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浩瀚的宇宙,五光十色的天體被浸泡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就像是浸泡在白酒裏的果子,發生着神秘的變化。果子的味道漸漸滲入到白酒之中,天體的光輝漸漸暈染了永恒的黑暗;白酒慢慢的腐蝕了果子,宇宙慢慢侵吞了天體。
“砰”的一聲,也可能是“嘣”的一聲,一顆到了年紀的天體爆炸了,幾億年後它的光傳入到了地球人的眼中,成為了他們眼中的星星。
宇宙真神奇。
一個黑發棕眸的男子失神地望着飛船外的宇宙。
“砰”。
飛船艙內一群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男人們正在碰杯,浸泡在杯子裏的果肉被撞得東搖西晃,上下浮沉。他們是這架飛船的船員,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說着,每一句話裏都帶着髒字。還有人坐到了操控臺上,像是表演雜技一樣高高抛起自己手中的小刀,又穩穩接住,這種游走在危險邊緣的游戲讓這群喝酒的人更加興奮。
在星際年代,這種飛船可以算是比較常見的設施了,只不過一般人還負擔不起這種器械的購買和養護費用。所以如果想去宇宙看看,大家一般會選擇找宇航公司,就和之前電子年代人們乘飛機出國玩是一個道理。但是最近因為星際間在開戰這種生意就少了,更何況沒事花錢去太空逛一圈的人只占少數,如今還沒有開發供娛樂的星球,花了一大筆錢就到太空溜達一圈,多虧啊。
不過這并不是一艘旅游船,而是一艘走|私船。從別的星際開采一點資源賣給私人,偶爾也帶地球上的一些人悄悄的去特定的星球。
例如今天,站在窗邊的黑發男人就是他們特殊的運輸物品。
“喂,老婆,沒有,我們沒有喝酒。你好好在家裏養胎,我幹完這一單就回家。”男人臉上挂着屬于妻奴的笑,周圍的小弟紛紛想要捂住他的嘴,這種像是死亡臺詞一樣的話哪裏能随便說。
2120年,進入星際年代的地球,全球的語言早就已經統一了,地球成立了地球聯邦,采用三權分立制度。原本各個國家的人之間的差別也只剩下容貌而已,長相偏向西方的人被稱為西裔,偏向東方的被稱為東裔。
原本一直駐足在玻璃窗前的東裔男子摘下了耳機,轉過身向那群人走去,衆人聽到他的腳步聲紛紛回頭。
這個上飛船之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過的男人終于開口了,只是說話的內容……
“大哥,快來喝酒,大家都在等你。”他走到打電話的男子身邊,大聲對着通訊器說道。
“不是,老婆你聽我解釋,老婆!”星際年代的通訊是可以直接接駁到人耳的,所以旁人聽不到大哥的老婆說了什麽,只見大哥一臉死相地挂了電話。
周遭的弟兄們有點想偷笑,但是又不敢,只能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這鞋看着不像是牛皮的鞋,店老板不會是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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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兔崽子!”大哥捋起了袖子抄起了一旁的空酒瓶,想要和年輕人幹一架,看起來有些纖細的東裔年輕人毫不遲疑地就舉手投降了,一點氣節都沒有,但眼前男人的兇相似乎沒有吓到他,他依舊滿臉鎮定。
“湯姆,你不要生氣,我可以幫你和你的妻子解釋。但是在飛船上喝酒确實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年輕人開始認真和整船的人科普起了酗酒的危害,聽得船員都一愣一愣的,年輕人說話的聲音讓人聯想到了鈴铛,夏天屋檐下的鈴铛,在風吹之下總是聲音清脆地響個不停,但是不惹人厭;甚至有人想着如果當初他們的老師聲音也像是這個年輕人一樣的話,他可能會好好學習;而大哥腦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特麽給老子閉嘴,老子不是湯姆!”大哥重重地放下了自己手裏的酒瓶子,瓶子底部一絲殘餘的酒被晃蕩了出來,灑在了地上。
“對不起,西裔的名字我有點記不太住,萊文大哥?從禮節上來說,我應該先自報姓名的,我叫……”
年輕男人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我叫齊幸運。”
“好巧哦,這艘飛船好像也是姓齊的公司造出來的,他不會是齊家的少爺吧?”一旁的一個小弟看着打扮得體的齊幸運小聲地和同伴交流到。
齊幸運心想這并不是巧合,齊這個姓他就是借鑒天花板上的齊字。
“齊幸運……東裔的名字就是奇怪……你趕緊跟我老婆解釋!”大哥揚了揚自己手裏的拳頭,結實的肌肉鼓鼓囊囊的,像是要把手臂上的衣服給撐開。
齊幸運看了看萊文大哥手臂上的肌肉,再看看自己的,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他每天舉起各種實驗材料幾百次,這難道不能算是針對手臂的運動嗎,他為什麽不能鍛煉出肌肉呢?
