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趙家小姐樣貌如何?”葉染指間捧住竹卷,仍舊未曾去看那身旁少女。
溫子衿突然有些為難起來,這要怎麽形容呢?
雖說趙家和溫家來往多年,可幼時溫子衿不出園子便也沒見過面,近年來見是見過,可多是各家夫人們交談。
其實昨日會面溫子衿心思都落在那些樣式繁雜的糕點上,并沒有特意打量過那趙家小姐的容貌。
畢竟娘親交待過不能胡亂張望別的女孩子,否則就要跟她成親。
這話對于還不想成親的溫子衿而言,非常有用。
“眼睛大大的,臉上像是摸了些脂粉很白。”
這幹癟癟的話語大概是少女費盡心思才想出來。
葉染唇角上揚眼眸含笑的看着這一本正經的少女說:“你倒是看的很仔細。”
溫子衿以為葉姐姐是在誇自己,彎着眼眉跟着笑了笑應:“沒有,其實子衿也沒看過幾回。”
先前心間的不悅散去,葉染抿唇斂去笑意輕聲問:“那溫夫人覺得趙家小姐如何?”
“娘親好像沒有說過。”溫子衿側頭看向葉染,只覺得今日葉姐姐有些奇怪。
往日裏都是清醒一會,便又睡下了。
今日怎麽聽到趙家小姐的事,好像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葉染心想那這門婚事應當成不了。
溫子衿見葉姐姐好似沒有說話的意思,便自個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書,有些忍不住的問:“葉姐姐認識趙家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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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葉染頗為慵懶的側靠着矮榻圓枕,眼眸望着竹卷,先前壓下的困意漸湧了上來。
那身側的墨發垂落在榻旁,頗為笨重的竹卷落在膝上,而葉姐姐已然睡了過去。
一旁溫子衿見此便沒再出聲打擾,伸展手臂小心的拾起薄毯将葉姐姐蓋嚴實。
寒冬臘月裏若是着了涼,那才難受。
緩緩至除夕,府邸外頭炮竹聲一串串的響起時,入夜時侍人們忙碌的備上酒宴。
祖母身體不适,便早早的歇下了。
而溫母酒量向來很好,溫子衿不太會飲酒,近年來因着宴會酒席不得不學會飲酒。
可白嫩的臉頰,一喝酒就上臉,紅彤彤的很是明顯,因此溫子衿實在是能避喝酒就避開。
外頭侍人們在庭院外頭放煙花炮竹,溫子衿時而向外頭張望,雖想要試試,可娘親從來都不讓,只許讓溫子衿遠遠的看。
“可別看了。”溫母手裏端着酒盞,“過今日年歲便又大了一歲,不能貪玩小孩子玩的東西。”
溫子衿雙手接過湯碗,眼眸仍舊是舍不得移開。
幼時常在內室,沒有機會玩,現下更是不可能了。
“這酒很不錯。”溫母拎着酒盞,“今個是喜慶日子,子衿來陪娘親喝一杯。”
還未來得及回拒,那酒盞已然斟滿,溫子衿沒得辦法,只好小口的喝着。
一杯見底時,溫子衿連同頸間都紅透了。
溫母見此笑出聲來,“子衿還要來一杯嗎?”
溫子衿忙捧住酒盞搖頭說:“娘親,子衿不能再喝了。”
“這酒是有些醉人,不過沒想到子衿酒量不太行啊。”
大抵是見溫子衿真不願喝,溫母便沒再提。
用完年夜飯,溫子衿并不能離開,還需守歲到子時。
起初溫子衿還并未覺得很暈,甚至還有心思想去找葉姐姐,可越到後來腦袋越發渾渾噩噩的,眼皮都快合上了。
待子時一過,整個靖洲城炮竹聲如雷貫耳,轟隆地響個不停,連帶整個溫府裏也滿是煙霧彌漫。
“來,拿着壓歲錢。”溫母将錢袋放至溫子衿掌心,“快些回去睡吧。”
溫子衿看着眼前晃來晃去的娘親,眼睛累的很,伸手揉了揉眼應:“子衿祝娘親新年大吉!”
