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7)
兩樣,她公然闖進東樓哭罵吵鬧,我不清楚我神志不清的時候,是不是經常會遇到這種事。我現在還能有還手的能力,如果我還不了手呢?人,是他惹來的,我是他的妻子,我病了,他在做什麽?”
靳寓廷喉間輕滾動下,他見證了靳韓聲那荒唐的兩年,正因為惱怒他和商陸,所以他一次次失去理智。
被他帶回東樓的女人,靳寓廷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了,有些他出手阻撓過,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商陸,你離開靳家想去哪?”
“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回家。”商陸看到小于拿了外套,正匆忙從遠處過來。“九哥,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吧,我跟靳韓聲之間,我還有很多事沒弄清楚。”
小于過來了,兩人都沒再說話,她将外套披在商陸的肩膀上。
不出一會,秦芝雙也從屋內出來了。
靳寓廷沒有多留,他看了眼商陸後起身離開。
“老九。”秦芝雙喊他一聲。“不是你吵囔着說餓嗎?怎麽東西一口不吃就走了?”
商陸盯看眼靳寓廷的背影,她跟靳韓聲還未結婚前,她就知道靳寓廷的一些心思。她原本以為她答應嫁進東樓,就是最好的回應,但她沒想到商麒會用這件事大做文章,靳韓聲因為秦思慕瘋癫的事情恨她,可秦思慕愛慕的人,分明是他啊!
若不是他,她也不會瘋瘋癫癫過了兩年,被人欺淩被人辱罵,可靳韓聲卻認定她和靳寓廷有事,他背地裏的羞辱,又有誰能看見?
商陸越想越心寒,一顆心也徹底沉進谷底。
靳寓廷走出主樓,站停在去往東西樓的岔道口,他心裏應該是放松的,可他不知道他堅持了那麽久的感情,又算是什麽?
原來在商陸的心裏,那些什麽都不是,她從未給過他一點點暧昧的回應。
她的心思玲珑剔透,她早已看穿也給了最好的了斷,只是靳寓廷沒說透,她也不會當着他的面拒絕,靳寓廷手掌輕動下,擡起腳步往前走去。
回到西樓,孔誠在屋外等着,看到靳寓廷過來,他快步上前。“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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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寓廷神色有些不對,整個人丢了魂似的,孔誠跟在他邊上,連喊他幾聲。“九爺,九爺?”
靳寓廷一條腿邁上臺階,卻又适時收回,冷不丁問了一句。“顧津津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沒有。”孔誠輕搖下頭。
靳寓廷站在門口,回頭望了眼偌大的院子,“那個直播的視頻要不是我攔下來,她這會可就出名了,她難道會笨到不清楚這件事是我做的?”
“說不定,她壓根不知道有人要将視頻放出去。”
“商麒的照片是她拍的,也是她發的,視頻跟那些照片一前一後曝光,商麒肯定威脅過她,畢竟對商麒來說,那些照片也算是致命的。”
孔誠聽了他的分析,不管心裏認不認同,嘴上只能說道,“她沒有打過電話來。”
“她現在在哪?”
“應該是在公司吧。”
靳寓廷又往下走了兩步,“走,去找她。”
孔誠着實吃了一驚,“九爺,您去找她做什麽?”
“我幫了她那麽大的忙,她不應該謝謝我嗎?”
孔誠沒有跟上靳寓廷的腳步,“您每回見她,回來都生着氣,您這又是何必呢。”
再說,人家做好事不都背地裏偷偷地做嗎?他看靳寓廷是恨不得搞得顧津津全部知道,知道也就算了,還要對他感激涕零。
“我是看了她就氣。”可是氣也要見,現在這個理由這樣充分,她确實欠他一句謝謝,不是嗎?
孔誠沒法子,上頭有個愛折騰的人在,底下的人就得跟着使勁折騰。
傍晚時分,顧津津伸個懶覺,将繪畫板放在邊上。
她又刷新了一遍網頁,還是什麽消息都沒有,難不成這商麒是轉性了,或者,是突然良心發現嗎?
