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40)
身前了,還把我推開。”
顧津津哎呦一聲,靳寓廷的注意力又被吸引過去,“是不是肩膀痛?”
“嗯,吓死我了,要是他那一下砸在我頭上,我會不會挂了?”
靳寓廷方才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地上趴着個人,不遠處的桌子上也趴了一個,等他帶着顧津津離開時,那幾人都沒能爬起身。顧津津這也有些緊張地問道。“是不是應該報警?”
“放心,曹亦清會安排他們去醫院的,茶室是他開的,他這會冷靜下來後,會妥善處理的。”
顧津津好奇,還是想要問清楚。“那個曹公子到底怎麽了?”
靳寓廷朝她額頭推了下,“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
“我沒事啊,還好沒有砸到鎖骨這裏,就是肉痛。”
男人一把拉住她的衣領要往下扯,吓得顧津津忙将他的手腕按着。“幹什麽?”
“我看看。”
“我都說沒事了。”
這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她不是完蛋了嗎?
靳寓廷卻聽不進去她的話,将她的手推開後,拉開了顧津津的領子。
這樣看也看不出明顯的外傷,就是有個地方有塊淤青,顧津津忙又按住領子,“都說了沒事。”
“如果他剛才手裏有把刀,你現在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我以後躲他遠點就是。”
靳寓廷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顧津津,以後不論什麽時候,我都不需要你來擋在我身前,明白嗎?”
她還想嘴硬,“我哪有……”
“記着我的話,明白嗎!”靳寓廷語調揚高,口氣很硬,顧津津只好哦了聲。
“還有商麒,我和大哥都不會放過她,所以你也不要插手了,明白嗎?”
顧津津有些不服氣。“是她總想害我。”
“一個人一旦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就折騰不出大風浪來,以前被她有機可乘,是因為我們都對她太信任。”靳寓廷視線落向跟前。“菜都涼了,你也沒吃幾口。”
“吓都吓飽了。”
“你不是來吃面的嗎?走,我陪你下去吃。”
顧津津坐在椅子內沒動。“不用了,方才在茶室喝了點茶,吃了幾塊小點心,都飽了。”
靳寓廷伸手抓住顧津津的手掌,她忙将手抽回去。男人見狀,再度握住,這回直接握緊了,不給她掙紮的機會。“今天要不是曹亦清還有些理智,你說說,你要怎麽辦?”
“你是不是挺害怕這樣的事發生?”
“你膽子肥,你不怕?”
顧津津餘光睇向他握緊她的那只手上,“說實話,我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的,看到他動手打商麒的時候,我覺得很痛快,但後面的事情就失控了,看得我害怕。”
她視線擡起後定在靳寓廷的俊臉上。“對了,你今天怎麽正好出現在這兒呢?你不會是跟蹤我吧?”
“你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
“今天确實是巧合。”靳寓廷側坐着,肩膀朝旁邊靠去,“你說說,我幫了你,你該怎麽報答我?”
“那些麻煩事原本也是因你而起的。”
“說到底,你就是想賴賬。”
顧津津看了眼時間。“天哪,不早了,我公司還有事呢。”
“先去趟醫院檢查下吧。”
“不用。”
包廂門一把被人推開,宋宇寧沖進來之前連門都沒有敲一下。“津津,找不到那個人了。”
顧津津差點真把她給忘了,看着宋宇寧滿頭大汗,又是一臉焦急的樣子,顧津津想笑卻忍着。
她同靳寓廷對望眼,男人潭底也有笑意,只是都沒說穿。
“沒找到啊?那慘了,還不知道後面要鬧出什麽事來呢。”
“每家店鋪都翻過了,八成是離開這了。”
顧津津忙站起身。“那再去找找。”
“好。”
宋宇寧跟在顧津津身側往外走,靳寓廷也沒有攔着,眼看着兩人走了出去。
傍晚。
辦公室門外傳來敲門聲,靳睿言忙看眼時間,看來是秘書過來催着她出門了。
門被人推開,她一擡頭卻看到了段璟堯。
“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一道過去。”
靳睿言站起身,拿了挂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不是說好在酒會那裏碰面嗎?”
