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回來吧,好不好? (2)
,我是你哥!”
“這個房子還有一個主人,就是我嫂子,今後,我嫂子去哪,我就去哪,不勞你操心!”
坐在另一邊的修家長輩聽不下去了,“文文,說到底顧津津是外人,現在你哥都走了,你更加不應該指望她。”
“她是我嫂子,是我親人,我能分辨是非,用不着你們教我。”
“文文——”
修輔成目的不達到,誓不罷休。“顧津津,如今司旻不在了,公司不能沒有主心骨,放心,文文我會管的,至于你……公司每年的分紅,我也會給你。”
“什麽意思?”顧津津一口将他的話打斷。“公司分紅何須你來給我,我老公走了,公司自然就是我的,我會接管。”
“開什麽玩笑?”修輔成目光攫住顧津津不放。“你有什麽能耐?”
“有沒有能耐是我的事,我是他太太,我不應該繼承嗎?”
修輔成眼角跳躍着陰狠,“公司是修家的,你別癡心妄想。”
這時,修家的一位長輩站出來說道。“司旻走得突然,自不會留下一言半語,修家是有規定的,如若沒有遺囑,公司股份的安排要看董事會的意見。你如今就算是強行霸着也無用,除非,你能拿出遺囑來。”
“那你怎麽知道,修司旻當初就沒立遺囑呢?”
73背後有他
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都将目光定格在顧津津的臉上。“你是說,有遺囑?”
“就算沒有,我是第一繼承人,他的就該是我的。”
“文文,你聽聽,就這樣的人你還喊她一聲嫂子?”修輔成胸腔內逼出幾聲話語,“如果她真的能拿出一份遺囑,你就該心存懷疑了,你哥一直都是好好的,年輕有為,為什麽要立下遺囑?而且她說,修司旻的一切就該是她的,那還有你的份嗎?”
“這個自然不用大哥操心。”顧津津接過了話語,“立遺囑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們還未認識之前,他就出過一次車禍,差點丢了命。如今成了家,他要給我最好的保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然這樣,就把遺囑拿出來吧。”
顧津津看了眼時間,“也該到了。”
修輔成倒是沒料到這一點,就算是料到了,事先也很難預防得住,誰知道修司旻的遺囑給了誰呢?
“我之前沒說,就是怕有些人得知了消息會對張律師不利,畢竟人心這東西最難預測。”
說話間,有人走了進來,宋宇寧親自帶着張律師走進了客廳。
顧津津聽聞腳步聲,擡頭看了眼,“張律師。”
“修太太。”
張律師朝着茶幾上看了眼,“沒想到這份遺囑這麽快就拿出來了。”
“是。”顧津津忍着喉嚨間的劇痛,示意張律師坐下來。
修司旻臨死之前跟她說過,立好的遺囑放在了張律師的律師事務所內,原本是為了以防萬一的,沒想到還真會派上用場。
修善文還小,他立遺囑時,将受益人都寫成了顧津津。
但修司旻臨死之前,卻改變了主意,讓顧津津也就此放手,修輔成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錢,只要将公司給了他,他也算是心願達成了。
至于顧津津,她可以拿着那筆錢帶着修善文離開,如今她的網站也做的不錯,有了足夠的資金運轉後,将來肯定不會差。
至少這樣,是能給顧津津一個安穩的生活,這就是修司旻臨走之前,唯一想要看到的了。
顧津津看着張律師将遺囑拿出來,一條條往下宣讀,遺囑上清清楚楚地寫明了,修司旻一旦過世,名下所有的財産全部留給顧津津。
修輔成繃緊着一張臉,将遺囑奪過去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看。
最後有修司旻的簽名,還有指印,甚至還有公章,他真是将所有的手續都做足了。
修輔成無話可說,只能冷笑着盯向顧津津。
這個時候再去挑撥修善文和顧津津的關系,似乎也沒必要了。
“顧津津,你真是好手段,他居然連一點東西都沒留給文文。”
“他全部留給了我,我不會虧待文文。”
修善文終究是修家的人,修輔成也是,倘若遺囑上寫明了是要給修善文的,那也就意味着修輔成還能有争一争的必要。
“我懷疑這份遺囑的真假。”
“你盡可以去懷疑。”顧津津朝着張律師說道。“複印一份給他,讓大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修家的長輩見狀,也無話可說,畢竟遺囑是受了法律保護的,可每個人都心有不甘。“你不懂公司管理,你這是要把整個修家都折進去。”
“他将這些留給我的時候,不會在乎我怎麽去管理,不會的東西,我會學,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顧津津這話下了逐客令,她率先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和文文需要休息會,失陪了。”
修善文跟着站起身,修輔成牙關緊咬後動了動腿,站起來的姿勢有點僵硬,他率先從這個屋子內走了出去。
等到一衆人等全部走光後,宋宇寧過去将門關上。
陸菀惠擔憂地走到顧津津身邊,“津津,我看那人兇神惡煞的,就不像好人,他不會對你們不利吧?”
