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中毒加暗殺就像饅頭配腐乳
羅雀客棧是京中最大最豪華的客棧,所以像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這種會享受的主兒都在這兒是常客。在吃遍天被一頓削,又跑到神捕司找了頓不痛快,受虐狂司空小受摸着受傷的屁股,哼着小曲兒回了客棧。
結果他剛在床上躺下,就聽外面有人說話,好像是找什麽人。
“軍爺,陸大俠真的不在,他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店老板自然也認得千重,見他不信自己的話,便一直帶到了房間讓他看個清楚,陸大俠這一次可不是因為醉酒而不赴他的約,是真的不知道去哪裏了。
千重推開房間看了看,才算徹底相信,這個陸小鳳,還真是閑不住他,到處飛。
朱圭召陸小鳳回宮調查蕖芰閣的事,除了花滿舍和盜無,并沒有通知禦林軍,所以千重不知道他就身在京城,還以為他又跑到別處花天酒地去了。
“喲,這不是千大統領嗎?”
千重正往回走,就聽到身後一個熟悉嘲諷的聲音。轉身一看,果然是那個小偷。
“哼!”冷哼一聲,統領大人打算撤,根據以往兩個人相處的戰況來說,這絕對會是一場不怎麽愉快的重逢。這兩天皇宮守衛安全至關重要,他沒多餘的精力跟這個從來不帶腦子只耍嘴皮子的人耗。
“啧啧,要是皇帝知道他的禦林軍統領,見到老朋友連句話都不說就走,一定會後悔自己識人不明的,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還做什麽大統領,真替你手下那些人擔憂啊!”司空摘星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小細腿一晃一晃,打定主意不讓千重好過。
“誰是你的老朋友!”千重這脾氣,回頭瞪眼,“你一個市井蟊賊,本統領跟你說話還怕有失身份!”
“原來千統領怕我啊?”司空摘星故意曲解,“這我還真是受寵若驚了,雖然我是在閣下眼皮子底下偷過東西,不過還不至于怕啦,我這個人只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偷東西,對吓唬人還是沒什麽興趣的。”
“司空摘星!”千統領強忍着拔刀的沖動。
“哼!”司空滿意地翻個白眼給他,跟你盜爺鬥,再回去修煉幾年吧!
兩個人正大眼瞪小眼,忽然一聲凄厲的女子慘叫聲傳出,那叫一個吓人,千重久在軍營,反應極快,立馬握着刀朝叫聲傳出的房間奔去。
司空摘星眼珠一轉,也關上門跟去了。
二樓另一側的房間裏,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哭喊聲驚呼聲一片,聽起來都是女子的聲音,千重敲了敲門,司空摘星已經從後面一腳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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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重覺得自己對這小子的忍受已經快到極限。
“等你敲開門,裏頭人早死了!”司空摘星還挺理直氣壯。
進去一看,果然只有兩個女子,一個小姐模樣的正拿手帕捂着臉猛哭,一個丫鬟正在旁邊安慰,看見兩個大男人進來,哭喊聲只增不減。
“別嚎了!出了什麽事?”千統領粗犷漢子,沒什麽憐香惜玉之心,司空小受那裏受的氣,統統發在了這倆倒黴姑娘頭上。
倆姑娘被吓得噤聲,抽噎着往後躲。
正在這時候店老板颠颠兒地跑了進來,唉,客棧開太大也不好啊,天天都有麻煩事兒。
“客官,這是怎麽了?”店老板秉承着良好的服務态度,溫柔詢問。
“我,我......”那位嬌滴滴的小姐捂着臉說不出話來。
千重急着回宮,打算走掉到路上找個捕快來處理這裏的事兒,可是他剛一轉身,司空摘星已經一個晃身上前把人姑娘的手帕拽了下來。
一張草莓臉出現在衆人面前,最初的幾秒驚愕過後,那姑娘慘白着臉沖窗臺奔去,大有一去不複返之勢。
哦,無論何時這都是個看臉的世界。
“怎麽回事?”千重對司空咬了咬牙——我要是你師兄,也不會待見你這任性妄為的小子。
“是這茶,這茶裏有毒!”丫鬟把自己小姐拉回來,壯着膽子道,“我們從昨天到現在就只喝了這裏的茶,然後我們小姐的臉就變成這樣了。”
“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店老板急了,“我這店開了十幾年了,可從來沒出過中毒這種事情!”
千重走過去,從桌子上拿起茶壺來聞了聞:“茶裏并沒有毒。”
丫鬟不信:“你們是串通好的!”
