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仝皓然的自白
我是仝皓然,在別人眼裏也許我是一個冷漠的、沉默寡言的人,其實我也在努力的讓自己的話變得多一點,這樣她也就不會如我們在籃球場見面時那般害怕我,也許……
與她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半年前,半年前的布達拉宮,又或者是在更久以前,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雪域高原的八月天依舊寒風瑟瑟,說實話,那天的心情煩透了,要不是被偏偏拉着,我想我定是不會去那上山看聖心菩提樹的,但現在我是多麽慶幸,幸好那時我去了。
第一次見她,她就在菩提樹下哭,在周圍人滿臉憧憬的襯托下,她顯得更加的突兀,很奇怪的,我居然會不自覺的停下腳步,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是什麽讓這個女孩在茫茫人海中哭的如此傷心。
說實話,也只是好奇罷了。
那時被偏偏拉着趕快離開暮然回首匆匆一瞥,只能将她看個大概,我想大概我是再也見不到這個女孩子了吧,并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吧,一天中行色匆匆,見過的人何止千百人,縱然記性再好的人怕是也記不住吧。
很奇怪的,那天下山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山上一遍遍的喊着“桑央”,腦海裏似乎有零星片段閃現,那般熟悉,我可以肯定那個“桑央”一定與我有關,可“桑央”究竟是什麽我卻不知道。
第二次和她見面,她依舊在哭,從初次的跪着變成了蹲,她剪了短發,說實話她長發比短發好看,雖然前一次沒有看清楚她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她。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男人的直覺。
困惑浮上心頭,對她的好奇更甚,她,怎麽會這麽愛哭。
想要問她為什麽總是在哭泣,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貫的風格:“我只是來開家長會的。”
其實并不需要去詢問偏偏吃什麽,我只是想要看看她,靈魂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指引我朝她靠近,看看她有沒有在哭泣。
偏偏有個習慣,沒事做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去室內籃球場,現在多了個朋友,想來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看到她們兩個關系這麽好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很開心,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一句話,那就是:最大的幸福是你最在乎的親人喜歡你最喜歡的人。
我知道偏偏是故意躲開,哪個哥哥會不了解自己的妹妹有幾條花花腸子呢,其實她真的還蠻可愛的,居然會對着籃球場大叫“委員長大人你到底是不近女色,還是不禁女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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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笑,只是笑容還沒有蔓延她就已經轉身,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在等着老師批評一樣,怯懦的吐了吐舌頭,我的笑容還沒展現就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回憶了下自己以前的種種歷史,好像确實可以用不近女色來形容,只除了小時候的那個舞伴。
對她的感覺,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眼神總是會追随她停留,那張臉明明平淡無奇卻像是被施了魔法,讓人移不開眼。
就好像那天運動會,原本應該是負責幫她照相的我被教導主任拖去廣播臺,從近在咫尺變成了相隔一個攝像屏幕。
只能從攝像頭中看到她的一颦一笑,看她雖然有些臃腫卻身手矯健,在我的印象裏她一直是如弱柳扶風典型的江南煙雨女子,當然,也許只是因為她哭的比較多,而今才發現她這麽彪悍的一面。
也挺可愛的呢。
她和偏偏一樣,做事情毛毛躁躁的,喝個水都會弄得滿身都是,剛巧輝霖來學校看戴臣就只能勞煩他就近救助個衣服。
沒有料到偏偏這個小紅娘當的這麽拼命,連請人家到家裏來都用上了,我打完電話回來看她好奇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是很想知道我跟阿姨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麽。
其實她真的是想太多,可能是因為參加過家長會,又經由班主任介紹所以對方一聽名字就完全放心大膽的把女兒出賣了。
那天在廚房讓她出去其實是因為被她盯着看一向做菜十拿九穩的我居然有些緊張,一緊張就會出錯,不過好在她應該看不出來。那個家夥呀真的是很喜歡哭,明明受傷的是我,我都沒有說痛,她卻像那一刀生生砍在自己手上一樣,雙眉緊皺。
很奇怪的,看到她哭我的手奇跡般的一點也不痛了。
送她回去有那麽一絲絲欣喜,沒想到她會是芳螢的妹妹,而且似乎在偏偏的錯誤誘導下以為我和芳螢有些什麽,真是可愛,我從來都不喜歡辯解,何況她又什麽都沒問。
寧芳螢和我大概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青梅竹馬,多麽美好的一個詞,就像日志裏寫的那樣,如果我沒有轉學可能那會是我的初戀在那個我還不知道什麽是愛的年紀。
如果說陸蔓妍是一碗溫暖人心的粥那寧芳螢就是鮑參翅肚,粥可以天天喝,珍貴的食材卻不能天天吃。