“媽,你放心,沒事。”顧津津有些站不住,她緊握着陸菀惠的手腕。“快上樓休息下吧,一切的事情,等過了這幾天再說。”
她實在太累了,累到幾乎要暈倒。
顧津津轉身看向修善文。“文文,你也去躺會。”
“好。”
“你放心,以前你是我妹妹,以後也是,你哥的遺囑雖然沒提到你,但屬于你的……”
“嫂子。”修善文将她的話打斷了,“我對那些不在乎,錢多錢少更不在乎,我只要跟着你就好,我自然相信你會對我好的,很好很好。”
顧津津鼻尖再度發酸,她伸手将修善文抱在了懷裏。
顧津津經過這樣的打擊,總要給她時間才能平複心情,但修輔成顯然不會這麽好心。
公司的事她一竅不通,她不過就是存了一口氣,修輔成想要的東西,她偏偏就不給。憑什麽他把人害死了,卻還能如願以償?顧津津知道什麽叫以卵擊石,但她做不到主動放手。
修司旻之前的秘書一趟趟走進修家,很多決策性的東西需要顧津津簽字,但她壓根看不懂,更別說是拿起筆往上簽名了,萬一那都是修輔成給她設的陷阱可怎麽辦?
顧津津頭痛欲裂,心情原本就抑郁的難受,這會看着滿桌子的文件,更加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修太太,您還是盡早給個答複吧,董事會那邊都在等着呢。”
顧津津合起手裏的文件。“那董事會是什麽意見?”
“都同意了。”
顧津津手指在文件上摩挲幾下,“你傍晚再過來一趟吧,我需要時間整理下。”
“好。”
修善文這兩天都待在房間內不出來,顧津津知道她心裏難受,一時間還是不肯接受事實。
顧津津收起文件,呆呆地坐了會後,起身走到案臺跟前。
上面擺着修司旻的照片,顧津津又換了些水果上去,再拿起旁邊的香,點了之後插進香爐內。
“你放心,我沒事,原本以為我會撐不下去,但我挺好的,雖然難過,卻還是要過。你好好保佑文文,她還小……”
顧津津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總覺得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可如果真的是做了一場夢,這夢也該醒了。
她走到門口,拉開門準備出去,陸菀惠站在樓梯口,不放心地出聲。“津津,你去哪?”
顧津津回頭朝她看眼,“媽,我就去院子裏轉一圈,我沒事。”
“好。”
陸菀惠放心不下,但知道顧津津還不至于那麽脆弱,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能靠顧津津自己走出來。
她進了院子,遠遠地看到有人站在門口。
顧津津快步上前,那人率先跟她打了招呼,“修太太。”
“你是?”
“是九爺讓我來的。”
顧津津下意識輕蹙眉頭,“他讓你來做什麽?”