顧津津可不相信會有這種可能性出現,也許,是有什麽人在背地裏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宋宇寧在外面敲響了門。“津津,可以出發了。”
“好。”她輕應聲,收回了神,這段日子公司裏的人都辛苦了,顧津津為了犒勞她們,選在今晚去聚餐。
顧津津拿起邊上的包,準備出去,臨走之時卻是打開抽屜,将裏面的一樣東西放到包裏面。
聚餐的地方就在公司樓底下,宋宇寧讓人選了家高檔的自助餐廳,也省去了點餐的麻煩,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往裏走,顧津津剛要進去,耳朵邊冷不丁竄進了孔誠的聲音。
“顧津津。”他知道稱呼她九太太不對,只好連名帶姓地喚她。
宋宇寧一看到他,立馬警覺起來,“你們怎麽又來了?”
他在這,就說明靳寓廷也在。
顧津津拉住她的手臂,讓她不要激動,“你先進去安排下,我一會就進來。”
“那你有事一定要叫我。”
“好。”
這是大門口,顧津津刻意走到一邊去。“有事嗎?”
“九爺讓我問你一句,你知不知道喬予把你抓起來的那次直播視頻,差點洩露出去了?”
顧津津神色倒也坦蕩,“知道,商麒給我打過電話。”
“那你就不奇怪,它為什麽沒有出現在各大視頻網站上嗎?”
顧津津的表情還是沒有大的變化。“我又不出名,又不是什麽一線明星大咖,就算把那個視頻放出去,也沒多少人認識我吧。”
孔誠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一個堂堂的特助,處理起一堆棘手的事情時都不曾眨下眼睛,可是他當初跟着靳寓廷的時候,他也沒說有一天是需要他來面對這種瑣事的。
孔誠實在不喜歡和女人打交道,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感覺就好像将他丢進了一個嘈雜的菜市場,而他的工作就是跟那些老大媽讨價還價。
“只要視頻傳播出去,你就一定會出名,所有的人恐怕都會看見。”
“你是想說,靳寓廷在背後幫了我是嗎?”
孔誠看了眼不遠處的車子。“原來你都知道。”
“我原本是不确定的,但是聽你這樣講後,傻子都能明白了。”
孔誠趕緊轉入正題,“九爺想見見你。”
“你替我跟他說聲謝謝就好了,我們公司的人都在等着我呢。”顧津津說完就要轉身。
靳寓廷透過車窗觀察了好一會,讓顧津津主動過來是不可能了,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顧津津見到他過來,手掌輕落在斜跨的包上。“九爺是想親耳聽一聽我跟你說聲謝謝嗎?”
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沒什麽理由再來找她了。
靳寓廷沒想到她這麽幹脆,“你肯跟我說聲謝謝?”
“當然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方才還跟孔誠在說呢……”
靳寓廷緊盯着顧津津的臉,“嘴上說一聲就算了?”
“那我請你吃晚飯吧,你要不介意的話,我們公司聚餐,一起?”
靳寓廷沒有絲毫的不自在。“走。”
孔誠張嘴想要勸阻,“九爺?”
男人跟着顧津津往裏走,來到餐廳,公司的員工見到靳寓廷時自然是吃驚的,宋宇寧也不知道顧津津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靳寓廷選了張靠窗的位置,顧津津将包放到桌上,“你想吃什麽?我幫你拿。”
“我喜歡吃什麽,你應該了解。”
顧津津去自助餐區取了些吃的東西回來,她坐到靳寓廷的對面,顧津津餓壞了,拿起筷子夾了牛肉不住往嘴裏塞。
“我今天跟商陸說上話了,你猜的沒錯,她已經好了。”
顧津津輕擡下眼簾,“那她為什麽還要裝瘋?”
“有些事她還未弄清楚,只能趁着現在去找答案。”
顧津津嘴角輕扯開,“恭喜你啊,九爺,你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你什麽意思?”
這還需要問嗎?
顧津津又夾起盤子裏的秋葵,放到嘴邊。“你心心念念的人總算醒了,商陸也該記得你了,你現在要做的,難道不是将她搶回來嗎?”