“順路,我就過來了。”段璟堯上前,看到靳睿言穿着拖鞋,她幾步走向鞋櫃,從裏面拿出高跟鞋後,雙腳踩了上去,她一顆顆将扣子扣上,手穿插進發絲中輕撥幾下。
靳睿言是段璟堯見過的所有女人中,能把西裝穿出最有味道的一個,他走到靳睿言身後,兩手輕撫着她的肩膀。“就穿成這樣過去?”
“不行嗎?”
“我給你準備了禮服。”
靳睿言笑着輕搖頭。“不需要,我穿不習慣的。”
“一會滿屋的女人争相鬥豔,你呢?”
靳睿言今天心情不錯,便跟他開起了玩笑,“我可以撩她們啊。”
“那你撩我一個試試?”
靳睿言将他的手推下去。“走吧,一會要遲到了。”
她如今身居高位,誰還能要求她穿什麽戴什麽?她走到哪裏都是焦點,就連最成功的男人都要被她壓下去一頭,所以靳睿言是有任性的資本的。
任性卻不狂妄,她時刻謹記這一點便好。
來到酒會現場,靳睿言挽着段璟堯的手臂往裏走,在別人眼裏他們自是一對璧人,又門當戶對,稱得上是最般配的婚姻。
兩人還未站定,便有人過來敬酒,段璟堯看着一張張虛僞的面容,越發覺得權利真是好東西。
段璟堯和靳睿言的圈子不同,很快兩人便分開,各自應酬。
段璟堯性子冷漠,不想說話的時候臉色很差,他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目光忽遠忽近地找着靳睿言的身影。
她忙得很,不知道又被誰拉走了,段璟堯其實就想跟她安安靜靜地坐着,平時在家,他們相處的時間就非常少,一到外面,這別說是相處了,真是連說話都要掐着數來算一算。
他起身準備去找她,這都要入席了,她難道打算把他丢在一邊嗎?
段璟堯走出去幾步,身後有人喊了他一聲,“璟堯。”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眼,潭底倒是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
“怎麽了,這麽奇怪嗎?”
“沒有,”段璟堯的面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你不是在澳大利亞定居了嗎?”
“我媽媽身體不好,我就回來了,再說在那邊也不是很習慣。”
段璟堯輕點下頭,準備離開。
“璟堯,你過得好嗎?”
“當然。”
女人手裏拿了杯酒,長發及腰,頭發燙成微卷的弧度,面上的妝容很淡,她沖段璟堯微笑道。“這麽久不見,你難道沒發現我有什麽變化嗎?”
段璟堯甚至沒有去仔細地打量。“胖了?瘦了?”
對方有些不悅地擰眉。“我的頭發長長了不少。”
段璟堯看眼,卻是說道。“太長了,可以修一修。”
“你難不成連你說過的話,都會忘記嗎?”
“我說過什麽?”
女人握緊了手裏的酒杯。“你說你喜歡長發,想看看及腰的頭發能有多美。”
段璟堯還真忘了自己說過那句話,至少他當時沖着這位楊小姐說那話的時候,肯定就是随口一提,沒有特殊的含義,要不然他也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我現在覺得長發很麻煩,不如短發來得清爽幹淨。”
女人的臉色微微變,卻還是保持了笑意。“段先生跟靳市長在一起後,連口味都變了。”
“是嗎?”段璟堯不想承認。“說不定我以前就是這樣的,只不過是楊小姐會錯意了。”
“可能嗎?”
這話等于是絲毫不給她面子了。“我方才見到靳市長了。”
“打過招呼了?”
“靳市長那麽忙,怎麽會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
段璟堯嘴角輕挽下,“晚宴就要開始了,失陪。”
“璟堯。”楊小姐萬萬沒想到段璟堯态度會這樣冷淡。“我們好久沒見了。”
靳睿言好不容易撇開衆人,她在人群中找着段璟堯的身影,找了一圈後,隐約看到了男人的背影,她擡起腳步走了過去。
段璟堯應該是碰到了什麽熟人,他說話的聲音也不急不緩地傳到了靳睿言耳中,只是有些模糊。
倒是有女聲帶了些許尖銳和不甘,如果聲音再大一點的話,幾乎就能理解成為質問了。
“你當初選擇跟靳家聯姻,是看上了靳睿言坐着的那把椅子吧?你喜歡的根本就不是她這個人,是她的地位,是她手裏握着的權勢。”
段璟堯盯着面前的女人,“我跟誰結婚是我的事,你這麽氣急敗壞做什麽?”
