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陸陸續續過了幾天,在經歷過一系列的檢測下,苑梨發現了兩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個是她有異能了,治療方面的,因為是異能者甚至連帶着力氣也大了幾分。
另一個方面是,顧言真的傻了。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高瘦男子,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對着她咽口水的模樣,苑梨覺得自己昨晚生成的濾鏡都碎了個徹底。
暴殄天物!
但使得顧言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又是自己,這讓苑梨心中感到格外的複雜。
……罵誰都不可能罵自己。
一旁測毒器發出細微的聲響,苑梨取下測毒器,順手将面包遞到顧言的嘴邊。
顧言細嗅了兩下,張開了嘴,落下的方向卻是她的手背。
苑梨面無表情的舉起一旁的石頭,無聲的警告咬錯的下場。
在第一天的時候,顧言便已經感受過石塊的威力,面前嬌小的人輕易的跨坐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掐着他的嘴,另外一只手拿着石塊,企圖往他的嘴裏塞。
原因就是他忍受不住內心的渴望,趁苑梨不注意咬了口她的臉。
然後他便被臉頰頂着牙印的苑梨摁在地上無情暴打。
顧言沉默了片刻,活命的直覺告訴促使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挪了個方向,一口咬住的小面包,還猛地向前咬了幾口,牙齒咬住了她的指尖,不甘心的摩挲了幾下。
苑梨有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在玩什麽情.趣play。
看着面前咀嚼着面包的顧言,苑梨揉了揉腦袋,一時間也是很頭疼,完全不知道從哪裏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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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傻到什麽程度了?
“會說話嗎?”
顧言嚼着面包盯着她的口型,紫色的眼眸像是漂亮透徹的紫水晶,純粹到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而那雙擁有紫色雙眸的主人,悄然停止了咀嚼,和苑梨安靜對視了幾秒鐘,倏然湊上前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猛然接近,随後又被苑梨殘酷無情的推開。
她現在敢肯定了,面前的這個男人現在只有野獸的本能了。
苑梨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沒有避開,等待她的可能不是雙唇的觸碰,說不定唇瓣會被對方給咬下。
……這是什麽恐怖片啊。
沒能得手,顧言也不惱,安安靜靜的坐在原地注視着她,眼角微微上揚,平添幾分妖異,就宛如在海上靜靜吟唱引誘着船只的海妖般。
苑梨忍不住嘆息了口氣,主動擡手解開了他手上的繩索。
下一刻顧言朝着她猛然撲來,卻又被苑梨輕松的給抽了回去。
獲得異能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柔弱的小白花了。
“不許亂動啊,要不然把你腦袋都擰下來。”
口中警告着着,苑梨手上也沒有閑着,顧言亂動一下她打一下,到最後顧言也明白出了意思沒有亂動,只不過那張白淨的臉上寫滿了控訴和委屈。
為什麽她有種欺負小孩子的錯覺。
沉默了片刻,苑梨最終還是伸出手來:“左手。”
顧言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麽回事,苑梨拽過顧言的手搭在的手上,随後又放了回去。
“左手。”
苑梨又來了幾次,顧言并不是很想配合她的這種行為,臉上□□裸的嫌棄之色,但在看到苑梨舉起的石頭後,還是乖巧的伸出。
“右手。”苑梨将手移到了顧言的右手邊,顧言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試探性的将手搭在上面。
苑梨下意識的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但在揉完之後,她又猛地感到了幾分後悔,搭在顧言腦袋上的手一時間不知道是收回還是放下。
顧言并不是真的小孩子,而這種程度的親密又讓苑梨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顧言看着她,突然擡手戳了戳她的手背。
苑梨不解的看着他,和顧言對視了片刻。
莫名的,她竟然從那雙眼眸中讀出了“雖然不是很想做但勉強配合你”的意思。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傻子?
顧言意識到苑梨的走神,又戳了戳她的手,最後幹脆直接将她手心翻轉而上,将手搭在了上面。
苑梨:“……”
大哥你覺得嫌棄和勉強就不要這麽主動配合好嗎,要不是她神一般的讀出那雙眼眸中複雜的含義,她肯定會誤會的!
正當苑梨腹诽之時,顧言突然出手,一把拽過苑梨另一只手拿着的石塊,狠狠的抛向了牢籠外,這才懶洋洋的收回手,目光輕蔑的看了她一眼。
苑梨沉默了片刻,真覺得眼前的顧言崩壞的厲害。
但唯一令人安心的是,他的基礎判斷力和學習能力還存在着。
顧言對于石頭的怨念有多麽深刻,從他抛開的力度就能充分表明,石頭伴随着一聲聲逐漸縮小的聲響跑去遠方,但與此同時,也加入了其他的聲音。
——腳步聲。
苑梨下意識将顧言給在角落裏鎖好,目光警惕的往着牢籠外看去。
先解決內部矛盾,再對抗外部,內外必須調節好,省的待會她還能分心去應付顧言的偷襲。
來的人是沈謹,依舊是套着白大褂,斯斯文文的模樣,幹淨整潔的和這個地牢格格不入。
沈謹的目光掃過被五花大綁的顧言,眼中帶上了些欽佩:“你好像是發生了什麽變化。”
苑梨扯了扯嘴角:“人在緊要關頭總是要爆發潛能的。”
“恭喜你。”沈謹嘴角帶着笑意,沖着她微微點頭。
苑梨看着他這幅模樣,心底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她可是重傷了沈謹的弟弟,苑梨怎麽都沒想到對方會是以如此淡然的态度來和她交流,仿佛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全然沒有在意苑梨的目光,他的目光環視了圈周圍:“這裏不會冷嗎,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住?”