千統領不屑跟一個小丫頭計較,吩咐店老板:“去通知神捕司來,這房間裏的東西都不許動。”
老板自信沒有什麽過錯,為求清白連忙小跑着去了。
“神捕司一會兒就來人,你該走了吧?”司空摘星慶幸自己跟了過來,因為千重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開始在房間裏四處查看,萬一一會來的是盜無,這對狗男男又要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眉來眼去了。
“本統領去哪裏,是你一個小混混可以指揮的嗎?”千重在房間裏查看了一圈,也找不到可疑之物,現在京城是非常時候,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你們兩個是哪裏人?馬上就過年了,不呆在家裏亂跑出來做什麽?”他轉頭訓斥兩個女孩子。
“嘁!莽漢!”司空摘星瞧着那倆姑娘被他吓得直哆嗦,一把推開人,自己湊過去跟那個小姐說話,“看姐姐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沒有跟家人一起出來嗎?要說實話哦,否則被這個兇巴巴的人帶走,可就沒機會把臉治好了。”
司空長得唇紅齒白一标準小受模樣,自然深得姑娘喜歡,而且還拿臉蛋兒做威脅,一招制敵,那小姐拉了拉丫鬟的袖子,丫鬟便小聲開口,“老爺讓小姐選秀女,可是小姐不想進宮,我們就想先出去躲幾天,可是這兩天城門查的嚴,出不去,我們就先藏在這裏了。”
司空得意洋洋地掃一眼千重——看到沒,爺就是比你厲害!
果不其然,很快神捕司的人來了,正是盜無。這幾日街上人來人往衆多,小糾紛不少,神捕司的人大都派出去了,中毒之事非同小可,盜無便親自過來了。
“你怎麽在這裏?”一進門看到千重,盜無問了一句。
這一句就像一根黑金絲,纏得司空心裏發緊——他也在這兒站着呢?憑什麽一眼就看到那個白癡統領。
千重把這裏的事告訴盜無,壓根沒提司空,司空小受腦袋上頓時冒煙了,這是爺的功勞好不好,白癡你不僅白癡,還無恥。
“要我留下來幫忙嗎?我看這幾日京裏事兒也不少,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千重和盜無同為軍職,兩人多年相交,正是司空小師弟的頭號情敵。
“不用了,你還是回去巡邏皇宮吧。”盜無拒絕了千重的提議,這讓司空心裏好受一點。
“那好,如果有什麽事派人去找我。”千重眼角斜了一眼司空,把他恨不得把自己淩遲的眼神盡收眼底,轉身往外走。
“對了,陸小鳳回來了。”臨出門前,盜無又沖他說了一句。
千重扭頭,剛硬的臉上泛起一抹笑:“難怪不用我幫忙,原來有更厲害的幫手。你一會兒見了他,明天找個時候一起喝酒。”
盜無點點頭,目送他出門,心裏卻閃過一個念頭——這事兒估計不成。
如今人家可不是沒主兒的人了,再叫出來喝酒估計還得回家問問。
“人都走了,別看了。”司空摘星涼絲絲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你在這兒幹什麽?”盜無像剛看到他一樣。
......
“好,好,”司空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一腳踹翻一個凳子,“姓風的,你有種!”然後就紅着眼眶奪門而出了。
雖然秀女出逃在歷朝歷代都常見,但今年皇帝并沒有強行征召秀女,所以一般都是主動報名的,所以這還是自從決定選秀女以來第一起案子,而且還中途出了岔子,盜無直覺有異,便把房間封了,帶着兩個人回神捕司。
晚上花滿樓要陪許久未見的花大爺吃飯說話,陸小鳳一個人在房裏呆的無聊,便想起莫氏醫館那兩個小太監,就自己去了,正好碰到醫館的莫三大夫被捕快帶着去神捕司看下午那個姑娘。
“她臉上出了紅疹?”陸小鳳問了一句那個捕快。
“本來只有疹子,但她剛才突然發起了高熱,老大就讓我們來找莫大夫了。”
“我随你們一起去。”天生對案子敏感的陸小鳳直覺此事不會簡單,蕖芰閣剛剛才有五十個人平安無事地出來,而五十這個數字,正好與秀女人數相符,讓人很難不聯想到一起。
就這樣,沒有進醫館門的陸大俠就錯過了一場暗殺。
神捕司裏,一間樸素的房間裏,盜無正命令司裏的大夫全力救治那名秀女,因為就在讓捕快去請人的這一會兒功夫,她已經昏迷不醒并開始說糊塗話。
丫鬟被吓壞了,在一旁瑟瑟發抖,不停地呼喚着她家小姐。
陸小鳳一進門,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很可能成了現實。