“我們兩個之間,難道不是你毀約在前嗎?在沒有找到更好的高枝之前,你覺得我也不錯,可是一沾上靳家,你就把我踢開了。”
段璟堯嘴角勾起抹冷笑,“楊小姐,我們之前有過婚約嗎?”
“難道沒有過要聯姻的意思?”
段璟堯輕笑出聲,“好,就算是有那方面意思好了,但是人往高處走,這個道理還需要我跟你解釋嗎?”
楊小姐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麽承認了,真是毫不避諱。
“好一個人往高處走啊。”靳睿言上前幾步,站到了段璟堯的身邊。“我說怎麽找你找不着呢。”
“嗯,遇上個認識的人,說幾句話。”
楊小姐近距離地端詳着靳睿言,她身上無一處能給人纖弱、溫柔的好感,相反,靳睿言就算是個女人,可是氣勢凜冽逼人,一般的男人怎會喜歡這種人呢?
可她是綠城赫赫有名的市長,楊小姐斷不敢得罪她。
“靳市長,您好。”
“你好。”靳睿言淡淡地打過招呼。
楊小姐還未一吐為快,可剩下的話只能咽下去,她總不至于給自己找一個強大到人人都要害怕的情敵。
段璟堯拉過靳睿言的手臂。“走吧,準備入席。”
他們方才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聯姻不就是這麽回事嗎?難不成這楊小姐現在才看透,所以非要說出來不可嗎?
她靳睿言和段璟堯結婚,自然是各取所需,難不成還是因為愛情?
她心裏清楚,段璟堯心裏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他方才一句人往高處走,實在是讓靳睿言心裏很不爽。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何必說破?
還是當着別的女人的面說破。
靳睿言轉身離開,段璟堯看了眼她的側臉,卻見她面色鐵青,好似換了一副面孔。
坐到安排好的位子上,靳睿言一語不發,段璟堯朝她看眼,“熱嗎?要不要把外套脫了?”
“冷暖自知,我需要你來提醒我嗎?”她口氣有些嗆,坐在靳睿言左手邊的人不由朝二人看眼。
段璟堯壓低了嗓音。“你這是怎麽了?”
“方才說了太多的話,現在不想開口罷了,你別撞槍口上。”
段璟堯将餐巾鋪好,靳睿言全程冷着臉,坐在一桌上的人起來敬酒,她也只是應付着。
“都說靳市長跟段先生感情十分要好,這真是佳事一樁,也是我們整個綠城的福氣啊。”
靳睿言聽到這話,唇角邊漾起輕諷,這些人為了讨好,真是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
他們從哪裏看出來,她和段璟堯感情要好呢?
靳睿言笑了笑,看到段璟堯給她碗裏夾了菜,想到方才的那個女人,她心裏不舒服得很。“對,幸虧家有賢內助,這樣才讓我心無旁骛地去工作,這麽說來,我還得敬段先生一杯酒。”
桌上衆人面色有些尴尬,他們一個個也都認識段璟堯,自然知道賢內助三個字對他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靳睿言執起酒杯,伸到段璟堯的面前,男人眼底聚起暗湧,他薄唇抿得很緊,眸子內的憤怒燒灼開,他冷冷地盯看眼靳睿言。
她唇瓣輕挽。“老公,辛苦了,敬你的。”
段璟堯這個時候應該起身,就算是将桌子掀掉都不為過,他強忍着情緒,面部繃得好似雕塑般僵硬,他伸出手去,拿起杯子,跟靳睿言輕輕碰上。
他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絲毫不覺得苦辣,他千方百計想将她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不想被她壓一輩子。
回去的路上,連司機都看出了兩人的不對勁,靳睿言喝了點小酒,有些飄飄然的,難得這麽放松。
她單手撐在車窗上,目光盯着窗外,“去趟靳家吧。”
司機放慢了車速,目光透過內後視鏡看向段璟堯,征詢他的意見,男人面無表情說道,“回家!”
