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36)
件。”
顧津津砰地将門關上,靳寓廷又讓導購去拿了幾套,可每回等顧津津換好後,他都攔在門口不讓她出來,導購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客人,占有欲可真夠強的。
最後結賬的時候,導購幫着将裏面的衣服都抱出來,靳寓廷單手插在兜內。“全部換個碼,有一點點不合适。”
“這個碼不對嗎?”
“嗯。”
導購也覺得奇了怪了,第一件不合适,那後面所有的都能換了碼再試啊。“要不我去另外拿,您再試試?”
顧津津不住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大小我心裏清楚,不用再試。”
靳寓廷走到另一側的貨架跟前,看到上面擺了幾雙高定的鞋子,他拿起其中一雙,招呼了顧津津過來。“你試試。”
她伸手接過去,坐下來後将鞋套上去。“挺好,挺舒服。”
“喜歡嗎?”
導購去拿衣服了,顧津津将腿搖擺幾下。“她應該會喜歡吧。”
“我問你喜不喜歡。”
顧津津擡起眼簾看他,“怎麽,你要送我。”
“是。”
她将鞋子脫了下來,“我就不用了,我那麽多鞋子穿不完。”
導購從另一側的房間抱了衣服出來,靳寓廷走到顧津津跟前,彎腰将那雙鞋子拿起來後走向了收銀臺。他将鞋子放上去,指了指那邊的貨架,“第二排和第三排的第一雙,都要了,還有這雙,碼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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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靳寓廷簽了單,将大包小包的東西拿在手裏,顧津津跟上前,“買的差不多了吧?”
“你是女人,這話不該問我。”
“噢,還差內衣。”
靳寓廷擡起腳步出去,剛走了幾步,兜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将右手拿着的袋子遞給顧津津,等她接手後,這才掏出手機看眼。
他面色有些凝重,看了眼顧津津後接通電話。“喂。”
“老九,你在哪?”
“怎麽了?”靳寓廷沒有直接回答,靳韓聲的嗓音沙啞無比,一晚上就沒停過抽煙。“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跟顧津津閑逛?”
靳寓廷神色未變,“你不會讓人跟蹤我吧?”
“我跟蹤你做什麽?”
男人的視線很快又落回到她的臉上,“那你,是讓人在盯着顧津津了?”
顧津津聽到這,臉色微冷,整個人如臨大敵般站在那裏,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的啪嗒聲,“老九,我現在誰都信不過,所有有可能的人,我都要盯着,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一早會跟顧津津在一起,還會陪她去買衣服?”
靳寓廷神情輕松無比,“我想給她買,以前沒什麽機會。”
“你這話,實在讓我難以信服。”
“大哥,修司旻這幾天不在綠城,你懂的。”
顧津津瞪了他一眼,靳寓廷示意她別說話,靳韓聲雖然沒心思管靳寓廷的事,但嘴上還是說道。“離她遠點,她現在是修家的人,你跟她這樣不清不楚的要是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我有分寸,你看見了就當沒看見吧,我也不會讓別人将我們倆的事傳出去。”
靳韓聲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商陸很有可能是自己走的。”
“是嗎?”靳寓廷故作吃驚地加重了語氣。“她自己能去哪呢?”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應該已經恢複神智了。”
顧津津隐隐約約間也聽到了靳韓聲的話,他這麽快就知道了商陸已經恢複的事,看來要想查到她頭上,也不是難事。
靳寓廷跟他在電話裏說着幾句話,靳韓聲這會雖然不像昨天那樣心急如焚,但言語間的暴躁還是能聽出來。
“她極有可能找了別人幫忙,要不然的話,她身無分文,怎麽能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靳寓廷往前走了幾步,顧津津見狀,趕緊跟上前。
“大嫂之前的那些朋友都不聯系了,她也不會去找商家,如果她真的找人幫忙,至少也要有計劃才行,可她平日裏壓根沒法跟人聯系。”
靳韓聲也是頭疼的要命,“如果被我知道是誰将她帶走了,我一定扒了那人的皮。”
顧津津眼看着靳寓廷挂斷了通話,他視線在她身上逡巡。“聽到了吧,你就是皮癢。”
“靳韓聲要真找到我,我就說是你指使我的,我只是受你脅迫才會幫你把商陸救出去。”
靳寓廷手朝她指了指。“顧津津,你真是沒良心啊。”
“這叫懂得自保,最好就是在自己落水之前,找好一個背鍋的人。”
顧津津說完這話,繼續往外走去,靳寓廷的聲音追了過來,“我知道,俗稱的備胎是嗎?”