靳寓廷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臉上,“日記應該是商麒僞造的,商陸也從未對我動過心,我送她的卡片并沒有到她手裏。”
等等……
顧津津放下手裏的筷子,她腦子裏沒法轉過彎來,她嘴裏還塞着滿滿的東西,甚至等不及下咽,顧津津就開口問答。“你是說,商陸沒有喜歡過你?”
靳寓廷知道這事被顧津津知道了,她肯定是幸災樂禍的很,“是,她也從未給過我任何的回應。”
“噗——”
顧津津忙捂住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太好笑了。”
她好不容易做完了吞咽的動作,顧津津誇張的用兩手捧住肚子,笑聲也完全壓抑不住,她甚至伸出一手指了指靳寓廷,“笑死我了,靳寓廷,這算是你的初戀嗎?不對,不能算初戀吧,暗戀?還是無疾而終的那一類,想不到九爺這麽純情啊。”
靳寓廷的臉色變了又變。“笑夠了沒有?”
“沒有,”顧津津的聲音很大,也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她差點都快笑出眼淚來。“原來九爺一直放在心裏的白月光,從來都沒有屬于過你,原諒我忍不住,我是覺得真好笑。”
靳寓廷手邊放着刀叉和筷子,還有一盤顧津津随便給他拿的食物,他任由顧津津笑着。
半晌後,顧津津嘴裏的笑意收回,語氣陡然變得犀利和淡漠,“靳寓廷,你現在跟我說,你跟商陸之間什麽事都沒有。那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又算怎麽回事?你為了商陸強行把我娶進靳家,為了掩護你們之間所謂的感情,一次次将我當成擋箭牌,現在好了,不止你成了笑話,連我都是笑話了。”
顧津津目光中閃爍着晶瑩,他視線緊緊盯着靳寓廷不放,“我真想可憐你,可是想想你又實在可惡,靳寓廷,你現在說什麽都遲了,商陸不喜歡你,所以你想回頭找我,是嗎?”
“不是,”靳寓廷心口堵悶得厲害。“我跟你的事,同商陸無關。”
“哈哈——”顧津津覺得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要不是商陸,你會娶我嗎?靳寓廷,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做什麽?難不成是心裏太難過,想要找個避風港靠一靠,你找錯人了吧?”
“津津,我對她也已經放下了,你說話不用每句話裏都帶着刺,我只是想讓你清楚,我和她之間明明白白的,你之前一直覺得這是一根刺,現在這根刺沒了……”
“所以呢?九爺覺得舒坦了嗎?”
靳寓廷确實覺得欣慰和輕松了不少。“是。”
“那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能紮到九爺身上的,另一根刺呢?”顧津津說着,将包裏的東西拿出來,靳寓廷目光瞥過去,看到大紅的請柬上貼了一對喜慶的大頭娃娃,這是顧津津要給他的結婚請柬。
她果然要讓他參加她的婚禮,靳寓廷現在恨不得一把将她掐住。
26快來勾引九爺
顧津津将請柬放到桌上,手指壓在請柬上,然後推着它遞到靳寓廷的手邊。
男人的視線定格在上面,眉頭緊鎖,嘴角繃得很緊。
他原本以為,他急匆匆趕過來跟她将事情都說過了,沒了商陸在中間,他們之間也不至于那樣艱難。可顯然不論他現在說什麽,都攔不住她要嫁給別人的決心。
靳寓廷翻開看了眼,日期居然就在下個月。
他将請柬重重合上,“你覺得我會參加嗎?”
“參不參加是你的事,我給你發請柬,也就是看着我們之間有交情,再說九爺不是剛幫過我嗎?”
靳寓廷臉色鐵青,顧津津假裝沒看見,男人拿起桌上的請柬,順着中間用力撕開。
顧津津聽到動靜看了眼。“你這樣也太不吉利了吧?”
“我難道還要祝你新婚快樂?”
