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钰珏
他伸手将一團金色的火焰打向玉蘇,将玉蘇的身體燒的幹幹淨淨,然後深深吸口氣,玉蘇已死,他與這個世間在無任何的牽絆。
琉璃焦急的站在蝴蝶谷的入口,時不時的向外張望。
遠遠地,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靠近,那氣息是那麽的幹淨純粹,那是神聖之氣。
神聖之氣只有神族才會有,琉璃一驚,望着越來越靠近的身影,直到看清那張熟悉的臉龐,琉璃驚訝的張着嘴,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樣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眼前這個高大剛忙四射的男子竟然與玉蘇長了一張相同的臉,只不過他的眼睛和頭發都是金色的,他的眉眼不同于玉蘇的天真無邪,而是更加的張狂不可一世。
琉璃明顯的感覺到,這個男人雖然與玉蘇是同一張臉,但是他不是玉蘇,況且玉蘇是妖,眼前這位明顯是神族。
蝴蝶谷的衆仙靈因為神族的到來而變得躁動起來,都紛紛探出腦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琉璃愣了半天,才從自己的口中憋出幾個字:“你,你是誰?”為何他會與玉蘇長得如此相像。
钰珏沒有理會琉璃,徑直走向屋內,打開房門,長老一愣,呆呆的望着钰珏。
钰珏像是沒有看到長老一樣,徑直走到那個熟悉的人旁邊,靜墨初靜靜的躺在床上,面無血色,氣息也越來越虛弱。
琉璃緊跟其後,與長老站在一旁望着钰珏,钰珏身上的氣勢讓他們不敢上前,這可是天族的神,他們可不敢造次,只能靜靜的看着钰珏。
钰珏坐在靜墨初身旁,金色的眸子望着靜墨初的臉頰閃過一絲哀傷,他從懷中拿出七彩雪蓮,用神力将雪蓮幻化成一顆丹藥,将其為靜墨初喂了下去。
不一會,靜墨初的臉色變恢複了血色,就連傷口也開始慢慢愈合,呼吸也變得平穩。
琉璃在看到七彩雪蓮的一茬,心中一驚,小心的上前詢問道:“你有七彩雪蓮,那玉蘇你見過嗎?”
钰珏緩緩移開眸子,對上琉璃小心翼翼的神色,道:“那只毛毛蟲嗎?”
琉璃點點頭,等待着钰珏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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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簡短的兩個字卻讓琉璃與長老猛地一怔,長老嘆口氣搖搖頭,而琉璃大眼睛卻盛滿了淚水,下一秒便掉了下來。
“死,了?”琉璃結巴道。
钰珏在沒有回話,将視線又轉向了靜墨初。
“怎麽可能?”琉璃喃喃道,聲音已經嘶啞,眼淚已經打濕地面。
他不相信!琉璃上前一步,望着那張熟悉的臉龐道:“你騙人,我不相信,玉蘇才不會死,不然的話,那七彩雪蓮哪裏來的?”
钰珏的眸子毫無異樣,他緩緩地擡起頭,道:“是他臨死之前給我的,也是他讓我來救人的。現在人救活了,我也該走了。”
钰珏站起身,剛要離去,手便被一股力量拉住。
钰珏看向力量的來源處,見靜墨初虛弱的睜着雙眸望着他。
“玉蘇,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你別離開我好不好。”那不可一世的君王,總是在他面前變得那麽的軟弱。
靜墨初神情恍惚着望着钰珏,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他感覺到那個人就是玉蘇,就是他的玉蘇。
钰珏神情淡漠,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想掙脫靜墨初的手,可是靜墨初雖然又昏迷了,可是那只手卻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怎麽扯都扯不開,钰珏暗暗嘆口氣,只能無奈的坐在靜墨初身旁。
琉璃雖然不知道為何眼前的男子與玉蘇那麽的相似,但是他不相信玉蘇已經死了。
他還想繼續問什麽,便被長老拉了出去。
“我不相信玉蘇已經死了。”琉璃捂臉痛哭道。
長老嘆氣搖頭,望着天空淡淡道:“玉蘇沒有死,他只不過破繭成蝶罷了,面向自己全新的生命。”
毛毛蟲最終都是會破繭成蝶的,放棄前世的所有,展開翅膀迎向新生命,成為一個全新的自己。
聽到這話,琉璃止住哭聲,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長老。
“長老,你的意思是,玉蘇破繭成蝶了嗎?”