莫三火速放下藥箱,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兩個大夫又一起紮了針,結果擺弄了半晌還是沒留住這如花的生命。
莫三搖了搖頭:“不行了。”
丫鬟慘叫一聲,直接哭暈了過去。盜無吩咐人把她們帶下去,先弄清楚身份再驗屍。
“你覺得這事可能與蕖芰閣的事有關?”盜無看到陸小鳳跟過來,就知道他所想。
“不是可能,是一定。”陸小鳳悲嘆一聲。
生命總是美好的,不管為什麽原因,這樣随意取走別人的生命,都是讓人憤怒且悲傷的一件事。
“那剩下的秀女會很危險。”盜無表情凝重,這事雖然不是他直接負責,但若出了差錯,是震驚朝野和宮廷的大事,畢竟這秀女之中,可是還有未來的國母娘娘。
“問題是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有危險的是哪些人。”陸小鳳道,“最後選出的五十人是要從三百人之中選的,一個個排查下來根本來不及。”
“只能先等剛剛那個秀女的身份出來。”盜無知道陸小鳳在意的還是那個巧合。
“我先回羅雀客棧,你這裏有消息了告訴我。”陸小鳳此刻倒是鬥志昂揚,下午和花滿樓的一席話,讓他對兩人關系再無擔憂,即使還有六座大山擋在面前,只要花滿樓的心在他這裏,一切便都不值得畏懼。
盜無對他莫名興奮自然不知原因,都來不及把千重的話傳達給他,只好想着明日有了消息再一起說。
不過讓總捕頭大人稍稍心神不定的是,怎麽那小子沒有跟過來?
那小子現在在幹嘛呢?打架!
在盜無這裏吃盡了苦頭的盜王兄,悶着頭在街上一陣亂逛,本來打算試試手氣,結果換了好幾個人都沒什麽能看得上眼的,只好作罷。
“去你的風道無,除了欺負我,你還有別的本事嗎?!”天色漸漸暗下來,他選了個房檐蹲下,嗅着裏面飄出的飯菜香味,一時回想起少年時在山上的日子,心頭更酸,埋頭在胳膊裏,努力把眼淚逼回去。
那是一段多麽快樂多麽值得回憶的時光啊,有師父,有師兄,還有滿山的飛鳥,可是一夕之間,師父走了,杳無音訊;師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名字變了,心也變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踽踽獨行這世間。
“诶喲,小兄弟,怎麽在這裏?”主人家開門出來倒水,差點倒在司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司空摘星揉了把眼眶,站起來縱身一躍,就消失在街道盡頭。
從山上一路下來尋找師父和師兄,從未涉足紅塵的他遇到過無數好心人,自然也有惡語相向的,但卻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一路停留,一路尋覓,足有半輩子那麽長的時間,好不容易在京郊外見到了師兄,結果他只說了一個字:走。
多麽輕巧的一個字,卻像青冥山一樣壓在自己心上。
這之後就又是漫長的追逐,他從不告訴自己當年發生了何事,為何要離開,為何與自己形同陌路,但他曾是自己世上最親近之人,也是曾經決定要永遠守護彼此的人,怎麽能輕易走開?
“風道無,我司空可不是你想扔就扔掉的,這輩子我賴定你了!”
恨恨地對着已經空曠的街道吼了一聲,司空摘星結束這不知道每個月要上演多少次的受傷再到傷好的過程,摸了摸同樣空空如也的肚子,聳了聳肩打算回去好好吃一頓,以美食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
從來多情最傷情啊。
可是他剛穿過一條街道,走上莫氏醫館後面的那條路,忽然察覺一絲不同的風聲,往旁邊柱子後面一閃,他屏住呼吸看來處,幾個黑衣人正握着刀往這裏來。
“卧槽,爺還沒吃飯就讓打架啊?”司空小受剛剛消化完悲痛,這會兒正渾身沒力氣呢。而且這剛剛才碰上個中毒的,現在又是群蒙面人,怎麽樣,是過年大禮包嗎?
然後他就看到黑衣人翻進了莫氏醫館的後院。
“莫三家這是招上誰了?”司空自然也認得這裏,稍一琢磨便尾随着他們進去。
剛跳下牆頭,就看到兩個捕快的屍體橫陳在地上,一刀鎖喉,可想而知對方的戰鬥力還挺強。
“兄弟,今日同是傷心人,我幫你報仇!”
替他們合上眼睛,司空摘星後悔自己手腳不快,心中添了幾分憤怒,随手從旁邊拾起個掃把,扔掉掃把頭,拆下來棍子,握着就跟進去宅子內。
那幾個黑衣人似乎已經踩好了點,避開主卧和小厮們住的院子,直奔廂房而去。
這會兒估計剛吃完飯,廂房的燈還沒滅,隐隐約約看到兩個一高一低同樣纖細的身影映在窗戶上,他們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平安哥哥,你先睡吧,我再看會醫書,明天好還給莫大夫!”
