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的女主只是表象啦表象,大家不要被騙了~! (14)
于宮主,至于是交易抑或強借,則看宮主怎麽論斷了。”
哼,好一只狡詐的狐貍。軟硬兼施,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三皇子,你要借奪魂殺之力上位,是麽?”夜桐揚了揚眉。
“不錯。正如你所知,我勢力雖廣,士農工商皆有涉及,卻獨獨缺了兵。而宮主一手培育而成的‘奪魂殺’,人數即便少,卻是最精銳的複仇部隊,放眼我朝也無人能敵。因此便想借來一用,實乃誠心求助,還望宮主體諒。”
“聞說三皇子一心向佛,與世無争。事實上卻不惜弑兄,弑父,弑君來上位的三皇子,當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夜桐輕笑,眼中透着淡淡嘲諷。
三皇子卻淡淡嘆了口氣,低啞朦胧的嗓音裏似乎染上一絲惆悵:“皇位于我,其實可有可無。然我父王荒淫無道,壓迫百姓,不理朝政,早已惹得民生凋敝,怨聲載道。而我那皇兄與皇弟,依他們二人的性子,即便上位,昏君程度恐怕也比我父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夜桐挑眉,好笑地看着他:“三皇子是想說,這麽做非你所願,乃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我并非道德君子,崇高聖人,然而于私于公,我都不能将這帝位交予他們。我不敢保證我能成為千古明君,但至少能讓家國太平,百姓安康。若我皇兄皇弟即位,則必會生靈塗炭,百姓遭殃。想必這也不是宮主所願的罷?”
夜桐瞅了瞅他誠懇不似騙人的神色,他眸子裏平靜如一汪清泉,沒有算計,忽然嗤笑道:“家國百姓,與我一江湖女子何幹……三皇子,且不說你我初見,我對你知之不深,無法确認助你繼位是于天下而言是功是過。但若是交易,總該有交換條件吧?”
三皇子微微一笑,笑容溫和腆然,仿佛能融冰化雪,溫聲道:“那是自然。按宮主原本的複仇計劃,該是一舉殺入宮中,與皇室兩敗俱傷,甚至同歸于盡的吧。”
他擡眸凝視她,溫柔笑道:“若是如此,無論成敗,宮主都必死無疑。”
作者有話要說: 隆重感謝L醬,kit醬和小葉子在我失意的時候安慰我,給我留言,給我投地雷!
超級感動,無以為報!你們都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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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外表女神內心抖S女王X外表高冷內心呆萌男神)
【我自己取名總是爆冷= =然後總改名,尤其這篇已經改過N次我也是醉了……所以事先調查一下,求幫助!!!】
☆、上古靈丹
屋外飄雪紛繁,輕如柳絮,男子進殿時,肩頭已沾上了不少未化的雪花,卻與他的白衣融為一色,在淡薄的光線下,泛着清淺晶瑩的微光。
就連他的眸光也寂寥好似飄雪,渺遠沉靜,微微寥落,卻又透着春風化雨般的溫和。
飄逸俊美,淡雅出塵,猶如月華般神聖的男子,因長途跋涉而凍得臉上微紅。
他微微擡頭,凝眸望着高階座椅上慵懶妖嬈的黑衣女子,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愈發妖媚,卻高高在上,冷漠疏離。
他薄唇輕啓,低低喚道:“桐兒……”
這一聲淺淺呼喚,猶如春風暖陽,沉冰消雪,輕而易舉地卸下了夜桐冷豔的僞裝。
“師父……”她微愣,眼中複雜神色一閃而過,顯得有些茫然。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
初次見她這般模樣。
玄荒穩穩立于階下,淡淡地仰視着她,并不急于朝她走去,也忍住了自己想要緊緊擁抱她的沖動,緩緩開口:“方才那人是誰?”
夜桐一怔,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問。莫非他知道什麽了?
“……怎麽了?”她反問道。
玄荒抿了抿唇,卻不再說什麽。
他自她走後日思夜想,并讓風素使出全力調查,終于得知她的目的,也終于找到了逐月宮所在。
他生怕自己趕不上阻止她,星夜兼程,跋山涉水一路過來,見到的便是一個貴氣優雅的男子從她殿內走出,而她竟還想要将他擋在門外!