顧津津拿起塊小蛋糕放到嘴裏,“我相信九爺的肚量不會那麽小的,說不定還會給我準備一份大禮呢。”
靳寓廷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她居然還有臉讓他給她送禮物。
“顧津津,我不會讓你結成這個婚的。”
她的神色也難看起來,“你今天如果是要來跟我說這件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靳寓廷一把抓住她的手掌,顧津津吓了跳,這畢竟是在公共場所,而且全公司的人都在這,她趕忙要将手收回去。靳寓廷手指握緊,将她的手緊握住,“我知道你跟修司旻沒有感情,你要跟他結婚,也不過是要找個可以庇佑你的人罷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幹脆找我?”
“找你?”顧津津冷笑出聲。“我就是要避開你,靳寓廷,你這是把我當備胎了嗎?商陸不要你,所以你回頭就來找我,你也不問問我對你還感興趣嗎?”
“當然,你一次次申明你不想見到我,還不是因為心裏有我,放不下我,喜歡我,你怕見我擾亂了你的心緒,你怕我影響你的情緒。要不然的話,你大可以當我不存在。”
顧津津有些啞口無言,但還是找到了話去刺他,“我也想當你不存在,但你故意接近我,比如現在,像個狗皮膏藥似的,我甩都甩不開。”
靳寓廷緊咬下牙關,兜裏的手機響起,他另一手去接,顧津津趁機要将手抽回去,無奈男人還是不肯撒手。
“喂。”
孔誠在電話裏說了兩句話,靳寓廷的眼裏明顯一亮,“好,我知道了。”
顧津津抓了下他的手背。“放手。”
靳寓廷将手機放回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對修司旻了解嗎?你要跟他結婚,至少他的私生活你應該調查清楚吧?”
“你想說什麽?”
“你在公司拼命的時候,他在外面左擁右抱,你難道要一輩子都過這樣的生活?”
顧津津恨不得拿起手邊的刀叉往他身上招呼,“就算真是這樣,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我相信他,他不會做出格的事。”
靳寓廷的手掌改握住她的手腕,“走,那我帶你去看看。”
“我不去,我還要吃晚飯呢。”
“你對自己要嫁的人,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
“我嫁都嫁了,有什麽可好奇的。”
顧津津被他強行拽起身,她跟着他走出去幾步,宋宇寧見狀,快步上前,攔在他們跟前。靳寓廷這會沒跟她廢話,一手揮過去就将她推開了,宋宇寧還要上前,顧津津怕他們兩個硬碰硬,便朝着宋宇寧輕搖下頭。
靳寓廷将顧津津拉出自助餐廳,她擡頭看到前面就是洗手間,顧津津空出來的一手捂住嘴。“嘔——”
男人回頭朝她看眼。“你這是怎麽了?”
“胃難受,我餓着呢,餓太厲害了,剛吃兩口就,嘔——”
顧津津說着,甩開了靳寓廷的手,她快步往前跑去,男人跟在後面,到了洗手間跟前,靳寓廷又拉住她的手臂。
“我要吐,放開我。”
“顧津津,你是要跟修司旻聯系嗎?”
顧津津接連幹嘔,“難道……你要讓我吐你身上?”
她再度将他的手甩開,快步跑了進去,靳寓廷聽這聲音就難受,幾分鐘後,顧津津洗了手,從裏面出來。
男人站在門口等她,顧津津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靳寓廷鎖緊眉頭看她。“你不會提前通知了修司旻吧?”
“我有這麽傻嗎?”顧津津站定在男人面前,“你既然要帶我去,一定是有什麽大場面要讓我見吧?我也很好奇究竟出了什麽事,我又怎麽會去給他通風報信呢?”
男人端詳着她片刻,顧津津手掌放到胸口拍了拍。“總算是好受些了。”
“走吧。”
“靳寓廷,”顧津津見他往前走了兩步,這才開口喚住他,“你說我這麽難受想吐,會不會是懷孕了啊?”