“好,明日還有許多事,快些去睡吧。”溫母淺笑的說。
侍人們提着燈籠護在溫子衿周圍,夜裏寒風呼呼的在耳旁響起,因着飲酒的緣故倒是沒那般冷。
腦袋仍舊暈暈的緊,溫子衿伸手捂了捂臉頰,只覺得燙人的很,就連袖袍裏也滿是濃重的酒味。
真是不明白,大人為什麽都喜歡喝酒呢。
待經過那偏院,溫子衿想去,又覺得自己一身酒味,好像不太好,只能回園子,沐浴過後,便倒頭睡下。
這一睡次日醒來時,溫子衿發覺腦袋脹的厲害,特別的難受。
初一還有溫家宗族長輩走訪,溫子衿只得硬着頭皮起身。
溫母卻很是精神,伸手敲了敲溫子衿額頭,“可別再瞌睡了。”
“嗯。”溫子衿揉了揉眼,挺直着背盡量讓自己看着精神些。
年初時總是忙碌的,往年還有父親陪同,今年溫子衿便只能獨自一人應付。
幼時聽着外頭熱熱鬧鬧的聲響還以為有多好玩,現下溫子衿恨不得躲回園子。
這般直至初七八,各家酒席才吃的差不多。
溫子衿難得一日睡到自然醒,窗外白雪皚皚映的內室裏格外亮堂。
用完早飯,溫子衿便打算去那偏院,沒成想有侍人在外頭彙報:“小公子,老爺今日帶一位貴客回府了。”
父親不是不回來了麽?
心中雖有些沮喪,不過溫子衿只得收拾收拾,前往前堂走去。
仔細算算,這都快有半個月沒見到葉姐姐一面了呢。
待進前堂長廊,裏頭便傳來談話聲,溫子衿收斂哀怨的思緒入內。
只見裏頭還有一陌生女子,衣裳樣式頗為華貴,想來應是那位貴客了。
“父親大人安好。”溫子衿行禮立于一側。
溫父正襟坐于高處說:“這位乃安郡主,其父當朝六王爺。”
郡主為什麽要跑到這偏僻的靖洲城來?
溫子衿行禮出聲:“子衿拜見安郡主。”
“溫公子客氣了。”安郡主望着這小郎君,不禁贊嘆真是生的俊俏,“本公主比你年長五歲,不必如此拘謹。”
“安郡主聽聞靖洲城青山雪景乃一絕,便特意從都城趕赴而來,子衿可別怠慢安郡主。”
哎?
季父就這般丢下一句話,便起身借休息為由離開前堂。
而溫子衿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方的安郡主眼眸淺笑的問:“溫公子待會可有事?”
自然有的,本來這會都該在葉姐姐那吃糕點了。
溫子衿卻知自己不能如此無禮,只能搖頭應:“若是安郡主賞青山還是大早上去的好,現下已近午時,時間不夠。”
“無妨,便在靖洲城裏轉轉也是好的。”
兩人出府,街道上人并不多,多數店鋪都要上元節才重新開張。
溫子衿換上一身厚衣袍仍舊抵不住外頭的酷寒,反倒是一旁的安郡主絲毫不怕寒冷。
家仆們緊緊候在一旁生怕有半點閃失,街道兩旁還有不少的煙花爆竹碎屑,孩童們在巷道內嬉笑追逐。
爆竹聲時而突兀的響起,溫子衿總是會被吓得一愣。
“溫公子害怕?”
安郡主偏頭望向這方,唇角笑意更甚。
溫子衿猶豫的點頭應:“郡主不怕麽?”
安郡主莞爾一笑細聲道,“這外頭冷,不如尋一處坐坐吧?”