靳睿言偏過頭看他眼。“我要去靳家。”
“回那裏做什麽?”
“時間還早呢。”
段璟堯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時間還早?”
靳睿言坐直了身,眉頭緊蹙,視線瞥向前面的司機。“去靳家。”
“回家。”
“段璟堯,你要不想去,你現在就給我下車!”
段璟堯冷笑聲。“你真是霸道慣了,憑什麽都要聽你的?”
“那好,停車,放我下去總行了吧?”
“你今天坐了我的車,就要聽我的。”段璟堯調整下舒适的坐姿,眼簾輕閉起來,“我看誰敢讓你下車。”
“怎麽,方才哪句話刺激到你了嗎?讓你這麽反常。”
段璟堯神色不變。“你想多了。”
“是不是我說你賢內助,戳中你的痛處了?”
段璟堯陰冷地扯開抹笑,“随你怎麽說。”
靳睿言揚起手掌拍向車窗,“停車!”
司機正襟危坐,方向盤都快抓不穩了,靳睿言五官微凜,“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命令你,停車!”
段璟堯不以為意地接過了她的話。“車是我的,人是我請的,別以為你是市長就能随便命令人,我不聽你的,你又能拿我怎樣?”
他眸子咻地睜開,上半身逼近過去,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我把你當成段太太,所以你才能安穩地當好你的靳市長,你得給我記清楚了,先有段太太才能有靳市長,懂嗎?”
靳睿言啪地将他的手打開,“那我也跟你說明白了,首先,你是靳市長的丈夫,其次才是你的段先生。去掉了前面的名頭,你不過就是個一抓一大把的商人罷了,誰會敬你畏你?”
“好,好!”段璟堯今晚真是被氣得狠了,他這會反而發不出火來。“靳睿言,你厲害。”
“謝謝誇獎。”
司機提了車速,這會什麽都不想,只想趕緊将這兩尊大佛運回段家去。
靳睿言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她和段璟堯結婚,本就是目的不純,她這會有什麽好氣的?
顧津津從公司出去,看到靳寓廷的車子停在那裏,肩膀處的疼痛隐約蘇醒過來。
宋宇寧朝她看眼,有些話勸了也沒用,她幹脆不再說。
顧津津心裏也有道界線,她潛意識裏是不想跨過去的,她跟着宋宇寧準備要走。
“津津,”靳寓廷落下車窗喊了聲,“你過來。”
她裝着沒聽見,靳寓廷的司機按了下喇叭,靳寓廷将車門推開。“有急事,不騙你。”
顧津津将信将疑地扭頭看他,見靳寓廷臉色有些沉重,她不由自主走到了車旁。“怎麽了?”
“在這不方便說,先上車吧。”
宋宇寧在她身後小心提醒,“你別太好騙了。”
顧津津輕彎下腰,“你說吧。”
“關于鑒定的事,你确定這兒不會隔牆有耳?”
顧津津收起臉上的小心,坐進了車內,孔誠見狀,一把将車門推上。
他眼見宋宇寧站在原地,便開口提醒。“你還不走?”
宋宇寧往後退了步,車窗升起之際,顧津津忙出聲問道。“鑒定出來了嗎?”
“沒有這麽快,津津,你确定大哥拿走的那根頭發,是商陸的嗎?”
“我不知道,但那個房間我沒住過,文文也不住那兒,我想八成就是商陸的。”
靳寓廷聞言,将手輕落到她腦袋上,顧津津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做什麽?”
“拔一根你的頭發,以防萬一。”
顧津津乖乖坐着沒動,靳寓廷将她的頭發拔了下來,“痛嗎?”
“不痛。”顧津津擡頭朝他看眼。“你要想辦法把它換了?”
“如果非要到那一步的話,也只能這樣做了。”
“那你随便找一根好了,只要不是商陸的。”
靳寓廷輕笑聲,“萬一他留個心眼,要用你爸媽的來鑒定呢?”
