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像采花賊
“小師傅好!”梁明月從來不是怕生的人,今酒不喜歡說話,很多事情都是她出言解決的,經過兩日的相處梁明月早就把今酒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了,雖然人家也只比她小兩歲。
“不知二位可否願意與小僧一起去抓采花賊?”明明這裏有這麽多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黑衣少年身前,明明他身邊有一個罕見的美人,他卻始終只能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自從桑央出現今酒慈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她只是覺得他的聲音很輕柔,很好聽,長得也很清秀,很面善。他的周圍人群自然而然避讓,難道只有她想要靠近他嗎?這個時候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嗎?她剛想開口就聽到身邊梁明月已經在與他攀談,頓時有些羨慕起她來,眼神幽怨的看着她,自己可不可以不要再裝沉默了。
“好啊,好啊,但我不會武功,不過今酒會,他可以幫你。”抓采花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梁明月馬上把今酒出賣了,反正這個小和尚一看就是好人,不會拿他們怎麽樣的。
桑央見今酒點了點頭,松了一口氣,至于梁明月說些什麽,他一句也沒有聽到,他一向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這種情況真是很少見,“小僧桑央,先謝過二位施主了。”
原來桑央一來到劍門蜀道也聽說了采花賊的事情,正好路過的官兵請他幫忙抓賊,若是抓到了賊就能讓那些少女免遭毒手,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答應了。現在見到那兩人就計上心來。
“诶,桑央你是說讓我去把采花賊引出來?”桑央點點頭,采花賊一看到姑娘長得這麽漂亮肯定忍不住出手的,他和今酒在暗處保護她,她不會有事的。
梁明月頓時興趣高漲,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啊,而且有今酒在旁邊保護自己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還有這個小和尚,小和尚看上去也就和她們差不多大,但是她就是有種預感這個小和尚肯定是世外高人。
“好呀,好呀,那我們什麽時候行動?”梁明月拿了個肉包子遞給桑央,似乎又想起來他是和尚不能吃于是就又塞到今酒手裏。
“明月你怎麽不給桑央吃肉包子。”桑央還不清楚今酒慈是什麽樣的人,只覺得她話非常少,一直站在旁邊雖然擡着頭看着自己卻被鬥篷擋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是出來找人的,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他的原則,所以對這兩個俠氣的少年人很有好感,又見今酒不大愛說話,他也就不勉強,即便是很想與他說話也只能把交談的方向對着梁明月。可是沒想到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讓人不知道怎麽回他。
“今酒,桑央是和尚,和尚是不能吃肉的,你這都不知道!”梁明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要是沒有她他怎麽在江湖上行走,前兩天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竟然連買東西要付錢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是從哪個山溝溝裏出來的。
虧他還有五十兩碎銀子,竟然不知道怎麽花,既然不知道怎麽花幹脆就讓她來幫他花好了。
于是在知道了銀子是用來花的之後,今酒慈就喜歡上了這種付出去的感覺,然後每次買東西就是她付錢,而梁明月剛好就是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和尚是什麽?”今酒慈是小白,她在山裏生活了十幾年,之前見過的人兩只手都數的過來,而且都是女的從來沒有見過男的。
她對外面的世界是很好奇的,也是很懵懂的,她們那裏有的人從來都沒有出過山自然也沒有人跟她講這些事情。每天睜開眼睛不是練功就是制毒,所以她什麽都不知道到你們要原諒她原諒她啊,她一定努力做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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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你師傅不是說嘛,男人都是壞人,和尚嘛,你可以當他不是男人,因為他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梁明月說的言辭鑿鑿,似乎忘記了桑央還在她邊上。
好在桑央并不在意。
今酒慈默默的在心裏記下了,桑央不是男人不吃肉,所以如果桑央接近她的話,她不能動手打他,這樣真好,既不用違背師父的囑托又不用勉強自己遠離他。
傍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今酒慈看了看茶館外的天色,覺得差不多了,就和梁明月對了下眼色,确認了下桑央就在遠處看着這裏,才下定決心要演一出好戲。
“相公,人家想吃糖醋魚。”梁明月把手搭在今酒慈身上,輕輕搖晃他的身軀,“好不好嘛……”
鄰桌的其他人都被她軟軟糯糯的聲音說的心裏癢癢,聽了聲音再看到這豔麗女子忍不住就在心裏說,小娘子,我去幫你買。
今酒慈冷着一張臉,不緊不慢的吃着茶點,“不行,你太胖了要減肥。”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似乎沒有被外界和梁明月的話語影響。
什麽叫她太胖,梁明月仔細打量了下自己,一點都不胖啊,正正好好,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該有的都有,該沒有的都沒有。“人家哪裏胖了……”說話的口氣已經明顯帶着哭腔。
今酒慈忍不住在心理鼓掌,明月好厲害啊,裝的跟真的一樣,還好自己是本色出演,不然要是讓她哭還真的是哭不出來,仔細想了想,她到底是哪裏胖呢?好像确實長得挺好的呀,腦海中閃現一個詞,脫口而出:“胸太大了!”
他一句話徹底把梁明月激怒,也徹底讓鄰桌的人聽不下去,這是什麽破理由,你嫌棄你老婆胸大那我跟你換,我老婆送給你。
梁明月氣急:“哼,不懂得欣賞拉倒!”說罷,轉身冒着雨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今酒慈默默接受着周圍人的埋怨,此刻早已如坐針氈卻依然要表現出一幅氣定神閑的樣子。
“小兄弟,你還不快去追,這麽美的娘子一個人跑出去,現在天色又暗了,你也放心?”