萊文撥通通訊之前還狠狠地瞪了齊幸運一眼:“如果你再說什麽不該說的,你的小胳膊小腿就別想要了。”
齊幸運順從地點點頭,看着萊文将通訊打開了,飛船上的弟兄們捂緊了自己的嘴巴。
“幹嘛,你是想氣死我不成?”通訊那頭的人氣呼呼地接起了電話。
“嫂子是我,剛才我是開玩笑的。”齊幸運裝作自己是萊文的小弟,撒謊的時候語氣裏也透着乖巧認真,使得電話那頭正懷孕的女人也沒那麽生氣了,但還有些将信将疑:“是不是萊文逼你這麽說的?”
“不是,老婆,我是那樣的人嗎?”萊文急忙出聲為自己辯解道。
“不是的嫂子,大哥雖然人看起來是有一些兇,但是從來不會欺負手下。”齊幸運不着痕跡地誇着萊文,電話那頭的嫂子聽了很開心,萊文也松開了緊皺的眉頭,臉上帶上了得意的神情。
最後嫂子也沒說信或者是不信,但是挂電話的時候語氣還挺好,萊文也就不慫了。
飛船上的人解除了警報之後紛紛和看起來并不那麽難相處的齊幸運聊了起來,畢竟閑着也是閑着。
“齊幸運,你剛才帶着耳機在聽什麽?”這才是真正的湯姆。
“我在聽宇宙的聲音。”齊幸運覺得這麽說好像太文藝了,他将耳機的鏈接切斷,接上了飛船的播放設備,外放出了一段人類的樂器難以複制的聲音。
這一段聲音,有些像風從深邃的洞穴中竄出的聲音,又有些像是高速的氣流,讓人覺得是在飛船起飛的時候在點火口偷偷錄下的。但是仔細聽又都不像,因為這段聲音聽起來太空曠了,聲音順着耳朵進入腦袋裏的時候,像曠野的風從遠處吹來。
不,僅僅是曠野沒有辦法營造出那種感覺。人的腦子是可以想象出一片曠野的,但是想象出的曠野關不住這聲音,應該是比曠野更無邊無際,更荒蕪寂寞的地方。
只有一個真正的廣袤的地方才能發出這樣不受限制的聲音。
無邊無際的宇宙。
怪不得被稱為宇宙的聲音,飛船上的人心裏想着,內心有些震撼。這麽一船大老爺們每天在宇宙裏奔波,卻從來沒有想過宇宙是什麽,何為宇宙的聲音。
“這聲音……哪來的?”萊文開口問道,他想等他孩子出生的時候,讓孩子聽一聽。
“這個聲音源自于13億年前一個雙黑洞系統的合并。合并所産生的引力波信號,經過13億年的漫長旅行,于2015年9月14日抵達地球,被LIGO的兩個探測器以7毫秒的時間差先後捕捉到。”齊幸運将一百年前的一項名為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內容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13億年,13億年之前地球上有人了嗎?”大家夥面面相觑。
齊幸運看着他們被震撼到的樣子搖了搖頭:“還沒有,但是宇宙上或許有其他的生命體,然後又滅絕了。”
一群人就這麽從生命的起源開始聊了起來,有些人覺得人類大概已經在地球上存在好幾億年了吧,有些人覺得宇宙就像是一個超級大的城市,每個星球都是一個縣,一群大老粗很多的認知都有問題,肆無忌憚的彰顯着自己的無知。
齊幸運也不打斷他們,就這麽認真的聽着他們神奇的言論,時不時點點頭,甚至還偶爾順着他們的話接下去,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當然齊幸運也會趁機告訴他們一些正确的觀點,像個小老師一樣。飛船上的人發現齊幸運雖然看着年輕,但是知道的東西還挺多。
船上人的讨論還在繼續,話題延續到了到底是哪個區域的女人最漂亮,偶爾的葷段子惹得一群人越說越激動。參與不進讨論的齊幸運低頭看着剛才被萊文老大撒在地上的酒,覺得有些難受。雖然現在的飛船金屬采用的都是無縫焊接的技術,這酒不會對飛船的核心系統産生什麽影響,但是喜歡把東西整理得整整齊齊的齊幸運覺得那一塊污漬糟糕極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紙巾,蹲下|身子慢慢地擦去了酒漬,鼻間一股高級酒水的味道。
飛船頓時安靜了下來,原本踞坐在操控臺上的人在齊幸運直起身子的時候,也有些拘謹地從操控臺上下來了。