男人整個後背都僵住了,靳寓廷扭頭看向她時,眼裏的深邃和黑暗湧動着,顧津津輕咽下口水。“實在是難受,以前餓的厲害也不會這樣啊。”
靳寓廷緊咬下牙關,想要裝作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你是否懷孕,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我也沒有經歷過啊,這不是我第一個孩子嗎?”顧津津說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靳寓廷緊盯着她的動作,“你……真的懷孕了?”
“誰知道呢,走吧。”顧津津經過他身側,見靳寓廷沒動,她停住腳步看他,“我好好的跟同事們聚餐,你過來搗亂,如果我跟你過去以後發現什麽事都沒有,你以後能不能別來打擾我了?”
“你就這麽相信他?”
“自己的老公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呢?”
靳寓廷幾乎說不上話,手指朝她虛空點了點,顧津津一本正經地問道。“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如果修司旻是清白的,你總算能放心地讓我跟他在一起了吧?”
“那要是,他真有什麽呢?”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顧津津輕說道,“那我就考慮考慮是否要跟他結婚了。”
“好。”靳寓廷爽快地答應,“走。”
坐上車的時候,顧津津還不忘冷言冷語的說了幾句。“你不覺得我們實在奇怪嗎?你跟我去抓修司旻的短,這算什麽呢?”
“我這是為你好,不想你被人騙。”
顧津津冷嗤出聲,“那還真是要謝謝九爺的好意了。”
來到一家高檔的會所跟前,顧津津擡眼看了下。“這種地方很正常,你之前不也來玩過嗎?”
“我是來玩過,但我不是來玩女人的。”
顧津津看着靳寓廷胸有成竹的樣子,她跟着下了車,孔誠跟在兩人身後,靳寓廷看來是早就查到了修司旻所在的包廂,他方向明确,邁開腳步直直往前而去。
順着走廊往前走去,顧津津看到一個人走到包廂跟前,他推開門很快地進去了,她自然能認得出那人是誰。
靳寓廷的目光落到她臉上,顧津津嘴上還在強硬,“怎麽了?就算他真在這裏也正常,不過就是應酬罷了。”
“那好,一會真要看到了什麽不堪入目的場面,你別哭。”
“放心吧,我內心強大着呢。”
兩人來到包廂跟前,靳寓廷的手放在門把上,他沒有給裏面的人一點準備,他用力按下門把并将門推開。
奇怪,包廂內居然漆黑一片,而且什麽聲音都沒有。
但方才他是親眼看到修司旻進去的,顧津津探頭望了下。“這……沒人吧?”
靳寓廷擡起腳步往裏走,聽到身後的孔誠問道。“你怎麽不進去?”
男人反應極快地回頭,卻見顧津津伸出了手要推他進去,靳寓廷眼疾手快,他側開身,手臂順勢圈住顧津津的腰,一把将她抱緊後進入了包廂內。
他擡起腳将包廂的門踢上,顧津津使勁掙紮,靳寓廷力氣比她大多了,抱緊了她就是不松開。
顧津津閉緊牙關不說話,以往這種時候,她早就大叫大嚷了,靳寓廷就知道不對勁,包廂內的燈光驟然亮起,兩人的眼睛還沒習慣過來,靳寓廷就聽到一陣嬌滴滴的女聲傳到耳朵裏。
“九爺……”
靳寓廷定睛細看,撲過來的女人身材暴露,穿着抹胸和短褲,一大半的肌膚都裸露在外,顧津津被他緊箍着不能動,那幾個女人貼到靳寓廷的身邊,“九爺你總算來了,我們等你好一會了。”
顧津津氣惱地甩了下肩膀。“放開我。”
“顧津津,這究竟是我帶你看好戲呢,還是你做了一出戲在這等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靳寓廷環顧下四周,哪裏還有什麽修司旻的身影,這個包廂和旁邊的房間是連着的,怕是他剛走進這裏的時候,修司旻就出去了。
如果他方才的反應慢了一步的話,他這會應該是被顧津津推進了包廂,還被這幫女人給纏住了。
好啊,這可真是農夫和蛇的故事,靳寓廷雙臂收緊,顧津津痛得驚呼出聲。“放開我,疼啊。”
“九爺,你看,你說你今晚要來,我們包廂都給你準備好了……”
“就是啊,上次就是我們陪你的,你說你滿意的很,這不……”
“閉嘴。”靳寓廷冷冷地打斷她們的話,“識相點的話,退一邊去,把嘴巴閉上。”
他面色不善,眼裏的陰鸷被蒙上幾層狠厲,幾個女人面面相觑,不敢再靠近過去。
顧津津還不忘嘲諷出聲。“原來九爺是要帶我來看你是怎麽風流的啊?那你直說就是了,我很感興趣。”
“顧津津,從一開始你就跟修司旻一道算計我,是吧?什麽幹嘔想吐,都是借口,你進洗手間就是為了通知修司旻做局吧?你是不是傻?你看看這兒是什麽地方,他在這浪蕩,你呢,你回頭咬我做什麽?”