“不至于吧?”
“老大做事很變态,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的。”
顧津津将頭發夾在耳後,“你方才一臉嚴肅,就為了這事?你直接問我要不就得了?”
“晚飯吃了嗎?”
“我不跟你去吃晚飯。”顧津津一口回絕。“你以後還是跟我保持點距離吧。”
靳寓廷垂下的目光在她臉上來來回回掃了幾圈,“怎麽,修司旻要回來了?”
“跟他無關,你這話說得好像我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瞞着他一樣。”
顧津津自認坦坦蕩蕩,再說修司旻也是相信她的。
“我們這樣挺好的,要不就讓他永遠別回來了。”
60他滿足不了我的(二更)
顧津津聽了這話,眉頭都能打結,“你說什麽?”
“他過他的,你過你的,不也挺好。”
“即便這樣,我們也不離婚。”
靳寓廷沉默片刻後,繼續開口,“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這叫不離不棄。”
“這四個字可不是這樣用的。”
顧津津将目光別向了窗外。“既然安頓商陸的地方找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要着手安排她離開了?”
她自知這段時間跟靳寓廷走得太近了,一切都是從她将商陸帶回家開始的,所以只要商陸離開,她應該就能過回安靜日子了。
司機知道靳寓廷要去哪,他之前就吩咐過了,誰也沒有問顧津津的意見,車子便往前徑自開去。
來到一條小街上,顧津津看眼窗外,很是陌生,“這是哪?”
“吃飯的地方。”
“我吃過了。”
靳寓廷伸手将車門推開,一條腿邁出去之際,回頭看她一眼,“你方才還說你沒吃晚飯。”
“我什麽時候說過?”
“你記性這麽差,都這麽晚了,要不是你自己說的,我會帶你來吃東西嗎?”
顧津津這會确實是饑腸辘辘,餓得快要手抖,她将信将疑,但還是坐着沒動,“送我回去吧,我不餓。”
“你天天在公司裏吃那些工作餐,就算外出吃飯,也吃不到多少合自己胃口的,你看看這家涮涮鍋,喜歡嗎?”靳寓廷說到這,身子走到外面,将車門徹底打開,讓顧津津看到那家店的門頭部分。“它家的羊肉和肥牛是一絕,還有秘制蘸醬,別的地方是吃不到的。來都來了,你确定你不要嘗一嘗?”
他話音剛落,另一側的車門已經被顧津津推開了。“松田臺式涮涮鍋?之前沒聽過啊。”
“好酒不怕巷子深。”靳寓廷說罷,甩上了車門。
孔誠帶着司機在樓下的大廳內,點了兩個鍋,顧津津則跟着靳寓廷上了樓。
靳寓廷将菜單遞給顧津津,她一看菜式,其實就是普通的小火鍋模式,她點了幾樣喜歡吃的,又将菜單遞還給靳寓廷。
男人直接要了個套餐,又多點兩份羊肉卷,服務員很快開始上菜,顧津津面前的小火鍋開始沸騰起來。
靳寓廷将一旁的丸子和南瓜放進去煮,顧津津覺得奇怪。“南瓜丢進去都煮爛了吧?”
“這樣才能煮出味道,待會你試試。”
顧津津餓的厲害,将羊肉卷丢進去,服務員過來給了他們一人一碟蘸料。
她撈起羊肉蘸了醬,然後放到嘴裏,靳寓廷看到顧津津的眼睛圓睜,小臉上寫滿了誇張,她不住指着自己的嘴,但又不說話,直到一口羊肉下肚,這才驚喜地說道。“哇,這個蘸醬怎麽這麽好吃?好好吃!”