對方聞言,從兜內掏出了名片遞給顧津津,“他知道你有需要。”
顧津津看到了名片上印着的職業經理人幾個字,她對這個職業不算了解,但大體上是幹什麽的,她還算清楚。
“他讓你來的?”
“是,他知道你對管理公司這一方面不擅長。”
顧津津怔怔地盯着名片看了半晌,許久後才反應過來。
“您要是覺得方便的話,我明天就能跟您去公司。”
顧津津輕點下頭。“好。”
“那我先告辭了。”
等到男人轉身離開,顧津津才想到去給靳寓廷打個電話确認下。
手機內剛傳來嘟的一聲,就被接通了,那頭傳來了顧津津熟悉的聲音。
“喂。”
顧津津喉間輕滾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靳寓廷口氣有些着急。“你沒事吧?”
“沒事。”顧津津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有沒有按時吃飯?”
顧津津輕點下頭,“放心吧,我受得住。”
“是,多餘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顧津津心裏清楚,誰遇上這種事,都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過去的。“那個職業經理人,是你找的嗎?”
“是,你對公司的事情不了解,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公司重新步上正軌,要不然那些人只要動點手腳,就能讓它癱瘓了。”
顧津津不知道還能說什麽。“謝謝。”
“可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要回綠城。”
“我不會把公司送給修輔成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顧津津打算挂斷時,就聽到靳寓廷說道。“我知道要是找別人的話,你不放心,那人是我培養出來的,他會竭盡全力幫你。”
顧津津鼻尖酸澀的厲害,“好。”
“公司的事不用你出面,他可以全權負責,津津,你跟我回去吧。”
顧津津感覺到臉上熱熱的,伸手輕摸了下。“我現在還不能走。”
“修輔成不會放過你的。”
“可我也不能讓修司旻白死。”
靳寓廷知道要想說動她太難了,“我還在這邊,你有事随時聯系我。”
“你……你沒回綠城嗎?”
“沒有。”
顧津津口氣有些焦急。“你快回去吧,修輔成是個瘋子,他要知道你從中作梗,他連你都不會放過的。”
“知道擔心我了?”
“我就是不想連累你,雖然這邊一堆的爛攤子等着我,但我一件件事去處理,總能熬過去的。你要是被牽扯進來了,你會麻煩不斷……”
這裏面的利害關系,靳寓廷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卻一步步都替她安排好了。
“有些事,不是靠努力就能挨過去的,管理公司也不是你想學就能學會的。”
顧津津明白,現實不是電視,也不是誰想逆襲就能真的逆襲。
她這樣的小白一夕之間怎麽可能成為商業大腕呢?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靳寓廷,你要是再跟我走得很近,那些流言蜚語就能淹死你了。”
“我從來就不怕什麽流言蜚語,你怕嗎?”
顧津津沉默,電話那頭傳來孔誠的聲音,好像是要跟靳寓廷說什麽話,顧津津忙急匆匆地說了聲再見,便将電話挂斷了。
晚上,傭人在廚房忙碌,陸菀惠也在幫忙,顧東升則坐在沙發上,他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只覺得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
家裏沒人有胃口,就算是做了飯菜,也吃不了多少。
可對陸菀惠來說,如果不讓她做點什麽,她總是要胡思亂想的,這兩天都是靠她磨着修善文,才讓她肯張嘴吃點米飯,她就想着這姑娘太可憐了,說什麽都不能讓她的身體垮了。
門口傳來動靜,門鈴聲一陣陣響起,顧津津走過去開門。
外面有個女人站着,手裏提着幾個袋子,“你好。”
顧津津并不認識她,“你好。”
“這是給您訂的衣服和鞋子,您簽收下。”
“什麽意思?”顧津津看了眼。“我沒有要這些。”
“是有人讓我送過來的,說您明天要去公司,需要這些正裝。”
顧津津擡起眼簾,靳寓廷的車子沒有遮遮掩掩,就停在修家的大門口。
他真是什麽都替她考慮好了,連要穿的衣服都備好了,顧津津手臂僵硬地伸出去,将那些沉甸甸的東西接在手裏。
74那你報答我吧
女人離開後,顧津津怔怔站在門口,并未将門關上。
月影稀疏,門口垂挂的路燈淡淡灑在那輛黑色的車身上,她一手拎着東西,另一手握着門把,手指間越來越用力,卻像是下不了什麽決心似的,站在門外一直沒動。
陸菀惠從裏面出來,看了眼身邊的女兒,“怎麽了?”