長老擦去琉璃的淚水,淡淡道:“拿起容易,放下難,玉蘇既然沖破了自己的心魔,那麽我們就随他吧。”
琉璃雖然聽得稀裏糊塗的,但是他明白了,屋裏的那個人就是玉蘇,是破繭成蝶的玉蘇,只是他沒有想到,玉蘇竟然是天族,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玉蘇不在了,取而代之的确是那個孤傲冷峻的男子,想起那個發冷的金眸,琉璃還是喜歡以前的玉蘇。
琉璃越想越難過,眼淚繼續盛滿眼眶。
钰珏靜靜望着熟睡的男子,那張臉,曾是自己最愛的,希望每一天都能見到他,也是他懼怕的,他的聲聲呵斥還猶記在他的心頭,他不相信自己,而他也曾一度以為自己變得肮髒,在也配不上他,可惜原來以這一切都是一個玩笑而已。
從他把自己帶離蝴蝶谷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是個玩笑。
靜墨初緩緩的睜看眼睛,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只是失血過的他還有些虛弱,他靜靜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金色的眸子,金色的發絲,可是就算他變成什麽樣他都能認得出來,這個人就是他的玉蘇,就算他不承認。
“你醒啦,那你可以放開我了。”钰珏在看到靜墨初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收起自己眼底的眷戀,冷聲道。
靜墨初嘴角含着笑意,微微搖頭。
“我不會再放開你了,就算你恨我,打我,罵我,怨我,我都不會再放開你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怎麽能不相信他,他那麽天真的性子,他應該聽他解釋的。
钰珏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不悅:“我不是他。”
靜墨初緊緊抓着钰珏的手,不理會钰珏的不悅,繼續道:“你是他,就算你變了樣貌,我還是會認出你。”
钰珏別開眼睛,不再看靜墨初那炙熱的眼神,他選擇了逃避,半響才道:“玉蘇已經死了,不管他之前與你有什麽糾葛,也早該了解了。”
猛地,钰珏被一股力量拉倒在床上,下一秒一個高大的身影壓在他身上。
钰珏一愣,驚慌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靜墨初,他的發絲散亂在肩頭,長長的垂下來觸在他的臉頰上,他原本深邃的眼睛,這時變得哀愁,隐隐的浮上一層霧氣。
钰珏從未見過這種表情的靜墨初,那股悲傷就連自己都感覺得到,钰珏心中蔓延開一種疼痛,但是他只能面無表情的望着靜墨初。
剛才钰珏那一瞬的驚慌失措被靜墨初看在眼裏,那神情他是那麽的熟悉,他就是他的玉蘇,只是他不承認。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的手掌心。”靜墨初宣誓主權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在極力壓制自己崩潰的情緒。
钰珏的雙手死死的被靜墨初牽制着,他能感受到靜墨初那即将奔潰的情緒,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冷冷道:“我說了,玉蘇已經死了,他的屍首也是我親手燒的。”那樣的冷酷無情,那樣的決絕,不給靜墨初一絲一毫的機會。
钰珏還想說什麽,他要徹底摧毀靜墨初的防線,讓他認清現實,玉蘇早已經死了的現實。
不再給钰珏說話的機會,靜墨初猛地低下頭,堵上了那張嘴。
钰珏瞪大雙眼,他沒想到靜墨初竟然會這麽大膽,他現在可是神族。
可是他畢竟是靜墨初啊,這是世界上沒有他不敢的事情。
那熟悉的吻傳到钰珏的腦海,钰珏腦子嗡嗡作響,竟然一時間忘記了反抗。