顧津津眼角明顯揚起抹笑,“九爺,你說什麽,我真的不懂。”
靳寓廷将她整個人提起來。“不懂?你這麽聰明,還能聽不懂這些字面意思?”
“我就說修司旻不是這樣的人,反而是你,你看你身邊美女如雲,你抱着我做什麽?”顧津津踢動雙腿,可就是沒法從靳寓廷的手臂間掙開,“你們愣着幹什麽?過來啊,你們正當九爺是柳下惠嗎?”
靳寓廷幾乎要氣瘋了,他抱住顧津津走到沙發跟前,将她丢了過去。
顧津津眼前有點暈,剛要起身,又被靳寓廷給按住了。
“九爺,是你把我帶到這兒來的,你怎麽反倒怪起我來了?要不是跟着你,我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啊,今天還真是開眼界了。”
靳寓廷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他胸前,顧津津小臉蒙在他胸前,嘴裏模模糊糊出聲。“幹什麽啊,放開!”
包廂外傳來幾句說話聲,緊接着,門就被打開了。
修司旻看到兩人的樣子,面色陰沉下去,他一步步走進包廂內。“津津。”顧津津揮動下手臂,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靳寓廷臂膀收緊,顧津津只能尖叫一聲,修司旻眼眸淺眯了下,“九爺,我老婆這是哪裏得罪你了嗎?”
27顧津津,你後悔嗎?
靳寓廷的視線同修司旻對上,“她沒有得罪我,她跟我很好。”
顧津津朝他腰際打了下,但這點力道對靳寓廷來說,不過就是花拳繡腿,靳寓廷手裏力道微緊,顧津津就連最後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既然沒事,九爺又何必這樣強人所難呢。”
“我哪裏強人所難?”
“津津不是機器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我就不信是她主動跟你這樣親密。”
顧津津手臂沒法掄開,只能騰出手,用手指掐着靳寓廷的大腿,他腿部都是肌肉,一把掐住了還是硬邦邦的,顧津津幹脆掐住一點小肉,然後左右旋轉,可靳寓廷像是尊石像般坐着不動。不喊疼,也不亂動,“她是主動跟我過來的,你說她不是心甘情願,你自己信嗎?”
“我當然信。”修司旻再度上前兩步,“九爺,你和津津從前的事情我不管,但她現在是我老婆,你這樣做實在是欠妥。”
“你信,是因為你是真的大度呢,還是因為你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所以覺得她這樣也不算什麽?”
修司旻臉上并沒有絲毫的惱怒,“九爺真是說笑了,我們兩個感情很好,再說你哪裏看到我花天酒地了?”
“有人喜歡掩耳盜鈴,我也沒辦法,”靳寓廷垂下眼簾,看了眼顧津津,“我明确地告訴你一聲,我跟顧津津來這兒就是玩的,你看看我們的姿勢就知道了。修司旻,我跟她之間的聯系一直沒有斷過,今天要不是被你撞見……”
顧津津好不容易能呼出口氣,“靳寓廷,你閉嘴!”
“放心,跟他說開了也好,”靳寓廷潭底幽暗,分不清他這會是怒火中燒,還是平靜淡然,“說不定,修先生就此成全了我們呢?”
“放開我!”