那一天就是在送她回去之後,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一轉眼就過了好幾年,夢裏面有個叫桑央的和尚在斷魂崖邊吹着笛子,身邊白衣女子迎着望夫雲翩翩起舞。
他們的一點一滴就像是噬魂的蠱蟲侵蝕我的靈魂,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反複“你就是他,你就是他。”
一直不相信鬼怪蛇神的我就這麽被一個真實的夢境洗腦了,像個什麽都沒有經歷過的孩子單純的相信那就是我的前世。
從夢裏突然驚醒,不為別的只為了她在布達拉宮前聲嘶力竭的那一聲呼喚“桑央你在哪裏?”一遍一遍,直至精疲力盡。
如果時間能夠倒轉我一定會在山腳下回應她:“我聽到了!”我聽到你心裏面的呼喚了。
是的我确定她就是我夢裏的今酒慈,不需要質疑。
對她的感覺從懵懵懂懂的好奇變得炙熱起來,前世今生聽着多麽可笑,就算我們前世真的相愛不能相守,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何能同日而語。
即便一直有個聲音提醒我該去看看她,我的理智也同樣克制着自己我是仝皓然不是桑央,她是陸蔓妍也不是今酒慈。
明明我是個意志很堅定的人可在聽聞她在學校受了委屈時還是想立即陪在她身邊。
于是我就像任何一個剛剛陷入深情的男孩子一樣找着笨拙的借口,約着真正想要約的她,現在想來也會覺得很好笑“給寧芳螢買生日禮物。”就像她說的芳螢又不是我的女朋友為什麽要給她買禮物。
可是她誤會了呢,她生氣起來就像個鬧變扭的小孩子,如山洪暴發卻平息的很快。
約會,那算是我和她的第一個約會,希望不會是最後一個,前一天晚上她突然找我,讓我教她什麽立體幾何,說實話那道題确實挺簡單的,看着她在視頻裏愁眉苦臉的樣子,笑容自然而然的在我臉上流露,原來我也是會笑的啊。
默默的點了錄像按鈕,特意建了個加密文件夾用來存放跟她有關的東西,我相信這裏面會越來越多,不過似乎她知道後威脅偏偏讓她來删視頻,別開玩笑了除非找黑客不然這種密碼以她們兩人的智商是絕對猜不到的。
那天她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穿裙子還穿着長褲板鞋,真的是讓我很開眼界,這種搭配也就只有她想的出來,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特別不是嗎?
不過說實話,真的很顯老,也難怪別人會說我們姐弟戀。
公車上的小女孩确實讓我很頭疼,頭疼到乘着一個急剎車想要遠離那裏,可是她還在危險範圍內呢,我怎麽可以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她吃棒棒糖就會産生一種棒棒糖很好吃的錯覺,明明我一直是不吃糖的。
我終于還是抱了她,一見她哭就束手無策,原來我也是知道憐香惜玉的嗎?
至于圍巾,她說“男女朋友之間送圍巾就會分手。”鬼才信。
禮物,還是親手織的禮物,也只有小女孩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可就是她這麽喜歡亂想弄得我居然上網去查男生送圍巾的含義,恍然大悟居然是“永遠愛你”的意思啊。
那天她問我“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有那麽一瞬間的心亂如麻,一向淡定的我也會手心冒汗,猶豫着是不是需要現在就告訴她,念着她還未成年,祖國的花朵還需要高考,于是就只能發縮略語過去,36就是“嗯”的意思,不過她大概猜不到吧。
聖誕夜早已編好了短信等着12點直接發給她,沒有想到還是她先發過來,默契就在于,沒有約定的兩人編的短信會一模一樣。
那是我第一次用表情這個東西,總覺得不是很适合我,只能用複制黏貼來掩飾臉紅心跳。
自從認識她之後就想要讓自己變的更好,想要多說說話讓她也能感覺到溫暖,但似乎我總是做不好,也許是拒人千裏慣了,想念一個人總是會讓我很不自在。
那個時候我聽說芳螢和她男朋友好像因為我的關系有了些隔閡,其實我是真的希望她幸福,那個男生我見過的,很适合她,若是兩人能長相厮守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不是嗎?
日志寫出來就是為了讓芳螢明白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可是似乎大家都會錯了意。她三天兩頭來學校找我,而我又确實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別人的人,于是本着只是朋友的心态日日陪她。
以後找時間定要和她男朋友好好的聊一聊,別讓他誤會才好。
我一直在找機會把圍巾送出去,從來不知道原來織圍巾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情每一針的力量都要控制的分毫不差才能織出又暖又精致的圍巾,拆拆織織重複了三遍才織出一條完整的,最後還是決定當做新年禮物送出去。
只要她喜歡就好。
那天本是被戴臣拖着找了輝霖一起玩連連看,總覺得自己夾在那兩人當中有些怪怪的于是把她找過來一起玩游戲,那個笨蛋啊連連看玩的一塌糊塗,常常都是找不到幾個就死了,我總是要一個都不找才能讓她負分負的不是很慘。
這樣的日子過的還蠻開心的,後來弟弟過敏要送去醫院才匆匆下線,沒有想到他會和我一樣對蘋果過敏,一家三兄弟只有偏偏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毛病,難道我們家的過敏是傳男不傳女?
晚上回來她突然打電話來,卻一句話不說,過了很久突然冒出來一句“唱首歌吧。”
天知道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唱過歌了,有那麽一絲遲疑最終還是應承了下來,還好她報的歌名我确實聽過,在家裏被偏偏洗腦的時候聽過,也不知唱的對不對,總之就是不由自主的唱了起來。
我早就有預感,我們會相愛,要不然你不會舍不得分開……
那正是我想說的,多一天愛一點,好想抓住這感覺,抱着你的瞬間仿佛幸福會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