苑梨擡手打斷了對方的發言:“我如果記得沒錯,之前我應該是把你弟弟給毆打了一頓。”
“他現在天天都叫着你的名字。”沈謹捏了捏眉心,對此一副相當無奈的模樣。
——這兄弟兩腦子都不太正常吧?
苑梨揉了揉眉心:“我不是想問他怎麽了,我倒是想知道你此刻的心情。”
這麽對仇人噓寒問暖的,這位男二難道是一個聖父嗎
苑梨打死都不相信。
“是沈冰率先對你做了失禮的事情,這點他的錯。”
苑梨看了他片刻,皺了皺眉,語氣篤定:“我不信。”
直覺告訴她,這個沈謹也不簡單。
看出了苑梨的油鹽不進,沈謹輕推了推眼鏡,換了個話題:“你知道你獲得異能的原因是什麽嗎?”
苑梨沉默了片刻:“大概因為我是天選之人吧。”
沈謹笑了笑:“你應該是喝過顧言的血,異能者的血液多少都能激發概率。”
只不過激發後會變成什麽就不一定了。
想到那天晚上的畫面,苑梨沒有吭聲。
“說是天選之人,其實也很對,畢竟能不能激發異能還是看個人。”
“你不覺得這像是喪屍片的前兆嗎?”苑梨擡頭看着他。
沈謹語氣坦然:“不妨礙有這個假設,但我們也只會挑選出專門的實驗體,并且研究所內的安全性和武力值都是一流的。”
苑梨一時間沒有給予回答,她在糾結該怎麽委婉而不失禮貌的講出讓他們仔細檢查檢查。
要不然研究所又怎麽會破滅呢?
看着苑梨的神色,沈謹繼續勸道:“我和你同樣都是異能者,如果你想要在異能上面取得進步,作為過來人我可以幫助你。”
苑梨還沒有回答,一旁的顧言卻是動了。
細小的藤蔓從牢籠中向外蔓延。
沈謹也只是看了顧言一眼,顧言猛地倒了下去,石磚地面也發出一聲巨響。
“你是精神系異能?”苑梨看着顧言的狀态,心中有了定奪。
“我對你沒有惡意。”沈謹重新露出清淺的笑容,“你是非常罕見的治愈系異能,只要你肯配合我們,我能許諾你未來的日子無憂無慮。”
說着,沈謹朝着苑梨伸出手來。
只不過這只手才伸到一半,便被藤蔓給猛然甩開。
那只修長白皙的手驟然的顯現出紅痕。
苑梨抿了抿唇,突然回想起之前沈謹被藤蔓狠狠抽掉的手,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沈謹皺了皺眉,加大了異能的輸出。
顧言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修長的手揪着烏黑的發絲。
苑梨伸手輕輕按住顧言的腦袋,嘗試着輸送着異能。
好在這個異能有用,顧言的神色明顯舒緩了下來。
兩人暗中較勁了好一段時間,最終沈謹率先收回手:“看來苑小姐的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苑梨對着沈謹勾了勾唇角:“你也是。”
雖然嘴上這麽說,苑梨想要罵人的心都有了。
“不過我對于研究所內的合作沒有任何的興趣。”
苑梨直視着沈謹的雙眸,笑容越發的動人,
“我建議沈教授還是關注一下周圍,畢竟這麽危險的項目,而研究所給我帶來的觀感實在是讓我擔心研究所的前途,萬一哪天被查封了就不好了。”
“這點無須擔心,苑小姐不如考慮考慮合作的問題和下場。”沈謹語氣溫和,眼中略帶着冷意。
看着沈謹遠去,苑梨驟然松了口氣。
她現在明白什麽沈冰為什麽如此的中二病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說的就是兄弟兩。
同樣的自說自話,同樣的踐踏他人。
心中正吐槽着兄弟兩的性格,苑梨突然被拉了拉手腕。
她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去,便看見顧言手捧着中午的小核桃塞到她的懷中。
對于剛才顧言維護的行為,苑梨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謝謝你。”看着顧言俊秀的面容,苑梨沖着他笑了笑,擡手接過了核桃,放到口袋中。
然而才放到口袋中,卻又被顧言給拿了出來,重新放回了地面。
在苑梨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顧言的眼中出現名為“嫌棄”的神情。
他指了指一旁的石頭,又做出一個砸的動作,随後雙手抱胸,往牆壁上一靠,擺出了一副大爺的姿勢。
苑梨:“……”
你把我的感動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