修司旻輕笑兩聲,“九爺自己不要的人,現在又何來成全這一說?再說,我眼神好得很,不是瞎子,有些事不用九爺刻意提醒。”
他走上前,彎腰拉住顧津津的手臂,但是靳寓廷坐在沙發上,卻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修司旻眼簾輕擡,目光紮進靳寓廷的眼底,“九爺,顧津津現在好歹是我的人,為了不讓我們彼此難堪,你還是放手的好。”
顧津津朝着他身上打了幾下,靳寓廷知道她急了,他手臂微松,顧津津立馬掙開,順着修司旻的力站起來。
她頭發有些亂,修司旻看見了,替她将發絲整理下,“沒事吧?”
“沒事。”
靳寓廷身子往後輕靠,上半身慵懶地陷進椅背中,修司旻能在修家內戰中活過來,又站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就注定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所有的情緒都能收放自如,譬如現在,靳寓廷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暴怒,他手臂輕搭在顧津津的肩膀上。“走吧。”
顧津津狠狠瞪了眼靳寓廷,“九爺,希望你記得你親口說過的話,既然我老公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那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
她轉身跟着修司旻往外走,快到門口時,靳寓廷陡然揚聲,“等等。”
兩人腳步皆是頓住,修司旻的手已經落到了門把上。
靳寓廷的聲音在顧津津身後響起,“我方才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我跟顧津津之間……什麽事都沒了。”
修司旻擰開門把,率先擡起腳步走出去,顧津津跟在他身後,她走出包廂後,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那幾個女人還留在包廂內,只不過縮在旁邊,毫無存在感。偌大的包廂裏面,這會好像已經被靳寓廷的身影給塞滿了,燈光從四個角撣落下來,将沙發上的男人包裹其中,他雙手交握,一向挺直的背這會也彎了下去。他目光緊盯着顧津津,她接觸到他眼裏的落寞後,視線倉皇而逃,人也徹底從他眼裏走遠了。
說到底,他還是怕修司旻回去為難顧津津。
這個時候,她若給他哪怕是一個猶豫的眼神都好,可顧津津再度轉過了身,也再度跟着別人走了。
孔誠快步進來,看了眼包廂內的情況,沖着那些面面相觑的女人說道。“出去!”
她們一溜煙地跑了,孔誠将門關上,“九爺?”
靳寓廷不說話,維持着同一個姿勢坐在那裏,孔誠也不再催促他,只能站在旁邊等着。
顧津津跟修司旻一道上車,男人帶上車門,沖着司機說道,“回家。”
“是。”
車內有股濃烈的煙味,那是從修司旻身上散發出來的,顧津津用手在鼻子跟前揮了揮。“你這是抽了多少煙啊?”
“我沒抽,坐在一個包廂內的另外幾人抽了,我這純粹是二手煙。”
“你這邊反應挺快啊,我們從餐廳過來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呢。”
修司旻這會也聞到了身上的味道,“九爺親自過來抓人,我可不能讓他失望。”
不知怎麽的,顧津津又想到了靳寓廷最後的那個眼神,他原本可以什麽都不說的,他應該以為他的那席話會讓她和修司旻之間起争執吧。
男人見她不說話,湊近了上前問道。“你怎麽不來個突然襲擊呢?說不定我在那裏頭真找了幾個美人。”
“我對你太放心了,你不會的。”顧津津看了眼他的臉說道。
“為什麽?”
顧津津擡起手,手指在他臉上輕推了下,“一般的女人入不了你的眼,而且你謹慎小心,除了我和文文,不會輕易讓別人近身的。”
修司旻笑了笑,“不過他老是這樣纏着你,也不是辦法。”
“我已經把結婚請柬給他了,等我們辦了婚禮之後,我想他應該就能徹底死心了。”
修司旻看了眼她放在旁邊的手,他伸手握住,“津津,你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什麽?”
