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穆岳躲在隐身陣裏,手裏握着一根微微閃着寒光的絲線,冷冷的看着越走越近的那個身影。沒有靈力完全不是問題,前世他沒有一點靈力,照樣殺了那麽多人,靈力對于穆岳來說,從來都不是必需品。
追蹤而來的兩個人,大約是覺得穆岳沒有任何威脅,分頭四處查探,其中一個慢慢的靠近了隐身陣的範圍,突然他覺得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低下頭仔細查看。
說時遲那時快,穆岳身形一動,從隐身陣內跳了出來,幾乎透明的絲線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圈,直接繞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心裏一驚,急忙想拿出法寶攻擊,可沒等到他掏出法寶,就覺得自己似乎在迅速的向下墜落,随即與腳下的大地親密接觸了。
沾了鮮血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瞪大的雙眼裏滿是無可置信,他好不容易修到金丹,在家族中也算是數得上號的人,竟然被一個突破時出了問題的廢人,用一根絲線割斷了頭顱,如果到了元嬰期,他或許還能逃出元嬰,另外找一個身子重新修煉,可是現在,頭顱被割掉後連自爆金丹都無法做到,只能就這樣慢慢的陷入黑暗。
穆岳沒有任何猶豫的一把推開了那具無頭屍體,噴濺的鮮血沒有沾在他身上一分一毫,見那人腰間綁了一把匕首,穆岳拔出來看了看,見匕首還算鋒利,就拿在手裏向着另一個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另一個人雖然只在築基後期,但因為天賦不好,家族裏并不看重,所有的資源只靠自己收集,反倒比之前那人要強一些,陣陣山風刮過,新鮮的血腥味飄了過來,他心中一凜,立刻從腰間摘下來一條黑色的長鞭,拿着手中緊張的看着四周。
穆岳趴在一棵枝茂繁盛的大樹上,身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枝葉,他從樹葉的間隙中打量着那個人,靜靜的等待着機會。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山林間時有蟲獸的叫聲傳來,那人漸漸焦急起來,他扭頭四下打量的速度越來越快,腳下慢慢的向之前那人的方向移動。
就在這時,随着一陣野獸的叫聲,十幾只刺蹄豬從樹林裏沖了出來,對着那人就撞了過去。
刺蹄豬雖然只是一種沒有任何妖法的妖獸,但是身高近兩米的刺蹄豬有着刀槍不入的厚皮和力大無窮的身軀,而且他們從不落單,從來都是一來一大群,別說那人只是一個築基期修士,就算是一般的金丹期修士,見到刺蹄豬也得扭頭就跑。
那人吓得連忙跳到樹上,因為築基期的飛行速度太慢,他見刺蹄豬開始撞樹,心裏不由得越發害怕,急忙又跳到旁邊的樹上,他接連不斷的在樹枝間跳躍,漸漸的靠近了穆岳所在的那棵樹。
穆岳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那人剛剛跳到旁邊的一根樹枝上,腳下還沒站穩,穆岳已經帶着身上的枝葉撲了過去,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他腰間刺去。
那人見勢不妙,一個扭身就想往旁邊躲,穆岳哪容他躲開,手上輕輕一抖,一根絲線已經藏在了他的腳腕上,那人在半空中一頓,随即狠狠的砸在了樹枝上,只聽咔嚓一聲,連人帶樹枝一起向下墜落,被正好沖過來的刺蹄豬撞了個正着,腰腹部被撞的稀爛,他啊的慘叫了一聲,口中噴出大量的鮮血。
穆岳提着絲線,又把他拉了上去,随手丢在樹的枝桠間,用匕首幹淨利落的砍掉了他的兩只手。
那人疼得不斷的咒罵,眼裏卻滿是恐懼,這麽一個讓人心折的美人,卻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更可怕的是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毫無表情,仿佛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穆岳不動聲色的看着他,等咒罵的聲音越來越低,這才淡淡的說:“說吧,平浩君派你們來幹什麽?他為什麽捉那些小孩?他把那些小孩弄到哪裏去了?”
那人雖然有靈氣護體,但因為受傷太重,失血又過多,本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突然聽到穆岳說的話,一個激靈瞪大了雙眼,急聲說:“你說的什麽話?那些小孩分明是被那邪修害殺死了,與我們老祖有什麽關系?老祖派我們來……不,我們只是正好路過此地,誰知道你竟然對我們痛下殺手。”
穆岳頓時就不爽了,前世雇傭兵的隊長每次審問敵人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語氣,每次敵人都會老老實實的交代,怎麽到了他這裏就不行了呢?他手起刀落,那人的一只腳又被砍了下來,掉到了樹下的一只刺蹄豬的嘴裏。
“啊啊啊啊……”那人疼得全身都在顫抖,見穆岳把自己的腳丢給樹下的刺蹄豬啃食,頓時慘叫道:“你心狠手辣,喪盡天良!你如此殘害同道的行為被人所知,必然會被天下修士所共棄!”
