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25)
忙扣住她的手腕。“商陸!”
“你跟她厮混,還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恨你們。”
“我跟誰?”靳韓聲怎麽覺得自己這麽懵呢?
“顧津津。”
商麒緊張地握起手掌,她恨不得拔腿就跑,以往她試過幾次,商陸都不會記得這樣的細節,她也不是沒有當着商陸的面挑撥過,也從來沒有失敗過。她手掌心內都是汗,她攤開手,掌心不住在身側擦着。
她想,商陸應該不至于記得所有的事,她要是這會走了,再長十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靳韓聲覺得這件事太荒唐了,“我跟顧津津?”
“她是你的人,所以她要害我!”
“誰跟你這樣講的?”簡直是莫名其妙。
商麒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卻清楚地看到商陸的視線落到她臉上,她害怕極了,商麒輕搖下頭,別,別說,千萬不能說。
不可能啊,商陸腦子裏應該是一片混亂的,她理不清楚那些事的。
她心虛的不行,也怕極了,她恨不得開口求饒,可這個時候商陸還沒說話,她還是有一線機會的吧?
商麒看到商陸擡起手,指向了她。
商麒一個勁地搖頭,“姐?”
“她說的。”商陸毫不猶豫出聲。
靳韓聲扭頭看向商麒,她趕緊要争辯,可是除了擺手,她好像做不出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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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姐夫,你別聽姐姐亂說,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怎麽會說這種話呢?姐姐她糊塗,她說的話不能算數,姐夫。”
靳韓聲大步上前,伸手拽住商麒的手臂将她扔出去,她穿着高跟鞋,壓根站不穩,商麒狠狠撲在地上,摔得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姐夫,我真的沒說啊,姐姐病着呢,她的話你還當真嗎?”
商陸冷冷看在眼裏,目光裏的女人卻是陌生至極的。
這還是她的親妹妹嗎?
她方才在她耳邊說的話,一字不差地鑽進了商陸的心裏,她這會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跟顧津津有染?你是不是還說顧津津害的商陸流産,商麒,你這是要做什麽?”
商麒坐在地上起不來,“姐夫,我沒這樣說,你相信我。”
靳韓聲指了指身後的商陸,“你覺得她會冤枉你?你可是她親妹妹。”
“可姐姐已經認不清人了。”
“是,她是認不清楚了,那她為什麽偏偏說是你說的?”
商麒兩手撐在地上,眼淚也流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靳韓聲看向已經呆怔在旁邊的小于。“我讓你看好靳太太,為什麽把她一個人留在休息區。”
“不,不是一個人,當時二小姐也在。”
靳韓聲面目有些猙獰起來,“也就是說,當時只有商麒和商陸在一起?”
都這個時候了,小于也不敢亂說,只好壓着嗓音說道。“是。”
“商麒,我看你是在找死。”靳韓聲上前,腳踩住了商麒的手背,“你這樣跟商陸說的目的,是要讓她找顧津津的麻煩,還是要讓她瘋的徹底?”
“姐夫,我當時雖然和姐在一起,但我真沒說過那些話……”
靳韓聲腳底下加重了力道,商麒尖聲喊叫,不遠處也有人過來圍觀,“呀,那不是商家的……”
“快去喊人。”
商陸看到商麒痛哭流涕的樣子,心裏還是有種異樣感,商太太很快小跑着過來,看到商麒的樣子,自是心疼。“麒麒。”
靳韓聲将腿收了回去。“媽,您把她帶回家好好管教吧。”
“到底出什麽事了?”
“商麒,要是哪天被我查到你之前傷害過商陸,你就等着脫掉一層皮吧。”
靳韓聲攬過商陸的肩膀,“今天你跟商陸說的那些話,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吧?”
“姐夫,”商麒還想狡辯,“姐姐糊塗,你也跟着糊塗嗎?”
靳韓聲嘴角勾扯出抹冷笑,“我看是有人太自作聰明,今天看在商家的面上,我給你留着一點臉,你好自為之吧。”
靳韓聲帶着商陸離開,商麒站起身,委屈地将手伸到商太太面前,“媽……”
顧津津站在一處稍顯隐蔽的地方,前面有一人多高的盆景擋着,所以方才靳韓聲并未發現她。
熱鬧散了,她轉過身,卻不想撞到了跟前的男人。
顧津津吓了一大跳,定睛細看,居然是靳寓廷。
“你怎麽在這?”