“看得出來,他總是找各種機會在接近你。”
顧津津苦笑了聲,“你別忘了,我是被趕出來的,我被逼入絕境的時候,他沒有找過我。”
修司旻朝她看了看,沒再說話,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顧津津也是什麽都沒說,将他的手回握住。
翌日。
商陸跟着靳韓聲出門,她并不知道他要将她帶去哪,直到車子開進了醫院,商陸擡頭一看,心裏才是微微一驚。
下車的時候,靳韓聲拉住她的手,“你最近恢複得不錯,正好藥也吃完了,我們再找醫生看看。”
商陸一語不發地下車,靳韓聲緊緊牽着她的手,另一手則攬住了她的肩膀。
一路走過去并沒看到什麽人,想來也是,靳韓聲要帶她看醫生,絕對是不能讓人看見的,萬一傳出去,他的臉面又該擺在哪裏?
坐了電梯出去,卻發現醫生辦公室跟前站了名護士,一見到靳韓聲,她趕緊上前兩步。
“靳先生,裏面有人,您跟靳太太先去隔壁的休息室等一會吧。”
靳韓聲的臉色不好看起來。“我不是前兩天就預約了嗎?”
“沒法子,臨時找來的,也是得罪不了的關系。”
靳韓聲擡起眼簾朝着緊閉的門板看了眼,能被安排在這個時間進去的,看來也是來頭不小。他帶着商陸走進休息室,護士看了眼商陸,“靳太太最近還好吧?”
靳韓聲的臉上有了笑意。“還好。”
“看來最近幾次的治療很管用,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靳太太就能徹底痊愈了。”
靳韓聲嘴角輕展開,護士忙去沏茶,商陸打量着四周,眼見護士端了茶杯過來。“靳先生,請。”
男人接過手,原本想遞給商陸,卻發現茶杯有些燙手,他将杯子放到一邊。
護士拿了資料夾過來,她坐到靳韓聲旁邊的沙發上。“為了一會能更好地了解下靳太太的恢複情況,有些問題我還是要問問清楚。”
商陸對這兒一點印象都沒有,休息室內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她聽到護士嗓音糯糯地問道。“最後一頓藥是什麽時候吃的?”
“今天早晨。”
“靳太太最近的情緒一直穩定嗎?”
靳韓聲見商陸不住看向四周,他點了頭道,“是。”
商陸的視線落到小護士的臉上,卻見她拿着筆什麽都沒寫,一雙眼睛定格在靳韓聲的臉上後,就再也挪不開了。
那眼裏分明有欣賞,有愛慕,商陸見到靳韓聲扭過頭,視線也對上了護士。
小姑娘眼裏有一瞬間的驚慌,卻并未倉皇而逃,甚至目光都沒有別開,靳韓聲這樣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發現她眼裏都是暧昧。
護士朝她笑了笑,“靳先生,您對靳太太可真體貼。”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商陸覺得悲哀,如若她是一個正常人,別人總不至于當着她的面勾引她的老公吧?還不是知道她意識不清醒,就算看在眼裏又能怎樣?再說她就是個瘋子罷了,這樣優秀的男人能将她帶到醫院來治療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難不成還能要求他為她守身不成?
休息室的門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着,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商陸吓了跳,看到個年輕的男人揮舞着雙手,“看,風筝起飛了,又掉了,掉了——”
後面進來兩個中年婦人,她們上前卻是拉都拉不住他。
“兒子,別鬧了,趕緊回家。”
商陸看到男人推開了自己的母親,而且力道很大,那名婦人趔趄着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她握緊雙手,靳韓聲第一時間将她抱在懷裏,“他們是什麽人?”
護士趕緊起身去幫忙。“這是休息室,你們走錯了。”
醫生也追了過來,他想将地上的女人攙扶起來,“沒事吧?”
婦人頭上腫了一大塊,旁邊的另一人和護士都在拉扯着那個男人。
他已經完全失控了,手指着窗外。“看,風筝掉了!”
商陸盡管埋在靳韓聲的胸前,卻還是能清清楚楚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他雖是笑着,神情卻是猙獰的。他甩開了所有人,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顧。難道人瘋了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他突然撲上前來,靳韓聲感覺到了商陸的害怕,他起身将男人一腳踹倒在地。
休息室內的幾人立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