“真是個木頭,這麽美的娘子還嫌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也不看看自己長成什麽樣,哼!要是我才不要嫁給這種男的。”
“你好像也是男的吧,就算你想嫁人家也不要你啊。”
……
伸手抓起身邊的包袱就追了出去,就好像是一個跟妻子賭氣,糾結了半天還是不放心準備向嬌妻賠罪而追出去的丈夫,這樣的距離應該差不多吧。
只是這個雨,明月不會生病吧,她這麽柔弱,又不會武功。哎,但願她沒事吧。
梁明月跑的并不快,一方面是讓別人覺得她是在等她相公追來,另一方面她則是在等桑央,要是跑的快了她怕那兩個人追不到她,這樣可就慘了,不過她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跟蹤她的氣息,那兩個人該不會是還沒追出來吧。
想着想着步伐就慢了下來,也不管這下雨天,她有沒有打傘,伸出右手,看着雨點在指尖飛舞,思緒飄到遠方,瞬間紅了眼眶。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那她現在應該還在那裏過着正常人一樣的生活,而不是像如今這般躲躲藏藏。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雨水突然停了,好奇的像天空看去見到的卻是一把油紙傘,為她撐傘的人長着再正常不過的一張臉。梁明月輕嘆一口氣,采花賊不長這個樣子的,采花賊起碼應該下巴上有顆痣,痣上還長着一根很長的毛,表情猥瑣,看見女的就流口水。
可是在那人看來卻以為這女子會如此失望是因為為她打傘的不是她相公,心中又多了幾分憐惜,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去愛她的,而不是為那人在這裏如此黯然神傷。
“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處,姑娘要是不介意就去我那裏避避雨吧。”梁明月本想推辭一打眼卻看見樹叢間今酒慈沖她點了點頭,她也就跟着點了點頭。
兩人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座茅草屋,梁明月随着男子緩緩進屋,忍不住打量起這間小屋,屋裏非常簡潔,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兩把椅子。梁明月有點搞不懂,這裏很正常啊,為什麽今酒要讓她跟他回來呢。難道這個男的真的是采花賊?怎麽看都不像,跟這個男的比起來今酒反倒比較像采花賊。
桑央和今酒慈尾随那二人來到茅草屋外,一路行來桑央越發吃驚,嘴角微揚并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今酒小兄弟女伴男裝,還改容換貌可是為了不引起人注意。”守在屋外的兩個人因為無聊就聊起了天,桑央似有似無的點出了她努力僞裝的事情。
今酒慈一驚,他怎麽會知道,随後了然,他的功夫比她高的不是一點半點,從剛剛他們跟随而來,他的輕功絲毫不比她差就可以看出來了。輕功是她從小引以為傲的,在自己最擅長的地方都只能跟他打成平手,其他地方人家肯定比她強的多了。再看他,半點雨水進不了身,身處泥濘之地依然一身白衣潔淨如斯,也就明白了,他定是因為女子與男子氣息有異才知道的。
“恩,”不知道為什麽,被人在自己最擅長的地方打敗她理應很生氣很嫉妒的,可是她卻覺得挺驕傲的。
女人和桑央是好人,所以他知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周圍的陰氣自然而然湧入身體,鞏固着筋脈:“這裏陰氣很重。”她只能用陰氣修煉,而此處的陰氣已經充沛到不需要她引領就能進入身體的地步,連亂葬崗也不過如此啊。
“妖氣更甚。”桑央皺眉,他可以感覺到周圍的陰氣正不斷的朝今酒身上飛去,他不由的詫異,她修煉的到底是什麽功法?
他們兩個就是因為察覺到那男子身上的妖氣和陰氣才覺得他不正常,讓梁明月跟他來的。梁明月不會武功,看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今酒慈現在有些擔心她,害怕她出事,如果那個男的真的是妖,那麽她就危險了。
今酒慈搖了搖手臂,“靈兒,靈兒,快醒醒。”
随着她的呼喊,左手袖子裏爬出一條小蛇,小蛇呈紫褐色,蛇頭有方形的白紋,蛇身有黑色橫帶,竟然是極其稀有又劇毒無比的麗紋蛇。
麗紋蛇是小型蛇類,一般不會攻擊人類以其他小型蛇為食,有劇毒,通常在晚上行動,白天嗜睡,性格溫順。
桑央更加心驚,她竟然能驅使麗紋蛇,這麗紋蛇似乎只有雲南才有吧,她到底是誰!這麽說那天她在亂葬崗練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麗紋蛇好似還沒睡醒,搖晃着腦袋朝着今酒慈吐了吐幸子,就像是在說,知道了知道了,什麽事。
今酒慈指了指屋內的兩個人,命令道:“靈兒你進去盯着,要是那個男的對那個女的做了不好的事情,你就去咬他,不要有後顧之憂,你放心的咬,我不會罵你的。”這個靈兒自從上次咬人被自己罵過之後就再也不敢咬人了,而現在正是一個磨牙的好機會,快去吧。
麗紋蛇,慢慢悠悠的向前游去,好久沒咬人了,它最喜歡咬人了,可是以前咬了個老奶奶,主人知道後就把它臭罵了一頓,還餓了它一個月,嗚嗚,它好可憐。這次好不容易主人允許了,她當然要大發神威,那個男的你倒是快對那女的做點什麽啊,不然我怎麽咬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