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戀戀不舍
傅子越貼上來那瞬間,盛林所有的睡意都消退了。
他的體溫,他的味道,還有那個吻,激得盛林幾乎當下就有了反應。
盛林扭頭回去看傅子越,借着夜燈一點微弱的光,只能看清傅子越的輪廓。他眉目已低,就在自己很近的上方。盛林心髒猛跳,這種悸動感對他而言竟有些久違。傅子越溫熱掌心貼着他的肩線往下輕輕撫摸,盛林一貫怕熱,這個時候卻不覺得有什麽了。
傅子越見盛林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有些猶豫要不要親他一下。
可又怕盛林介意。
于是只能順着摸下去,到腰腹處把手往裏伸了伸,将人從中攬進自己懷裏。
“等……等一下……”盛林揪着被子,說話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
傅子越很快停下動作。
盛林翻了個身轉回來,也伸手抱住了傅子越,“就這樣吧,不用做,我們睡吧。”
剛認識就上床,盛林還有點心理障礙。許隐奇怪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連個炮友都沒有,原因就始于此。何況盛林此刻對傅子越還有點不放心,想着明天再問問許隐,怎麽安排傅子越先做個體檢。
傅子越怔了一下,像是沒料到這個結果。
盛林擡了擡頭,見對方斜歪着身體,便又往回讓了讓,掀開被子,“你脫了浴袍吧,先躺進來。”
傅子越像是猶豫了幾秒才解開浴袍,盛林沒想到他裏面一絲不挂,毫無防備就看到對方下面要立不立的大東西,霎時間臉紅耳熱,只慶幸沒開燈。
“……你去穿上內褲!”
“好。”傅子越從善如流,在一旁穿好才又進來。許是怕盛林着惱,躺好後解釋,“我以為你想做,所以沒穿。”
盛林想讓傅子越抱着自己睡,剛剛摟了那一會手感極佳,靠着他胸口舒服極了。盛林成年後再沒有和別人同床共枕過,旁邊躺了個肌肉緊實的成年男性,一時間情難自制。可這會又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便說:“不着急,睡吧,我明天還要去打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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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越卻很自覺,修長手臂很自然地順着床頭展開,像是要往盛林頸下遞。
盛林總算知道什麽叫“正瞌睡有人送枕頭”,當即枕了上去,順着臂彎往裏一滾,傅子越收手,将人抱進懷中。
傅子越身上又滑又緊,盛林閉着眼,聞着兩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氣,鼻尖萦繞的都是甜味。他靠上傅子越胸膛,摟住自己觊觎已久的悍腰,得意不已。
爸爸媽媽,大哥二哥。
我終于知道了,有錢真好。
——這是盛林睡前,最後一個念頭。
翌日清晨,盛林被酒店電話聲吵醒。
他和傅子越幾乎是同時睜開的眼,他纏了對方一整晚,傅子越很有職業道德,也真的抱了他一整晚。就是兩人醒來的時候有些不雅,身體貼得太緊,下面互相頂着。盛林意識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還本能地在傅子越大腿上蹭了幾下。這會清醒下來,臊得人整個臉都紅了。
傅子越松開他,很自覺翻過身去接電話。
是前臺。
“盛先生,抱歉打擾了,一位訪客稱是您哥哥,也姓盛,想要上來拜訪。”
傅子越蹙眉道:“稍等。”
盛林在他身後聽到了,也是有點意外,見傅子越回頭,便說:“不用理,讓他在樓下等着。”
傅子越只好原話轉達。
盛林頂着小帳篷在床上緩了緩,拿手機給他二哥撥了電話,“你找我啊哥?”
“木木啊,我給你送衣服來,阿姨說你要去打網球?我還帶了幾件別的,你今晚回來嗎?”
盛林在上海也有自己的私産,但他不常住,兩間空置着,剩下的都租了出去随便收收租金當零花,這次來原本也是住在了二哥盛從的家裏。二哥還沒結婚,等閑人也不往家裏帶,所以他住着自在。被這麽問,盛林頗覺貼心,随口道:“你放禮賓吧,別上來了,我這有人呢。”
電話那邊明顯頓了下,随後才笑:“難得啊木木,不會是許隐吧?”
“怎麽可能!”盛林炸毛,“那個傻逼……算了,他最近做了好事,不罵他了。”
說完他扭頭找傅子越,對方已經踩着拖鞋下床,看樣子是要洗漱。
于是盛林拉長了嗓子喊:“你在上海待多久啊?”
