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飛也很焦慮,他跟我說公司都在傳張綽又傍上了一個
金主,最近時常出入公司。
我明白他的暗示。張綽和我不對付衆人皆知,但推出minor是公司高層通過的計劃,況且歌也錄了,mv也拍了,只差臨
門一腳,我不相信張綽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再撬一次。
嘴上安慰小左,其實我心裏也忐忑。當初聲樂老師的恐吓,如今看來更像是提醒。紀哥從拍mv起就心事重重,也許那時
阻力就已經存在了。我給紀哥打電話,開門見山地問我們的組合是不是黃了。
紀哥罵我:“急什麽,你以為全公司都圍着你倆轉啊,等着!”
紀哥兇巴巴的,我卻稍微安心下來。我知道他一定在為我們奔波。那就再等等吧。
我現在有個不太好的習慣,有事沒事總愛打開微信看兩眼。所有的群我都屏蔽了提醒,所以很少有新消息,也不知道這
個臭毛病哪裏來的。
哦,對了,廖冬離。
從他開始拍《生死門》起,我們面對面相處的時間驟減,于是大多數時候只能靠手機聯系。之前每天發幾百條信息,現
在一條也沒有,難怪會不習慣。
廖冬離真的,好煩啊。
我翻出當時買的明信片和海報,本想撕了以洩心頭之恨,後來還是沒舍得。于是用馬克筆在最大的那張海報上給廖冬離
添了兩撇小胡子,又點了好多麻子。嗯,效果非常顯著。再這麽畫下去,我還喜歡廖冬離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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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林飛現在常常位于我聊天頁面的最頂端,他比我更看重成名,因此也比我更緊張。我心裏也沒底,還得安慰他,真是
好累哦。
要是廖冬離那個傻缺就不會這麽麻煩,他心裏裝不下這麽多憂愁。
呸呸呸,這個人不能想。
“冷到底”群裏今天格外熱鬧。我這幾天忙着低落,都沒加入大家的聊天,這會就點進去看了一下。
什麽鬼,廖冬離受傷了?
群裏總共十三個人,消息刷的飛快。我有點慌,越急越抓不住重點,忍不住私戳了魏珉,這個話題就是從他開始的。
“廖冬離受傷了?”
魏珉很快回複:“對,這幾天廖前輩狀态一直不好,今天吊威亞時出了點意外,不過不太嚴重,扭到腳了而已。”
幸好沒大事,本來就傻,要是再磕到頭那就完蛋了。
不過,我還是疑惑:“你怎麽知道?”
魏珉說:“我在劇組跑龍套,親眼看見的。”他是公司今年才簽的演員,跑龍套也不奇怪。
我剛松了口氣,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等等,吊威亞?你他媽一個同性戀的電影還要吊威亞?是有多激烈啊?
那天發生的事情又在我的腦海裏過了一遍。我心裏的小柯南推了推眼鏡。
我懷着難以描述的複雜心情問魏珉:“你們這個電影講的什麽啊?”
“嗯……”魏珉說:“具體的我也不能透露,大概就是家國天下、兒女情長吧。”
家國天下,居然立意這麽高遠?“有同性戀設定嗎?”我差點手一抖把這句話發出去。還好最後關頭克制住了,換成了
:“那廖冬離演的什麽啊?”
魏珉還挺驚訝的:“你和廖哥關系那麽好他沒跟你說嗎?他演一個将軍的兒子嘛,要為冤死的父親報仇。打戲還蠻多的
,好辛苦。”
哦,将軍的兒子。
将軍的兒子?!
這他媽是個古裝劇?可那天我看的劇本設定是現代啊!
所以廖冬離騙我?拿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同性戀劇本跟我對戲?那麽真相是?
我在沙發上發了很久的呆才回過味來。
是的,廖冬離就是有這種本領,凡事跟他扯上關系,必然會有意料之外的收場。
因為他思維異于常人,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揣度他!楚辭啊楚辭,你怎麽就忘了這點呢?
我憤怒地戳着手機屏幕,給廖冬離發消息:“聽說你腳扭了?”配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
我估計廖冬離也摸不清我的态度,非常客氣地回複:“是的,謝謝關心。”
“将軍的兒子,嗯?”
他那邊過了幾分鐘才回複:“是啊……”
是你妹啊!我都要氣炸了。
有些話必須一次性說清楚,我問他:“你那天為什麽拿假劇本騙我?”