“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地方,我為什麽不能在這?”
顧津津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方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是。”
顧津津朝邊上站了下,身子輕靠在牆壁上,“靳寓廷,你覺得商陸的樣子正常嗎?”
“什麽意思?”
“方才靳韓聲在找她,即将找過來之際,她跟我說,讓我走。”
靳寓廷俊目輕眯,“你确定?”
“當然,她還重複了一聲,我不會聽錯。她說走,我差點沒反應過來,她又說,快走。”顧津津清楚地記得商陸當時的口氣,“她那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瘋了。”
“你想說,她的病已經好了?”
顧津津不敢确定,“我只是覺得她當時吐字清晰,面色就跟正常人無異,而且商麒肯定也是那樣跟她講的,她找到我時,卻絲毫沒有要跟我拼命的意思。”
“如果商陸已經恢複了,她又為什麽要裝呢?”
顧津津冷笑下,“說不定,她不想面對身邊的人。”
靳寓廷擡起眼簾,視線望着商陸離開時的方向,顧津津想到商陸方才的樣子,她應該是有話要跟她說的,只不過神色間尚有猶豫。不過,那到底是靳家的家事,她在這操心什麽?
顧津津直起身,想要走,靳寓廷先一步攔住她的去路。“如果商陸真的恢複了,說不定還能知道是誰害得她摔下了樓。”
“害她摔跤的,不是我嗎?”顧津津輕諷問道。
“你這算什麽?要給自己攬上罪名嗎?”
“這罪名,是你給的啊。”顧津津的話語輕落到靳寓廷耳朵裏。
男人面色微凜,顧津津垂下視線,盯看眼自己的鞋面。“靳寓廷,我跟修司旻已經商量好了結婚的日子,這兩天在寫請帖,你的帖子,是我親手寫的呢。”
21試探瘋子
靳寓廷眼裏唯一的亮光跳躍下之後,就被熄了個幹幹淨淨。
“你給我寫請帖?”
“是啊,以表誠意,請帖都是我們親手寫的。”
靳寓廷臉上的憤怒都宣洩了出來,糅合在陰沉的表情中,“你這樣的身份,真能嫁進修家?”
“為什麽不行?”顧津津輕擡小臉,“你也不得不佩服我,我這樣的身份連靳家都進了,還怕進不了個修家嗎?至少修司旻那頭沒人反對,只要他自己願意,誰能反對得了?”
靳寓廷抿緊了唇瓣,也是無話可說,顧津津往邊上站了站,準備離開。
男人卻再度攔在她身前,“你為什麽非要跟他結婚?”
“我跟他已經領過證了,早就是夫妻了。”
靳寓廷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接下來這句話的。“那為什麽還要舉行婚禮?”
“為了讓我更名正言順,很多人只認婚禮,到現在也不知道我跟修司旻的關系。”
“那……就別辦。”靳寓廷的聲音有些弱下去。
顧津津離他很近,所以聽得清楚,“靳寓廷,你究竟想說什麽?”
“你用不着給我發請帖。”
“九爺怕到場之後受刺激嗎?放心,我都不怕,您怕什麽?要真有熟悉的人,只會說我短短時間內再婚,是個人都知道我是被您趕出來的,您該有面子才是。”
“顧津津,你再這樣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試試?”
顧津津用手做了個捂住嘴的動作。“好好好,我差點忘了九爺兇神惡煞、有仇必報,衆人皆是惹不起的,我閉嘴行了吧?”
“我不會讓你跟他結婚的。”
顧津津杏眸微睜,将手也放了下去,“你管天管地,還能管我跟誰結婚不成?”
“你想昭告天下,你是不是也要問問我是否同意?”
“靳寓廷,你說到底連我的前夫都不算,前夫還能拿出一張離婚證,你呢?過去的一年,我們頂多就算是同居。”
靳寓廷握緊手掌,青筋在手背上暴突起來。“你就不怕婚禮上,鬧出點什麽事嗎?”