這讓他如何能不介懷?
夜桐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隐隐能感覺到他不怎麽高興,卻對他的情緒毫無頭緒,只能歸結于自己不辭而別惹惱了他。殊不知,其實玄荒只是吃醋了而已。
她從座椅上走下去,站定于他身前,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動作。
可這回,是玄荒伸手直接将她撈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她甚至感覺到他在微微發抖。
她的手指動了動,又放了下去,最終還是擡了起來,回抱住了他……
“桐兒,回來,可好?”玄荒低聲碎語猶如細柳拂風般掃過她心田,幾乎令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好”字,卻又及時止于喉間。
她輕輕掙開了他的懷抱:“師父,你讓人傳話上古靈丹是何意?”
上古靈丹,便是唐門那藥方的名稱。夜桐臨走那晚與他縱歡後,走得匆忙,便将那藥方遺落在了房中。等她回到逐月宮時才發現不見了。
若是玄荒拾到,那必定是認真研究了的。
她為了不讓藥方被他看見,刻意隐瞞了一年多。然而終究還是因為一時大意被他拿了去。
雖然,問題其實并不大。
玄荒淡淡道:“那藥方我看到的第一眼便有點印象。之前同你說過,師父最後一次見我時曾給我一大堆方子,我便去裏面翻了翻,翻到一張同名藥方,但我那張方子上有一味藥與你這張不同,并且每一味藥劑量都已标明。”
夜桐訝異道:“我那方子是唐門上上任掌門唐修莫所留,怎會跟藥仙手裏的幾乎一樣?”
玄荒微微一笑:“兩張藥方字跡相同。”
“原來,你師父莫青山便是唐修莫……”夜桐立刻懂了。
“師父他是自尊心頗強,又十分高傲之人,唐門所留下那張方子怕是機緣巧合被人看見,可又未研制成功,他老人家不願承認藥方研制失敗,便在上面題字‘十有九死’,來吓唬人。”他回想起師父如老鷹一般銳利固執的別扭性子,便覺得他極有可能這麽幹。但又不想交給唐門後人被笑話,所以便拿來給了他。
夜桐不禁啞然失笑,微微挑眉:“那後來那張藥方……”
“沒錯,後來那張藥方我研制出來,做了些實驗,确實可解百毒,強身健體。然而絕沒有傳聞那般能長生不老,得道升仙那麽荒誕。”
“之前這藥名為上古靈丹,卻不僅不靈,還奪魂。如今倒是真靈了。”夜桐微揚嘴角,笑道。
玄荒點點頭,溫雅如風:“你那藥方,雖然只差了一味藥,卻是至烈至猛的毒藥,我至今都未曾找到解法——除了真正的上古靈丹……所以,你能否……”
夜桐見他欲言又止,眼神中帶着淡淡的憂慮,又似乎難以說出口,略一沉思,便明白了他特意趕來的用意。
“師父,你是說……亂其真假?”
