把桑央丢給自己和百曉生是怎麽回事啊?難道……她是想……他可不可以拒絕……
感受到一絲陽氣之後,桑央漸漸能夠說話了便急忙為方才今酒慈的話辯解,小慈剛才說的話,不要說是他們兩個了,就連自己也聽不下去:“我受了點陰氣,所以需要一些你們身上的陽氣來采陽補陰。”
“哈?”
閻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有沒有個腦子清楚的人來告訴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要怎麽個采陽,怎麽個補陰法?
桑央一句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問題,好在這麽一來二去拖了點時間又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現如今,脖子以上部位已經都能動了。
今酒慈見桑央已經好很多了,就知道這個方法确實有效,于是乎,明知道自己說這話會讓人誤會也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了出來:“你們抱着他就好了。”
“哈?”
雖然閻秋和百曉生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卻還是照着她說的一左一右抱緊了桑央,好在桑央現在嘴巴好好的,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與大夥兒聽。
得知事情經過的兩人終于松了口氣,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他們兩個還以為,還以為是要,算了不說也罷……于是為了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沒有想歪,他二人抱他抱的更緊了。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桑央,從他二人身邊逃開,整理了下衣物,還沒有站定就聽見有人急促的敲門聲。
靈兒乖乖的去開門,只是沒料到,來人竟然會是火兒。
火兒一見門打開就沖動今酒慈面前,拖着她就走,桑央連忙跟上。
今酒慈後怕的拍了拍胸脯,還好自己剛才眼疾手快的帶好了胎記,不然就露餡了,雖然白清風看見了她這張臉,但她依舊不習慣在外人面前摘下唯一的面具。
原來是因為今酒慈方才把混着癢癢粉的黃水瘡病人的膿水融為一體的那瓶唯一沒有驗證過藥性的毒藥丢到白清風臉上,促使他在她下場以後就立馬倒地不省人事。過了幾個時辰,白清風的臉依舊腫的跟個馬蜂窩似的滿臉流膿,偏偏又奇癢難耐,越抓越慘不忍睹。請遍了老君山所有的大夫卻依舊無人能治,沒辦法了只好去請今酒慈來。
今酒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吐了吐舌頭:“那個,火兒啊,不好意思呀,我只有毒藥,從來不配解藥的。”
今酒慈的一句話對于火兒來說就如五雷轟頂,她自從白蓮教出走以後就選擇性的失憶起來,以至于連他是誰都已經忘記,可如今,她早已記起那個淡雅如風的男子就是她摯愛之人,又豈會讓他出事。
陰森着一張俏臉,手指如蘭,幽藍的火焰在指尖跳動:“你是不想活了嗎?”
今酒慈看到這火焰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卻并沒有如往常一般躲到桑央身後,而是擋在他身前,用只有他二人能聽到的語氣說話:“你快走,她要對付的人是我。”
卻不料桑央非但不躲,還飄到她身前,湊到她耳邊:“你丢的可是那瓶黃水瘡病人的膿水?”想到第一次來老君山聽到她們三人的對話,他就有些後怕,總覺得她丢的是這一瓶,他也不想偷聽,可他睡得潛淺,這三人又這般鬧騰,他才能聽見的。
今酒慈詫異的點點頭,心中疑惑,他怎麽會知道的,還不待她問出口,就聽到他已經在于火兒談話。
“火兒施主,小僧也略通醫術,不如讓小僧先看看白施主的情況,火兒姑娘再決定如何處置我二人可好。”他将自己與她牽連在一起,無論成功與否,他都不會獨自一人茍活于世。
火兒有些詫異的看了桑央一眼,似是不解他為何要這麽幫她,難道這個世界上的和尚都是這麽普度衆生的嗎?
算了這不重要,她搖了搖頭,哪怕是一絲機會她都不會放棄,只要能夠救相公的性命,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今酒慈和桑央随着火兒來到青蓮居,被眼前的情景吓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床上躺着個男子,大概是男子,他面容模糊,慘不忍睹,哪裏還有絲毫白清風的影子。
看到火兒深情的眼神今酒慈不由的對她生出些許好感,再怎麽說,一個女子如此深愛一個男子,她都是值得自己尊重的。
桑央随着火兒來到床前,伸手搭上白清風的手腕,發現他除了臉上其他地方并無異樣,看來那兩個東西的混合好似沒有發生什麽異變,還是原先的症狀。
他緊皺着眉頭,做苦思冥想狀。
火兒見他這般糾結以為白清風是沒救了,淚水決堤而下,攤到在地,仿佛整個天都已經塌了。
桑央到底是出家人,不忍見她這麽傷心,說出了實情:“莫慌,白公子并無大礙。”
作者有話要說: 淪為pad黨,徹底抛棄手機,重新寫,偶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文章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