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廣告牌被抛在車後,視線向前移,林渝遙看到了廣告牌對面那棟高樓。往上數十八層,他曾和顧尋在裏面翻雨覆雨一場。
夏時淵事件過後,他們進入了詭異凝滞的冷戰期,準确來講是林渝遙單方面躲着顧尋,後者郁卒不已,他本想刺激林渝遙做出改變,可顯然效果甚微,甚至适得其反,使得他們關系變得僵硬。
林渝遙每日早出晚歸,顧尋晚上回家面對的是空蕩蕩的屋子,他決定睡卧室,林渝遙深夜回來就睡影音室,他睡影音室,對方便睡卧房。總之每天盡量不打照面、不做交談,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見不着人的情侶。
而沒過多久關系又降到了冰點之下,依然是因為夏時淵。夏時淵那天回去以後想了兩天,再聯系顧尋已然聯系不上,而去找林渝遙,同樣如此。
林渝遙避開對方,可夏時淵陰魂不散,堵到了片場。
彼時夏時淵已經清楚,顧尋利用自己做了場戲,目的是為何,尚不好猜測。可林渝遙和顧尋皆是圈內紅人,夏時淵好處沒撈着就算了,可不能一齊得罪了遍。
人要在适當時得彎得下腰,放得下臉皮。夏時淵跑來林渝遙所在的劇組道歉,看上去非常誠懇。
林渝遙冷眼旁觀,不願搭理。夏時淵說了半天對方無動于衷,只好走了。
人改變于朝夕之間。林渝遙等他走了,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想到他們曾經在學校裏一起看球賽、街邊撸串、斷網的深夜翻牆出校打游戲……學生時期是幸福的,每天操心着一畝三分地裏的考試、逃課點名、游戲輸贏,成年人的責任與擔當那時候還離得很遠。然而進了娛樂圈,那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單純和夢想,卻被現實一點點蠶食掉了,自此只剩分道揚镳的結局。
林渝遙晚上拍完戲十一點半在到家,開門後卻見顧尋坐在客廳,往常雙方心知肚明的躲避彼此,今晚顧尋的姿态卻顯然是在等着林渝遙。
“你和夏時淵見面了?說了些什麽?”顧尋問。
林渝遙在玄關換鞋,回道:“這是我的事。”
“都成這樣了,你說這是你的事?我們是什麽關系?別人勾引你男朋友,到現在你還能說是你的事?”
“不論是什麽關系,都要尊重對方的意願和隐私不是嗎?”
“所以你是覺得我在多管閑事?”顧尋聲音冷了幾分。
林渝遙看起來疲倦極了:“我不想争論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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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尋內心受挫,他本是好意,可似乎卻把林渝遙推的越來越遠。
這之後林渝遙去了外地拍戲,近一個月沒回來過一趟,也沒有聯系過顧尋,顧尋只能從吳思敏和粉絲探班中尋到一點對方的現狀。
很快到了春節,林渝遙農歷二十九那天終于回京,顧尋在房間收拾東西,先開始沒說話,也毫無久別重逢的喜悅。
