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直男發言
陳樹凜覺得手心有點癢。
他想把容钰珩的腦袋摁到鏡面上摩擦。
茍梨手裏的一只長毛狗玩具被他搓了又搓, 他竭力警醒自己現在還在節目裏。
兩人不約而同地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随後轉身繼續找線索。
容钰珩醞釀了半天得不到回應, 終于從鏡中的世界脫離出來, 疑惑地轉頭問他們,
“我剛剛是被屏蔽了嗎?”
他說着還擡手撥了撥自己的角,企圖确認信號良好。
茍梨神色木然, “要不你去找蘇老師吧,相信我,他掩蓋不了你的光芒。”
容钰珩,“……”
唉,怪他過分耀眼了。
幾人翻找了一會兒, 陳樹凜突然驚呼了一聲,“诶!看這個!”
他從一只袋鼠玩偶的肚子裏摸出一張紙, 上面畫了個五角星形魔法陣, “好眼熟。”
茍梨探頭一看,“哦哦哦”叫了幾聲,轉頭跑到下一個房間,“這裏不是嗎?”
剩下兩人跟上去一看, 果然見到下個房間的門上印着一模一樣的魔法陣圖案。茍梨推了一把門,沒有推動, “鎖上了?這道門是不是需要我們來開?”
容钰珩說, “人多力量大,我去叫蘇哥他們。”
陳樹凜神色複雜,“……應該不能暴.力開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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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钰珩的神色比他更複雜, “我是說腦力。”
“……”
容钰珩轉頭去叫來了蘇瑜殷和奚桃,後兩者也找到了線索,是五張畫着虛線實線的卡片,背後還标了序號。
蘇瑜殷走到魔法陣前看了一眼,“這要怎麽打開,你們還有別的線索嗎?”
陳樹凜适時遞上那張紙。
紙張正面是一模一樣的魔法陣,翻過來卻還有個八邊形。蘇瑜殷翻了兩下,又拿起來對着燈光看了看——五角星的五個尖透過紙張正好對上背後八邊形的其中五個角。
奚桃說,“會不會要念什麽咒語,可能這是聲控門之類的?”
容钰珩若有所思,轉頭對着門幽幽道,“魔法陣啊魔法陣,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蘇瑜殷稍有頭緒的思路頓時被“女人”兩個字擾亂。
他簡直為容钰珩的熒幕形象操碎了心,“小容寶寶,你是個男人。”
容钰珩,“……喔,男人。”
衆人,“……”這是只什麽品種的雕。
容钰珩跳戲翻車後,便收斂了神色,轉移視聽重新投入線索的偵破。
他從蘇瑜殷的胳肢窩下鑽了個腦袋進去,眯着眼打量那張紙片,“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像個八卦陣。”
蘇瑜殷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容钰珩的腦袋如何造作,連忙開啓破譯模式,
“有道理!這五個角是不是在暗示五條信息?你們看我和奚桃找到的線索,三條實線和虛線的組合不就是八卦裏的符號?”
茍梨聽得雲裏霧裏,“怎麽還扯上八卦了?”
蘇瑜殷解釋,“我們這裏剛好找到五張畫了符號的卡,後面還有數字。這樣我們就可以找出五個角對應的數字來。”
容钰珩科普道,“實線代表‘陽’,虛線代表‘陰’,這就是八卦中的‘兩儀’;兩條實線是‘太陽’,一實一虛是‘少陽’;像這張卡——”他指了指蘇瑜殷手裏三條實線的卡片,“就是八卦裏的‘乾卦’。”
茍梨不明覺厲,“你懂得真多。”
容钰珩坦言,“主要是我迷信。”
“……”
蘇瑜殷瞥了眼前者胸口的玉觀音,“你信得還挺雜。”
又是佛家又是道家。
容钰珩噎了一下,自我安慰,“他們會諒解我的。”
蘇瑜殷不欲在如此主觀的問題上同前者糾纏——他算是看出來了,在主觀世界裏,容钰珩有一套金剛無敵的邏輯體系,無人能夠撼動。
蘇瑜殷說,“這五張卡對應的就是乾、坎、艮、震、兌五卦,每一卦恰好對應一個方位。我們應該要根據數字排序去按門上的五個角,觸動機關。”他說完率先走過去,“來個人和我一起。”
奚桃正要自告奮勇,一只手就搭上了她的肩。
她轉過頭去,正對上容钰珩一張善解人意的臉,“你膽子小,這種事讓我來就好。”
奚桃,“……”
蘇瑜殷眼中浮出一絲笑意,“小容,快過來。”
兩人站在門前,按照五卦背後的序號一同将五個角挨個按動,茍梨在一旁探頭探腦,“門會開嗎?诶…等下,我怎麽覺得這道門的門縫是畫上去的?”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的同時,蘇瑜殷的手摁下了最後一個角,門上的魔法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即“轟隆”一聲巨響從兩人腳下傳來!
“卧——槽!”
方形地毯下掩蓋的機關瞬間塌陷!
留在旁邊圍觀的三人只聽到容钰珩一聲不受控制的語氣詞飄散在半空,剛才還站在原地的兩人已經掉落到地面以下——
“我的天!蘇老師,容钰珩!”
“節目組玩兒這麽大的嗎!”