“怎麽了嗎?”齊幸運将紙巾丢進了垃圾管道裏,看着他們。
“沒事,沒事。”幾個大老爺們搖搖頭,他們只是沒想到齊幸運竟然會蹲下來做這件事。雖然社會上傳播着所有人,所有職業都是平等的理念,但是很多“上層人士”還是會看不起他們這種搞服務的。所以當他們看見衣着鮮亮的齊幸運蹲下來去擦那塊酒印的時候,覺得有些不自在,又覺得有些愉快。
大概是體會到了真正的平等的感覺吧,每天廣播裏吹噓的口號遠沒有一個小小的行為來的實在。
“你看起來人還不錯。”萊文大哥誇獎了一句齊幸運。
“謝謝。”
“請注意,飛船已經離開銀河星域,即将航行進入垃圾星域內,請将需要丢棄的垃圾放入垃圾管道以便投放。”星歷年代飛船上的電子音都溫柔得不行,但是在這種溫柔的聲音下,飛船內的氣氛卻陷入了沉寂之中,齊幸運明顯感覺到了幾個人神情的變化,他有些緊張地握緊了自己的手提箱把手。
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了嗎?
剛才他就注意到了,船上的幾個人喝的酒是一種相對高級的酒水,按照他們的收入來看是無法負擔起來的,所以走|私應該只是他們的副業,他們真正從事的應該是別的職業……例如強盜。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人面對這麽幾個大漢,如果要反抗的話,除了用手提箱砸倒一個人,然後被揍翻在地這個劇本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剛才面對玻璃看着宇宙發呆,不過是想在死前好好看一眼這個世界而已。
直到在萊文的老婆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齊幸運發現情感攻勢或許可以成為突破口,他決定放手一搏。
現在,檢驗成果的時候到了。
齊幸運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但他還是盡量保持冷靜,沒有露出驚慌的神情,臉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無論如何他還挺感謝這些人願意和他聊天,使得他在飛船上的經歷還算愉快。
萊文看着齊幸運緊繃的樣子,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站在齊幸運的面前沉聲道:“看來你确實很聰明,都察覺到了。”
“那我問問我還有多大的生存幾率嗎?”
“零。”
“我可以将我所有的財産給你,你只要按約定将我送到塔爾星球上去就可以了,或者任意一個有人類駐紮的星球。戰場無情,可能我随時就死了。”齊幸運決定垂死掙紮一下,雖然打不過,試着說服對方總是可以的吧。
萊文搖了搖頭:“你對我們有所誤解,我們不是搶劫犯,有人出錢買你的命而已。”
看來這麽短的時間并不能拉近什麽情感距離。齊幸運想了一下,放下了自己的手提箱,拿出筆記本坐在地上開始在上面寫一串一般人看不懂的公式:“那麻煩再給我一點時間,你們可以在回程的時候再解決我,我不會浪費你們的資源。”
這群人是慣犯,他們見多了知道自己即将要死的人各種聲嘶力竭面目猙獰的樣子,但卻是第一次看見齊幸運這麽淡定的人,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寫遺書。
“喂,齊幸運,你在幹什麽呢?”
“我在寫我新發明的一項成果,你們可以把這個送到科學院去。”
“科學院?你一個科學家不好好待在地球跑到戰場上去幹什麽?”
齊幸運不好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這次的目标本來是去塔爾星球和蒙雲星戰俘交流,通過其語言規律研制一個語言翻譯機,能交流了才有可能談和。”
一群人被齊幸運的話逗樂了:“談和?看來大科學家是為了宇宙的和平啊!”