“我要去美國那邊,年後才回來。”顧尋打破沉默。
每年春節兩人都要分開過,顧尋去國外父母那裏,林渝遙回劉紅雲那邊,已成習慣。
林渝遙點點頭,說路上小心。
顧尋站在他背後,想上前抱一抱他,可林渝遙擡腳走進了洗手間,顧尋伸出的手只尴尬的抱住了空氣。
顧尋二十九晚上走的,林渝遙獨自睡了一夜,第二天年三十早上去了劉紅雲那裏,盡管自出櫃大鬧一場後,他很少和劉紅雲聯系,可畢竟是新年,還是去吃了頓年夜飯。
本是熱熱鬧鬧的日子,飯桌上卻只有沉悶和碗筷碰撞的聲響,林渝遙味同嚼蠟的咽着食物,心裏想起了顧尋。盡管這段時間他和顧尋走進了死胡同裏,可在這阖家團圓的日子裏,他只有顧尋可想。
吃過年夜飯林渝遙打算走,宋萍卻拉着他要他多待兩天,說工作再重要那也要休息。宋萍早年意外喪子,平日裏把林渝遙當作半個兒子看,大過年的确實很難拒絕一個“母親”的請求和挽留。林渝遙留了下來,劉紅雲沒發表意見,默許了他的存在。
吃完飯看春晚,九點多兩個作息規律的婦人就打着呵欠去睡了,林渝遙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他心不在焉,眼睛始終聚焦不了,熬到零點,窗外的天邊炸起煙花,炮竹聲聲聲入耳。
林渝遙握着手機,機身被他攥的發燙。
“你怎麽還不睡?”劉紅雲的聲音驀然響起,她睡了一覺醒,口渴難耐,出來倒水喝,卻瞧見林渝遙坐在沙發上盯着手機。
林渝遙驚了一下,思緒回神:“在看電視,馬上就去睡。”
劉紅雲沒說話,倒了水後扭身回房。林渝遙看了眼手機,已經淩晨一點十分了,然而顧尋沒有聯系他。
也是。是自己這段時間先不肯理他的,對方這會兒犯不着放低身段來找不痛快。他正開心的和家人過春節吧,想不起或者不願想起自己當屬正常。
第二天是年初一,因為沒有親戚需要來往,所以三個人都待在家裏,像平常那般。林渝遙早起下樓放了挂炮仗,噼裏啪啦炸的耳鳴。一天本要順遂的過下去,可中午他惹火了劉紅雲,開啓一輪熱戰,下午到晚上一直待在房間裏,想着要不要回去。然而外面下起了大雪,積雪深厚,一腳踏進去能到人小腿肚。宋萍當和事佬,這個勸解那個安慰,并攔着林渝遙讓他別走。
“外面雪太大了,不安全。”宋萍說。
林渝遙放下車鑰匙,只好作罷。家裏氣氛凝重,他愈發不舒服,可只能忍着。晚飯沒吃,他不想出去礙劉紅雲的眼,等她們回卧室後,才出門進了廚房。宋萍體貼的給他留了飯菜,林渝遙自己熱了熱。
此時忽聞門鈴響,他放下盤子去開門,門外卻站着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你……你怎麽來了?”林渝遙掩飾不住詫異,聲音都有些發抖。
顧尋肩膀和頭發都是潮濕的,看樣子是淋了雪,笑着反問:“不歡迎嗎?”
“你不是在美國嗎?” 林渝遙還未反應過來。
“我……”
“誰來了啊?”顧尋才開口就被打斷,宋萍拉開房門問道。
“宋姨……”林渝遙回頭看見她,連忙想把顧尋推出她的視線範圍之外,可晚了一步。
“是你……”宋姨驚訝。
那邊劉紅雲聽動靜不對,也從裏屋走了出來。
完了。
最後兩個人被一起趕了出來,顧尋甚至連門都還沒踏進去一步。
顧尋傻眼:“你媽怎麽還這樣?這都幾年了?”
