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因着有隐身符紙的緣故,溫子衿來往偏院便又如往日裏一般頻繁。
只是整個溫府裏卻突然流傳詭異流言,例如空無一人的走廊會浮現泥水腳印,還有夜裏明明沒有人卻懸浮移動的燈籠。
而身為肇事者的溫子衿卻毫無知覺,夏日長期的炎熱使得某日午後突然的降下一場暴風雨。
符紙不能碰水,所以溫子衿只得撐傘,沒成想卻撞見園子裏的侍人,自個還沒反應過來,倒是侍人們慌張的跑了出去。
溫子衿吓得愣在原地,心想難道是符咒失效了?
那包着符紙的手握着傘柄,溫子衿低頭看了看自己,整個人還是處于模糊透明。
“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這般回了園林,溫子衿将符紙小心放入書本。
不過一會,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随即外門被推開,溫母滿是擔憂的進了內室。
溫子衿吓得捧住手裏的書本,做賊心虛的不敢去看娘親。
“沒事吧?”溫母走近伸手攬住溫子衿,警惕的巡視四周,“外頭看守的侍人彙報有鬼邪作祟。”
滿頭霧水的溫子衿這才緩過神來應:“娘親,子衿沒事。”
“興許是方才雷雨交加,侍人們看錯了。”
外面的蓮池因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風雨,蓮葉被強風吹四處搖擺,就連先前還明亮的天也暗了不少。
溫母眼眸凝視着自家孩子說:“那、近來當真沒有看見什麽鬼邪之類?”
“沒有,葉姐姐在府邸設了陣法,這些年都沒出問題,娘親不必擔心的。”溫子衿真真是心虛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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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葉姑娘法術高深,近年來便沒再出過事。”溫母半信半疑的松了口氣,視線輕落在那滿是水漬的靴子,眉頭微皺了起來。
原先捧住溫子衿臉頰的手,忽地捏住溫子衿耳垂,溫母出聲問:“你出過園子?”
溫子衿整個呆愣住,這樣子的娘親好可怕啊。
“沒、沒有啊。”
“真的?”溫母見自家孩子分明就是心虛的移開視線,更是确認近來侍人們的傳言。
興許這鬧的不是鬼,而是人。
“那就好。”溫母松了手,決心去同那葉姑娘再談談。
畢竟自家孩子被迷的神魂颠倒,看來是沒得辦法了。
本以為還會繼續遭受娘親的追問,沒成想突然停下了,溫子衿真是差點就瞞不住了。
從內室裏離開的溫母,徑直趕去那偏院。
葉染正望着窗外的暴風雨,這雨下的太急,不知道那少女會不會被雨水打濕。
早知就該讓她早些回去才是。
心中正懊惱時,溫母的聲音在外間傳來:“葉姑娘在嗎?”
“請進。”葉染回神理了理裙裳出聲。
珠簾清脆的響起,溫母随行的侍人守在外頭院子,一人入內,只見這方內室裏倒是比上回收拾的幹淨許多。
這葉姑娘入府已有好幾年,衣食住行溫母從未怠慢,可萬萬沒想到會到這般地步。
“今日子衿來過葉姑娘這。”
葉染并無意外,畢竟少女那性子,實在不像是能瞞住溫母。
“嗯。”
溫母雙手合于身前,對于得到如此直白的應答有些意外,“葉姑娘乃江湖修士,不知籍貫何處,家中可有長者?”
“長年游歷在外,早已忘了籍貫何處,只是一處偏僻山村,家中亦無長者。”葉染同樣有些不解溫母這突然的問話。
“子衿年方十四,雖不求皇親國戚,可亦要身世清白,至少不能落人口實。”
葉染指腹捧住茶盞,猶豫片刻道:“溫夫人這是要為誰談婚論嫁?”
“我便開門見山的直說,你既知子衿身世,本是個威脅。”溫母嘆了聲,“可你又是子衿的恩人,恩将仇報這事若是讓子衿知道,恐怕她會怨我這個娘親。”
“今日而來,只是為葉姑娘心中所求而來。”
“所求?”葉染眼眸浮現困惑。
溫母點頭應:“你為何要蠱惑子衿?”
葉染眉頭輕挑,眸中浮現不悅,随即将手中茶盞放下沉聲道:“何為蠱惑?”
“以葉姑娘容貌身段,若貪圖富貴恐怕王孫貴胄之妻亦可得,何必惦記區區一世家子弟。”
“溫夫人這是覺得子衿不如那些王孫貴胄?”
“自然不是。”溫母滿是欣慰應,“子衿她聰明乖巧,本是極聽話的孩子。”
可這一切自從碰上這葉姑娘,就全然變了。
“那我選子衿,亦是如此。”
溫母嘆了聲,擡手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小口,好一會都未曾出聲。
葉染心中卻在籌謀,若是溫母不同意便立即消除記憶。
“待中秋節子衿父親會從都城回來一趟,若是葉姑娘家中有旁的親人,煩請到時務必來府一趟。”
“這是要做什麽?”