顧津津陡然收回神,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虛,她忙将手裏的袋子統統遞到陸菀惠手裏。“有……有人送了東西來,是定好的衣服。”
陸菀惠打開袋子看了眼,“定這些衣服做什麽?”
“明天要去趟公司。”
“津津,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公司的事暫且就別管了。”
顧津津不好跟陸菀惠多解釋什麽,作為母親來說,陸菀惠肯定希望顧津津在家多休息,要好好恢複段時間才行。
可對顧津津來說,別人壓根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翌日。
顧津津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經過衣帽間的鏡子,她不由頓足,看了看裏面的自己。
她覺得有些陌生,不光是穿着風格變了,好像連這張臉都不是她所熟悉的。顧津津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總覺得現在好像是披了一張人皮。
她放下手,很快走了出去,剛走出卧室,就看到了修善文。
“文文。”
“嫂子,你去哪?”
“去趟公司。”
修善文聽到這,上前了步,手攥着顧津津的衣擺,“不要去了。”
“怎麽了?”
“那些人都好兇的,他們肯定會逼你,我哥不在了,他們就只能逼你,我不想你……”
顧津津聞言,嘴角嘗試着往上勾,但還是很僵硬。“文文,我們不能因為害怕什麽,就一直都去逃避它,也不能因為不肯接受什麽,就深陷其中,走出去比自暴自棄更好,我們一起努力吧。”
修善文的手微微松開。“我不放心你。”
“你嫂子,我,就是戰無不克的女戰神,相信我。”
修善文聽了這話,卻只想哭,但她還是讓顧津津出去了。
靳寓廷給她找的職業經理人就在外面等她,兩人一道上了車,男人将一個文件袋給她,“這是基本資料,拿好。”
顧津津拿在手裏,來到公司的時候,前臺看到她并沒有絲毫的反應,她徑自往裏走,來到電梯跟前,看到了區別于普通員工的專屬電梯。
顧津津走過去按了下,沒有反應。
她看到不遠處的員工電梯開了,想要過去,那名男子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才是你應該坐的。”
“但是打不開。”
“讓前臺安排人過來,添加指紋,這應該是修司旻之前專用的。”
顧津津輕點下頭,快步朝着前臺走去,裏頭的女孩站着,正在接聽電話,看到了顧津津,也沒有三言兩語要結束的意思。
顧津津就這麽盯着她,臉色有些冷,前臺見狀,只好挂了通話。
“你們是?”
男人打開公文包,将裏面的材料拿了出來,“這是修太太,以後就是公司的董事,這些都是證明文件,電梯需要加設指紋,請你盡快安排人過來。”
那名前臺看了眼桌上的資料。“這……我,我需要打個電話請示下。”
“請示什麽?”顧津津直接問道。“你要請示誰?”
前臺有些被問住了,顧津津繼續開了口,“難道我不能證明我是誰嗎?還是就算能證明了,你也不會放在眼裏?”
“不是,我們目前還沒接到任何通知……”
“通知一會就要下來,我現在需要上電梯。”
前臺的手落到座機上,但眼見顧津津目光不善,還是收了回去。“這樣吧,叫技術過來也要時間,我先給您拿了卡開電梯,好嗎?”
