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谷底生情處
“不行今酒!”梁明月瞪她一眼,這個家夥的心思她還不了解嘛,真是的,“我們是好朋友,正因為有危險,我們才要一起去。”她轉而又想了一想,餓,有危險的時候要是自己在好像會更加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算了,我不下去了,去了還要你照顧我。”
今酒滿意的點點頭,松了一口氣,只要明月不在她就可以放寬心了。
“明月,這是威震山河可以驅邪避妖,但是唯一不足的是它對于人沒什麽用。”桑央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直徑一寸的原形玉佩,玉佩上赫然雕着一只威風淩淩的老虎,“我和今酒下去,你照顧好自己,我們會盡快上來的。”
“桑央你還真是什麽都有啊,”梁明月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塊玉佩吸引過去了,上好的和田玉,雕刻的老虎周圍還有古怪的文字,想來就是傳說中的陣法了,真是賺到了,呼呼。
他執拗的看着她,直至她堅定的拒絕眼神漸漸軟化,他勾起一抹笑意,我怎麽可能放你一個人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今酒慈也不再多言,有桑央在總是一個安全的保障,轉而一想小臉微紅,黑燈瞎火的地底下是要孤男寡女親密相處嗎?不對啊,當着靈兒的面那怎麽好意思呢!
靈兒又躲回了袖子裏,開什麽玩笑,這麽深,一不當心就摔死了,她可不想變成蛇醬。
桑央見她稍顯羞澀,也不再多言,一躍而下,這次并沒有直接向下降,而是時不時的在岩石上借一下力。
今酒慈輕輕嘆了口氣,她的輕功又到了拖人後腿的時候了。
沒有猶豫的跟着桑央的腳步下了峽谷,越往下光線越暗,上面的五彩斑斓好似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夢幻的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也不知向下跳躍了多久,兩人輕輕落在峽谷底部,這裏再無去路。
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今酒慈出聲詢問,手上突然一暖,就感覺到有人牽住了自己,“噗通,噗通!”心髒劇烈的跳動,緊張到渾身僵硬,微微的顫抖。一直在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但是根本做不到,于是她幹脆放棄,默默的傾聽他的呼吸聲,心緒漸漸平靜。
突然他放開了她的手,她一陣心慌,以為他會就此不見。
随着噼啪燃燒的聲音,峽谷底部瞬間變得明亮刺眼起來,今酒慈本能的眯起眼睛,用左手擋在眼睛上,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桑央你還真是出門游歷必備之物啊。
眼睛适應了下光亮,兩人開始打量起這幽深的峽谷底部。
除了正前方有一扇緊閉的石門以外這峽谷底部四面皆是石壁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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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上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游龍,不知為何,這龍張牙舞爪的卻只有小半個身體兩只爪子沒有尾巴,長長的胡須繞過龍爪呼之欲出,張開的嘴裏鑲嵌着一顆石珠子,這是整扇石門唯一一處可以轉動的地方。只是這珠子盡管是活動的卻始終落不出龍嘴,想來這珠子就是開門的關鍵,只是怎麽個開法還有待考究。
任由桑央如何轉動石珠,這石門依舊沒有絲毫反應。更讓人奇怪的是,你若是用內力想要将石門震碎,用力擊打出去的內力将會盡數沉入石門之中再無動靜。他沒有辦法只能在石門上左敲敲,右打打,石門照樣沒有搭理他,“今酒,要不你來試試?”
今酒慈點點頭,仔細打量起這道石門,眼神交彙處正是桑央看着的石珠,伸出左手探入龍嘴,輕輕轉動,石門沒有反應,握住石珠用力一拉,石門依舊禁止不動。
“今酒你的真名叫什麽?”
哈?他怎麽突然冒出這個問題啊,現在他們兩個不是應該研究這扇門嘛,“今酒慈。”沒有猶豫就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是三生宮的人?”桑央并沒有因為問出來問題而停止手上的動作,這條龍一定有問題。
哈?這個他都知道,他怎麽猜出來的。默默點點頭,繼續查看着龍紋。
“這麽說你這次出來的任務是不是殺一個人?”
今酒慈,心理一個格楞,放在石門上的右手不自覺的就向裏推了推,手上一陣刺痛,忍不住就收回了手,說來也奇怪,“轟隆”一聲,石門竟然打開了。
再看二人手掌放置的位置,竟然是龍的兩只腳爪子上,剛剛的刺痛感是被龍爪子抓到,兩滴鮮紅色的血慢慢沒入龍爪。順着龍鱗來到龍的嘴裏在石珠上交會,石珠散發出幽暗的紅光,開始迅速轉動起來,門才漸漸打開。原來竟是要兩人同時按動龍的腳爪,觸發了機關,取走二人的鮮血,這扇門才能打開。
桑央忍不住感嘆,設計這個石門的人,技法真是精妙。“撕拉”一聲撕下身上的僧袍,牽過她的右手,細心的替她包紮着傷口。
今酒慈傻笑着看向他,火把搖曳的光芒為他加了絲迷離,他分外專注的眼神讓她心動。他手指輕碰過的肌膚,血液開始翻騰,身體變得炙熱。
他用了極短的時間就為她包紮好,她卻覺得時間在這一刻停滞,真希望永遠可以這麽看着他。
他一心只擔心她被抓傷的手卻始終沒有搭理同樣也受傷的地方,她一陣心疼,轉而換她為他包紮。
這下反而是他不好意思起來了,待她包紮完趕忙抽回手,神色慌張道:“走吧!”又重新拿起火把,往前走,她緩步跟上與他步調一致,一步也不願踏錯,卻在心裏好笑,桑央剛才的樣子就像是情窦初開的小姑娘。
兩人繼續往裏走,就在他們走進門的一瞬間,只聽“轟隆”一聲瞬間地動山搖,石門關閉了,兩人沒有了退路,只能順着道路往裏走,越往裏走,濕氣越重,空氣中還有些微的腥氣。
“桑央,你怎麽知道我出來是為了殺人的,你不是從來不殺生嘛,那會不會有一天你覺得我是壞人,然後就不跟我做朋友了。”今酒慈一直都不像表現的那樣成默寡言,她始終記得師傅臨行前跟她說的話,“小慈,江湖上人心險惡,随便一句話都有可能引起殺生之禍,所以你出去後,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而今身邊站着的是她萬分信任之人她自然是百無禁忌的發洩這幾天來的憋屈,要知道讓一個活潑開朗的人裝沉默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桑央轉頭盯着今酒慈,眼中寫滿了堅定,“不會,我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成為你朋友的機會。”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和十三年前跟我在菩提樹下許願的女孩真的好像。
“恩。”輕的只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回複他還是回答她自己,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就是他會站在自己這邊嗎?那不是和他的信仰相違背了嗎?