顧津津忍俊不禁,備胎和背鍋俠可不是一個意思,再說哪個女人膽子那麽大,敢讓他做備胎啊?
52想吃
顧津津回到家,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像是嘗了都能飽似的,她換上拖鞋走進去,就看到傭人從廚房出來。
“修太太。”
“做什麽好吃的呢?”顧津津邊說邊往裏走。
傭人指了指廚房內,商陸出來的時候圍着圍兜,顧津津走到她跟前後,朝她身後張望了眼。
“做了些甜點。”
顧津津回過身,将手裏的東西都放到餐桌上,“給你買了些換洗的衣物。”
“謝謝。”
“靳寓廷給的錢,所以不用客氣。”
商陸笑了笑沒再開口。
外面的院子商陸是不敢踏進的,畢竟人來人往,到處都有可能是靳韓聲的眼線。
顧津津和商陸坐在陽臺上,将一層薄紗窗簾拉上,隐隐約約能看到外面的景致。茶幾上擺了兩盤甜點,還有新泡的茶,商陸面容恬靜,經歷過那樣的傷害,她的一雙眸子卻仍舊澄淨,在她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怨恨以及不甘。
顧津津自問做不到這點,她心裏的怨氣始終難以消散,以至于現在看到商麒都恨不得抽她一頓,見到靳韓聲也是。
“商陸,靳韓聲找你怕是已經找瘋了。”
“他不必再找我,”商陸說着,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應該慶幸擺脫了一個瘋子,從此以後再無管束,他只需向外界透露我已瘋癫多年,如今又是自己走丢,那他既可守得住他的深情人設,又可更加逍遙地将女人一個個帶回靳家,多好。”
顧津津聽得出來,她最後的兩個字,到底是苦澀的。
“如果他不是将那些女人帶回了東樓,我會認為他是深愛你的。凡事只要扯上了你,他永遠都是不冷靜的,他甚至可以為了你,跟所有的人反目。”
商陸也就是這麽一聽而已,“所以,你們都以為他愛我,這就是他的目的。”
顧津津啞口無言,仔細一想,好像也确實是這麽回事。
“津津,對不起。”
顧津津擡起眼簾朝她看眼,“為什麽這麽說?”
“靳韓聲對你做過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了些。”
“那也是他對不起我,不是你。”
商陸手指在杯口處輕輕打轉下,“我跟寓廷說了,秦小姐的事與他無關,他看上去很輕松,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顧津津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我與他之間本來就什麽事都沒有,從開始至今就是清清楚楚的,只是我當時一直不清醒,很多事沒法說清楚,你跟他……也實在是可惜了。”
“世上最大的可惜,也不過就是錯過罷了,再說,我們之間也不算是錯過吧。”
商陸很是聰明,也自然懂點到即止,“我明白,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你不會輕易跟一個陌生人結婚。”
兩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商陸也沒法勸顧津津做什麽決定,她如今都是自身難保,感情一團糟一團亂,她也未必就比顧津津清醒到哪裏去。
再說,顧津津如今是修太太,這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靳家。
到了吃飯時間,誰都不敢上樓,秦芝雙順着臺階往上走,經過商陸摔跤的地方,她下意識停頓下。
小于戰戰兢兢地跟在她身後,秦芝雙回頭朝她看眼,見她兩眼紅腫,人也憔悴的不行。“都這個時候了,哭也沒用,既然是商陸自己要走,你防也防不住,別太自責。”
小于看了秦芝雙一眼,心裏覺得安慰不少。“謝謝太太。”
秦芝雙走到卧室門口,門是敞開着的,她又回頭看了眼小于。“這幾天,你盡量別在韓聲眼前晃,實在不行就先回靳家,他心急如焚,難免會遷怒到你身上。”
小于滿是感激,沒有跟進去。
秦芝雙進了屋內,靳韓聲就坐在床沿處,他聽到腳步聲擡了下頭,看見是秦芝雙,便又将眼簾壓回去。
“有商陸的消息嗎?”