傅子越從洗手間出來,“我今天有工作,明天就沒事了。”
看樣子是待多久都無所謂,盛林笑起來,沖他擺擺手,繼續對電話說:“那我先不回家了,東西給我留禮賓。”
“知道了,司機給你留樓下了,我去公司,有事再聯系。”
盛林挂了電話,也下床去洗手間。傅子越正刷牙,盛林站他旁邊,能看清對方下颚微微冒頭的青色胡茬,他伸手過去摸了摸,傅子越沒控制住,牙膏啪嗒一下掉到了盛林手背上。
傅子越無奈,含糊地說了一句“弄髒你了,等下再摸”,然後用嘴咬住牙刷沒動,松開手,抓着盛林手腕到水下面給他沖了沖,這才給自己漱口。
盛林全程笑嘻嘻的,等他洗漱完才說,“不髒,我就是發現你有點胡子也挺帥的,要不以後別刮了,留一點。”
傅子越面露猶豫,像是怕說完盛林會不高興,“今天有個活動,要化妝,還是要刮一下。”
“噢,那還是工作重要。”盛林就又伸手摸了摸,沒太留戀。胡子嘛,他自己又不是不長,只是沒有傅子越好看罷了。
盛林拿牙刷洗漱,順手還把一次性的刮胡刀遞給了傅子越。
傅子越見他沒太當回事,這才對着鏡子仔細剃了。
兩人說話工夫,禮賓把衣服和昨晚送洗的衣服都拿了過來。阿姨貼心,網球服裝了三套,怕他沒回來,正裝休閑裝也備了三套,還有對應的鞋子。盛林讓禮賓把衣服拿去衣帽間挂了,順手從錢包裏抽了兩張一百遞過去,禮賓臉上挂着得體又明顯激動的笑容鞠躬離開。
盛林兀自挑衣服,見穿衣鏡裏傅子越向他走來,便問:“你什麽活動啊,在哪?我一會去打球的時候可以讓司機先送你。”
他對傅子越此刻新鮮勁正濃,頗有點舍不得分開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說。
傅子越站到他身後,見盛林在淺灰色和墨綠色的兩身運動服裏猶豫不決,并沒發言,而是回答他:“謝謝,但是我經紀人一會來接我,品牌安排了車。我下午在興業太古彙,是個護膚品牌的商業活動。”
盛林有點失望,但壓制住沒表現,轉而關心起傅子越,“你還有代言嗎?好厲害。”
“不是,就是一次落地活動,還有別的藝人呢。“
盛林被傅子越摸了摸小臂,剛剛那點不快又淡去了,他想了想,打球約的是以前同學,關系很熟,臨時放對方鴿子不合适,但提前一點走總沒問題,便問:“那你活動幾點結束?我去接你,晚上和許隐一起吃飯吧。”
這次傅子越沒拒絕,“兩點半開始,後面還有幾個小采訪,四點半應該能結束,但我拿不太準。”
“沒事,你結束了微信我吧。”
“好。”
兩人在屋子裏互相摸了一會,盛林時間快到了,便起身走了。
傅子越戴着墨鏡把他送到了一層,這才自己離去。
他本來讓經紀人十點半來樓下接他,陪盛林有的沒的黏糊了一會,再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
經紀人段琅琅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接,直接按斷了,見盛林上了自家的豐田埃爾法,他才回撥過去。
段琅琅早氣得滿頭冒煙,厲聲警告:“商業活動遲到!傅子越,你不要飄得太早!”
傅子越看見車位停的GL8,自己走過去,上了車,始終沒吭聲。任由段琅琅口若懸河地掰扯了幾句行業利弊,最後才說:“知道了,琅琅姐。”
他大學沒畢業就簽了如今這家公司浩粵娛樂,那時候行業內名聲大噪的經紀人葉宣就是浩粵娛樂的經紀總監,傅子越進公司便利落地簽了十年合約。沒想到第二年葉宣就和公司大股東鬧掰,帶了公司最紅的兩個男演員走,從此之後浩粵娛樂一路下滑。四年過去,行業外的人會說一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傅子越身在其中,只能感受到“茍延殘喘”。
公司待他很好,用心、努力,只是力有未逮。用盡十分力氣,也不過在名利沉浮、快速消費的娛樂圈裏争得三分地位。傅子越脫身不得,只能自救。
經紀人在旁邊給他過了一遍活動流程,便出發去了活動場地。妝發、換衣服、擺拍拍照,按要求發品牌的廣告微博。這次上海電影節期間傅子越其實工作不少,先前參與了電影的宣傳,拍了兩套街拍,還有今天來之不易的品牌活動。因此,團隊裏不光經紀人跟來了,負責他的宣傳和商務也都來了。商務經紀和他比較陌生,到場後主要是介紹客戶同他認識,随後便消失去social了。
宣傳和傅子越平時接觸更多一些,對方比她年紀小,性格活潑也有意思。見休息室裏已經沒了外人,宣傳坐近了一點,小聲問:“子越哥,昨晚錄完ID,沒回酒店,你去哪啦?”
對方這麽問,自然不是為了八卦。
藝人戀愛總要和團隊報備,哪怕有點情況也要同步一下才安全。避免真出現什麽事,團隊措手不及,無法處理。
何況上海電影節期間,所有行業名流、當紅藝人,資源權勢,都聚集于此。演員們私下應酬繁多,正經的、不正經的,一言難盡。就連段琅琅為了開拓人脈,都要夜夜出去喝酒。他消失一整晚,團隊找不到,勢必要來“關心”一下。
然而這次他出去,對段琅琅甚至都沒交代。一是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二是沒想好該如何和經紀人說。
他是第一次赴這樣的約。
想到今天上午和盛林黏糊得那一會兒,小男孩幾乎藏不住眼角的笑,應該是很喜歡他的。
傅子越喟然,他沒想到,第一次,便會如此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