“嗯。”其實這郡主人還挺好的,溫子衿天真的想着。
一酒樓高處,放眼便能一攬靖洲城,溫子衿安排了不少好吃的。
小二熱情的備上蟹包,“客官慢用。”
靖洲城最有名的便是這蟹包,濃郁香味最是饞人。
溫子衿倒着水遞于安郡主那方說:“這是靖洲城很有名的蟹包。”
安郡主點頭應:“溫公子,很喜歡?”
“嗯,不過子衿平日裏很少吃的到。”溫子衿滿是認真的說,“因為總是賣的太快了。”
現下各家都在走訪,平日裏人最多,反倒現下冷清了不少。
溫子衿咬了小口蟹包,很是滿足的細嚼,心想待會定要帶些給葉姐姐嘗嘗才好。
對面的安郡主看着這唇紅齒白的溫子衿越發滿意的緊。
模樣自是俊俏,為人很是坦率,還很是可愛,都城裏的貴家子弟也養不出這等氣質。
天色漸暗時兩人回府,溫子衿見那安郡主回了廂房,便立即提着打包好的茶點奔向那方偏院。
将偏院外門推開,溫子衿重重的踩了踩靴子,将雪抖落下來,方才進內室。
內室裏的燈盞已然點亮,那方榻上葉姐姐難得并未在休息。
“葉姐姐可曾用晚飯了?”溫子衿提着食盒走近了些。
“尚未。”早在少女入內前,葉染便感覺到她。
溫子衿彎着眼眉笑了笑,将食盒裏的蟹包端了出來,“這蟹包可好吃了,葉姐姐嘗嘗。”
少女那外袍都未曾解下,上頭的寒氣遇熱化成水霧,浸濕了衣衫一角,葉染擡手擦拭那水珠,指尖輕解開那外袍念道:“我又不會跑,你這般慌慌張張的做什麽?”
“嗯,葉姐姐說的是。”溫子衿望着近在咫尺的葉姐姐,心跳又莫名的亂了起來,“只是子衿怕蟹包涼了,就不好吃了。”
待那外袍解下,葉染小心的放置一旁,這才嘗了嘗那蟹包。
“好吃麽?”溫子衿坐在臨近榻旁,身形挨得極近。
葉染點頭應:“确實很好。”
少女笑容燦爛的說:“葉姐姐要是喜歡,以後子衿每天都早早的排隊去買。”
“你就不怕我吃膩?”葉染聽着這孩子般讨好的話,有些無奈。
“那就等葉姐姐想吃,子衿再去買。”溫子衿倒了杯茶水自顧自的喝了口。
內室裏難得安靜了下來,先前在外頭轉的腿還有些酸,溫子衿自顧自的說起那安郡主的事。
葉染雖大多數處于睡眠之中,不過仍舊放出幾分心神用來探她的存在,所以在溫子衿出府時,自是有所感覺的。
蟹包雖好,卻不能多吃,葉染只一會便吃的有些膩了。
“那子衿明日要同安郡主去爬青山賞景?”
“嗯,父親安排子衿不能怠慢安郡主。”
青山,上回給溫子衿的陰影可還沒忘呢。
葉染自然也想起上回少女被襲擊一事,雖說後來将那少年收拾了一頓,可多少不放心少女出府。
“非要去青山不可麽?”葉染出聲詢問:
溫子衿點頭應:“嗯,那安郡主從都城來就是為青山雪景,子衿也沒得辦法。”
“青山平日裏就極難行走,這般積雪更是險阻。”葉染說着,不禁想起那日少女在庭院內都走不穩,那深山老林裏若是稍有不慎跌落,可就更危險了。
“仆人們在前先探路,子衿會小心的。”
突然被葉姐姐這麽一說,溫子衿想起上回跌落于葉姐姐懷裏的事,臉頰就燒了起來。
哎,為什麽總會在葉姐姐面前出醜呢?
葉染看着少女這般天真的模樣不禁又有些無奈。
那安郡主從都城趕至靖洲城怎麽可能只是為賞景?
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貪圖美色的從來不只有男子啊。
偏偏少女心思一點都不懂,反而讓葉染不知道如何出聲提醒。
次日溫母同溫子衿用飯時委婉的問:“那安郡主昨日可同子衿做了什麽?”