玄荒眸光清淡,溫聲道:“不錯……桐兒,你的計劃,我已讓風素探聽一二,大概已經知道了。然,若只是為了對皇帝複仇,你完全沒必要那麽做,不是麽。如今這個法子也是不錯的,只要你願意,便不必做無用的犧牲。”
“那又如何?我的恨,不踏平皇宮不能解。”夜桐聽見他提起這件事,便皺眉冷冷道。
“唉……”玄荒似有疲倦地嘆了一口氣。
而夜桐亦沉默不語,面若寒霜,目光幽幽,似乎陷入了絕望的回憶。
夜桐的爹玉不凡與娘夜纖雲,當年一個是潇灑如玉的翩翩公子,一個是才貌無雙的武林美女,二人邂逅,相識,相愛,結為夫妻,一切來得那麽理所當然。
他們生下夜桐,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幸福美滿——直到當年的太子偶遇夜纖雲,并要強娶她之前。
以一個皇帝的手段,去威脅平凡的布衣夫婦,即便玉不凡和夜纖雲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敵得過皇家勢力。也不知他究竟對夜纖雲說了什麽,萬般無奈之下,她迫不得已答應入宮為太子妃嫔。
玉不凡自然不肯,拼死也要護她周全,卻被夜纖雲阻止。他們還有女兒,不能掙個魚死網破,否則小小的女兒必難活命。玉不凡痛苦掙紮得幾乎成魔,卻在理智之下,答應了夜纖雲,要她有機會便逃出來。
二人約定,若此生緣分已盡,來世再做夫妻。
之後的事,誰都沒有料到。太子回宮後,皇帝暴斃,太子立刻登基,他封夜纖雲為貴妃,當晚便要臨幸。而夜纖雲卻在與他接吻之時,悄悄往他口中渡入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能令人加速蒼老,而不能立刻致死。
皇帝當時并不知情,直到後來發現他無法孕育子嗣,并且比常人老得更快時,他才直到自己曾經被下毒,可惜中毒已久,早已無法可解了。
而夜纖雲在一個吻達成目的之後,便不再假裝溫柔,瞬間變了臉色,推開了太子,自刎而死。
不料當時的太子心狠手辣,只因覺得受了羞辱,便把夜纖雲的屍首四分五裂,抛入了海中喂魚。并且連玉不凡和夜桐也沒放過,雖然明面上不是件光彩事,卻暗中派人追殺多年。
當玉不凡和年幼的夜桐聽到這個消息時,只覺得天崩地裂,世界一片黑暗。玉不凡差點直接沖進皇宮想要以死相拼,卻在看見夜桐哭得紅腫的眼睛時,強忍住了心中苦痛。
他将夜桐的姓氏改為了夜,以此紀念他深愛入骨的女子。
夜桐依稀記得娘臨走之前,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那眼神是前所未見的留戀……和她當時未能看懂的決絕。
那時,她便堅定了自己要複仇的決心。
二人在苦苦逃亡中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夜桐不懂事時還常問他,何時他們才能有自己的家。
而爹的回複,總是一個黯然的微笑。
夜桐繼承了爹娘的武功資質,天賦過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随着年齡的增長,複仇的欲望愈來愈強烈,而腦中的計劃也愈發明晰。然而,卻沒有讓玉不凡知道她的想法。
玉不凡在她已能獨當一面之後,再也承受不住多年的喪妻之痛,也不願在夜桐面前表現出痛苦的模樣,有一天突然不辭而別,獨自浪跡天涯。之後,也只是偶爾才寄一封信回來。
而夜桐則各處學武,容納各派武功,自成一套獨門武藝。
她一手建立了逐月宮,以女子媚術等女子特有的手法獲取消息情報,一點點地擴大了自己的勢力。
追殺比之當初要少了很多,可依然還是時不時有一批人殺過來,不讓她安寧。她便以夜色無痕的身份将追殺過來的人一批批地殺死——以他們對待娘親的手法,分屍。
她甚至有點喜歡上那殺人時嗜血的快意,殘忍無情地欣賞他們絕望的表情。只有這時,她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若是她當時還沒有出生,那爹娘也不至于為了她而忍受分離之苦,說不定能逃過那狗皇帝的魔爪。可她卻連累了爹娘。
她存在的意義,便是複仇。
替娘,替爹,替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等 提出的邏輯上BUG,已進行小修,謝謝麽麽噠!