“都說了是秘制的,獨特就獨特在蘸料上。”
顧津津迫不及待吃了第二口。“好吃,真的好吃。”
靳寓廷見她的嘴巴都來不及吃,便将自己鍋內的肥牛卷夾出來放到她碗裏,她吃得津津有味,靳寓廷卻是眉頭輕蹙,都這麽晚了,看來是餓了好一會了。
總是不按時吃飯,遲早要把她的胃弄壞了。
“服務員,先上一晚鹵肉飯吧。”
“好。”
靳寓廷拿了旁邊的空碗,舀了一份湯遞給顧津津,很快,鹵肉飯也上來了。
顧津津嘗了口湯,“嗯,好好喝,鮮鮮的,甜甜的。”
鹵肉飯也好吃,鹵汁澆在白飯上,一口下去滿嘴都是香味,靳寓廷知道她喜歡吃白菜,他夾了燙熟的葉子放到她碗裏。
“這個蘸醬真的好好吃啊。”
靳寓廷不由失笑。“你都說了好幾遍了。”
“能打包嗎?以後在家吃火鍋蘸着吃。”
“你說這話,不怕被老板打死。”靳寓廷又下了些肥牛卷,“既然你這麽喜歡吃,我以後多帶你過來就是。”
“一會你把地址發給我就是了。”
靳寓廷擡頭朝她看看。“幹什麽?想帶別人過來?”
“我想吃的時候,自己就可以過來啊。”
“那你叫上我就是。”
顧津津覺得這人真是奇怪。“我哪能每次都叫你?”
“這兒需要提前訂位子,你以為只要你想來就能吃?”
“這麽牛?”
靳寓廷抿着唇瓣,輕點下頭。“對。”
顧津津先顧不得這些了,她埋頭把肚子填飽再說吧。
段璟堯的車開回了段家,剛停穩,靳睿言就氣鼓鼓地推開車門出去。
進了屋,她甩掉高跟鞋,鞋子摔的這邊一只,那邊一只,她穿上拖鞋快步往樓上走去。
回到卧室,靳睿言将手拿包丢到床頭櫃上,她拿了換洗的睡衣去往浴室。
段璟堯跟進來時,正好聽見靳睿言将卧室門砰地關上。她脾氣向來不小,男人這會也是,他扯松了領帶,又将領口處的扣子解開。
段璟堯的視線落到靳睿言的手拿包上,他從來不屑于去看她的東西,但這會,他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她的包打開。
靳睿言的手機在裏面,段璟堯就想看看她每天都和什麽人聯系,她對他總是不冷不淡的,難不成她對所有的人都是這樣?
男人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下,上面顯示了需要輸入密碼。
段璟堯輸入靳睿言的生日,密碼不正确。
男人細想片刻,難不成是靳家兩兄弟的生日?他能猜到的日期也只有那麽幾個,或者,用他們的結婚紀念日試試?
段璟堯盡管覺得不可能,但還是試了,果然不對。
他就說麽,靳睿言恐怕早就忘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了。男人坐向床沿,手機開鎖有限制,超過次數就要自動鎖屏。
段璟堯細想片刻,難道,是他的生日?
他心底泛起絲絲縷縷的心動,說不定就是呢?
不管靳睿言有意還是無意,也許,她就是随手設置了密碼,而那六位數字偏偏就想到了他的生日?
段璟堯有些躍躍欲試,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啊,他趁着靳睿言還未出來,小心翼翼又十分謹慎地将自己的生日輸進去。
屏幕上很殘忍地顯示着:密碼錯誤。
男人的臉色徹底難看,眼裏還夾雜了不少莫名的憤怒,他手指在屏幕上瞎按,直到手機顯示被鎖。
段璟堯恨恨地将手機放回床頭櫃上。
靳睿言洗完澡出來,見段璟堯起身走到了大床的另一側,她下意識拿出手機看眼,卻見屏幕被鎖了。
“你動過我的手機?”
段璟堯将領帶解開,慢條斯理地脫上衣,“我看你手機做什麽?”
“那我手機怎麽被鎖了?”
“我哪知道,許是你自己瞎碰到了什麽鍵。”
靳睿言将手機丢到被面上。“你想看什麽,你盡管跟我說就是了,段璟堯,我沒有秘密瞞着你,所以你不必這樣鬼鬼祟祟。”
“是嗎?”段璟堯将襯衣解開後,任由白色的上衣朝兩邊敞開。“想不到靳市長心胸這樣寬廣,我想看,你就給我看嗎?”