“不怕,就算有人蓄意破壞,我這婚也是結定了。”
顧津津從他身側經過,靳寓廷也不知道還能跟她說些什麽話,可他總是不甘心看着她這樣走掉,他伸手想要拽住她的手臂,顧津津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在他手臂剛擡起之際,她就躲開了。
商陸被靳韓聲帶到休息區,她看到茶幾上的蛋糕,拿了就要吃。
靳韓聲忙按住她的手腕。“還吃。”
“我餓。”商陸眼巴巴地瞅着那塊蛋糕。
“外面的東西不能亂吃,”靳韓聲将她拉回來,“一會就開席了。”
小于戰戰兢兢地杵在邊上,靳韓聲越看越氣。“要不是商陸身邊不好随意換人,我還留着你做什麽?”
“對不起,靳先生,真的對不起。”
“你讓商陸跟商麒單獨在一起,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小于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當時靳太太一定要吃蛋糕,我怕我不去拿的話,她立馬就哭鬧起來,邊上都是人,我就想着我快去快回。”
靳韓聲坐定下來,讓商陸也坐在身邊,“看來以前商麒跟商陸獨處的時候,還不知道她跟商陸說過些什麽。”
“你有好多女人,好多好多。”商陸冷不丁冒出這麽句話。
靳韓聲脊背一涼,“誰跟你說的?”
“就是有好多。”
靳韓聲也不管這場不場合的了,他趕緊解釋。“沒有,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商陸要是聽了他的話,才叫笑話,那個找到東樓來的女人她不是沒見過,難不成那也是子虛烏有的?
前面有腳步聲過來,休息區被靳韓聲占着,也沒有別人再過來。
靳寓廷坐到他們對面,視線一下落到商陸的小臉上。他仔細端詳着她神色間的變化,卻似乎跟平日裏沒什麽兩樣。商陸之前好一點的時候,跟正常人看着也沒什麽大的區別,只不過就是說話的時候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也會經常認錯人,或者幹脆就認不出來。
可是顧津津不至于騙他,靳寓廷盯着她不放,靳韓聲看在眼裏,也就不樂意了。
“老九,你做什麽?”
“大嫂最近有沒有起色?”
“還不是老樣子。”靳韓聲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讨論商陸的事情,隔牆有耳,萬一被人聽去了怎麽辦?
商陸一直在看茶幾上的蛋糕,看樣子,對他們的對話完全不感興趣。
靳韓聲恨不得天天将她拴在身邊,靳寓廷當着他的面也沒法試探,只能另尋機會了。
商麒被帶到洗手間內,商太太看了看她的手背,“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姐的時候,還看見了顧津津,可是等我們找過去的時候,顧津津就不見了。”商麒将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洗,她痛得嘶了一聲,“姐說是我告訴她,姐夫和顧津津有染,我……我怎麽會說那種話?姐夫氣得把我推倒在地,這件事真的太奇怪了。”
商麒沖洗好了傷口,商太太抽出紙巾給她擦拭。
商麒手背上都破皮了,她痛得手指都不敢動一下。
“回去得擦藥,你看這邊都出血了。”
“媽,姐到底是怎麽了?不會越來越糊塗了吧。”
商太太在她手背上輕吹下,“你爸待會要帶你見見葛家的人,葛家的公子留學回來了。”
商麒聲音裏透着委屈,“我不想見。”
“你總不至于還想着老九吧?上次他上門羞辱你的事,你忘了?我跟你爸的臉都被踩到地上了。”
商麒輕撫下傷口,一語不發,商太太在她肩膀上輕推下。“看看你的臉,妝都花了,趕緊補一補。”
商麒看了眼鏡中的自己,果然狼狽,可就算是這樣了,都沒人相信她說的話,靳韓聲認定了商陸嘴裏的就是事實……
等等!
商麒雙手撐在洗手臺上,商陸怎麽會把她的話複述得那麽清楚?她連誰是誰都分不清,為什麽卻能記得清是她說的,還不會将她和顧津津搞混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不成……
商麒猛地擡頭看向鏡中的自己,難不成,商陸已經恢複了?
