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叛意
耶律皓南一面捂着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驚動外面的人,另一面,手上的力氣漸漸加大。禪木美麗的容顏不再,轉而變得猙獰、難看。
耶律皓南慢慢靠近她,在禪木的耳邊低喃:“都說嫉妒的女人最醜陋,看來所言非虛啊。”
見她開始翻白眼,雙手開始無力下垂,耶律皓南無趣地松手,任由禪木跌倒在地上,不去攙扶。
“咳咳咳……咳咳……”禪木努力撫平自己的氣息,待她回過神來,她摸着自己一片掐痕的脖子,忍不住在閻羅手中轉一圈的悲切與恐懼,低低啜泣。豆大的淚珠啪啪落在地上,她不敢哭出聲音,生怕一個不小心小命不保。可她又想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質問:為什麽要這麽對她?怎能這樣對她?
愛戀、恐懼、心悸,不甘、失望、期盼,等待、等待、等待……耶律皓南照樣一動不動,靠着對面的石頭上,上挑的鳳眼居高臨下、睥睨衆生,卻又在諷刺不過區區凡人,也妄想得神垂憐……
沒錯,對于禪木來說,耶律皓南可不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蝼蟻尚且偷生,怎能怪凡人奢求過多。
耶律皓南懶得看她難看的樣子,如果不是她是一顆好棋子,有大用的棋子,他不可能會與她糾纏。不過,她有一句話說對了——若非她夜夜在穆聞清的身上下藥,令天門陣的邪氣與她的身子密不可分,他的确無法控制她。這一點上,一定要好好感謝她。
至于偷換降龍木——他耶律皓南即便不是對上程剛楊七娘幾人聯手也不會輸,何況區區死物降龍木。就算楊家将用上真的降龍木,能耐何?
不得不說,耶律皓南自信自負無人超越,但他确實有傲氣的資本。單從心機一方面看,就以甩出一衆人老遠,更何論實力?
想到後面的事情還需要面前的這個女人幫忙,耶律皓南收起了不屑,變得與平常一般平易近人,溫柔體貼,謙謙君子,溫文爾雅:“別哭了。下次別再說這種話了,不然我會生氣,很生氣很生氣……生氣到你難以面對……”
禪木單薄的身軀顫抖了,點頭不反抗。
他仿佛對待親密的愛人一般,輕輕拂去禪木的淚珠:“莫要在哭了。聽話。告訴我,你是怎麽出來的?”溫柔的語氣,禪木再次被迷住。
“小姐讓檀香去查京城的流言是誰放出的,我和她說我去探查京城周圍的幾個地方都沒有流言傳過去。她信了。”
得到答案,思索一下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便繼續:“乖,快回去。否則會被人懷疑的。”
“不會的。”禪木說得務定,自信的神采讓她有着別樣的風情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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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皓南的眼神暗了暗。桂英……也是時時刻刻自信美麗。她的高傲看起來與他同出一轍。耶律皓南無意識的笑了。
禪木以為是她的話讓一向感情深藏的他外露,于是更加賣力的說起來:“檀香這人沒腦子,就會仗着一身蠻力。我們自小感情甚篤,她是不會懷疑的。”
“那你的主子呢?她對你一直不錯。”
“呵呵。”禪木笑起來,她以完全忘記了先前的事,沉溺在耶律皓南編制的罕見的溫柔中,“她是對我挺好的。作為一個丫鬟來說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可是……誰叫我喜歡你呢!”她溫順的趴在她的懷中,美目流盼。
“……你在我心中的位子遠遠大過于她。只得怪她自己識人不清,我幫着自己的喜歡的人有什麽不對?她也不是費盡心機的幫助楊宗保麽。” 禪木臉頰雖紅,可情話說的是一點也不含糊。三言兩語将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倒是全成聞清的錯了。
耶律皓南贊同地回應。她這幅無賴樣十成十的像足了他。他親昵地捏捏她的鼻子,低啞道:“回去吧。你的傻瓜主子估計已經回開封了。”
他讓人一路跟着,無論多少人都會被甩掉。不過随便猜猜也能猜到:他們去了天門陣。憑着他們兩人的智慧,耶律皓南不覺得他們能發現什麽。
“讓我再陪你一會麽?”禪木撒嬌。
“聽話。”僅僅兩個字就讓禪木無法回絕。許是察覺到耶律皓南的耐心用盡,她留戀得看了幾眼,顧不得被別人發現的可能性,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耶律皓南回到房中,取出一條絲帕,慢條斯理的把十指一個兒一個兒的擦幹淨。随後将絲絹随手扔進火盆,燒得一幹二淨。
天高雲淡,雲淡風輕。
聞清和楊宗保正坐在一家茶社裏休息。此處離開封不遠,時常能看見獨行的俠客、護镖的镖師、載着商品的商人……
茶社非常簡陋,幾張破木桌子、破木凳子,頭頂上方蓋着“能遮風擋雨”的補丁破布,還有老漢的推車,其他的就什麽也沒有了。幸而,趕路的人最需要的不過就是有個落腳的地方歇歇。
楊宗保将兩匹寶馬遷到空地處,任他們自尋找食物。他們的桌子就在旁邊不遠處,不用擔心它們走丢。
望着悠閑甩着尾巴的兩匹馬,他突然笑了。
聞清好奇道:“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起我剛出來尋穆柯寨那會兒,遇到了你,遇到了翠萍,三人一匹馬。你們兩人在馬上坐着聊天,我就只能任勞任怨的牽着馬。”
“難不成你要讓我和翠萍牽馬,你一人坐着上面舒坦?”