“你不是知道了嗎?”廖冬離說:“對不起,我以為你也喜歡我,所以才親你的。”
我他媽是喜歡你啊!微信說不清楚了,我立刻給廖冬離打電話。
“楚辭?”聲音聽着倒是挺驚喜的,不過我還沒說話他就開始道歉了:“那天對不起啊。”
“廖冬離,”我放慢語速,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是二百五吧!”
他不回答。
我問:“你那天是在跟我表白嗎?”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像一只垂頭喪氣的大狗。
一種柔軟的、甜蜜的、無形的東西纏住了我,我忽然就說不出話了。
我們沉默了一會,我聽着他輕輕的呼吸,小聲說:“我也喜歡你啊。”
那邊響起了重物墜地的聲音,背景音瞬間變得嘈雜無比,有人問廖冬離有沒有事。我聽見他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一不小心碰倒了。”
等喧嚣聲漸漸地低下去,廖冬離問我:“真的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廖冬離就自己接了:“我就知道。”
你知道個屁啊!
我想起那天對戲的事,覺得又生氣又好笑。這蠢貨,白白害我難過這麽多天。我問他:“你到底是怎麽想到那個方法的
?”
“怎麽樣,是不是印象深刻?”廖冬離眉飛色舞地說:“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你不覺得很浪漫嗎,而且就算你拒絕了
,我也不會太尴尬。雖然我之前沒想到你會拒絕……”
我簡直是欲哭無淚:“您是不是對浪漫這個詞有什麽誤解啊?”
廖冬離又得意忘形了:“喂喂喂,怎麽跟哥說話呢?”
我深吸一口氣:“答應我,以後我來負責浪漫好嗎。”
“好吧。”呦,這明顯不服的語氣。
廖冬離在那頭一個勁地低聲笑,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癡呆,天哪,幸好周圍沒人,不然該把我送精神病院了。
過了一會,那邊有人叫廖冬離,他嘆了口氣,對我說:“那先挂了啊。”
那聲嘆氣好可愛好溫柔,像夏天傍晚的微風。哦,我一定是瘋了。
挂了電話之後,我又掐了自己幾下,确認不是在做夢。
這短短十幾分鐘,劇情反轉太快,跟坐過山車似的。幸運的是,盡管經歷了一些波折,我們最終平安抵達。
如果讓我以過來人的身份跟廣大暗戀中的朋友們說幾句話,我一定要告誡你們,千萬千萬不要因為一個傻子長得好看就
輕易地喜歡他。不然有你們受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現在充滿了力量,随時可以搖滾起來。
04
我現在也是有對象的人了。
原來談戀愛的感覺這麽甜!雖然對象有點傻,雖然我們見不了面只能進行沒營養的聊天,但我總忍不住想笑,想捶枕頭
,想在床上打滾、想唱《瑪卡瑞納》。
廖冬離每天都為我轉播劇組的趣事,誰誰誰又被導演罵了,制片人的腦門上到底有幾根頭發、女主角的疑似金主前來探
班之類。說到他自己時就化身報喜鳥,“導演說我演的不錯”、“要不是那誰我一遍就過了”、“今天特別順利”、“
哥怎麽這麽帥”……唉,誇自己不懂得委婉一點嗎,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沉浸在廖冬離播報的每日趣聞中,我不自覺地就忘了minor出道的事。左林飛依然每天向我吐苦水,但我安慰得很敷衍
。這特別不仗義,我知道。
不過當時我真沒把張綽當回事,因為我相信紀哥的能力。直到某天張綽上了一個當紅的綜藝,夾帶私貨地宣傳自己的新
歌,我才覺得大事不妙。
這次紀哥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楚辭啊,最近忙什麽呢?”
我能忙什麽,這個開場白也太老套了。
紀哥沒等到我的回答,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你也知道,現在男子組合不吃香了。要是十六七歲的男孩還好說,你
和左林飛這個年紀不尴不尬的,是吧……你放心,以後有機會我還幫你争取……”
我的合約只剩一個月,哪還有什麽以後。
我能感受到憤怒在聚集,它們飛快的竄到頭頂,還發出“噌噌”的聲音。我問紀哥:“誰?”
“什麽‘誰’,”紀哥說:“沒誰。”
我又問了一遍。
紀哥這次的嘆氣聲十分悠長,甚至帶着抑揚頓挫的調子。他說:“還能有誰,你倆風格相近,同時簽進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