“就在靖洲城轉了轉,還吃了些蟹包和糕點,便沒有旁的事了。”
“聽聞那安郡主格外喜愛小郎君,子衿路上可要多多小心啊。”溫母見自家孩子這般不設防,難免擔心的緊。
溫子衿吃着粥飯應:“嗯,子衿記住了。”
可是那安郡主看起來不太像啊。
天還未大亮兩頂轎子從溫府出來,一行家仆候在一旁。
青山數百石階,越往高處越兇險,因此到山腳下轎子便只得停下。
溫子衿臉頰被凍的凍紅提醒道:“安郡主腳下小心,可別踩滑了。”
“嗯。”安郡主看了看這直入雲霄中的青山,不禁有些為難。
一行人緩緩行進,待半山腰時,安郡主已然有些吃力,步伐放慢了不少。
“安郡主累了麽?”溫子衿雖比不得男子,不過爬山倒是還算有經驗,畢竟上回也是爬過一回了。
原本停下的風雪忽地呼呼的下了起來,山林很是寒冷,連同呼氣都不敢大聲,省的嗓子疼得厲害。
溫子衿小心靠近了些,猶豫的折下一截枝條遞于那安郡主說:“安郡主握着這個。”
“這是?”
“子衿拉一把,興許安郡主會省力些。”
雖然是女孩子,可在外人看來自己是小公子,男女有別,溫子衿只能用枝條牽引了。
安郡主猶豫的伸手握住枝條,望着這纖細的身影,唇角上揚的說:“沒想到溫公子看着年歲小,爬山卻很有經驗。”
溫子衿禁不得誇,有些害羞的解釋:“沒呢,子衿也是第二回 。”
上回随同季家長輩入葬深山郊區如果也算的話,那倒是第三回 了。
“其實溫公子不必如此拘謹,你我幼時見過面呢。”
“幼時見過面?”溫子衿回頭看了看安郡主。
安郡主淺笑靠近了些應:“嗯,那時你還未過周歲呢,一轉眼現下都這般大了。”
溫子衿完全沒有想起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而後低頭看路。
幼時的事,溫子衿還真記不得多少了。
除卻娘親和那只大狗狗旁的一個人也記不清,就連父親也沒有多少畫面。
好不容易兩人到了山頂,飛雪四處飄落,溫子衿眺望着被雲雪被遮掩的靖洲城。
“這雪可真大啊。”明明山下都未曾下雪,可山上卻大雪紛飛,真是不可思議。
安郡主側頭看了看溫子衿應:“子衿,以後我也能喚你子衿麽?”
溫子衿點頭說:“安郡主随意。”
“那你喚我怡兒姐姐,如何?”
“恐怕不能。”女孩子的閨名是不能亂喚的。
“為什麽?”
風雪呼呼的直往臉上拍打,溫子衿解釋:“安郡主是王朝郡主,子衿不能逾越禮法。”
“那若是我招子衿為郡馬呢?”
安郡主移近了些,伸手握住溫子衿的手,“令尊在朝堂仕途不順,一直在都城高官為子衿說親,顯然就是要以升官做打算,若是聯姻我父王可以給子衿任何想要的,若是子衿想日日吃那蟹包,便絕不會少一日。”
天知道溫子衿現在腦袋有多慌張,這安郡主怎麽這般大膽!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的溫子衿,手先掙脫開,溫子衿慌張的向後退應:“這雪太大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另一方大雪中的身影一頓,卻仍舊未曾現身。
一來一回待回府的時候,天色漸暗了不少,溫子衿累的欲回園子早些歇息。
卻不料剛泡完腳,外頭侍人彙報:“小公子,老爺有事尋。”
溫子衿只得重新穿戴整齊趕赴前堂,沒想娘親,安郡主同父親一并在裏頭。
一旁還有家仆拿着棍棒,溫子衿入內行禮:“父親大人安好。”
“混賬東西!”季父将手中茶盞摔在地面。
“父親大人莫生氣,可是子衿哪裏出錯了?”