商麒想都不敢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真的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好不容易補完妝,商麒的手卻有些發抖,她現在就算去問商陸,她也不會說實話,可商陸要是真的恢複了,那以前的很多事就藏不住了。
她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擔憂着,她必須弄個清楚才行。
商陸聽着靳寓廷和靳韓聲說話,擡起眼簾時,靳寓廷的視線總是會往她臉上掃。
他方才問了那麽一句,這會應該也是在懷疑她,商陸避開男人的審視,“我餓。”
她都喊半天了,靳韓聲拉過她的小手,他擡起腕表看眼時間,離開席還有半個小時。
“我帶你出去拿點吃的。”
商陸指了指桌上的蛋糕,靳韓聲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內。“外面那麽多好吃的,重新拿一些就好。”
小于跟在兩人身後,院子內搭起一座座燈架,蕾絲桌布鋪滿人的視線,精致的糕點和吃食映入眼簾,商陸大步往前走。
靳韓聲不由失笑,“你走慢點,這麽着急嗎?”
“靳先生!”有人在旁邊喊了聲,靳韓聲停下腳步,對方拿了杯酒走到他身邊。“好久不見。”
靳韓聲定睛細看,認出了對方。“顧先生,我們有兩年多沒見了吧?”
“是啊,我還以為你會認不出我來。”
靳韓聲嘴角輕挽起,他們之間合作過,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那會也算是投緣,靳韓聲看到商陸大步往前,忙讓小于跟上。
商陸走到擺放蛋糕的臺前,伸手就要去拿,小于忙拉住她。“靳太太,您想吃哪個,告訴我。”
商陸指了指,小于用夾子給她夾了一塊。
不遠處,有人從手包內取出了随身攜帶的一樣首飾,塞到了一名服務生的手裏,并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句話。
服務生将手塞進兜內,點了頭後快步往前走。
他來到桌前,禮貌地給商陸介紹着。“這幾款味道都不錯,是從法國專門請來的師傅,手藝一絕,入口即化。”
“靳太太,您先少吃兩塊墊墊肚子,一會還要吃晚飯呢。”
“那我推薦這一款,”服務員用夾子夾起一塊小蛋糕。“這款在實體店賣的就最好,經常有人為了嘗一口而排半天的隊,而且實體店內都是限量供應。”
商陸立馬伸出手去。“我要吃。”
小于笑着用盤子接住,“好了,先吃這些吧,一會還有正餐呢。”
商陸用手拈起一塊小蛋糕放到嘴裏,她真是餓壞了,她三兩口吃完,又拿起了服務員推薦的那塊。
商麒就在不遠處站着,她将商陸的每個動作都看在眼裏,商陸将蛋糕塞到嘴中,一口咬下去,才吃到了裏面的榛子。
她嘴裏動作微頓,這個味道對她來說太熟悉了,但幾乎沒人知道她其實對榛子是過敏的。
還未結婚前,她有一次就是吃了榛子蛋糕,身上起了一片紅點,當時把商麒吓壞了,後來去醫院一看,說是過敏。商陸也沒跟家裏人提起,既然是過敏,以後不碰它就是了。再說她平時也吃過榛子,都沒事,沒想到唯獨就是放了榛子的蛋糕不行。
商陸不動聲色地輕咬兩口,方才這邊還是自助的,這會卻冒出個服務員來,而且推薦的恰好是這款蛋糕,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就算靳韓聲在場,也是防不住的,因為不吃到嘴裏,沒人知道蛋糕裏面其實是放了榛子的。
況且,小于和靳韓聲都不知道她吃榛子是過敏的,商陸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商麒了。
那麽,商麒是想看她有沒有恢複嗎?
商陸将蛋糕咽進肚中,又将另外半塊都塞到嘴裏,她不住沖小于點着頭,口齒不清地說道。“好吃,好吃。”
“靳太太,您慢點。”
榛子的味道充斥在嘴中,商陸一口口咀嚼,心卻越來越冷,這就是她的親妹妹,她之前一直信任的好妹妹。為了試探她,她全然不顧她過敏的事,即便看到她真的吃進去了,她也沒有過來阻止的意思。
商陸艱難地吞咽下,靳韓聲說商麒給她送的糕點裏面加了料,難道看到她這樣難受,她就能開心嗎?