“嗯,我只是想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剛才耍小刀的吉米語氣不明的說了句:“我以為你們主和派都是只會空喊口號的懦夫呢。”
主戰派與主和派是星際戰争開始以來,地球聯邦政黨之中分化出來的兩個派系。主戰派認為與蒙雲星的戰鬥必須繼續推進,所謂的談和不過是天真的幻想。主和派則認為即便生命形式不同也是可以進行交流和平共處的,他們呼籲停止星際戰争。
人類中的大部分都是主戰派,因為在先前種種帶有危機感的文化渲染之下,人類覺得宇宙中所有的高等文明都會打壓低等文明,所以人類需要先發制人。而且人類在與蒙雲星人的鬥争處于優勢地位,打勝仗的消息總是能激勵人心的,由此主戰派的隊伍在不斷擴大。他們将一群主和派的人稱為聖母病。
很不幸,齊幸運就是聖母病其中一位。他聖母的理由很簡單,生命不應該葬生在無意義的戰争中。
被吉米暗諷齊幸運也不介意,他一邊低頭寫字,一邊垂死掙紮的和他們商量着:“你們真的不考慮放了我嗎,蒙雲星人很美麗的,沒準等和平之後,你們可以找到一個美麗的蒙雲星人做對象。”
只留一個發旋給對方的談判看起來似乎毫無誠意,但是萊文盯着齊幸運頭頂的發旋沒有動作:“你不害怕嗎?”
齊幸運見萊文開始與自己聊天,而不是直接動作,稍稍松了一口氣:“怕,但我知道掙紮是沒有用的,與其掙紮然後痛苦的死去,不如抓緊時間做一點有用的事情。我出門的時候,阿丁,就是我的電子管家,讓我帶上電棍。但是我覺得那是小姑娘防狼用的,所以沒帶,要是帶了沒準還能掙紮一下。”
“哈哈哈哈,你們科學家都這麽有意思的嗎?”一群人被齊幸運的話逗樂了,這大概是相處的最和諧的綁匪和受害者了。
綁匪的話讓齊幸運手一頓,本子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墨跡。
“不,我的父親是一個冷冰冰的科學家,一點都不有意思。”
“那你為什麽看起來這麽有趣?”
“大概是怕我們父子倆要是都這麽冷,在家會被凍死吧。不過,孩子總會不自覺的仰慕自己的父親,因為他我如今就成了個科學家。”
小弟們蹲在旁邊看着自己看不懂的筆記,剛才吉米則模仿着冷面科學家說着為了宇宙的和平,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一旁的萊文抱着手在胸前,沒有笑就這麽靜靜地看着齊幸運,漸漸地小弟們也就都不笑了。
飛船上的環境又變得壓抑了起來,除了機器運作的聲音,竟然只剩下了齊幸運的筆在紙張上書寫的“沙沙”聲。
“就是科學院找人來殺你的,你确定還要我們送過去?”萊文沉聲問道,一旁的湯姆面露遲疑,老大破壞了行內的規矩,怎麽能透露雇主的身份呢。
齊幸運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順着地勢滾到了手夠不着的角落,一群人見他低着頭坐在那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覺得他可能随時會合上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失魂落魄地在那裏等死。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僅僅是愣了一會兒,齊幸運就又拿出了一支筆,繼續寫着公式和筆記。
“你……”
“科學屬于人類文明。”齊幸運知道對方想問什麽,說實話在即将面對死亡的時候得知這麽一個消息,他都理不清自己對于科學院是什麽感情了。
小弟們幹了這麽多單任務,卻從來沒有遇到過死前還這麽淡定的人,甚至對于自己的仇人都這麽淡然。
“你不恨科學院的嗎?或者你給更多的錢我們就幫你幹掉對方!”湯姆剛才還想阻攔老大,自己此刻卻忘了行規,被萊文狠狠瞪了一眼。
“與其說恨……不如說是疑惑吧。算了科學家都是怪人。”齊幸運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停住了寫字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了耳機和音樂器遞給了萊文,齊幸運剛才用它給飛船上的人播放過宇宙的聲音。
“給你未出世的孩子的禮物。”