他輕搖下頭。
秦芝雙上前,将手輕按在靳韓聲的肩頭處。“先別找了,商陸這會不想見你,她既然有法子逃走,就一定有辦法躲你遠遠的。”
“媽,”靳韓聲聲音很是沉重。“我一定要找到她,跟她解釋清楚才行。”
“解釋什麽呢?”說到這,秦芝雙也是滿肚子的火,“你就算跟她解釋了,你覺得商陸能相信嗎?那些女人是你帶回來的,也是你在她面前和她們故作親密,沒人逼你,她會信你什麽都沒做過嗎?”
“即便她不信,我也要說。”
門口傳來陣敲門聲,靳韓聲的特助站在外面,靳韓聲沙啞着嗓音開口,“進來。”
男人匆忙上前,但神色并不好看,顯然還是沒有商陸的消息。
“靳先生。”
“怎麽樣了?”
“外面幾個路口的監控都查了,卻都未見靳太太的身影。”
“難道她還能飛了不成?”靳韓聲氣得站起身來。“車子呢?”
“靳先生您別着急,有件事确實挺奇怪,顧津津那天也去音樂廳了,但她應該是中途就離開了。她的車子在音樂廳外右邊路口的監控畫面中出現了,只不過看不清楚裏頭的人,但她離開的時間卻是在靳太太失蹤之後,況且那會音樂劇還未結束。我讓人查了下她當天的行程,她應該是去找人談合作的,這裏頭确實有些環節解釋不通……”
“解釋不通,那就對了。”靳韓聲深邃的潭底微亮,“我現在就去找她,一定是她把人藏起來了!”
“等等。”秦芝雙見狀,忙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你去哪?”
“我去顧津津家一趟。”
“你有什麽證據說人家把商陸藏起來了?就因為她的車出現在畫面中?”
靳韓聲可聽不進這些話。“說不定商陸這會有危險,我之前那樣對她,她對商陸恐怕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現在已經知道商陸流産的事和津津無關了,那你對她做過的事又算什麽?你還欠着她一個道歉。”
“如果商陸能安然無恙,別說是道歉了,顧津津就算罵我,甚至是打我,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秦芝雙氣得朝他指了指,“你啊!”
靳寓廷的車開到半路上,孔誠在外面辦事,司機順路将他接上了車。
男人将盯向窗外的視線收回,孔誠系上了安全帶。“九爺,商二小姐那邊緊張的很,看商家的意思,是着急要将婚事定下來。”
“如今商陸都跑了,她知道我們不會放過她的,她現在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如果連最後的一根稻草都不抓住,那就真的完了。”
“我看靳先生那邊倒是挺沉得住氣。”
要按照靳韓聲的脾氣,商麒早在他手裏死過一百回了,可她現在安然無恙,孔誠以為是靳韓聲這會的心思都在失蹤的商陸身上,所以無暇顧及商麒。
“他不是沉得住氣,怕是憋着更壞的主意。”靳寓廷想了想後,忽然出聲,“走,我們也去加把火。”
靳寓廷讓車子開去了曹家,在門口就看到了接送商麒的車。
曹家的公子親自到門口來接,商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她真是懵了,居然真是靳寓廷。
“九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你跟我倒是客氣。”這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曹家公子跟靳韓聲相熟,又是不錯的朋友,跟靳寓廷自然也有往來。
靳寓廷徑自往裏走,商麒勉強扯開抹笑。“九哥。”
男人并未搭理,也絲毫沒有給她面子,曹亦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一道進門。
曹家父母并不在,說是出去了,曹亦清讓傭人泡了茶水上來。“對了,靳太太不見了?”