“段璟堯,我說你怎麽跟個女人似的,我都沒查你手機,沒想到你倒是盯着我了。”靳睿言自認她沒有說過什麽不當的言論,處理的又都是工作上的事,所以她不怕被查。“是,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你想看,你可以跟我明說,我一定滿足你。”
段璟堯聽完這話,走上前幾步,到了她的身側,目光緊盯着那個手機,“那好,我現在就要看。”
靳睿言也沒想到他真要看,這可不像是段璟堯的作風,她故意嗤笑一聲。“你還有查人手機的嗜好呢?”
“就算是吧,靳市長說話算話,別讓我瞧不起你。”
“你——”靳睿言彎腰将手機拿起來。“好,你盡管拿去看。”
有些重要的聊天信息她會删除,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靳睿言眼看屏幕已經恢複正常,她在上面輸入了123456。
手機就這樣打開了,段璟堯都看在眼裏,真是既諷刺又好笑。
靳睿言揚了揚手機,“你想看什麽?”
段璟堯接了過去,率先打開微信,那裏面應該最有信息量,靳睿言靠着旁邊的床頭櫃,一點沒有心虛的樣子。“你如果看到了一些機密性的對話,你就要當心了,一旦洩露出去,我會追責的。”
“你吓我呢?”
“誰敢吓你啊,就是提醒一聲罷了。”
段璟堯單手插在兜內,“靳睿言,我警告你一聲,做人不要太飄,當心哪天從那個位子上摔下來。”
“我要摔下來,你就如願以償了。”靳睿言用毛巾擦拭着頭發,看着段璟堯翻閱起她的聊天記錄。
男人指尖往下滑動,看到了一個女人的頭像,再一看名字,有些印象。
靳睿言朋友不少,但能稱得上閨蜜的,不超過三個,這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這是閨蜜間的私密對話,所以她一般不會删除,靳睿言只想着她工作上交代的事是否會被段璟堯發現,完全沒想到兩天前,她還和朋友聊過幾句。
閨蜜知道她忙,倒也不會經常打擾她,只不過聊天的尺度也是比較大的。
她也知道靳睿言和段璟堯的關系,斷不會想到手機竟能落到段璟堯手裏。
前面幾句還算正常,也就是正常的寒暄,問問最近忙不忙,有沒有吃飯了,什麽時候有空能見面吃個飯?
段璟堯翻到後面,話題就變了。
女人都是八卦的,更何況八卦的還是靳睿言這樣的人物。
話題從小清新一下跳躍到他們的夫妻關系上,閨蜜問靳睿言為什麽結婚這麽久還不生孩子,是不是每個月的夫妻生活不夠頻繁?
靳睿言在自己最親密的朋友面前,也是絲毫不避諱。
她回了,是。
閨蜜一個勁給她支招,什麽?不頻繁?男人三十如狼似虎,有句話是這麽說吧?你家段先生看着就是個悶騷男,悶騷男一般都挺強悍的啊?
靳睿言當時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所以直接用一句話終結了。
“他滿足不了我,也就應付應付吧。”
段璟堯沒再繼續往下看,他将手機翻轉下,将屏幕放到靳睿言的面前。
聊天記錄就這麽呈現在她眼中,靳睿言擦拭頭發的動作微頓,她眼裏裝滿吃驚和尴尬,她真是完完全全沒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出。
她菱唇微張,“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想到,靳市長的需求這麽強烈,你怎麽不和我說呢。”
“不是,”靳睿言有點解釋不清,“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就是不想她再繼續問下去,只能這麽說。”
“那你可以不回她,何必這樣議論我?”
“好,我下次絕不會這樣了。”
段璟堯的手臂垂落下去,“我哪點不能滿足你?或者你告訴我,具體是我哪一天沒有滿足你。”
“這個話題可以打住了嗎?”靳睿言擡起雙臂,做了個停止的動作。
“休想!”