仿佛舊景重現。
劉紅雲一直沒接受林渝遙的性向,這幾年戰争不斷,可顧尋所知甚少。
“沒事……你怎麽回來了?”林渝遙轉移話題。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顧尋答得理所當然。
顧尋這個新年過得極其熱鬧,和林渝遙截然相反。年三十晚上被灌多了酒,第二天醒來發現手機被家裏晚輩泡到了酒杯裏,壞的開不了機。把晚輩從床上揪起來教訓了一頓,又趕去重新買手機辦卡。
再次開機時,發現裏面并沒有來自于林渝遙的消息,不免失望,思忖着要不要打個越洋電話過去,可眼睛瞟到日期時卻想起了一件重要事。
林渝遙聽他這麽說,直接愣住,他自己都忘了。前兩年生日一般是年前,顧尋會陪他過,可今年過年早,大年初一成了生日,他只想着節日,反倒忘了是自己生日。
“就為了這趕回來的?”林渝遙說。
顧尋不滿他的口氣:“陪你過生日,這事不值得我趕回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渝遙知曉自己說錯了話,想解釋。
這時身後的門又開了。宋萍探出半個身體,小聲道:“遙遙,趕快穿上外套,這麽冷的天。”
林渝遙被趕出來,什麽也沒拿,從她手裏接過外套,說:“謝謝宋姨。”
“鑰匙和手機也拿着。”宋萍細心體貼,“你……唉,你們現在住哪?雪下的太大了。”
“我們自己找地方住,您先進屋吧。”林渝遙說。
宋萍憂心忡忡的點頭,也沒留他們,畢竟劉紅雲正在氣頭上。
門再次關上,兩人站在樓道裏沒說話,氣氛僵硬。樓梯間的窗戶沒關嚴實,風雪從中擠進來,呼呼作響。
顧尋先開口:“我還沒吃飯。”
林渝遙擡眼看他,顧尋頭發支棱,眼底泛青,下巴有着新長出的胡渣,委實和他平時的模樣大不相同。
“想吃什麽?”林渝遙輕聲問。
“想吃你做的。”顧尋倒過來,倒在林渝遙的肩膀上。
這代表着他率先低頭妥協了。
“我過生日,你還讓我給你做飯啊。”林渝遙圈住他的脊背,打趣道。這段時間的冷戰被打破了一道口子,宣告破冰的開始。
“現在幾點了?我手機沒電了。”顧尋問。
“快十點。”
“那還來得及。”
“什麽?”林渝遙不解。
顧尋直起身體,眼睛發光:“我帶你去個地方。”
林渝遙被他拉下了樓,顧尋問:“你開車了嗎?”
林渝遙點頭,來的那天他是自己開車的。兩人到了小區負一層的停車場,坐進車裏後,林渝遙想起來:“你是怎麽過來的?”
“打車。”顧尋回答,劉紅雲住的地方臨近郊區,大雪夜裏肯接單的司機少之又少。顧尋本想讓助理去機場接他,可春節假期間實在不好打擾。
顧尋坐進了駕駛座,林渝遙看他眼底青色,說:“你休息會兒,我來開吧。”
“你不認路。”顧尋說。
“但你看起來像很久沒休息了,并且還沒吃飯。”
在飛機上顧尋确實沒休息好,但尚且撐得住,他放開系到一半的安全帶,湊近過來親了林渝遙一下。
“補充個血藍。”
顧尋親完就要退開,林渝遙快速出手拉住他,身體前傾,回親了一下。
“再給你加個buff。”林渝遙揚起眉毛,眉眼生動,看的顧尋心裏一癢。
他樂颠颠的啓動車子,結果一下子熄火了。顧尋頓了兩秒,無奈道:“……你給我加的大概是個debuff。”
林渝遙在副駕上直樂。
雪夜,長街,車內一方溫暖,和多年前出櫃那天一樣,顧尋陪着他被劉紅雲趕出門,在天寒地凍裏相擁取暖。
這一刻的舊景重現,讓林渝遙久違的感到輕松愉快,他表情放松,整個人卸下了一層冷硬。
“吃巧克力嗎?”車裏存着一堆零食,估計是吳思敏之前放的,林渝遙翻了幾個巧克力和堅果出來。
顧尋在開車,騰不出手來,偏頭面對林渝遙張嘴,後者會意,遞到他嘴邊。顧尋偏使壞,叼走了巧克力還舔了下他的手指。一個簡單的動作,但無端情色,裹上一層暧昧,車內頓時湧現一股潮濕的春情。
顧尋吃完巧克力,又轉頭盯着他:“突然想吻你。”
林渝遙塞了個堅果進他嘴裏,正經道:“專心開車。”
顧尋眨了眨眼睛,只好擺正腦袋,專心開起車來。
路程有些長,到了市區後林渝遙忍不住好奇,問道:“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啊?”