“是,大哥派了人正在四處找,快急瘋了。”
“麒麒一早就過來了,也是擔心的不行,我也讓人出去找了。”
“怕是挺難找的,她有心要躲。”
這話,對面的兩人都聽不懂了,商麒着急出聲。“你說姐姐有心要躲?”
“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害得連孩子都沒了,你覺得她還有這個承受能力去面對嗎?有些人就是見她毫無還手之力,所以才肆無忌憚的欺負她吧?”
商麒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種事自然不能讓靳寓廷在曹家說破的,“九哥,我姐經常去的地方找過了嗎?我……我現在再去找找。”
“你姐說不定跑滑雪場去了,她喜歡看雪,會不會又在那片林子裏迷路了?”
很多事他也都猜到商麒頭上了,曹亦清又不笨,他雙手交握看向對面的男人。“九爺,我怎麽總覺得你話裏有話呢?”
“是嗎?你要能聽得出來那就最好了。”
商麒兩手輕按在膝蓋上,她知道靳寓廷和靳韓聲不會輕易放過她,所以她才着急讓家裏人出面,畢竟曹家家境也不錯,她總要先将靠山找好了再說。
“麒麒是靳太太的親妹妹,靳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
“商麒都沒把商陸當親姐姐,我還能指望你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嗎?”
曹亦清聽到這話,視線不由看向身側的商麒,她急得輕搖下頭。“九哥,我知道你心裏着急得很,但有些事……”
“你現在倒是着急找下家了,當初說要跟我結婚的時候,我應該把你說的那些話錄下來。”
商麒的臉色徹底變了,“九哥,我從沒有過那樣的意思。”
“沒有那個意思?”靳寓廷眼裏滿是譏諷,“你差一點就要爬到我床上去,你現在倒是賴得一幹二淨,要不是我跟曹家公子有些情分,我也犯不着過來刻意提醒。商麒,你要找就找些跟靳家沒關系的人,你如今要進曹家,我是實在看不下去的。”
曹亦清神情很不好看,他面色鐵青,商麒不住搖頭。“我沒有,九哥,你幹嘛要這樣說?”
“行了,在我面前就別裝了,以前我跟大哥都寵着你、慣着你,也不想想你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商麒急得抓住了曹亦清的手臂,靳寓廷沒有将話繼續往下說,這已經夠狠了,如果再過分一點,把這門親事徹底攪黃了的話反而不好。
靳寓廷離開後,曹亦清仍舊一語不發地坐着,商麒不斷地跟他解釋。“我姐現在失蹤了,所以九哥也急壞了,對了,他一直喜歡我姐,之前結婚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你相信我,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男人另一側的嘴角勾起抹陰戾的弧度,只是商麒并未注意到,她一直在試圖解釋。
晚上,靳寓廷回到卧室,剛洗完澡出來,就接到了孔誠的電話。
“九爺,商二小姐今晚看來是在曹家住下了,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居然沒讓曹家的公子将她趕出來。”
靳寓廷勾了笑,挂斷通話。
他望了眼旁邊那張空蕩蕩的床,他這是助了曹公子一臂之力,只是他的肉要到什麽時候才有的吃呢?
53房門外,突然出現的男人
曹家。
商麒翻個身,身上涼涼的,商太太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過來,可她都沒有接。
她方才已經跟家裏發了微信,告訴他們她今晚不回去了。
商麒明白,商太太這是緊張着要她回去,畢竟她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就這樣住進別人家裏,難免會惹來非議。可商麒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被人非議的還少嗎?