“也可以。”
前臺聽了,趕緊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張卡。
她将顧津津送到電梯跟前,又給她按了電梯鍵,“請。”
顧津津和身側的男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來到修司旻的辦公室跟前,他的秘書已經等在邊上了。
“修太太。”
“今天要開會的事,通知那些人了嗎?”
“通知過了,但是……”秘書有些支支吾吾道,“他們已經在會議室開會了。”
“帶我過去。”
“好。”
到了會議室的門口,顧津津看到門是緊閉着的,她按了下門把,門竟被反鎖了。
秘書見狀,忙擡起手指在門板上輕叩兩下,裏面沒有絲毫的動靜聲傳來,秘書揚了揚聲說道。“你好,請開下門,修太太來了。”
這擺明了是要給她下馬威,恐怕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顧津津也不用開會了,她就在外面等着好了。
顧津津走到邊上,壓低聲音同男人說了兩句話,他輕點下頭,拿了手機走到邊上。
會議室外時不時有人經過,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朝這邊多看兩眼,男人下了趟樓,沒過多少時間,便帶着個開鎖的人上來了。
他指了指會議室的門,“開吧。”
一路上來的時候,有些資料就核實過了,要不然別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動手。
開鎖的拿出工具,站在門口開始行動,不過一會會功夫,門就被打開了。
秘書給了他錢,顧津津推門進去的時候,一衆人的表情都是奇奇怪怪的,應該也沒想到她會找個開鎖的過來,把鎖給撬了。
顧津津來到會議桌前,首位的位子被撤走了,沒關系,她去牆邊拉了張椅子過來,她雙手在桌沿處撐了下,慢慢往下坐。
“你是?”有人故意不知她是誰,出聲問道。
“既然大家互不認識,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顧津津,是修司旻的太太,他在遺囑上寫明了公司是留給我的,今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管理公司不是兒戲,你行嗎?”
這樣的質疑聲肯定是免不了的,顧津津強撐着,一一應對。
酒店房間內,靳寓廷聽着顧津津條理清晰地說着話,還擺出了修司旻的遺囑等證據。
盡管這樣,還是有人不肯接受,始終覺得她就是個外人而已,公司要是到了她的手裏,就等于是自毀前程。
靳寓廷單手插在腰際,一群人攻擊她一個,也确實是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支撐下去。
顧津津雙手交握放到桌上,“公司的很多事情,我是不懂,但我找了職業經理人,他會全權負責。”
“什麽?公司又不是沒人,為什麽要招外人?”
“之前的修先生就不錯,公司一直都是他在管理……”
顧津津打斷了他們的話,“他也是外人,我不放心。”
“他還是外人?”
“怎麽不是?如今我才是董事,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個外人而已。”
這些人跟着修輔成跟得久了,自然是向着他的,他們壓根就不想給顧津津上臺的機會,一句句言語犀利無比,恨不得現在就将她踢出去。
場面陷入僵局,顧津津頭痛欲裂,但她有修司旻的遺囑在,他們再反對又有什麽用?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将公司收回來。
兜裏的手機發出震動聲,她看眼來電顯示,居然是靳寓廷打來的。
他應該知道她這個時候是在公司的,那他這通電話,也應該是有事才打的。
顧津津放到耳邊接通了電話,“喂?”
“把給你的文件夾打開,裏面有一份還未簽署的合同,你把它拿出來給他們看,應該就能堵住他們的嘴。”
顧津津想要問是什麽合同,但是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她,她輕應了聲,“好。”
挂了電話,顧津津看了眼旁邊的文件夾,她将袋口打開,從裏面拿出一份合同。
她什麽話都沒說,将手裏的合同丢了出去。
離她最近的兩人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人将合同拿過去,仔細看了半晌,他很快又将合同交給旁邊的人。
“新城美園的合同,你居然談下來了?”
顧津津順着他的話說道。“怎麽,不行嗎?”
那人有些難以置信地盯着她,“之前修先生談了半年,對方都沒有要簽約的意思,你是怎麽做到的?”