“真好吃。”
服務員笑着又夾了一塊遞給她,小于見狀,忙擺了擺手。“不能再吃了,甜食容易飽。”
“沒事,這就兩口的量。”
商陸伸手要去拿,小于忙将她拉開。“真的不能再吃了。”
商麒都看在眼裏,她一顆心總算落定,原來是她多心了,今天不過是商陸鹦鹉學舌,才讓靳韓聲抓住了她的把柄。
開席後,靳寓廷和靳韓聲坐在一桌上,商陸迫不及待地要吃東西,靳韓聲拿起筷子給她夾菜。
商陸才吃幾口,身上就開始發癢,她用手抓了兩下,靳韓聲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商陸隔着衣服用力地抓,等她伸出手臂時,靳韓聲看到她手上起了一片紅點。
“這是怎麽回事?”靳韓聲忙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靳寓廷也跟着看了眼,“是不是吃了什麽東西過敏?”
“好難受,好癢。”商陸使勁用手去抓,靳韓聲忙扣住她的手腕,“別抓。”
商陸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傷痕累累,手腕處還有疤痕,她怔怔地望着,她情願受這些傷的時候,她是清清楚楚記着的,她也不要一醒過來就面對這些,偏偏每一道傷是怎麽來的,還得從別人的嘴裏才能得知。
靳韓聲沒心思再逗留,他拉着商陸起身,“走,去醫院。”
商陸癢得不行,靳韓聲帶着她快步走出去,小于也急匆匆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顧津津接完電話從外面進來,看到靳韓聲攬住商陸的肩膀快步往外走,她放慢腳步,聽見靳韓聲在問小于,“方才靳太太吃了什麽?”
“沒什麽特別的啊,就是幾塊蛋糕。”
“我記得商陸之前沒有過敏過,怎麽會這樣?”
靳韓聲急得不住朝她手上看着,也沒注意到顧津津,商陸朝着她看了眼,視線許久不曾別開。
顧津津站在原地,商陸的眼裏仿佛一片清明,她看的有些出神,但是卻不好上前。
三人很快離開,顧津津在門口站了會,不由跟出去幾步。
靳韓聲已經帶着商陸離開了,他這樣緊張她,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将她送去醫院的。
顧津津擡起腳步,剛要轉身,就聽到有人壓低了聲音,好像在打電話。
她循着聲音過去,看到一名服務員站在布置好的花架跟前,旁邊的桌上都是甜點蛋糕等。“寶貝,你下班了嗎?今晚早點回去,我有驚喜給你。”
“什麽驚喜啊?不告訴你。”
顧津津看到對方從兜裏掏出樣東西,她望過去一看,好像是條鏈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寶格麗的首飾嗎?我今晚就給你。”
顧津津看了眼服務員的口袋,覺得有些奇怪,送人首飾不該放在首飾盒內嗎?怎麽随随便便就從兜裏掏出來了?
“我沒亂花錢,真的,你別急啊,這個月的房貸我還的出來……”他着急解釋了幾句,對面不知是女友還是老婆的人,顯然是發了火,服務員只好軟着嗓音說道。“好了,好了,這首飾我自己沒花錢,今天出席宴會的都是有錢人,我服務周到,有人賞我的,真的!”
顧津津的視線落到那些擺盤漂亮的蛋糕上,屋內才開席,商陸這就過敏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開席之前吃的什麽東西有問題。
她放輕腳步回到屋內,遠遠地看到商麒和商太太在一桌上坐着,她的旁邊還坐了個年輕人,兩人正在交談,不知說着什麽,看來商家是要另謀出路了。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公平,商陸的事情過後,顧津津被逼得幾乎活不下去,可是商麒呢?即便她居心叵測,可在別人面前只要裝一裝乖巧,她就可以披着僞善的外衣,繼續招搖撞騙,甚至尋得一門錦上添花的親事。
顧津津回到座位上,碗裏有修司旻給她夾的菜,顧津津将手機放到桌上。
她拿起筷子夾了塊鹵牛肉放到嘴裏,不經意擡頭,看見靳寓廷就坐在隔壁桌,他也沒什麽心思吃飯,一直在盯着她看。
顧津津垂下眼簾,修司旻朝她靠近些。“誰的電話?”