方才曹亦清讓她住在這,她自然是推脫的,可前有靳寓廷的話擺在這,這似乎就成了驗證她是否對靳寓廷動過心的唯一标準,商麒明知自己被逼到那一步,卻還是跨出去了。
商太太想讓靳韓聲看在商陸的面上,放過她,所以一直都在聯系靳韓聲,但那是一只狐貍啊,他表面上說着都是一家人,只讓商麒以後別再幹那種事就好,但她心裏其實是清楚的,靳韓聲肯定會不計一切代價要她好看。
身上的被子被扯淨,商麒視線往下看了眼,她擡起一條腿落在另一條腿上,她覺得羞憤至極。
對她來說,商陸失蹤并不是好事,畢竟那是她的親姐姐,即便備用珠的事已經暴露,但只要有這層血緣關系在,靳韓聲總是要顧忌的,可商陸這會要是出了事呢?怕是她就真的活不了了。
天剛放亮,顧津津剛起床,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她打着哈欠走到門口,将門拉開,一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她驚吓不已,另一手忙揪住領子。
顧津津杏眸睜着,好不容易咽下嘴裏的驚訝,“你,你怎麽在這?”
“很奇怪嗎?”
顧津津猛地将門推過去,靳寓廷眼疾手快,手臂擋住了門板,稍稍用力就将門再度推開。
她昨晚睡覺就穿了吊帶的睡衣,這會兩個肩膀和大片鎖骨都露在外面,顧津津惱羞成怒。“誰給你開的門?誰又讓你上來的?”
樓下還有傭人,怎麽可能就放他上樓了呢?
“你家傭人給我開的門。”
“不可能!”顧津津直接戳穿他,“她拿了修司旻的工資,給你開門,還放你上樓,你覺得解釋的通嗎?”
“事實就是這樣。”
顧津津冷笑聲,想要轉身進去,可是不把靳寓廷關在門外的話,這房間就成了龍潭虎穴,不安全的很。
樓下的傭人聽到了聲音,正在往樓上走,“修太太,是您在喊我嗎?”
顧津津忙回了句,“不是,對了,今天有人來過嗎?”
“沒有,天還這麽早,您要吃什麽早飯,我正在準備。”
顧津津想也不想地一把揪住靳寓廷的領帶,将他扯進房間,她剛将門掩起半邊,傭人就走上來了。
“就随便煮點粥吧,清淡點。”
“好的,那另一位小姐呢?”傭人顯然還不知道商陸的身份。
“你備些糕點吧,等她醒了再吃。”
“是。”
傭人說完,準備下樓,但還是朝她的方向張望了眼。“修太太,您方才沒喊我是嗎?”
“對,我打電話呢。”
“好。”
傭人轉身下樓,顧津津趕忙将房門砰地關上。
她扭頭沖着靳寓廷說道,“你瘋了是不是?這兒是我家,你就這麽進來了,要是傳出去怎麽辦?”
“也沒人見我進來。”
“你到底是怎麽進門的?”
靳寓廷視線輕垂,正在将被她扯松的領帶重新拆開,系上,“你這也太用力了,脖子差點被你勒斷。”
顧津津還壓抑着嗓音。“別扯開話題,你究竟是怎麽進來的?”
“門沒關。”
“不可能,傭人這會不會出門,怎麽會沒關門呢?”
“你怎麽知道她沒有出去,說不定她出門倒了垃圾,或者買菜,再或者……”
“行,打住,”顧津津快步走進去,拿了丢在沙發上的外套披在肩頭,“就算這麽被你進來了,你怎麽能直接進我的房間?”
“我敲門了,不是你拉我進來的嗎?”靳寓廷說着,揚了揚手裏的領帶,“是你扯松的吧?”
“你知道被別人看見的後果嗎?”
靳寓廷将領帶套回了脖子上,“那又能怎樣呢?”
“你這樣子……”顧津津氣得恨不得直跺腳。“萬一被人誤會,說你昨晚就沒走呢?”
“我不介意別人的目光。”
“可是我介意啊。”
靳寓廷将手落在了門把上。“那我現在出去好了。”
顧津津拉住他的手臂,将他又拉開些,“現在傭人就在下面,方才都沒看到你上樓,你這樣下去,我更說不清了。”
靳寓廷聞言,将領帶慢條斯理地打好了。“那你想怎麽樣?”
