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的花

第21章

齊幸運拿着剪刀和理發教材進屋的時候，奧格威正在和宙斯正好結束了對于蒙雲星人的分析。

“這是？”奧格威看着齊幸運手上的工具問道。

齊幸運咔擦咔擦動了動自己手裏的剪刀：“理發的工具，奧格威你需要我幫你理發嗎？”

看着齊幸運眼神裏的期待，奧格威點了點頭，正好他也不習慣自己的頭發的長度，現在的長度已經超過軍隊規定了。

得到同意的齊幸運将理發教材塞到了奧格威的手裏，這本教材的內容剛才在研究室他就已經都記到腦子裏了，現在拿過來不過是為了讓奧格威挑選一個他喜歡的發型罷了。

“奧格威，你喜歡什麽發型。”

奧格威沒有向後翻，指着示範頁面第一幅圖上的短茬平頭，軍隊裏的标準發型：“短點。”

創作欲受打擊的齊幸運有些可惜，不過那些偏向于奶油小生的發型好像也确實不适合奧格威，再說按照奧格威現在新草般的頭發長度也剪不出什麽花樣來。

齊幸運不由得懷疑奧格威從入伍到現在一直都是平頭這麽一種發型。

齊幸運在地上鋪了一層紙後，用小噴壺打濕了奧格威的頭發，奧格威的發絲也很硬，即便沾了水也還□□得立着，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無論何時都保持着軍人的風姿，不會流露出一絲的軟弱。

齊幸運左右比劃着剪刀，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奧格威，我這是第一次理發，雖然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但你還是要做好可能會存在意外的心理準備。”

“嗯。”奧格威簡短的回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外形對他而言并不重要，軍隊裏也是允許光頭的存在的。

奧格威的回答讓齊幸運稍微放寬心一些，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專注地修剪着奧格威的頭發。房間裏剪刀橫截頭發的聲音有規律的響着，伴随着剪刀合上時的咔噠聲，細密的金棕發茬就像燃盡黯淡的煙花稀稀疏疏地落到了齊幸運鋪好的紙上。

宙斯和阿丁都沒有說話，怕任何一點聲音都會惹得齊幸運手抖出了事故。好在齊幸運的學習能力不錯，越剪越覺得游刃有餘，他還模仿着理發師經常的動作鼓着腮幫子吹去了奧格威脖子上落下的碎發，吹亂了奧格威平靜無波的眼底。

齊幸運理發的時候和軍隊的理發師完全不一樣。齊幸運的手法和他的脾氣一樣溫和，動作輕柔地讓奧格威覺得自己的頭發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剪掉過。

當齊幸運的一口氣緩緩地吹在奧格威脖頸上的時候，站一天軍姿都不晃動的奧格威突然覺得有些保持不住自己的坐姿了，他的脖子有些發軟。

齊幸運彎着腰完成了對于奧格威發型的最後的修剪，十分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阿丁也湊上來繞着奧格威轉圈觀察着他。一個普通的平頭發型被齊幸運修剪的很有層次感，加上奧格威硬朗的臉，帶着一種陽剛的帥氣。

“奧格威。”齊幸運叫了一聲奧格威的名字。

“嗯。”奧格威做好了發型很糟糕的準備。

“奧格威你太帥氣了！”齊幸運笑着拿了一面鏡子遞到了奧格威的面前，讓他好好欣賞一下他的新發型。

奧格威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對于他而言發型的樣式只要符合的軍隊的規定就行了。正當他打算轉開視線的時候，發現齊幸運笑得眉目彎彎的臉也一起被映照進了鏡子裏。

燈光下齊幸運的眼睛像是棕色的寶石一樣散發着潤澤的光芒，第一次理發就成功這件事對于他而言充滿了成就感。

看着齊幸運笑得彎彎的眼睛，奧格威點頭說了一句：“嗯，謝謝。”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齊幸運的臉。無意識看了一眼鏡子的齊幸運正好對上了奧格威的眼睛。

兩個人的視線在鏡中交彙，奧格威率先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齊幸運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奧格威你下次頭發長了也可以試試看向後梳，一定很帥！”

他邊說邊蹲下|身子打算清理一下地上的碎發，卻被奧格威拿走了手裏握着的紙。

“我來。”

奧格威幹淨利落地收拾了鋪平的紙，紙上的碎發一點都沒有抖落出來。小小的垃圾桶裏裝不下那麽多紙，奧格威一手拿着照明燈一手拿着垃圾走向屋外。

外面已經一片漆黑了，看着奧格威逐漸遠去的背影和漸漸微弱的燈光，齊幸運小聲說了一句。

“我已經不怕黑了。”

第二天齊幸運和奧格威突發奇想地用電熱水壺煮一碗紫菜蛋花湯，金屬的壺嘴往上冒着熱氣的時候，房間飄散開了一股鹹香的味道，齊幸運吸了吸鼻子，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帶一些米飯過來，剛出鍋的白米飯配上熱乎乎的湯汁一定很美味。

正當齊幸運在阿丁寫着豔羨的顯示屏的注視下，将電熱水壺裏的湯分別倒到奧格威和自己碗裏的時候，房間外傳來了敲門聲。齊幸運把水壺交給了奧格威，前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羅爾羅，他晃了晃自己的身子和齊幸運打着招呼：“齊幸運，早上好。”