話說我果然智商不太行= =
☆、艱難抉擇
貝齒幾乎将下唇咬爛,已經滲出絲絲血跡。夜桐的神情卻仿佛是僵硬住了一般,就如同她往常那麽微笑着,搭着空洞無神的眼睛,顯得格外詭異。
這個倔強得令人心疼的徒兒……
玄荒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緊緊攥起的拳。猶如暖爐,暖意透過手背,手指,絲絲傳入她的心間。
看見她的神情有所松動,他輕輕吻上她的唇,溫柔地描摹着她的唇線,卻并不深入。柔軟的唇瓣相貼,他甚至舔到了甜甜的血腥味。
就像爹娘曾經溫柔地吻她一般,玄荒的吻,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欲,卻暖入心田,令人安定,安心。施吻者仿佛是這世間她最親密的人,能讓人卸下所有的防備,無所顧忌地依靠。
這不是男女之間的吻,而是……師父給徒弟的吻。
夜桐卻在這個安撫性的吻下,漸漸地找回了理智。
“師父……唔……”她的眼中一點點濕潤起來。
自娘慘死後,她便再也沒有哭泣過。無論日子多麽艱苦,無論她身上受了多少傷,無論爹是否在她需要人陪伴時悄然離開,她都從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這一切的苦痛,都是她應得的。
可玄荒現在吻她,仿佛是對待一件捧在手心的珍寶,小心翼翼。他仿佛在告訴她,他的身邊,永遠有她的位置。無論她做過什麽,将要做什麽,他都會容納她的一切。
玄荒輕輕捧着她的臉,定定地望着她的眼,深邃而沉靜的表面下,是濃情愛意的波濤。
她從他明淨如月,溫柔似水眸子裏,看見了淚流滿面的自己。
“苦與樂,愛與恨,生與死,我都與你同行。”
她聽見他如是說道。
淚水源源不斷,洶湧而出。她終于再也忍不住,撲上去咬住了他的嘴巴。
唇齒相交,肢體相纏,演繹出一場熱情似火的戲……
————————————我是和諧的分界線———————————————
深夜如同溫床,蘊育着最夢幻的溫柔鄉,浸潤着無數男女的低聲細語。
燭火搖曳,夜色溫涼,月華靜靜流瀉着清雅。兩人漆黑的發絲猶如暗夜之藤,癡纏不清,正如兩人相擁的軀體一般。
她修長的雙臂緊緊纏繞着他,将頭埋在他優美的脖頸,眸光忽明忽暗。而他的手指輕柔地掠過她額邊發絲,将她歡/好之後慵懶媚人的神情盡數收于眼底。
前兩次……他還未曾這般仔細看過她。
“今天來的那人,是宮裏的三皇子。”夜桐忽而低低開口道,溫熱的吐息萦繞在他頸間,令他有點頭皮發麻。玄荒輕輕将她的頭稍微擡起來些,直視她如泉水般潤澤的杏眸,蹙眉問道:“他來作甚?”
“他來同我做交易。”夜桐将三皇子的意圖原原本本給玄荒複述了一遍,語氣竟帶着少見的猶豫。
她向來善于隐藏心事。從不輕易将軟弱的一面展現于人前——即便是他。
玄荒微微一笑,仿佛并不在意她的選擇一般,淡淡問道:“那你是否答應?”
“我……不知道。”夜桐垂眸,眸光閃爍着,不敢看他清澈的眼。她無疑是在傷害他,一直以來,都是。從最開始她決定進入玄衣門的那一剎那,便已注定她的自私,她的任性,要傷到溫柔的他,深情的他。
她似乎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他微不可見的嘆氣。
無意識地将他摟得更緊。生怕他會因此而生氣,而離開她一般。
她只剩下他了。她能依靠的,只剩下他了。
玄荒輕撫着她柔滑如絲綢的美背,指尖所及之處,隐隐能感覺到淡淡的凹凸不平的疤痕。他從她的肩胛骨處一路下滑,滑至腰間,發現盡是這樣一條條的淡痕。
他心髒驟然緊縮,心疼不已地在她眉間落下一吻,至眼角、至鼻梁、至臉頰、至唇上……
以前看到的時候并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來,如今摸去,卻是觸指驚心。女子皆愛美。她必定是塗了什麽膏藥,盡量讓它淡去的罷。
夜桐略帶不解地望他,卻不經意間撞入一汪深潭,潭中全是她自己的倒影。
她驀地驚覺——啊,那個溫文儒雅,不染凡塵,仙風道骨的畫中男子,那個近在咫尺而遠在天邊,谪仙般的白衣人,終是被她從神壇上扯了下來,染上了人間七情六欲。
“桐兒,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都不必在我面前強顏歡笑。曾經我等你敞開心扉,如今卻是等不得了。”他微微一頓,放軟了語氣,“我……想與你成親,生子,共度一世長安。”
他聲音平靜如初,微染寥落:“仇恨只會帶來惡果。你說我自私也罷,你說我懦弱也好,我……不強求你放下,卻希望你不要無謂犧牲。三皇子提議可行——若你信得過他。”
第一次這麽直白地提出自己的願望,玄荒仿佛感到懷中嬌柔的身子微微僵硬。
房中淡淡檀香彌漫于梁柱,纏繞在她鼻間,令人心靜。她又憶起三皇子對她所言——“一念惡,地獄現前;一念善,天堂如是。宮主當真要在地獄中度過餘生?”