家裏突然冒出來個男人,又是在別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這種事換了誰都說不清楚。
“你有本事進來,就得有本事憑空消失掉。”
靳寓廷聽了,一把将欲要擡腿離開的顧津津扯到跟前,她背部輕抵着門板,靳寓廷兩手撐在她耳側,将她困在身前,“你倒是教我一下,怎樣才能憑空消失掉?”
顧津津僵着身子,“好了,我待會想法子将傭人支開,你到時候趕緊走。”
“我要不肯呢?”
“你憑什麽不肯?”
“憑腿長在我身上。”
顧津津一把将他的手臂推開,剛要跨出腳步,靳寓廷的手臂卻又撐了回去,她再想推的時候就已經推不動了。
“你來是想告訴我,安頓商陸的地方找到了是嗎?”
“哪有這麽簡單的事,找的地方需要避開大哥,他這幾天盯得非常緊,你我都要小心才行。”
顧津津也有些擔憂,“他遲早會懷疑到我身上,說不定馬上就會來找我。”
“放心,我會掩護好你的。”
顧津津目光在他臉上逡巡着,“那好,九爺可千萬要記着你說的這句話。”
靳寓廷視線往下移,顧津津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他的眼睛又看向了不遠處的大床。幸好修司旻不在綠城,要不然她這樣子肯定會讓他想歪了。
“你先站在這吧,我一會還要去公司,還沒洗漱呢。”
靳寓廷乖乖站在原地沒動,顧津津進了衣帽間,将門反鎖上後換衣服、洗漱,出來時見靳寓廷倒是沒有胡亂走動。
“你以後別随便到我家來,被人看見了不好。”
“顧津津,什麽時候起,你這麽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誰不在意,你不在意嗎?”顧津津覺得這話真是好笑,“過幾天修司旻就回來了,商陸的事我還能跟他好好解釋,可是你呢?”
靳寓廷嘴裏很小聲地說道。“解釋不清才最好呢。”
“你說什麽?”
“我說你今天穿這身衣服,就不怕冷嗎?”
顧津津走到房門口,将他推開些,“你先待着,我去把阿姨支開。”
她拉開門,先探出個腦袋,再快步往外走去,就像做賊似的。走到樓梯口,顧津津站在扶手旁邊往下看眼。“阿姨——”
傭人聽到聲音,從廚房出來,“修太太。”
“我忽然想吃油條,就沿街商鋪那家新開的,你去買一些回來。”
“好。”傭人答應着,回廚房先将火關了。
顧津津站在那裏沒動,直到看見傭人走出去,将門帶上,她這才稍松口氣。
靳寓廷跟着出了房間,走到顧津津身後,“這下安全了?”
他不聲不響地出現,又是突然開口,吓了顧津津好大一跳。她謹慎地朝着門口看眼,“過個幾分鐘你再走吧。”
“你要留我在這吃早餐?”
“我是怕你現在出門,我家的阿姨還沒走遠。”
靳寓廷靠着一側的欄杆,“她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我還能留會。”
顧津津回頭盯着他,“我也要上班,你留在這幹嘛?想見商陸嗎?”
“怎麽,見她你吃醋啊?”
“呵呵。”顧津津故意揚高些音調,她走下去兩步,靳寓廷也擡起腳步打算下樓。
門口好似傳來了什麽動靜,靳寓廷沒有發現,但顧津津卻敏感的很,她立馬轉身,按住靳寓廷的肩膀往下使勁。男人站立着不動,目光緊盯着她,“做什麽?”
“蹲,蹲,快往下蹲。”
靳寓廷被她按着彎下了腰,門啪嗒一聲被打開,傭人匆匆忙忙進來,看到顧津津還站在那裏,她趕緊停下腳步,“不好意思修太太,錢包和手機都忘拿了。”
“沒……沒事。”顧津津胸口砰砰地跳動,她将身子朝邊上挪動下,盡可能地擋住靳寓廷。
傭人快步走進餐廳,拿了東西出來,顧津津也不敢亂動,她尴尬地笑着,傭人總覺得她哪裏怪怪的,兩人的目光碰上,顧津津幹笑兩聲。“我都快餓死了。”
“好,我馬上就回來。”
傭人沒再逗留,快步出去。
大門剛被帶上,商陸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你們這是……”
靳寓廷擡下頭,看到商陸站在走廊上,他想也不想地起身,面上也布滿了不自然,神情那叫一個尴尬。
顧津津朝他指了指,“都怪他,大早上過來吓死人了。”
商陸上前幾步,“寓廷,你怎麽會在這?”