“明天再看吧,別看壞了眼。”
聽起來兩個人關系很親密,司空摘星看到為首的黑衣人招呼了一下,剩下的人立馬擺開陣勢将這個房間包圍起來。為首的那個人把刀□□腰間,從袖子裏摸出來個管狀竹筒,往裏面安裝了些什麽,擡起手來正對着窗戶上的兩個身影吹去。
可是毒針并沒有如他所料那樣穿透窗紙射中那兩個身影,而是被破空而來的兩顆石子打落。
“哪裏來的小毛賊,來老莫家的醫館行兇,不知道他這人最小性子嗎?當心他追得你姥姥家都躲不住!”
司空摘星跳将出來,一聲清脆的怒吼,成功地招來了所有仇恨。
黑衣人顯然早做好了被阻止的準備,未做絲毫停留,立馬亮刀,卻沒有沖着司空去,而是直接劈開了窗戶跳進房內,司空沒料到他來這一手,來不及攔住就被剩下的人圍上了。
看來對方,是奔着絕對要殺掉房間裏的人來了。
除了莫三會些功夫,醫館裏的人都是些普通小百姓,聽到院子裏的動靜出來一看,吓得摟在一起直接哆嗦,哪裏還敢沖出來救人。
司空摘星知道不能讓對方得逞,只好使出自己的輕功,跳出包圍圈,不顧後面的刀光,直奔房間而去。
房裏此時也是一片混亂,得安為了保護平安,背上已經被砍了一刀,平安正搬着凳子朝黑衣人扔去,卻根本沒什麽用,被那人一刀劈成了兩半。
眼看長刀就要落在平安頭上,司空摘星先是甩出自己手裏的棍子格住,逼退黑衣人,然後擋在二人面前,抱着胳膊看那人:“大過年的來殺人,不怕遭老天爺雷劈啊!”
“滾開。”黑衣人的聲音很別扭,像是粗着嗓子說話。
“滾開?”司空砸吧了一下他的話,忽然喃喃自語,“他從來只說讓我走開,卻從沒說過滾開,他果然還是關心我的,嘿嘿。”這打着架呢,司空小受開始犯花癡。這還能有點追求了不?萬一總捕頭大人是不喜歡爆粗口呢?
不過司空小受開心了,這群黑衣人就倒黴了,小宇宙爆發的盜王大人撿起棍子,從丐幫學來的一路不怎麽純正的打狗棒法,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醫館的人見此情景,也都鼓起勇氣來,找了繩子幫忙把人綁起來。
“你們是誰,他們為什麽要殺你們?”得安背上一個大口子,疼得忍不住吸氣,還在安慰他的平安哥哥別替他擔心。司空被這對難兄難弟整的還挺感動,走過去幫忙。
平安陰鸷的眼神裏滿是怨恨,顫抖着身體狠狠地瞪着那群黑衣人,倒像是知道他們的來歷。
這副模樣吓到了得安,忍不住拉緊平安的手。
平安這才冷靜下來。
司空抱着胳膊摸下巴——還真有秘密,果然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活不安穩。
正瞎琢磨呢,忽然眼角掃到一道幽藍的光,來不及反應,司空一甩袖子擊出,結果忘記自己出來的急,沒穿外衣,裏頭是件束袖衣服加坎肩兒,這一下內力跑偏了,毒針非但沒打掉,他還一個鬼迷心竅,用手把偏了軌跡的毒針給撈了回來。
整個過程只不過是一瞬的功夫,直到覺得手指刺痛了一下又頃刻麻木,司空小受還是沒辦法接受他自己把自己暗算了的事實。我難道是笨蛋嗎?他心裏內流滿面。
平安和得安也被他的動作搞得一愣,尤其是得安,這位救命恩公行事還挺讓人意想不到的哈。
司空戳了自己手臂上的穴道,悲戚戚地回頭一看,黑衣人已經都自盡身亡了,這根毒針,應該是為首之人一直藏在嘴裏,死之前射出來的。
“你們什麽都沒看到!”司空摘星揮舞着自己已經麻了的拳頭吓唬難兄難弟。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看到!”得安最機靈,立馬保證,然後哼哼唧唧地躺在平安懷裏喊疼。
平安只是看了一眼那群黑衣人,方才陰冷的目光裏竟然閃過一絲兔死狗烹的悲涼。
司空摘星先讓醫館裏的小厮把得安的傷口包紮起來,然後就帶着兩兄弟連夜奔神捕司去了——這可是光明正大的借口,絕不是因為自己受傷了要找人抱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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