顧津津側過身,菱唇湊到修司旻耳畔,幾乎要碰到他的耳朵。“我媽。”
“家裏沒事吧?”
“沒事,就是問我吃飯了沒,我說過兩天回去看她。”
靳寓廷看着他們親昵地說話,修司旻将她帶過來時,已經跟衆人介紹這是修太太了,實在沒必要當着一桌人的面再這般親熱。他們就不怕影響了別人的胃口嗎?
顧津津的手輕搭在修司旻肩膀上,手掌在他肩頭處輕摩挲,兩人好似都不餓,一直在小聲地說話。
靳寓廷眉頭緊鎖,潭底的碎冰結在一處,真是氣死他了。
她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知道他眼裏容不下這些,她就越是要這樣。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反應出了,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要不然的話,完全無視他不是更好嗎?
顧津津并不知道靳寓廷的心理活動這麽豐富,她也沒有一點故意的成分在裏面,她就是和自己老公正常地說說話而已,怎麽了?
顧津津看向不遠處,商麒含着笑,商太太眼見商陸不在,趕緊起身去給靳韓聲打電話。
商陸過敏的事,說不定跟商麒有關,顧津津收回視線,不經意掃過靳寓廷的方向,卻見他還是在盯着她看。
顧津津擰下眉頭,這一來二去的,不知情的人說不定要以為他們這是在眉來眼去。靳寓廷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蕭誦陽拉開椅子坐到他邊上。
“看什麽呢?”
靳寓廷收回視線。“你過來做什麽?”
“想你了呗。”
靳寓廷冷嗤,“我不是你外面的那些女人,不用跟我花言巧語。”
“但是九爺花容月色,比女人還好看,我這不是看着也心動嗎?”
靳寓廷擡起腿,狠狠踢在了蕭誦陽的小腿肚上,他差點痛呼出聲,蕭誦陽摸了摸自己的腿,“看到那一對了嗎?”
靳寓廷收回視線,不想搭理。
“顧津津現在風光的很啊,不止挖了我的作者,還把我手底下的大編輯給挖走了。”蕭誦陽說到這,真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我必須給她點顏色瞧瞧。”
靳寓廷眼神微冷,“你要做什麽?”
“她跟你都沒關系了,你總不至于還要護着她吧?”
“你最好別傷害她,更不要動那樣的念頭。”
蕭誦陽放下手裏的酒杯。“這口氣我非出不可。”
“那就找別人出。”
蕭誦陽狠狠地睇了眼顧津津,“是她惹我的,我找別人做什麽?”
“她不是還有家人嗎?”
“你是說,她父母?”
靳寓廷再次目光不善地掃了他一眼。“這種事,別牽扯到她父母。”
蕭誦陽朝對面看了看,總算明白過來了,“你讓我找修司旻的麻煩?”
“難道不應該嗎?”
“這塊硬石頭我也碰不起啊!”
靳寓廷唇角輕抿下,“還有我呢,我助你一臂之力。”
“那要不……幹脆您親自動手吧?”
靳寓廷又踢了他一腳。“我這是看在你我之間的交情份上,才幫你的。”
“我……”蕭誦陽張張嘴,這不對啊,靳寓廷和修司旻之間不還有個奪妻之恨嗎?怎麽就變成是幫他的忙了呢?
22陷害的清白
“姓修的身後那些勢力,不明不白的,我就想把我的名動漫做好,顧津津要再對我手底下的人動手,我……”
靳寓廷視線掃到他的臉上,蕭誦陽沒敢往下說。
“你要對付顧津津,修司旻會袖手旁觀嗎?”
蕭誦陽輕輕嘟囔了句,“你袖手旁觀就行了。”
男人手伸過去,執起桌上的酒杯,“我也有帳要跟她算,等我算清了,才輪得到你。”
“你找她算什麽賬?”
靳寓廷也說不清楚,反正那筆賬有得算了,說不定能算個一輩子?