可複仇……是她至今為止人生的全部意義。這……算惡麽?
她是真的不知道。
何況,自私的,明明是她啊。
“師父……容我……再想想。”她往他懷裏鑽了鑽,聲音帶了點輕微的鼻音,軟得好似天上漂浮的白雲。
“嗯。”他将被褥往上提了提,蓋住了她露在外面的一截香肩。
他淡淡地看着她柔和的側臉,心想,夜風清寒,莫要讓她着涼了才好。
玄荒便在逐月宮裏待了下來。期間,夜桐因并未停止計劃,便按原先預想的,還是将奪魂殺從各地調了回來。
也是以防萬一。
她珍惜着每分每秒與玄荒相處的日子,依舊喜歡誘惑他,撩撥他,甚至直接壓倒在床。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令她暫時放下心中的掙紮。
玄荒也深知這些,并不急于催促她得出答案,自那晚後也再沒有提及此事。對于夜桐各種無底線的要求他也都半推半就地答應了——說實話,他想讓夜桐愈發留戀他,不舍他,從而放棄大規模複仇,改變計劃。
于是逐月宮各處都有了他們行/歡的記憶,多半還是夜桐霸王硬上弓的。
宮人們也都十分默契地看見他們兩人就避讓……
直至一日,有個人不期而至。
“爹……”夜桐愣愣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向眼前這個鬓發微白的中年男子。
不辭而別多年的爹,竟然一聲不吭地就出現在她面前。
他一身布衣廣袍,面容依舊俊朗非凡,足見當年玉面公子的風采。然而整個人卻顯得蒼老不少,眸色微暗,隐透焦急。
“桐兒,你……長大了。”他眼神複雜,似是欣慰又似是愧疚地道,想伸手如以往那樣抱抱她,卻又猶豫着将手收回。
女兒大了,卻不知是否恨他。他在她思想剛剛成熟,還需要父愛之時毅然離去,被恨,也情有可原。
“爹……”夜桐終于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撲上前去,投入玉不凡的懷抱,她微微哽咽,“你怎麽來了?”
玉不凡見她似乎并沒有因恨他而疏遠他,欣慰一笑,中年男音低沉而緩慢:“爹想你了。”
“嗯……”夜桐直覺并沒有這麽簡單,卻依舊歡喜地點點頭。
玉不凡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桐兒,你……恨爹麽?”
她微微一怔,随即搖搖頭:“不恨。女兒……能理解爹。”
“好,好……那就好。”玉不凡眼中似有淡淡水光,轉頭瞥見一旁身姿颀長,清風雅韻的白衣男子,對他微微點頭,“雲荒公子,小女頑劣不懂事,行事多有偏激,還望公子多多擔待。”
玄荒微微一笑,淡若晨風:“玉前輩言重了。夜桐成熟穩重,敢愛敢恨,且待我情深意重,何來擔待一說。”
夜桐驚訝地瞪大眼睛,懷疑的眼神在二人之間掃來掃去,突然轉頭朝玄荒問道:“師父,是你把我爹叫回來的?”
玄荒并不隐瞞,輕輕點點頭:“不錯。”
夜桐頓時心中五味雜陳,望向玄荒的眼神十分複雜。
“桐兒,你是否在計劃着什麽危險之事?”玉不凡沒有心思繞彎子,直接問出了此次回來的目的,眉頭深皺。
“爹多慮了,我沒有……”她說到一半,看見爹眼中清明而焦慮的神色,便住了口。爹這分明是已經完全知道了。
夜桐雙瞳閃爍,眼睑微垂,低聲道:“爹……我……”
玉不凡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仿佛一顆沉重的石頭丢入水中,在夜桐心中激起了千層浪花。
他輕輕扶上她的肩膀,語氣滄桑而寥落:“桐兒,你莫非狠心要讓爹失去你娘之後,再度失去你麽?”