“早啊，羅爾羅來拿房子嗎？”齊幸運的鼻尖萦繞着從房間裏飄散出來的蛋花湯的味道，他默默地關上了門。雖然羅爾羅不是真正的蛋，但是在羅爾羅面前吃蛋總有一種在謀殺他親族的感覺。

“嗯，是的，給你添麻煩了！”羅爾羅前後點了點自己的蛋身，鞠躬向齊幸運道謝。

“不用客氣。”

齊幸運到研究室裏将昨天做完的阿普裏希星式的別墅和簡易坦克放到了地上，讓羅爾羅試試看。蛋盒上的漆已經幹掉了，雖然紅藍的顏色搭配有些詭異，但鑒于花紋是仿造羅爾羅身上的花紋塗出來的，紅藍配色帶給人的視覺沖擊和這種很具有宗教感的花紋相得益彰。

羅爾羅顯然也很喜歡他的新房子，激動地繞着它蹦來蹦去的。

齊幸運蹲下來将羅爾羅捧進了新居之中，羅爾羅的體型很标準，正好被完全嵌進了蛋盒之中，絨絨軟軟的四壁正好帶給他足夠的摩擦，讓他覺得立得很穩定也很舒服。他在蛋盒裏面不停地轉圈，享受着這種觸感。

“齊幸運，真是太感謝你了！這個睡覺的地方真是太舒服了！”羅爾羅的向來腼腆的聲音難得帶上了激動，讓齊幸運覺得充滿了成就感，回到地球之後自己或許可以嘗試做一個兒童玩具專家。

享受完自己的新居之後羅爾羅又跳進了簡易坦克之中，這次坦克的座駕比原來更加舒适，羅爾羅都舒服得不想從簡易坦克上下來了。

“羅爾羅，過兩天我們想舉辦一個星際文明交流大會，你要來參加嗎？”齊幸運蹲着看羅爾羅開着簡易坦克在整理過的門口開來開去。

“文明交流大會？”羅爾羅的蛋身在座駕上後仰了一下，簡易小坦克就停住了，這是齊幸運替他裝的重力感應裝置，向後仰一下是剎車，向前傾一下是前進。

“齊幸運你會參加嗎？會講講關于地球的事情嗎？”

齊幸運點了點頭：“我會參加，到時候還有兩個蒙雲星人，米娅我一會兒去找她問問。”這麽說着齊幸運突然覺得這個星際文明交流大會有些寒酸，就這麽幾個物種，居然還敢冠以星際文明的稱號。

“你參加我就參加，具體時間讓幻通知我就可以了！”羅爾羅答應的很幹脆，齊幸運松了一口氣。

“羅爾羅你對地球的文明很感興趣嗎？”齊幸運想到之前羅爾羅講的神石預言出來的人類這個詞，後面的內容羅爾羅因為被奧格威吓到了就沒有繼續講下去。

羅爾羅坐在簡易小坦克上點了點頭，然後小坦克突然就竄了出去，吓得羅爾羅連忙後仰，小坦克才停了下來，齊幸運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

“吓死我了。是的，我對人類的文明很感興趣。”羅爾羅怕自己又會不慎啓動小坦克，索性從上面跳了下來。羅爾羅的話讓齊幸運突然想到，他還沒想好應該怎麽介紹人類呢，相比于其他生物，人類的特點是什麽呢？

羅爾羅看着美麗的蛋盒房子和簡易坦克，覺得很不好意思，他孑然一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送給齊幸運作為禮物，他能做到的唯一事情就是......

“齊幸運，我替你占蔔一下吧。你想問什麽都可以，作為你送了那麽多禮物的謝禮。”羅爾羅認真地說道。

收到回禮的齊幸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其實沒有什麽特別想問的問題，對于科學家來說，如果有未解之謎那就去研究，如果有個人能力達不到的事情那就去發明，一時間他還真想不出有什麽想問的。

“我知道了！羅爾羅你能不能幫忙占蔔一下伯宜的病能不能有轉機？”

這是齊幸運目前最無能為力的事情。

羅爾羅不知道齊幸運所說的伯宜的病到底怎麽回事，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占蔔。羅爾羅原地蹦了兩下，然後輕松地跳上了齊幸運的掌心：“你現在心裏一直想着這件事就好。”

齊幸運點點頭，心裏回顧着伯宜的事。羅爾羅在齊幸運的掌心靜靜地伫立着，身上漸漸升起了一陣淡淡的光輝，身上繁複的紋理線條之間滲透出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亮光托着羅爾羅的身體使他漸漸上浮，像是被淺淺的雲霧籠罩的月亮，齊幸運怕下一刻羅爾羅又會像上次一樣旋轉起來，還好并沒有。

過了一會兒，羅爾羅身上的光輝漸漸散去，蛋身也緩緩地下沉，最終穩穩地落到了齊幸運的掌心之中。所有的光芒都像是沒有來過世間一樣，又躲回了他身上的紋理之中。

“死亡中盛開的花朵，有人打破了宿世的詛咒。”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大家可以開始解簽了，猜猜這句話啥意思，伯宜究竟會不會死。

另外突然很想喝蛋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