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有穿越者
從床上稍微發出點聲音,玲珑就探了個頭進來看看,看到沈白醒了,輕聲的問道:“少爺,您起來啦,要現在伺候您洗漱嗎?”
看看一臉關切的玲珑,心裏暗嘆,這古代的社會對丫鬟得多壓榨啊,難道她們晚上不睡的嗎?我今天早上是失眠好不好。
紅着臉憋了一下才說:“你先出去吧,我如廁,稍後叫你。”
玲珑點點頭應下,出去帶上門。
從床上起來,走到床後面的恭房,即使帶上記憶又重疊了本主的記憶,很多東西還是不趁手。
就比如“馬桶”。
一早上好不容易就這樣忙過去,洗漱完畢,下人先端上來幾盤點心,一杯熱茶。
因為實在與平時相差太早,廚房還在做早餐。
感覺室外的空氣不錯,畢竟這個時代,碧空萬裏、不染纖塵的是時日居多。
吩咐廚下不用太過着急,自己走到院內,看看周圍的園景,在各院走動了一番舒展身體。
沈府下人三十幾號,算得上中戶人家,這裏面包括兩個管家的家眷在內。
待吃完一碗銀耳蓮子羹和一道精致的炸風酥和蒸肉糕,沈府的一天才算是正式開始。
忠伯安排人押送沈福一家去莊子上,月梅把茶送到書房。
因為昨天的事情太過忙碌,沈貴妃送的那個木匣子并沒來得及查看。
待到在書房坐下,沈白就忙不疊的拿出那個木匣,小心的打開,裏面是一本明黃色綢子封面的書籍。
這種顏色除了天子,沒人敢用。
Advertisement
書的名字就是《行宗詩詞選》,打開一看,按下要狂叫一聲的沖動,裏面的詩詞幾乎全是唐宋時期的各種大雜燴。
全部收錄的大概五十二首詩詞,而且以簡短的居多,通俗和脍炙人口的為主。
如果僅僅是憑借一首兩首古人詩詞,來斷定當今天子的身份,那麽眼前這本詩集的內容則足以證明他的來歷,抛棄掉唐代的詩不說,或許是這個時代古已有之的,那麽詩集裏一首‘山一程,水一程’看看最後一句‘恬碎鄉心夢不成’,雖然名字不一樣,但是這不就是納蘭容若的詩嗎?
把詩集合上,沈白撐手扶眉,自己還覺得有機會穿越已經是人生之大幸,而且這次穿越也算是穿越到了高富帥的行列,雖然沈白說不上多英俊,但是至少也是儀表堂堂。
但是人家卻穿越得更好,甚至可能更早,直接就是皇帝,而且還算是自己的姐夫,這樣可就玩大了。
幸好他是魂穿,來的時日不多,也幸好昨天進宮彈奏的曲子沒有越格,沒犯傻彈個什麽現代的曲目來首《發如雪》什麽的,。
否則?這樣想想實在是驚險萬分。
一山不容二虎,恐怕穿越者之間要和平相處也難于登天吧,尤其對方還是皇帝,皇權至上,又有什麽是可以容忍的呢?