“在這個世上,能力強的人總有辦法。”
合同在那麽多人的手中輪流走了一圈,最終又回到顧津津手裏,她打開後翻到最後一頁,看到對方公司已經簽了名,就等她這邊落定了。
“這難道還能是假的嗎?”顧津津揚了揚手裏的合同,“能力就是最好的證明,女人又怎麽了?不善管理公司又怎樣?能讓你們有錢賺才是硬道理,誰都不會跟錢過不去,這一單生意談成後能分多少錢,你們算過嗎?”
顧津津說這話的時候,心其實在砰砰亂跳,她就怕心直接從胸口跳出來了。
她害怕別人問起談妥合同的細節,她都想好了,到時候她就說是商業機密,不可洩露。
修輔成談了半年沒談成的合同,如今被她擺在了這,還不夠堵住他們的嘴嗎?
顧津津從公司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過後了,那名職業經理人留了下來,她去往停車場,走出電梯時,用手撐了下牆壁。
胃又在抽搐似的難受,方才一直都在緊張,如今好不容易能放松了,她手掌在胃部輕壓下,擡起腳步向前走去。
這地方,她真不想再踏入第二次,好歹現在有了靳寓廷安排好的人,她可以完完全全放心了。
來到自己的車前,顧津津并未注意到旁邊的車位,直到邊上的車按響喇叭,她這才看了過去。
車是靳寓廷的,她不會記錯。
顧津津不由上前兩步,看到車窗落了下來。
“要回去嗎?”靳寓廷輕聲問道。
顧津津點了點頭。“嗯。”
“飯吃了沒?”
“還沒有,一會回家吃。”
“一起吃個飯吧。”
顧津津沉默片刻,靳寓廷也不說那就算了,他擡起了視線盯着她看。
她不由朝四周看眼,靳寓廷透過車窗說道。“不用看了,修輔成的人肯定在盯着你和我,但我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怕嗎?”
“但是人言可畏。”
“那也就是說,以後我們連面都不要見了。”
顧津津垂在身側的手掌輕握了下,“你若不見我,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要是不見你,那所有的好事在我眼裏都是壞事。”
顧津津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她伸手落向車門,靳寓廷見狀,朝邊上挪了挪,騰出個位子。
顧津津坐了進去,又将車門關上,司機聰明地趕緊發動車子,生怕顧津津會跑了似的。
車子開出去許久後,顧津津才開口,“你給我打的那個電話太及時了,你怎麽知道我當時在開會?不對啊,你跟我說,讓我拿合同給他們看,他們就無話可說了,你怎麽跟在現場一樣?”
“我料事如神。”
“肯定不是這樣。”顧津津視線充滿疑惑地落到他臉上。“你難道在監視我?”
“哪有,你想得真多。”
顧津津從那些人的反應來看,就知道那份合同有多難搞定,修輔成那麽厲害,不還是折在了上面。
“靳寓廷,今天真的謝謝你。”
“難得,聽你跟我說句謝謝。”
“誰對誰的付出都不是理所當然的,我也不能因為我和你的關系,就更加理所當然地接受你給我的一切。”
靳寓廷嘴角輕勾了下,視線攫住她不放,“那你報答我啊。”
------題外話------
親們,國慶節快樂呦
我是不是晚了一步,O(∩_∩)O哈哈~
75再一次的車禍
顧津津很認真地說道,“好,公司的分紅算你一份,你也可以給我介紹生意,每一單我都會給你回扣。”
靳寓廷奇怪地瞅了她一眼,“我差你這點錢嗎?”