夜桐身子一震,僵在了原地,四肢發冷,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我、我……”
“桐兒,你娘的事……不是你的錯。”玉不凡眼中愧意濃濃,“我曾經疏忽了你的想法,卻不料你竟這般将自己逼入絕境。”
“爹……”
“你娘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好好活下去,你若是這麽做了,你娘的犧牲豈不是白費了?”玉不凡摸了摸她的頭,眼光愛憐慈祥,他語重心長地道,“桐兒,爹并非要你逆來順受,啞巴吃黃連,而是不希望你過于極端。”
“為了複仇搭上自己,沒有必要。人死而不能複生,你該帶着你娘的份好好活下去。這也是你娘唯一的遺願。”
眼中氤氲着水汽,聚集成一片白霧,夜桐輕咬下唇,隐忍着不讓淚水流下。
“所以,莫要自責了。你存在的意義不是複仇,而是我們承載着爹娘希冀的生命延續。”玉不凡微微一笑,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晶瑩淚珠。
“爹……爹……”夜桐猛然撲入他懷中,身體顫抖着,泣不成聲。
多年來的痛苦、仇恨、自責、思念而鑄成的堅硬的牆,在這一瞬間傾塌,砸碎了她僞裝的堅韌。
所以,她的存在……是被允許了麽?
所以,她可以為自己而活了麽?
所以,她可以答應三皇子的要求,不白白送死了麽?
所以,她可以跟師父一起白頭偕老了麽?
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她都不敢相信。
對啊,她只是……需要一個存在的理由罷了。
玄荒微笑着靜靜看着二人,看來,拜托風素找到玉前輩,這一招是走對了。
他終于成功地阻止了她。
他終于可以看見他們的未來。
他暗暗發誓,定要許她一輩子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其實這是個男(nv)主拯(wan)救(nong)女(nan)主內(shen)心……的故事嘿嘿嘿……
狗血吧╮(╯_╰)╭
☆、皆大歡喜
北豐一百三十九年三月辛醜,皇城驚/變。
皇帝一夜暴斃,死相猙獰,原因不明,有人疑是三皇子一手策劃,然并無證據。宮中亂成一團,三皇子趁亂繼位,平定太子與五皇子紛亂,後稱平宣帝。
平宣帝一世心系子民,治國有方,國泰民安,繁榮昌盛,深得民心,為後人所稱道,作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
據野史記載,平宣帝奪位兵變時,曾有一支來歷不明,身手詭谲的黑色輕騎部隊,所向披靡,無堅不摧,令人聞風喪膽,為其平定紛亂,奪得帝位立下汗馬功勞。
然而,該部隊自平宣帝即位後便不曾再出現在人們視野中,逐漸被淡忘。
史官曾經在史料中一筆提過一個有趣的事——平宣帝房內曾放有一女子肖像,面蒙黑紗,膚如凝脂,嬌媚慵懶,眼中笑若桃花,仙人之姿,妖神之貌,美得不似人間女子。
後來,這神秘女子畫像便随着平宣帝一同入葬了。
然,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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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個主意倒是真不錯。”皇城驚/變傳入夜桐耳中時,她滿意地笑笑,朝玄荒投去略帶俏皮的眼神。
玄荒将按真藥方研制出來的上古靈丹給了三皇子,并将莫青山真跡的假藥方也一并給了他。三皇子将藥方帶回去給皇帝,經辨認确為莫青山手筆。正為靈丹妙藥而瘋狂、正準備着手尋找上古靈丹的皇帝便興高采烈地要他将藥丸制出,并且以防萬一,讓太醫在他們面前制作。
丹藥制成後,皇帝命人試藥,三皇子自告奮勇,吃下了制出來的劇毒藥丸,并趁人們不注意時服下了玄荒給他的上古靈丹。皇帝見他果真沒事,似乎氣色還變好不少,樂得笑逐顏開,便連續服下數顆。
毒藥在皇帝深夜熟睡之時發作,令他痛苦得生不如死,卻連呼救也發不出,最終七竅流血而亡。
随後為争奪帝位,太子與五皇子兵戎相見,三皇子用夜桐給他的奪魂殺,坐收漁翁之利,大破二人陣勢,平定紛亂,成功上位。
如此,夜桐與三皇子的目的都達成了,夜桐免去了殺身之禍,三皇子也實力大增,真可謂是一次完美的交易。
三皇子也按照承諾,給奪魂殺的每一個人都賜賞,不過奪魂殺并沒有人願意留在宮中,全部都回到了夜桐麾下。
而他答應滿足夜桐一個願望也并未食言,從此皇宮中再無人幹擾夜桐等人的生活。
複仇一事總算是告一段落,平靜落幕。夜桐等人遠在江湖,沒有受到絲毫牽連,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靜,品品茶,睡睡覺,惬意悠然。
可謂是皆大歡喜。
玄荒見她笑容明媚,連眼角都染上了陽光的模樣,不禁舒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言道:“如何不是。撥雲見日,柳暗花明,脫離苦海,只需看淡、放下而已。”
從前她的笑容雖也美,卻總是蒙着一層陰霾。如今這陰霾,總算是散了個幹淨。
她明眸閃動,心中雖認同,面上卻不依不饒,嫣然笑道:“師父這話說得同大慈大悲的和尚一般,莫不是想削發出家了?”