楊宗保笑着搖頭:“豈敢。這是我的福分!”說完自己先大笑起來。
“說起來翠萍這丫頭也不知道去哪了?”
聞清嗤笑一聲:“你現在才想起來!”
楊宗保頗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真是,枉費人家一片少女心。
“你們走了之後,她就跑來告別說是穆柯寨中太過于無聊,決定回去找師父。”
“這麽說,翠萍和耶律皓南也是一脈同承?”楊宗保問。
“是的。但是翠萍入門很晚,在耶律皓南被逐出師門前不久才拜師。”
“逐出師們?”
“沒錯。”聞清點頭。當初看到穆桂英所寫的出走真相也震驚不已。
聞清繼續道:“耶律皓南乃是前朝亡國皇孫……”楊宗保仔細聽着,清風山野間,平靜的讓人留戀。
“嘭……”一個男人橫空飛向聞清這張桌子。楊宗保手疾眼快地拉開聞清,将她抱著轉身躲避。
那張爛桌子被壓碎。
楊宗保略微皺眉,別人打架被波及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朝案發地點看去,只見一個英俊的男子護着一個美貌少婦,看那樣子應該是一對夫妻。與他們的氣質外貌不符的是,穿衣打扮看似是一個貧窮人家。尤其是男子手中拿着的一杆長槍,槍頭紅纓掉落的一幹二淨,槍身上全是傷痕,大約有十幾個年頭了。
年輕夫妻的對面是一群地痞流氓,個個流裏流氣。一看這情形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小子,識相的快把你身後的美人交出來,否則沒別怪你三爺爺給你苦頭吃。”
男子面無表情,默不作聲地行為令那群地痞十分惱火。
“想不到大宋子民竟是這樣的人物。受教了。”男子隐含怒氣的聲音帶着絲嘲諷。
地痞頭子“呸”了一聲:“你遼人欺辱我大宋多年,玩你們一個女人怎麽來,咱們還虧了呢!”
底下人一片附和。
聞清這才注意到,夫妻兩的穿着打扮竟是遼人裝束。
楊宗保提槍而去,這種事情他在不管大宋的臉就要丢盡了。聞清自然跟了上去。
那方已經打了起來。
楊宗保抽空望了幾眼男子的功夫,發現他的槍法不俗,竟有幾分熟悉感。
不過幾步路的時間,當聞清走到楊宗保身邊,地痞們全部倒在地上哎呀直叫。
楊宗保長槍直指他們,冷聲道:“大宋正是有你們這樣的敗類才會被欺負!滾!”
男子看了眼楊宗保,目光中帶着贊賞但還是帶着冷淡,他快步走到他的妻子身邊柔聲詢問。而後,對着過來的楊宗保道:“在下楊宗源,兄臺貴姓大名?”
聞清挑起嘴角,笑道:“楊、宗、源?呵呵,宗保,這位公子和你的名字真像,說不定是你哪個遺失的兄弟哦!”
男子一愣,随即搖頭道:“姑娘真會說笑。”
楊宗保也是被聞清突如其來的言語整的無奈:“抱歉,無意冒犯。在下楊宗保。”
對面那位柔情似水的女子抿唇笑道:“的确很想。”
“就是嘛。這位姐姐我說的可對?”
女子見聞清一雙閃着晶晶亮光的眸子可愛至極,心中喜歡的緊,連忙道是。
楊宗保有些奇怪,清兒怎會對這對遼人夫婦如此熱情。不過他也沒多想,先是對楊宗源道了歉,而後攀談起來。
楊宗保在忙活着,聞清自然不能閑着。她熱情的拉過女子和她交談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目測還有一更,不過應該實在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