“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與其給我分紅,要不你把公司賣給我,我給你一大筆錢。”
顧津津坐直了身子望向前方,“不行。”
“好了,跟你說笑的,吃飯要緊。”
車子向前駛去,顧津津一手撐向旁邊的車門,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一處。
前方是汽車站,往來的車輛比較多,也有些堵車,顧津津看到蹲在橋底下的人都起來了,她們衣着褴褛,年紀也很大,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以乞讨為生。
她們應該也是事先商量過的,所以不會圍攻同一輛車,其中一人朝着這條車道正走來。
孔誠坐在副駕駛座內,看着那人敲打着前面幾輛車的玻璃,有些人壓根不會理睬,但也有些人嫌煩,将車窗落下一點點縫隙後,塞了張小鈔票出去。
那名乞丐很快來到靳寓廷的車旁,捶打車窗的動靜倒是很大,也不怕把手給打腫了。
司機不予理睬,那人見狀,不死心,又繞過車頭走到了副駕駛座旁。
敲打聲一陣陣落到顧津津的耳朵裏,司機按了按喇叭,可外面的人還是不為所動,重複着拍打的動作。
孔誠朝着外面的人大聲說道。“沒錢。”
對方見狀,從兜裏掏出個小牌子。“微信或者支付寶都可以。”
司機忍不住輕笑出來,孔誠眼見前面的車子動了動,示意司機将車子往前挪。
但那人還是跟上來了,“行行好吧,行行好。”
孔誠搖下頭,對方還拿了個手機,她朝掌心內的手機指了指,“微信就好,不用多,給我買幾個包子就成。”
孔誠将手摸向旁邊,他手裏攥了樣東西,然後将車窗往下落。
車窗才落下,那人就朝着後面迫不及待地張望,孔誠舉起手裏的東西朝着她的手機噴了下,很快又将噴霧對準了她的臉。
顧津津聽到女人叫了聲,身子往旁邊躲,孔誠将車窗升回去,司機見狀,踩了油門往前開。
那名乞丐想要追上去,但無奈眼睛痛得厲害,睜都睜不開,她只能在原地跳着、叫着。“站住,站住,我要報警!”
“九爺,看來我在車裏備一瓶辣椒噴霧還是很有用處的,你看,效果多好。”
靳寓廷輕笑下,“你就不怕人家真報警将你抓起來?”
顧津津面色微沉。“方才那人是有什麽不對嗎?”
“你覺得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靳寓廷扭頭看向她。
顧津津放在腿上的手指輕握下,“有,前面幾輛車她也讨要過,但是人家拒絕了,她很快就繼續找下一個目标。唯獨到了我們這兒,她從左邊糾纏到右邊,有些不合理。”
“我心想,你若是這點都想不明白的話,你還留着那條小命跟修輔成鬥什麽鬥?棄械投降吧。”
顧津津不由輕問了下,“可修輔成事先應該不會知道我要去哪吧?再說這是你的車子,難不成他還能安排了人,一直守在這橋底下?”
“這世上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別人做不到的。”
顧津津只覺有些心驚肉跳,但事情已經擺在這了,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閉着眼睛也要往下走。
車子來到吃飯的地方,顧津津吃什麽都好,靳寓廷給了她菜單,她也沒有點,男人見狀,點了幾個她平日裏喜歡吃的菜。
包廂內就他們兩個人,顧津津朝門口看眼。“你讓孔誠也一道吃吧,兩個人點這些菜,也浪費了。”
“我們難得有獨處的時間,不帶他。”
顧津津雙手輕壓向桌面,“你什麽時候回綠城?”
“你什麽時候回去,我就什麽時候走。”
顧津津輕搖下頭。“我哪有那麽容易就回去了,近段時間,不,可能是近幾年,都有可能要留在這兒吧。”
靳寓廷聞言,臉色陰沉下去,眸子內也有隐隐的擔憂,“這畢竟不是綠城。”
她知道他這話裏的含義,“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你這話對我起不了任何的安慰作用。”
服務員很快開始上菜,顧津津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到碗裏,“盡管公司有人幫忙管理,但我還是不放心,我要是走了,不就正好順了修輔成的意嗎?”