這時候萊文動了,他粗暴地合上了齊幸運的手提箱,将他的紙筆也順道丢了進去,将齊幸運扛上自己的肩頭。
“萊文請再等一下,預計只要三分五十七秒,我就可以寫完了。”齊幸運的播放器掉到了地上。
面對即将到來的死亡,齊幸運在萊文的肩膀上掙紮了起來,他覺得現在自己身上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的。
萊文并沒有理會他的叫喊,用腳踢開中央垃圾管道的按鈕将齊幸運塞了進去。然後把手提箱丢進了他的懷裏,又從旁邊拿了一罐應急氧氣給他。
齊幸運躺在有些寬敞的垃圾管道的時候下意識觀察起了周圍,沒有血跡,看來他們并不經常在垃圾管道殺人。
一個飛船上有多種粗細的垃圾管道方便人們使用,中央垃圾管道用于彙總飛船上的垃圾和裝載大件垃圾。
“祝你好運,齊幸運。”萊文臉上帶着複雜的表情,關上了垃圾管道。齊幸運隐約聽到了溫柔的系統女聲。
“即将進行垃圾的投放,在此期間請保持垃圾管道的關閉。”
接着齊幸運感覺到一種垂直下落的失重感,他略有些慌亂地戴上了應急氧氣管,抱緊了自己的手提箱,不知道命運與前途的恐懼終究還是讓他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之前他在想,我還有機會醒過來嗎?
飛船上,湯姆奇怪地望着萊文:“大哥,雇主的要求是殺了他。”
“你嫂子快生了,讨個吉利。”萊文端着酒,撿起耳機戴上,站在飛船的玻璃窗前向外望去。
窗外有一片深紫色的星海,絢麗奪目,是任何寶石所無法比拟的,但是齊幸運剛才教過他們,這或許是幾億年前的光,只不過現在才傳到這裏而已。
齊幸運真是個奇怪的人。先前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這些,但他可以這麽教他的孩子。
“可是,我們得罪不起……”
“那你動手殺他?”
“這……”湯姆有些遲疑了,之前替地球聯邦處理一些人的時候,看着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人痛哭流涕的樣子,他只會覺得痛快,而不會遲疑,但是齊幸運……死前都要為人類做貢獻的樣子,只讓人覺得那麽蠢,卻下不了手。
果然老人家說養豬的時候不要取名字是有道理的,一旦交換了名字就會不舍得動手了。
“宇宙這麽神奇的地方,他不一定能活得下去,就當他死了吧。”萊文飲盡了杯子裏的酒。
……
“大哥……酗酒對身體不好。”
“滾你丫的,你也想被我扔下去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故事概括:小受因太煩人,被扔下了飛船x
讓我閨蜜挑這一段她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她:走|私這麽有錢的職業,你憑什麽diss! 額,在這裏給走|私的小夥伴道個歉,然後麻煩你們去自首x大家就當一百年後走|私就不賺什麽錢了,更何況萊文大哥還有老婆孩子和一群傻湯姆要養呢。
每晚9點存稿箱準時更新,周日休息。上次深海小天使說三月一號是她的生日,不知道她今天來不來看,不過還是要祝她生日快樂~
這篇文章我改了無數遍,以至于一個月基本沒有休息過每天都寫将近一萬字,但還是沒有多少存稿......但最終還覺得距離我想要表達的效果有些差距
我知道很多寶寶是因為霸總和油漆桶精才收藏的這篇,但這篇文章和之前的風格不一樣,畢竟是正劇_(:з」∠)_所以如果你覺得這篇文章不帶感不有趣的話可以不用勉強自己看哦,在我的印象裏現在的小天使太善良了→這個作者寫文好辛苦,我稍微鼓勵她一下吧。
我超級感謝這樣的小天使的,但又覺得超級有愧疚感_(:з」∠)_所以如果大家覺得不感興趣的話可以不用浪費時間哦,我是一個還算耐得住寂寞的人,我會慢慢的把這個故事寫完的。(也可能是快快把這個故事寫完,禿着頭去下一本見你們)
我做好這本小說會很涼的準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涼一點也好,無人問津的話我也能沒有壓力的寫!
下一本排隊的腦洞是一個相對輕松愉快的內容,大家對這個不感興趣的話可以六七月份再來看下一本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