想到這裏,沈白不由暗自嘆息,如果自己與皇帝對調,恐怕也會對其他穿越者防得滴水不漏吧,就如同他把沈福一家送去莊子看管一樣,都是未雨綢缪的同一道理。
玲珑站在門口,聽到自己少爺幾次發出嘆息聲,又不好去問,猜想他可能是因為近幾日府裏發生的事情而煩惱。
待到月梅來通報時,看到玲珑奇怪的面部表情,不由有點忍俊不禁。
“少爺,李千戶親自過來,還帶了東京府的衙役過來,而且還有娘娘派來幫忙理帳的賬房。”月梅的禀報讓沈白擡起頭看看門外,沈貴妃倒想得仔細。
沈福越權管理沈府數年,如果可以置辦不少産業,那肯定是賬務都出了問題,沈府裏的賬房也一定難辭其咎。
想通這些,一邊安排月梅把府裏的人員名單列出來,一邊收好詩集起身到前頭去見客。
李千戶坐在正廳飲茶,與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四十幾歲留有三縷山羊胡的男子,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長袍,頭戴布質書生涼帽,帽檐後方吊着兩條長束帶,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見過沈公子。”李千戶起身與沈白行禮,身旁那中年男子也一道起身。
因為昨天的接觸,李千戶本身也是軍人,已然沒有了昨天的拘束,行事一派的硬朗從容,讓人很有好感。
“又勞千戶幫忙啦!”沈白與他回禮,請兩人落座。
“娘娘有吩咐,讓我請了‘太學’柳大學士府內的賬房前來幫忙,這位就是柳府的賬房俞先生。”李千戶落座解釋來意。
“有勞娘娘挂念,多謝俞先生了,我也正有意要清理府內人員。”沈白與俞先生坐着行禮。
“柳學士與令尊沈學士曾是同年,特讓小的前來幫助沈公子。”俞先生道出兩家的關系,也讓沈白對沈貴妃的用意更加感動,作為姐姐深處宮闱還是能這樣極致的照顧自己這個弟弟,實在是不容易。
“沈公子,外面衙役在等,你安排人随我前去接管産業,随後我再來詳禀。”李千戶作為禁軍千戶,出宮辦事講求效率,早早的辦完回去才好。
沈白安排了忠伯和順子一起去,自己則送了諸人出正院。
待回來後,月梅把一份詳細的名單遞來,包括沈福來後換的人員,來的人的時間,還有簽的是活契還是死契都清清楚楚。
看看名單,他更加肯定,月梅的能力應該是沈府最強的一個,或許是受命于沈貴妃,才一直這樣放手不多管。
而沈貴妃這種放養的方式對于沈府的主人而言,是極為有效的方式之一,當然也要看人,如果是換做本主,或許要開竅還得等待。
把府內年份排在沈福之後的人一勾,賬房、庫房都是他的人,包括廚房的采買,府內雜物的采買全部無一例外。
全部十一個人,全部劃掉,再算上沈福家四個加上丫鬟三個,一共七個。
沈福連帶的人幾乎占到了府內的三分之二。
難怪之前沈白死得有點窩囊。
“月梅,這些全部不要,但是又要保證府內人員的正常,缺額的你去看看買幾個來,但是人員務求少而精,采買和賬房什麽的都不急。”把名單交給月梅,她作為管事大丫頭,這些自然沒有問題。
“那奴婢就把這些人遣散了,有幾個簽了死契的怎麽辦?”月梅接過名單看看。
“你覺得可以留的,不用問我,直接留就是。如果沒有,死契的就賣了。”
月梅點點頭,拿着名單下去。
那些被遣散的下人,幾乎沒有任何抱怨,拿錢就走人,這一點從昨天沈福被打死,他們就已經看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月梅交代了句,決定先出去買兩個丫鬟,兩個小厮回來。
回書房等了大概一個半時辰,也就是三個小時,忠伯他們回來。
“沈公子,城內的兩間店鋪已經收了回來,沈福都租了出去,租約已經換了,每月的租金有兩百七十多兩,店鋪總值一萬八千多兩。
城外旱地有一百七十畝,總值六百多兩,全部佃了出去,你過兩個月可以收租就是,戶名也換了過來。
另外,在碼頭那,還有一個小的倉庫,也租了出去,每月租金有七十多兩,值三千多兩。
另外在東院還整理了大致三千多兩現銀,還有一些府內的藏書,還有一些宮內賞賜的物件,都已經登記造冊了。”俞管事坐在書房客椅上,把賬目說了下。
沈白估摸着沈福黑下的大致也就是這麽多,或許還有,但是人已亡,一切皆不可追。
李千戶起身說道:“事情已經辦妥,小的就先回宮複命。”
沈白再次相送,這裏的事情,想來李千戶和月梅都會全部禀報,他也不用再多心。
俞先生卻沒有急着與李千戶一同離開,而是問沈白:“敢問公子,府內可還有賬房否?”
“已經辭退了,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選推薦嗎?”沈白在現代當過數年高管,哪會不懂人家的話外之音。
“說來慚愧,但是舉賢不避親,在下的妹夫前些日子從揚州過來,正是極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