直到一股清涼的液體流進嘴裏,钰珏才反應過來,這才發現靜墨初早已淚流滿面,他的淚流進自己的嘴巴裏,苦苦的。
靜墨初的額頭抵在钰珏的胸口,身體微微顫抖着,帶着哭音道:“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
钰珏見過靜墨初嚣張跋扈時的樣子,也見過他專橫傲慢的樣子,還見過他溫柔如水的樣子,可是就是沒有見過他這樣脆弱無助的樣子,他就像個孩子,伏在他的胸口苦苦哀求他。
钰珏咽下一股酸澀,語氣盡量平穩道:“我已經不是玉蘇了,玉蘇已經死了。”
玉蘇已經死了。
第二日的太陽升起的時候,琉璃端着洗漱水進去,便見钰珏坐在椅子上休息。
他的眼睛随着門響而睜開,變得冷漠無情。
琉璃看見那雙金眸縮了縮脖子,将洗漱水放下,望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靜墨初,見他還在沉睡,便想出去。
“他已經好了,以後就交給你們照顧了,我也該走了。”钰珏站起身,淡淡道,沒有看向靜墨初一眼。
琉璃有些慌亂,他望了一眼钰珏,又看了看靜墨初,玉蘇明明是那麽愛着靜墨初,可是為何卻成了這樣。
若是钰珏走了,靜墨初就和丢了半條命一樣,他還怎麽回雪桑國,怎麽去救葉輕羽。
雪桑國現在已經被靜墨文稱霸,他得到消息,葉輕羽已經被囚禁,而雲瑤郡主也即将被嫁往邱澤和親。
“你不能走!”琉璃慌忙的伸出手攔住钰珏。
钰珏眉眼一冷,不明所以的望着琉璃。
琉璃雖然懼怕钰珏的氣勢,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都是因為你,靜墨初才殺了謝文宇,如果不是殺了謝文宇,邱澤便不會發兵征讨雪桑,如果不是靜墨初因為你不管朝政,靜墨文也不會篡位,他也就不會失去皇位,受這麽重的傷,而我的葉輕羽也不會被囚禁,雲瑤郡主也不會被迫要嫁入邱澤,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所以,你得負責,負責幫靜墨初搶回皇位,救回葉輕羽與雲瑤郡主。”
琉璃一口氣将話說完,雖然這些話有些強詞奪理,但是琉璃只有這一種辦法将钰珏留下來,只要他留下來一切都有希望。
钰珏望着琉璃,消化着他的話,眉頭越皺越緊。
“雖然你現在已經不是玉蘇了,但是欠別人的終究是要還的,不管是你換了什麽身份,欠的債永遠是欠的債。”琉璃說着,細細打量着钰珏的神情,見他眉頭緊皺,神色變化萬千,最終,他冷冷道:“好吧。”
琉璃一聽,立刻喜上眉梢,道:“那我去準備一下,等靜墨初好一點了就出發。”
看着焦急的琉璃,钰珏并沒有多問什麽,葉輕羽是琉璃的愛人,他現在被困,他自然心急如焚。
钰珏望向琉璃有些無奈,其實琉璃的歪理他不是沒有聽出來,只不過他下意識的順從了他,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他并不想離開。
床上躺着的人嘴角露出一絲不着痕跡的笑容。
靜墨初養了兩日便好了,七彩雪蓮是神物,其功效不言而喻,靜墨初拿着劍活動了一下筋骨,只見钰珏一身黑衣的走了出來。靜墨初微微一愣,望着那個黑發黑眸的男子,微微慌神,沒想到就在幾天時間,他的玉蘇竟然成長為了大人,以前的玉蘇只有他的胸口那麽高,而現在卻與自己并肩了。
靜墨初看着那雖然變化成黑色眸子的钰珏,他的目光還是那麽的清冷,似乎無欲無求,靜墨初心中五味雜陳。
琉璃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三匹馬,牽了過來。
見到钰珏的模樣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若是钰珏金發金眸的出現在衆人面前,那他們一定會把钰珏當做妖怪的。
靜墨初牽了一匹白色的馬,将缰繩遞給钰珏。
钰珏冷冷的掃了一眼,接過,一個飛躍,跨上馬背。
琉璃與靜墨初同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