溫母握緊手中茶盞應:“今早我收到子衿外祖母的來信,恐怕子衿婚事再不成,她父親就該拿她作官場聯姻。”
“好,我會盡力安排的。”葉染想起上回溫父所作所為,眉頭更是緊皺的厲害。
“葉姑娘好像一點也不好奇我為何同意你與子衿的婚事?”
葉染回過神來問:“我想為人母者,總不會準許有人拿自己孩子作為籌碼。”
溫母笑了笑,放下手中茶盞說:“那自然,就算她父親也不能,畢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
這話好似還帶有某種示威的意味。
兩人的談話遠比葉染設想的順暢,溫母起身離去時,忽地轉身說:“對了,那這段時日葉姑娘可不能太縱容那孩子了。”
葉染眉眼帶笑應:“溫夫人要我如何應對?”
“至少也要小小的懲治下這個不聽話孩子,否則葉姑娘太過寵溺,将來孩子要是膩了,到時可就不好收場。”
雖然溫母并不覺得自家孩子是個喜新厭舊的性子,可是兩人年歲差這般大,凡事都有個萬一呢。
“多謝溫夫人提醒。”
另一方的溫子衿剛換下衣袍準備練字,忽然覺得後背發涼的緊。
外頭的雨勢漸小,可是眼下還未入秋,應當不至于突然降溫啊。
次日溫子衿偷偷溜出園子,好不容易到偏院卻發現外門緊閉,而自己好像穿不過去了。
偏院外頭有侍人看守,溫子衿亦不敢出聲,只能失落的返回。
葉染居于內室,望着那失落的身影,雖有些不舍,可眼眸笑意卻未減。
成親一事,還是由溫夫人告知她吧。
時日緩緩入秋,早間溫子衿正吃着肉包,一手握住符紙,小臉上滿是探究。
一連好幾次都被擋住,難道是符紙失效了?
外頭的侍人忽地來報:“小公子,老爺回府了。”
溫子衿将符紙放入書本,慌張的吃下肉包,而後便出了內室。
大堂內家仆候在兩旁,因着上回被父親責罰,溫子衿對父親有些畏懼。
“父親大人安好。”溫子衿入前堂行禮道。
“嗯。”溫父頗為疲憊的放下茶盞,面色卻不算好。
一旁的溫母亦是如此出聲:“子衿,你父親此番想帶你去都城過除夕。”
溫子衿邁步立于溫母身側應:“那母親大人呢?”
“你母親身體不适,不宜舟車勞頓。”溫父面露不煩,“待中秋節過後,便啓程出發。”
這話語顯然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分明就是告知罷了。
“父親大人,子衿不想去都城。”
溫父眉頭緊皺出聲:“看來你是把為父的話當耳旁風了!”
“子衿不敢,只是祖母尚且安在,除夕乃家人團聚之日,父親難道連祖母也不顧了麽?”
“那便接祖母一并去都城。”
“既然父親顧忌母親身體不适,那祖母年邁,更不适宜舟車勞頓,子衿身為孫兒,自然是要替父親盡孝,更不能置祖母于危難之中。”溫子衿身形筆直的應道。
溫父輕哼了聲應:“好一句盡孝!”
“今日老爺剛回府,應好些休息才是,此事待日後再提吧。”溫母扯開話題。
這談話不歡而散,見溫父離了大堂,溫子衿偷偷松了口氣。
一旁的溫母起身說:“子衿膽子大了,這般頂撞不怕挨板子了?”
“可是父親這般是不對的。”
溫母擡手輕揉了揉溫子衿臉頰低聲道:“傻孩子,上回為娘可吓得不輕。”
“不怕,興許子衿是有神仙保護呢。”溫子衿見娘親滿是擔憂的面容,忙出聲安撫道。
“神仙?”溫母笑了笑,“那可真的感謝上回救你的神仙了。”
仔細想想,上回挨板子的事情,溫子衿一直都未曾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府邸唯一會法術的便是葉姐姐了。
溫子衿臉頰忽地又紅了起來,這般大的人還被打板子什麽的,而且還被葉姐姐看見了,真是讓人無地自容啊。
“娘親,能讓子衿去葉姐姐那一回麽?”
近來好些時日沒見到葉姐姐了。
“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溫母擡手扯住溫子衿發紅的耳垂,很是嫌棄的念叨,“為娘可沒攔你,興許是葉姑娘嫌你太粘人了,所以不樂意同你玩。”
“子衿很粘人麽?”
溫子衿眼露困惑的問
溫母無奈的搖頭說:“你自己回去照鏡子瞧瞧你這模樣。”
臉,怎麽了?
溫子衿擡手捧住臉,方才察覺燙人的緊,一定又紅了。
唉,為什麽總是會臉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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