他微微噎住,耳根一紅,無奈道:“你這樣……我如何出家?”他按住她探入他衣襟裏不安分的手,不讓她繼續作亂。
夜桐撇撇嘴,自然沒這麽輕易就放棄,倏地将紅唇湊上去,企圖吻上他微張的嘴。
反正,師父沒有哪次是乖乖從了她的。可最後,還不是照樣意亂情迷?
所以,她才不管他如何反應呢。趁得心情大好,自然是要吃吃豆腐,消受美人恩的。
“咳咳……”一聲尴尬的咳嗽聲從二人身側傳來,門口站着一矮小老頭,正意味深長地看着衣衫不整的二人。
“爹,你怎麽來逐月宮了?”玄荒一驚,立刻将夜桐推開,面色頗為尴尬。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然差點脫了衣服……都是這個沒羞沒躁的徒弟害的!
微微羞惱地瞪了夜桐一眼,可她卻絲毫不見姑娘家被撞見□□的嬌羞,反倒是慢條斯理地攏好衣襟,悠然柔聲喚道:“玄伯伯。”
玄笑天嘿嘿一笑,摸着下巴咧着嘴:“丫頭,我兒被你教得不錯嘛,竟也會做這種事情了……”
“玄伯伯過獎了,師父是無師自通,哪需要我來教呢。”夜桐笑得溫柔謙遜,玄荒卻只想找個地洞來鑽。這兩人,每次串通一氣來欺負他的時候,總是默契度驚人,話裏話外完全把他當空氣。
回想起,似乎夜桐初上天山時就已經是這樣了。爹跟夜桐,究竟是……
他為了轉移話題,便問出了心中憋了許久的疑問。
“哈哈哈,丫頭還沒告訴你?我跟她爹是至交,她上山前就跟我打過招呼了的!”玄笑天得意洋洋地大笑,似乎對把自己兒子當寶耍蒙在鼓裏一年多這件事頗為自豪,卻無視了玄荒越來越黑的臉色。
“不過,我可告訴你,這丫頭對你啊……那可是……”玄笑天笑眯眯地正準備抖出夜桐的秘密來,卻被她微笑着打斷道,“玄伯伯,您來逐月宮一路上也累了,累得都在說胡話了呢,我這就去給您準備一間房,讓您休息休息。”
玄笑天仿佛從她溫潤柔媚的眉眼中瞥見一絲警告之意。
嘿,這丫頭還真是……不能踩到她的尾巴啊。
“原來你們竟是早就認識的……”玄荒被他們瞞了這麽久,尤是脾氣再好也不由得有些惱怒,蹙眉道。
“咳……老夫來是要帶這小子回去的。現在就走啦。”玄笑天理智地跳過玄荒的質問,轉而對夜桐道。
夜桐微微挑眉,仍是柔媚地淺笑道:“玄伯伯為何急着将師父帶回?”
“老夫年事已高,要将這門主之位傳給他,随後便要安享晚年去了,哈哈哈……”他爽朗大笑,仿佛可以預見日後神仙般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