想着心事步調就跟着慢了一拍,反應過來的她極力想要恢複到方才那般和諧的步調,不料太過心急促使左腳絆右腳重心不穩的向前跌去。
在前面走路的桑央只聽到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已經反映的夠快的馬上轉過頭去,只是沒想到停留在原地的身體被一個重物撞到了後背,等他看清已經來不及。
今酒慈揉着自己的額頭,這個家夥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後背這麽硬,撞到她痛死了,不過還好剛才離得他近不然的話就要摔個狗啃屎了。
他伸手拉下她按着額頭胡亂揉捏的右手,只見她眉心中央些微的紅腫,嘆了口氣,無奈的幫她輕揉腦門。
說來也奇怪,今酒慈自己揉腦袋的時候是怎麽揉怎麽疼,可是被他這麽一揉自己就覺得好很多了,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療傷聖藥?不過自己還真是慘啊,才剛下到峽谷內就兩度受傷,再進去還指不定發生什麽事呢!不過好在有他在,她好像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地道中兩人暧昧的氣氛被某人毫不留情的打斷……
“欸?主人,你們兩個怎麽啦,氣氛好奇怪哦?”剛剛睡醒的靈兒,一出來就覺得這兩人之間有讓人喘不過氣來,熱熱的感覺,這種感覺真讨厭,她還是喜歡亂葬崗那樣陰風陣陣的地方,“欸?主人你臉怎麽這麽紅啊,桑央小師傅你為什麽要把手放在主人腦袋上。”
“沒!沒什麽!”今酒慈趕忙将腦袋往後縮了縮,扯了扯鬥篷将小腦袋沒入鬥篷之中,賞了麗紋蛇一個白眼,說要進來的也是她,進來了以後就躲到一邊去睡覺了,她怎麽養了這麽一條好吃懶做的蛇。
桑央見她躲閃的樣子也就跟着收回了手,手掌心還留有她的溫度,在陰冷的環境下手掌心顯的格外的炙熱。
“哦,”靈兒腦子很簡單,主人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感覺到好吃的就快出現了。”
她異常興奮,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所到之處只聽到叮叮當當,鈴铛清脆的聲音,腦海中只有吃食的訊息,早已将方才那兩人的事情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今酒慈和桑央無奈的跟着靈兒向前行,心理都松了口氣,還好在這裏的是靈兒而不是明月,不然他們兩人怕是會被刨根問底。
腳下越來越濕滑,空氣中的水汽也逐漸凝聚成大顆粒,胸口都因為空氣太濕而變得悶悶的。
“滴答,滴答。”水滴滴落的聲音。
三人互看一眼加快了腳步,不多久就走出了隧道,眼前豁然開朗,卻依舊幽深黯淡,透過火把的亮光他們見到河岸邊有一潭池水,随着他們手上火匣子火焰的跳動,而泛起淡淡的光,水光潋滟。
一瞬間,地動山搖,盡管這三人修為都頗高依然只能扶著牆勉強站立。
桑央下意識的一手拉住今酒慈,将她帶到自己身邊,好對她貼身保護。
此刻的她早已忘卻洞府的山崩地裂,只能聽到到強健的心跳聲,緊接着臉紅腦熱。
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聽到一聲龍吟,巨龍破水而出,向着河堤上的三人咆哮。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好像在質問,他們為什麽要來這裏打擾他的清淨,他要把他們都吃掉。
桑央将二女護在身後,運氣,嘴裏念念有詞,“心不懈、不怯、不恐、不難、不畏……”。
巨龍雖然攻勢兇猛,弄得地動山搖,躲在桑央身後的兩人卻毫發無損。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只聽一聲悶吭,桑央嘴角流出滴滴血絲,今酒慈萬分焦急的想要幫助他奈何卻無能為力,只能幹着急,也就在這時施加在桑央身上的力突然撤離。
“呼呼,累死老頭子了,你們欺負龍,欺負老人家,不玩兒啦!”剛剛還異常兇猛的巨龍瞬間變成了和藹可親的白胡子老爺爺。
今酒慈和靈兒一時之間都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告訴他們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大戰一場,然後假如他們打贏了就能夠得到龍的傳承嘛,怎麽會變成這樣。
桑央卻感覺到,這老者并不是真的想與他們為敵,不然單憑他們幾個人的實力是根本沒有辦法在他收下留的性命的,細想了下他們幾人來到明月峽的經過就覺得異常的蹊跷,莫非與這老龍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