穆岳冷眼看着他,說:“我問你的話,如果你不老實回答,每次我就砍你一樣東西,沒有了手腳還有胳膊腿,我一點也不着急,現在我再問一次,平浩君為什麽捉那些小孩?他把那些小孩藏到哪裏去了?”
那人哆嗦着不敢說話,見穆岳又舉起了手中的匕首,目标直指自己的兩腿之間,頓時吓得驚叫道:“我說我說,只求說完了,你給我一個痛快。”
原來平家老祖去年剛剛過完了五百整壽,雖然是過壽,可平家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在壽宴上笑得出來,元嬰期修士只有五百歲的壽命,之後如果無法突破,就會在十年內逐漸的衰老……隕落,而平家只有他這麽一位元嬰老祖,也就是說,十年內如果平家無人可以突破元嬰,十年後很有可能淪為馮家的附屬。
平家老祖原本想把家族中資質最好的子弟送到長風門,以求得長風門的庇護,可是後來又後悔了,資質好的子弟只有留在家族中,才能更大限度的為家族出力。
就在那時,他遇到了之前被穆岳殺死的那個邪修,邪修告訴平家老祖,他知道一種可以快速修煉到元嬰的方法。
其方法是,其中一方必須是元嬰期修士,另一方是練氣期修士,兩人必須血脈相通,元嬰期修士把自己的修為全部傳給那煉氣期修士,幫助他在幾年內就能結丹成嬰。
而這個方法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練氣期修士根本沒有承受元嬰的境界,所以必須用人的生魂來打造境界,生魂越是純潔,境界越是穩固,所以他們才陸陸續續的捉了不少的練氣期小孩。
平家老祖反正也活不了多少年了,為了家族的利益,再少活幾年自然也是願意的,于是他給了那邪修大量的靈石和丹藥,求得了那邪修的幫助,把他的修為轉到那個單一靈根的孩子身上。
只是其中有幾味靈藥一直無法尋得,而這幾味靈藥馮家正好有種植,于是邪修假裝丹藥師進入馮家,用迷藥讓幾個孩子幫他偷取靈藥,後又把這幾個孩子交給平家,抽取了生魂,用來為那個單一靈根的孩子打造境界。
只是沒想到,眼看就要成功了,馮家竟然去上元宗發布任務,查找孩子失蹤的真相,更沒想到穆岳這個僅僅金丹期的修士,就把一個元嬰期的邪修給殺死了。
平家老祖氣得半死,臉上還要對穆岳恭恭敬敬的,然而穆岳只是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連話都不肯與他說,平家老祖頓時心下忐忑不安,擔心穆岳發現什麽,小心翼翼的觀察穆岳的表情,誰知道還真被他發現了一些蹊跷。
正所謂人老成精,平家老祖畢竟活了五百歲,見過的、聽過的事情太多,回去後他越想越有問題,就派了兩個人前來試探,如果穆岳沒有問題,想來也不會對一個金丹期和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動手,如果穆岳突破時真的出了問題,他們二人已經足夠把穆岳拿下,至于帶回去要做什麽?平家老祖沒有說,這兩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穆岳坐在樹上,用手中的匕首削着一根砍下的樹枝,那動作和之前砍人手腳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那人因為失血過多,身體裏的靈力早就消耗一空,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渙散了,說出來的話前言不搭後語,穆岳勉強把事情的經過拼湊了出來。
“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那人低聲的求道。
穆岳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憑什麽。”說完,穆岳拎起那人,随手就丢到了樹下。
樹下的刺蹄豬一直被那濃重的血腥味刺激的嗷嗷直叫,見有東西丢下來,一擁而上張嘴就啃,那人連喊叫都沒有,很快被吃了個幹淨。
穆岳站在樹上,冷冷的看着這一切,他不是一個好人,所以他才不會因為平家老祖肆意的剝奪孩子的性命而憤怒,他只是因為平家老祖企圖對他出手生氣,只希望平家已經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刺蹄豬把那人啃食的幹幹淨淨,又在樹下轉了很久,見實在無法把穆岳撞下樹來才散去。
穆岳又在樹上坐了一會兒,剛想跳下樹離去,突然聽到破空而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