那安郡主手握帕巾掩面而泣道:“溫公子今日所做所為,難道就忘了?”
溫子衿整個人都傻了,心道自己可是什麽都沒做啊。
“跪下!”季父眉頭緊皺,怒氣沖沖的說,“安郡主可是皇親國戚,逆子竟敢冒犯,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家仆将溫子衿綁在大堂內的長板凳之上,随意便揮起長板子。
冬日裏外頭本就冷的出奇,溫子衿咬着牙忍着疼,卻發現幾大板下來,并無任何疼痛。
一旁的溫母心急如焚瞥見那安郡主唇角笑意時,方才明白自家孩子定然是拒絕這安郡主,惹得她不痛快了。
“老爺……”
話還未說完,那正坐的安郡主忽地慘叫了起來,哀嚎的從座椅滾落至地面。
溫父吓得不輕,忙差人按住那滾動的安郡主喚:“這是怎麽了?”
“別……打了。”面色蒼白的安郡主察覺異常喊道。
“好,停下!”溫父本還想靠着這安郡主拉攏六王爺,在朝堂高升一步。
安郡主只覺得火辣辣的疼得緊,将視線看向那面色平靜的溫子衿,頓時眼眸透出恨意來。
溫子衿很少見到這般目光,不禁有些後怕的緊,心道這安郡主也太可怕了。
一旁的溫母開口:“老爺,既然安郡主求了情,那便放過子衿一會,我日後定然嚴加教導。”
“那請溫夫人可要好好教導。”安郡主疼得有侍女攙扶離開。
而溫父則覺得詭異至極,揮袖不願再看溫子衿一眼,轉而便往侍妾園子走去。
溫母差人解開繩索,将溫子衿擡回院子,待侍人悉數退下,方才問:“快,讓娘看看傷成什麽樣了?”
溫子衿害羞的躲避應:“娘親,不疼的。”
“傻孩子,那板子可是能打死人的。”
“真的不疼。”溫子衿坐在榻上,“剛才安郡主好像是真的疼。”
“這是什麽回事?”溫母見自家孩子不像在撒謊,有些困惑的望着。
溫子衿搖頭道:“子衿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一點也不疼。”
“那你同我說說白日裏安郡主對你做了什麽?”
“安郡主說要招子衿為郡馬,子衿自然是推托回拒,沒成想卻被安郡主告狀。”溫子衿一想就很生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壞人。”
本來是挺氣憤,可溫母一聽自家孩子的語氣,又不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了揉溫子衿臉頰,“傻,幸好沒事,否則可有的疼。”
溫子衿側頭貼着娘親掌心應:“那安郡主說父親想要借子衿姻親升官。”
“你父親仕途不順,近年來在朝堂毫無建樹,沒想到把心思放在這了。”溫母眉頭緊皺,指腹輕揉了揉溫子衿被凍的耳垂安撫,“子衿不怕,早些睡,娘親會同都城的外祖母通信,到時再看如何應對。”
“娘親,子衿不害怕的。”溫子衿本就打算,就算被打成重傷也絕不會承認。
因為一旦自己出了錯,就連娘親也會受父親責罵牽連。
待溫母離開內室,溫子衿赤腳起身搬着書本,将內室的大部分燈盞熄滅之後,便跑到榻上。
明年的鄉試定要奪得解元,到時進都城趕考,只要有了官職,父親就不會肆意欺負娘親了。
溫子衿裹着被褥,手裏捧着書本細細默讀,內室裏只餘些許細碎的聲響。
夜色漸暗時,內室裏的聲響便也停了,葉染悄然隐形于榻旁,那榻上的少女已然趴在榻上睡着。
被褥掉落榻旁大半,葉染整理被褥,小心的坐在一旁,擡手輕理了理少女臉頰旁的細發。
那眼角處的淚光滑落至枕間,葉染低頭輕啄那苦澀微鹹的淚,更是心疼的緊。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兩章合一的字數哦。
首先感謝今天也有45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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