顧尋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
一刻鐘後,林渝遙知道了,他們進了一家酒店。
“……來開房?”林渝遙驚奇,大過年開了一個多小時車程,就為了開個房?
顧尋說:“我提前訂了房間,走,上去。”
“來這兒做什麽?”林渝遙進了電梯,問道。
“做愛。”顧尋按了個十八樓。
林渝遙扭頭:“回家也可以啊,離這兒不遠了。”
“這兒環境很好,有不一樣的東西。”顧尋扣住他的腰,用嘴唇在他耳朵上來回摩挲。
林渝遙拿手肘搗他:“有監控。”
顧尋不在意,手不老實的在林渝遙腰上又捏又掐,手法老道情色。
他們幾個月沒做過了,欲望幾乎是一瞬間被挑了起來。
“別鬧了。”林渝遙被他摸得腰軟,倒進顧尋懷裏,抗拒的動作變成了欲拒還迎。
今天的電梯好像太慢了,慢的折磨人的神經。
終于到了樓層,刷卡進房,門才堪堪關上,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摟抱在一起,唇舌相觸,熱烈擁吻,壓抑了一晚上、幾個月的情欲頃刻間被點燃。兩人倒進床裏,急切地彼此索求起來。
“別急啊,寶貝。”顧尋笑着調侃。
“是誰在急啊。”林渝遙不滿他扭曲事實,手上毫無章法的解顧尋的扣子。
顧尋動手除去他的衣服,房間暖氣充足,但林渝遙赤身裸體後還是感到了涼意,不自覺的往顧尋懷裏縮了縮。
“怎麽這裏青了一塊?”顧尋看見他腰上的傷。
那是中午和劉紅雲吵架,被對方推了一把,磕在桌角嗑出來的,一大塊青紫,看着有些吓人。
“不小心磕到桌子了。”林渝遙撒謊。
顧尋信了,按揉着那塊:“疼嗎?”
林渝遙搖頭:“不疼。”
顧尋聽他這麽說,不再糾結,揉了幾下後便覆在他身上,低頭吻他的身體,唇舌四處點火,林渝遙被他啃咬的忍不住發出細碎呻吟。
兩人都很急切,顧尋去拿潤滑液時手打滑,差點掉到床上,他擠了一堆,然後用手指仔細開拓着林渝遙的穴口。
兩根手指捅了進去,在裏面摳弄不止。林渝遙白皙膚色泛起情欲的紅,脖頸後仰,拉出一道誘惑的線條。
許久未做這檔子事,顧尋怕傷着他,擴張的緩慢細致,林渝遙被撩撥的不上不下,已然急躁,擡起雙腿繞過顧尋的腰。
“可以了,進來吧。”他忍耐不住了。
顧尋呼吸一窒:“不行,還沒……”
林渝遙主動擡起身體在顧尋胯下磨蹭:“快點。”
顧尋也耐性告罄,拿了個枕頭墊在林渝遙腰下,對方雙腿大開,一片大好春色。顧尋扶着陰莖緩緩插進那張合的肉穴裏。
前戲做的粗糙,插到一半就難以進入。顧尋摸着林渝遙汗濕的鬓角:“放松,遙遙。”
林渝遙竭力放松身體,顧尋猛然把剩下的半根捅了進來。
“啊……”林渝遙痛的失聲叫道。
“沒事,沒事。”
顧尋一邊安慰他,一邊握着他的腰抽動起來。
初始被進入的不适感褪去後,快感襲來。
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早已熟知對方的身體,契合度驚人的高。房間裏一時間只剩下喘息呻吟和綿密水聲。
“啊……你做什麽?”至興處,林渝遙突然眼前一黑。
顧尋放緩了抽插的速度,從旁邊拿了根領帶遮住林渝遙的眼睛。
“我們換個地方。”顧尋說。
林渝遙不知他玩什麽情趣,只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他們下身還連在一起,走動間顧尋那根粗大的玩意兒不停在他體內磨着。
“嗯……顧尋,你要做……什麽?”林渝遙感覺自己趴在了一個冰涼的物體上,不禁蜷縮了下身體。
顧尋在身後分開他的兩條腿,自己擠進了中間,将滑開的肉棒又全根捅了進去,捅到最深處,繼續肏弄起來。