靳睿言太陽穴處發緊,隐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涮涮鍋店內,顧津津吃得都快撐死了,不止幹完了自己的一份,還把靳寓廷的羊肉卷掃光了,那一碗滿滿的鹵肉飯也被她吃完了。
服務員送上了一小碗紅豆西米露,顧津津舀了勺放到嘴裏,原本只是想嘗嘗味道的,沒想到也是出奇的好吃。
“少吃點。”靳寓廷生怕她吃撐,一會就該鬧着難受。
“這個應該沒事。”顧津津又吃了兩口。
靳寓廷準備結賬,顧津津忙壓低聲音朝他說道。“醬料真的不能打包嗎?”
“你別給我幹那麽丢臉的事。”
“打包一份就好嘛,我沒吃夠,明天中午帶公司去。”
靳寓廷一臉的鄙視她。“你要想吃,我明天帶你過來。”
“不行啊,明天行程特別滿,公司裏可以煮小火鍋,就缺一份蘸料。”
靳寓廷指了指桌上的一行小字。“禁止外帶,看到了嗎?”
“你肯定有辦法的。”
靳寓廷看向不遠處的服務員,只能說是蘸料不夠,讓她再送一份過來。
等蘸料送上桌後,靳寓廷趁人不備拿過邊上的一次性水杯,将一碟子蘸料全部倒進去。他将上面的口子小心翼翼捏好,然後放到西裝口袋裏,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沒什麽經驗,希望待會不要被人看出來才好。
這事說出來都荒唐,可他還是做了。
61愛情的報複
顧津津盯着靳寓廷的口袋,有些心虛,她雖然那麽說了,也确實想讓靳寓廷那樣做,但她沒想到他真會照做。
靳寓廷站起身時,也很小心,畢竟口袋裏裝着一次性的杯子,萬一碰了、撒了怎麽辦?
結賬是在樓底下,顧津津拿了包跟在靳寓廷的身後。
兩人走到收銀臺前,收銀員将賬單打出來一看,“您好,一共386元,現金還是……”
“現金吧。”
靳寓廷從錢夾內抽了幾張大鈔出來,也沒有要拿找零的意思,他朝邊上的顧津津使個眼色,“走吧。”
“噢。”顧津津腳底抹油,趕緊要溜。
靳寓廷剛走出兩步,就被一名服務員攔住了,“先生,您好。”
顧津津心裏咯噔下,靳寓廷面色如常,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比她有出息多了。“什麽事?”
“您口袋裏的東西,能否拿出來一下?”開口的服務員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身後還躲着個女孩,顧津津朝她看了眼,那女孩就是方才給他們上菜的。
看來是女服務員臉皮子薄,不好意思,所以只好找了同事過來。
“我口袋裏?什麽東西?”靳寓廷反問。
顧津津沒想到會被發現,更沒想到對方直接問了,這得多尴尬?
她臉色發紅發燙,不知所措,難不成拿個蘸料也不行嗎?
“最後您要的那份蘸料,被您打包了,先生,實在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兒規定了不能外帶的,特別是蘸料,您看……”服務員也怕得罪人,所以說話盡量小心,顧津津聽到對方都講話挑明了,就知道方才的那些小動作都沒能逃過別人的眼睛。
她兩眼朝四周看看,樓底下坐滿了人,有人已經再朝這邊張望。
對方既然這樣說了,靳寓廷要再裝作聽不懂,他也做不出來。
“你看,一份蘸料多少錢,我買了就是,或者十倍百倍的價錢都行。”
這世上,總沒有錢不能解決的事吧?
沒想到那些服務員真是執拗得很。“真不好意思,我們老板三令五申,蘸料絕不能外帶,這也是怕同行競争,畢竟這蘸料是秘制的,如果連這個特色都沒了,到時候……”
顧津津聞言,忙插了句話說道。“我們不是同行,就是帶回家吃而已。”
“真的很抱歉,不可以。”
靳寓廷自打出生以來,就沒遇上過這種事,這會他總算體會到那句話了,恨不得地上忽然冒出一條縫,能讓他拉着顧津津一起鑽進去。
顧津津知道他尴尬,她上前打着商量。“這位可是綠城的九爺啊,不能給個面子嗎?”
靳寓廷聽到這,狠狠地掃了她一眼,這是嫌他丢臉丢的還不夠嗎?
她這會也顧不上這麽多,畢竟九爺這個名號好用的很,走到哪都能震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