“你就算走了,也是他心裏的一根刺,那還不如回綠城去,至少在那裏我能護你周全,換句話說,誰也不敢在綠城動你。”
靳寓廷說得夠明白了,顧津津也在考慮,她順利将公司握在了手裏,而且現在還有靳寓廷的人在幫忙管理,修輔成想要上手不是那麽容易的。
靳寓廷繼續說道。“修輔成不會善罷甘休,但如果你在綠城,他想要動你,就勢必要去你所在的地方,天時地利人和都被你占盡了,怎麽算,都是綠城那塊地對你有無盡的好處。”
顧津津沒有接話,不住将夾好的菜塞到嘴裏,靳寓廷給她舀了碗湯放到她手邊。
“我也不喜歡管這些事,我只想做我感興趣的事,但事已至此,又有什麽辦法?靳寓廷,你不要再勸我了,路是我自己選的,我現在就希望你趕緊回去,平平安安的,不要再被牽扯進來。”
男人端詳着她的側臉,“你怕我出事?”
“當然怕,更怕你為我而出事。”
靳寓廷見她別過小臉盯着他看,“我心裏已經特別特別難受了,靳寓廷,我想看你好好的。”
“放心,”男人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修輔成動不了我。”
“他心狠手辣,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連自己的弟弟都能殺,何況是你呢?”
靳寓廷聽到這,一手按在顧津津腰後,身子往前傾去将她抱在懷裏。“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不能放任你一個人留在這,你要是想好了回綠城,我就回去,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顧津津鼻翼間進了男人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她想也不想地用力在他胸口處推了下。“別這樣。”
靳寓廷身子往後退,見顧津津神色慌張地将頭發別至耳後,他不由輕笑下。“怎麽了?”
“你別這樣。”她再度重複出聲。
男人神色微黯,“吃飯吧。”
顧津津還是沒什麽胃口,方才餓狠了,這會吃了幾口,就被塞得滿滿的。但她不想讓靳寓廷擔心,所以吃了不少東西,靳寓廷見她這樣,也算是稍稍放下心來。
飯後,靳寓廷将她送回修家,兩人之間沒有多餘的對話。
靳寓廷看得出來顧津津心情抑郁,雖然看着像是振作起來了,但修司旻剛走,她總是恍惚,有時候跟她講話,她都是答非所問。
“好好休息。”見她推門準備出去,靳寓廷忙開口吩咐道。
顧津津說了個好字,便推開車門下去了。
修善文這幾天都在家,幾乎是大門不出,顧津津回到卧室,一覺睡下去,睡了個天昏地暗。
傭人知道她這段日子辛苦,所以即便是做好了晚飯也沒去叫她,顧津津裹緊了被子,就好像從來都沒睡過覺似的。
遮陽窗簾被她拉上了,屋內黑的就像是深夜,顧津津真想什麽都不管,就這麽一覺睡下去也不錯。
可是她不敢關機,她就像是上足了發條的鬧鐘一樣,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顧津津身子動了動,翻身去拿手機。
換了新手機後,那個號碼她沒有存,但是依稀覺得熟悉。
等到接通後,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顧津津才想起這號碼是孔誠的。
她懶洋洋地躺回枕頭上,也不知道他有什麽事找她。
“喂。”
電話那頭傳來孔誠焦急無比的聲音。“九太太。”
顧津津還未來得及吃驚于這聲稱呼,她卻是一下坐了起來,孔誠平日裏沉穩得很,很少見他這麽慌,顧津津心裏咯噔下,陡然就想到修司旻出事時,她接到的那通電話。
顧津津心急如焚,話沖到了喉嚨口,卻不知道怎麽說出來。她唇瓣哆嗦,聽到孔誠又在那頭說道。“九爺出事了。”
顧津津幾乎是倒吸口冷氣,“他……他怎麽了?”
“方才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搶救,我怕他熬不過去……”
顧津津吓得立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