顧尋扯開林渝遙眼上的領帶:“你看,我一邊看着你,一邊幹你。”
林渝遙終于得見天光,可眼前的情景卻吓了他一跳,後穴緊縮、渾身顫抖。
“顧尋!”他驚叫。
房間的窗簾被打開了,林渝遙此時正趴在落地窗上,入眼的是對面樓上碩大的廣告牌,上面是顧尋和林渝遙合拍的手表廣告圖,可林渝遙此時無暇欣賞顧尋的惡趣味。他吓得震顫不已。
顧尋當他是怕被看見,輕撫後背安慰道:“別夾這麽緊寶貝。”
“不要……”林渝遙慌張失措,想扭身往後躲,可這個姿勢太刁鑽,讓他動彈不得,被顧尋的牢牢困住。
顧尋被他夾得也不好受,輕聲哄道:“沒事,別人看不見的,這是單向玻璃,外面看不到裏面。”
可林渝遙沒有被這番解釋安慰到,還是在不停扭動身體,顧尋的陰莖還埋在他體內,扭得快感連連不斷。
“顧尋,我恐高。”林渝遙臉色不見情欲的紅,只剩下驚恐的慘白。
顧尋不知道這茬,立刻往後退,把林渝遙的身體轉過來。
“沒事吧?”顧尋捧着他的臉問。
林渝遙終于不用面對窗外,漸漸放松下來,雙手抱住顧尋,搖頭道:“沒事了。”
顧尋松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恐高。”一場情事鬧得不上不下,“我們還是回床上吧。”
林渝遙偏頭看了眼窗外,他沒敢往下看,只飛速看了眼那個亮着光的廣告牌。
“你是為了這個才來開房的?”
顧尋承認。
“就這樣做吧,沒關系。”林渝遙擡腿勾上顧尋的腰,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确定可以嗎?”顧尋問。
“快進來。”
顧尋托着他,想了想,又将陰莖插了進去。
“嗯……”
林渝遙雖說可以,但顫抖的身體和緊縮的肉穴依然暴露了他的恐慌。
顧尋一邊緩慢抽插,一邊将他抱的更緊。
“別想你在高空中,你想着你在我的懷裏。”顧尋輕聲道。
林渝遙聞言心裏猛的一跳,手上不自覺的用力,抓了下顧尋赤裸的肩背。
話語的力量有時遠大于一切。林渝遙逐漸不再害怕,顧尋見他适應,抽插頻率加快。
林渝遙被幹的眼含春色,他把頭埋在顧尋肩上,像條溺水的魚,緊緊攀附住唯一的物體。
那一刻,被快感侵蝕理智的大腦裏只有一個念頭:他不在萬丈高空,不在深淵谷底,他在顧尋熾熱的懷抱裏。
“顧尋……”林渝遙被肏幹的神志不清,嘴裏不停叫着顧尋的名字。
顧尋很受用,他最喜歡林渝遙在床上時喊他的名字,只能依附着他的模樣。這段時間的冷戰顧尋難得自我反省,他本不是會低頭妥協的人,可對着林渝遙卻一而再而三的破了例。
林渝遙對每個人态度相同,只會在自己面前偶爾露出尖銳鋒利的一面,那已是不同,已是一種發洩,顧尋覺得自己其實沒必要刺激他做出什麽改變。
現在這樣未免不算好。
林渝遙只對着他才露出不一樣的一面,是件好事。
顧尋心裏溢滿了罕見的獨占欲,他看着窗外廣告牌上溫和微笑的林渝遙,抽插的力道越來越重,林渝遙承受不住的哎哎直叫,可顧尋絲毫沒有放緩,一下一下,幹的又深又狠。
內壁濕潤,熨帖溫柔,百來下後顧尋陰莖漲大,精關一開,射了出來。同一時刻,林渝遙繃緊足背,用力抓着顧尋的肩膀,也達到了高潮。
這場久違的性愛淋漓盡致,舒爽的每個毛孔都被打開。兩人靠在一起回味着悠長快感,喘息漸止。
對面高樓有個大擺鐘,此時時針指向中間,已經快到零點,這一天即将結束。
“生日快樂。”顧尋貼在林渝遙耳邊,語氣溫柔缱绻,四個字裏仿佛暗含世上最炙熱的情深。
“這是生日禮物嗎?”林渝遙嗓子有些沙啞,是方才叫的狠了。
“生日禮物在外套口袋裏,一會兒給你。”顧尋舔了下他的耳廓,退開來,直視林渝遙,“遙遙,我……”
“嗯?”