“我……過來看看。”
商陸看了眼他所站的地方。“二樓畢竟是私密空間,這一般的會客,不該在樓下嗎?”
“我忘了,差點以為這是西樓。”
顧津津翻了翻白眼,“先別說這些,快走。”
她拽着靳寓廷的手臂開始拉扯,靳寓廷還不忘在衣角處撣了撣,搞得這麽狼狽至于嗎?
“走啊。”顧津津再度下逐客令。
男人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清者自清,誰要說你,你就用這話去堵她們的嘴就是。”
商陸聞言,趕緊在靳寓廷的身後也推了把。“先下樓再說,真要被人看到你們這樣,就麻煩了。”
連商陸也幫她,靳寓廷被顧津津拉到了客廳內,商陸目光充滿疑惑地在靳寓廷臉上掃來掃去,“你是怎麽進來的?”
“他說門沒關,他趁着阿姨不注意就進來了。”
“這麽早,門怎麽會開着?阿姨不可能出去過吧?”
靳寓廷視線閃躲下,商陸到底是站在哪邊的?他這麽幫她,她怎麽就不為他考慮考慮呢?
“大哥把劇廳外所有的監控都調出來了,一旦發現顧津津的車子在那裏出現過,他肯定會懷疑到她身上。”
商陸秀眉微蹙,也就沒再細想那扇門的事,“他會不會找到這裏來?”
“遲早的事。”
商陸同顧津津對望眼,顧津津朝她輕勾下唇瓣。“沒事,不還有九爺在嗎?”
“九爺方才被你往地上那麽一按,還沒緩過神來,這會胸悶氣短,什麽法子都想不出來。”靳寓廷順口就接了顧津津的話。
“不不不,我看你這麽鎮定的樣子,你肯定會有辦法的。”
靳寓廷不屑一顧。“這種時候,說再多的好話都沒用。”
“那你走吧,我自己送商陸離開。”她神色不慌不忙的,這事嘛,随緣好了,辦不辦的成都看天意,她才不要求着靳寓廷呢。
或許,她也是因為吃準了靳寓廷,所以才敢底氣這麽足的說話。
54你這叫偷人
“既然這樣,我還是先換個地方住着吧。”商陸面露擔憂說道。
“又能換到哪裏去呢?”靳寓廷的目光落到她臉上,“外面說不定現在就有他的眼線,你只要出現就是風險,我們誰都冒不了這個險。”
顧津津走到商陸身邊,嘴角輕挽下。“你就安心住着,他應該不至于會闖過來,等九爺找到了安頓好的地方,他會妥妥當當将你帶出去的。”
靳寓廷徑自走到餐桌跟前,拉開了椅子坐定下來,“今天早餐吃什麽?”
“你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我現在匆匆出門要是撞見了你家的傭人,反而不好,還不如坦坦蕩蕩坐着,一會你就說我是在她走後過來的就成。”
顧津津和商陸對望眼,商陸側過臉盯看着靳寓廷,“我以前沒發現他這樣過,一般來說,他都是很正經的。”
“可能就是因為太正經,才追不到你,被刷下來了。”
靳寓廷背對着兩人,聽到這話,頭皮發麻,商陸反而沒那麽尴尬,男人站起身,什麽話都沒說,徑自往外走去。
商陸喊了聲,“九哥!”
他并未理睬,到了外面,将門砰地關上。
商陸輕搖下頭。“這些話也就你能說,換了別人試試。”
顧津津捂了捂嘴巴,“我說錯了。”
“他不痛快了,你就痛快了?”