容钰珩和蘇瑜殷繞是有再強大的心理素質,也被這猛然間的失重感吓到了。
好在這裏距離地面也不算太高,下方又是一池海洋球,起到了很好的緩沖作用。
地面上的茍梨顫顫巍巍地扒着機關口往下望,“我就說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蘇瑜殷雖然三十幾了,卻比二十幾的容钰珩還要靈活,撲騰了幾下就站穩腳跟,順手把還在海洋球裏游泳的後者撈了上來。
容钰珩戲很多,被打撈起來後依舊驚魂未定,“我還以為自己會溺水身亡!”
他說着抹了一把臉上根本不存在的水痕。
蘇瑜殷抿了抿嘴,“不要太寄希望于後期。”
把這裏P成泳池還是需要一些成本。
容钰珩,“……”
兩人正沉默着,頭頂就傳來隊友擔憂的呼喚,“你們還好嗎!”
蘇瑜殷擡頭回應道,“沒事,下面暫時很安全!你們先別下來,說不定需要裏外配合!”
“好,那你們小心!”
蘇瑜殷在海洋球裏艱難挪動了幾步,環顧四壁,就見前方一面牆上似乎有兩排類似于攀岩的“岩石點”,上方正通向一個出口。
“小容,我們得從那邊上去。”
容钰珩看了一眼,就向牆邊湧去,“我爬一下試試。”
“我來吧,太危險了。”
容钰珩搖搖頭,“你今天穿的不是皮鞋嗎,不方便。還是我來吧,蘇哥你在下面稍微護着我一點就行。”
蘇瑜殷一愣,他沒想到容钰珩看上去腦子有點病病,但關鍵時候還挺細心。
蘇瑜殷心底暖暖的,有些動容,“好,哥哥在下面接着你。”
容钰珩剛爬了兩梯,聞言一頓,“……還是讓海洋球接着我吧,哥你墊在下面我們只是兩敗俱傷而已。”
蘇瑜殷,“……”他收回先前的感動。
容钰珩一路小心翼翼地往上面爬,心底還是有些發怵。他其實是有輕微恐高的,尤其現在還沒有挂繩這類保護設施。
但就像他說的那樣,蘇瑜殷今天穿的皮鞋,很容易打滑,于情于理都該由自己來爬。
宋唐托蘇瑜殷照料他,已經是份人情,不能說真的心安理得享受這份照料。
說到底,都是一個團體,照顧是相互的。
容钰珩慢慢爬到上面,手心已經有點冒汗了,蘇瑜殷在下面宛如老媽子般憂慮地叮囑,“小心啊小心…”
容钰珩深吸一口氣,一點點地探出腦袋去頂天花板上的暗門。
然而他忘了自己頭上還戴着獨角獸發卡。
這一頂,彩虹小角就戳上了門板,軟塌塌地被擠成了一餅,還反向作用到了容钰珩的腦袋上,戳得他“嗷擦”了一聲。
蘇瑜殷,“噗。”
怎麽感覺還蠻可愛的。
門板終于被頂開,容钰珩撐着個歪歪的小角從地面下冒出腦袋,入目就是一片花海。
這個“花海”真就是可拆解的“花”和“海”——
花是塑料花,海是低配海。
漂滿塑料花的水池上搭着一條狹窄無護欄的獨木板,兩端是光滑的平臺,供人落腳。容钰珩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一端平臺的中央,對面還有一道牆,隐隐可以看到線索。
“蘇哥,上面有池子,獨木橋,對面還有線索!”容钰珩從通道口爬出去,四下打量,就看見背後的牆壁上有個按鈕,“這兒還有個按鈕,我先按一下看看。”
随着他的手在按鈕上一按,另一側的牆面忽然發出“轟轟”的聲響,牆體緩慢挪開,竟然露出了先前飄滿泡泡的房間!
與此同時,一道自動伸縮梯從通道口落下,直伸入下方的海洋球池子裏。
“我的天吶!”
衆人齊呼了一聲,茍梨他們趕緊從那頭跑過來,蘇瑜殷也攀着伸縮梯爬到了上面。
後者爬上去摟了摟容钰珩的肩,“辛苦了辛苦了。”
容钰珩腼腆,“大家都一樣辛苦。”
虛假的客套過後,五人又繼續投入游戲。看着面前的獨木橋,衆人集體發了愁。
茍梨說,“這個我是真的不行。”
奚桃想了想,站出來說,“我試試吧。”
她是舞蹈專業出身,平衡性比在場幾人都好一些,以防打滑,她幹脆脫下鞋襪,赤腳踩在獨木橋上。
橋梯不算厚實,開始幾步還勉強平穩,走到中間奚桃就有些打晃。她頓時吓得一動不動,戰戰兢兢地往底下看了一眼。
陳樹凜忙喊,“別看下面,看前面!”
然而已經晚了,奚桃腳下一軟,直接蹲了下來,雙手扶着底下的獨木橋,進退兩難。
容钰珩看着她的動作,久違的熟悉感撲面而來……腦海中忽然靈光閃現。
他的神色瞬間肅穆如同老幹部,一串渾厚的男高音從口中流淌而出,宛如大提琴般絲滑悠揚:
“匍——匐——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