“我……”
才開口說一個字,林渝遙突然吻了上去,堵住了接下來的話。顧尋愣了兩秒,很快反客為主,加深這個主動的獻吻,唇齒交融,情欲又燃起。
“你又想要了嗎?”一吻結束,感受到埋在體內的物件又熱硬起來,林渝遙調侃。
顧尋的回答是再一次抽插起來。
一輪性愛再次開啓。
顧尋剛才想說什麽?林渝遙看清了他下個字的口型,那是自己一直以來期待的東西,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可一瞬間,林渝遙懼怕了。
當顧尋發現他糟糕的一面,并戳破後,他能想到的卻只有躲避。
腦子裏不期然的想到了今天中午吵架時劉紅雲的那句“你和他一樣,你流着他的血,你們一樣惡心一樣該死!”
這麽多年,過往串成一條線,已經可以隐隐探查到一些真相,一些令他齒寒而崩潰的真相。
林渝遙緊咬牙關,不敢洩露他在發抖,明明情欲如火,可身體深處卻泛出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沒料到,顧尋會想說“我愛你”。
他曾經翹首以盼,如今卻避之不及的無望之愛。
顧尋其實也松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怎麽頭腦發昏,竟想對林渝遙說我愛你。顧尋自認自己底線很低,可原則一向明确,玩歸玩,但從不欺騙他人感情,他對林渝遙是愛嗎?顧尋沒想明白,他差一點就說出了那三個字。
第二輪結束,他們去了浴室做清理,今晚實在放縱,顧尋沒帶套,直接內射。
“你知道我為什麽恐高嗎?”林渝遙忽然開口。
顧尋手指正插在他濕滑緊致的穴裏,将裏面的精液引出來。
“為什麽?”
林渝遙看着他頭頂的發旋,女人的屍體和黑黢黢的高樓從腦中一閃而過,刺激的他大腦一痛。
“沒什麽,像你怕毛毛蟲一樣,天生的。”
“我那不是怕,是單純的生理性惡心。”顧尋不滿,惡意的曲起手指,按了下林渝遙體內最敏感的一點。
“啊……”林渝遙呻吟了一聲。
兩人遂在浴缸裏打鬧起來。
還好他阻止了顧尋那句不合時宜的“我愛你”。顧尋對他的喜歡其實更像小孩子喜歡玩具那般,想自己組裝,有着獨占欲,可小孩子是不會想知道玩具出自哪裏,材料構成是什麽的。
就像顧尋對他腰上淤青的來源、恐高的原因,并不懷疑。
兩人回到床上,都疲累不堪,長達一個多月的冷戰終于結束,性愛過後是黏膩的情意,他們相擁着準備睡覺。
迷迷糊糊間,顧尋大腦裏想到了什麽,突然清醒。林渝遙沒有憎恨的情緒,那麽反之,會有愛嗎?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那句“我愛你”,被對方一個吻堵回嗓子裏,是因為什麽?
林渝遙為什麽會突然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