顧津津擡起腳步朝着廚房走去。“也沒有啦,就是想讓他趕緊走,你看看家門口的喜字還貼着呢,你說我大早上的跟別的男人一道出門,要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商陸知道她有所顧忌,也是,畢竟她是修太太。
傭人很快買了早餐回來,顧津津匆匆吃過幾口後準備出門。
她走到外面,剛将門帶上,就看到地上躺着幾個大紅的喜字,一看就是被人揭下來的。
有窸窣聲傳到耳朵裏,顧津津看到靳寓廷從旁邊的灌木叢內出來,她難以置信地盯着他,“你……”
男人将手裏的幾個喜字丢到她腳邊,好嘛,四周窗戶上的都被他扒了,顧津津盯看眼地上,“你這是幹嘛?”
“你不覺得很俗嗎?”
“結婚就要這樣啊,我媽說了不能拿掉,要等那紅色自然褪去,不然不吉利!”
靳寓廷擡起腿,锃亮的皮鞋踩着大紅的喜字,左右碾了幾下。
“你不是走了嗎?”
“老大的人說不定在外面,我得跟你一起走。”
顧津津和靳寓廷走出去後,傭人出了趟門,一看到地上的狼藉,吓了跳,“這誰啊,誰這麽缺德啊?”
到了車庫,顧津津拉開車門,卻見靳寓廷走到了另一側,将副駕駛的門也打開了。
“你這是幹嘛?”
“送我一段,司機把車開走了,這兒也打不到車。”靳寓廷也不管顧津津是否會同意,拉開車門後坐了進去。
她雖然覺得不妥,卻也沒什麽法子能将他拉走,顧津津坐進車內後,發動了車子。
“你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開車了?”
“什麽都得學,凡事不能都依賴別人。”車子在小區內開得很慢,車輛識別後剛要開出去,不遠處有輛車的車窗就落了下來,有人舉着相機對焦,将顧津津和靳寓廷的身影一道拍了進去。
門鈴聲響起時,商陸已經回了房間,傭人走到門口,透過可視電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男人。
“請問你是?”
“送快遞的。”
“好,你放到門口就是。”
“不好意思,這個需要當面簽收。”
傭人猶豫下,但是記住了顧津津的吩咐,她不能表現得太小心翼翼,傭人将門拉開,男人将手裏的快遞盒遞給她,讓她簽收。
對方朝屋內張望眼,并未看到旁人以外的身影,傭人将筆遞還給他,男人拿起地上的另外一個包裹。
“商陸住在這嗎?”
“什麽商陸?”傭人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這有個快遞是要給商陸的,你看,是你家地址吧?”
傭人湊過去看了眼地址信息。“對,地址是我家的,但是沒有這個人啊。”
“家裏還有人嗎?說不定是随便填了個名字,你讓她過來拿也是一樣的。”
“沒有了。”傭人神色鎮定,一點不像是在撒謊。“我們太太剛出門,家裏就剩下我了。”
“這就奇怪了。”男人嘟囔幾句,“寄件人是顧津津,這商陸跟顧津津肯定是認識的。”
傭人心裏咯噔下,寄件人是修太太?
難不成這快遞是真要給樓上那位小姐的嗎?她只是疑惑了下,臉上并沒有絲毫的表露。“顧津津是我家太太,要不您打電話跟她确認下吧,我們這兒沒有什麽商陸,不好意思,我廚房還開着火呢……”
“那好。”
傭人轉身将門關上,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快遞員,但這件事肯定是有蹊跷的,如果真是顧津津寄的東西,怎麽又跑到自己家來了呢?
男人轉身離開,到了小區外面,他從快遞車上下來,走向停在一旁的車輛邊上。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裏頭的人朝他看看,男人輕搖下頭。
“不在?”
“說是沒有這個人,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屋裏沒有其她人。”
另一人沒說話,視線盯緊了小區門口。
中午,還未到吃飯的時間,宋宇寧慌忙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津津。”
“如果你要說我和靳寓廷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怎麽回事?”
顧津津合上電腦,輕搖下頭。“不知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呢?大早上的,是他坐了你的車從你家裏出來,這……”
“這是不實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