商麒坐在桌前,旁邊的男人不住獻着殷勤,也是能說會道,只是她的思緒并不在這,早就飄出去了。
她要想進靳家,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就算靳寓廷同意,恐怕連靳韓聲都不答應。
原本靳韓聲也是疼她的,她出入東樓也向來都是自由的,要不是那天她在糕點裏放的東西被他發現了,她現在也不至于會這樣狼狽!
而她想拿商陸撒氣,無非就是因為靳寓廷在商家說的那番話,她實在氣不過,再加上之前從沒有出過事,這才抱了僥幸心理。
“商麒?”男人見她不說話,在旁邊重複喊了幾聲。
商太太忙輕推下商麒的手臂,又順着男人方才的話繼續往下說。“我們商家家教森嚴,麒麒年紀還小,之前連一次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雖然也有人介紹過相親,可是沒遇上合适的,她也不肯将就,連談都不肯談呢。”
男人聽在耳中,自是歡喜,“現在有商小姐這般品行的人已經不多了。”
商麒嘴角輕挽,沒有當面拒絕男人的好意,就算她現在不喜歡他,找個備胎總沒有壞處吧,将來有一天她遲早要結婚。商太太說的沒錯,趁着她現在還能好好挑選的時候,就應該把條件最好的人留在身邊。
“商小姐,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
商麒握緊放在腿上的手拿包,男人從兜內掏出個精致小巧的首飾盒。“初次見面,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一點小意思,希望你能喜歡。”
商麒看了眼首飾盒上的logo,就知道裏面的東西肯定是價值不菲的。
只是她出門的時候壓根沒将這事放在心上,所以別說是見面禮了,她連個別的準備都沒有。
“謝謝。”商麒接過手,“只是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只要能配得上你,就是最值得的。”
商麒手指在首飾盒上輕撫,“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不過,要一會才能給你。”
“商小姐真是太有心了。”
第一次見面,商麒也不想占人便宜,她跟男人交談了幾句,借口要打個電話,便走了出去。
顧津津看到她起身,她也跟着往外面走去。
商麒平日裏很會買東西,所以就有了不少奢侈品店店員的聯系方式,她趕緊給人打電話,讓店內的導購挑選了新款的皮夾後送過來。
顧津津見商麒挂斷通話後,低着頭,應該是在付款,這麽着急就要,看來是今天新相親的對象很對她的胃口。
顧津津眼見商麒回去,她也準備走,轉身卻差點又撞上了一堵人牆。
看清楚了對方的臉後,顧津津全部的惱怒都寫在臉上,“怎麽又是你?”
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這是被狗皮膏藥貼上了,拉都拉不掉了嗎?
“你在這做什麽?”
顧津津眼珠子轉動下,“呼吸新鮮空氣啊。”
“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
顧津津掃了他兩眼。“你是不是眼裏就只有我?連我出來透口氣你都要跟着,你難道沒發現,我老公都沒這麽管着我嗎?”
靳寓廷聽到這,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裏去,“誰管你?我恰好出來抽根煙而已。”
顧津津将手掌放到鼻翼跟前,扇了扇,“抽煙?煙味呢?”
“這不是看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這,我就知道沒好事,所以過來看看。”
“我要進去了。”
“顧津津,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她輕擡下巴望入靳寓廷的眼裏,“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商麒的那通電話,我也聽到了,我要是現在過去提醒她一聲,說不定你接下來要做的事,就做不成了。”
顧津津眼裏的亮光微黯,“我接下來要做什麽?”
“我太了解你了,你要不想整出點事,你就不會站在這。”
顧津津冷笑聲。“你去告訴她好了,反正商陸摔跤的事你們認定了是我做的,懲罰了我之後,你們就不在乎別的了。”
靳寓廷聽得太陽穴處有些泛疼,她三句不離商陸,她要好好地跟他說兩句話,不就什麽事都沒了嗎?
“趁着我還沒動手之前,你怎麽不去找商麒?”顧津津雙手抱在身前,你看,我們也就只能躲在這個陰暗的地方說說話了,就像我們倆之前的關系一樣……”
“我們之前有這麽見不得人嗎?”
“呦,你也知道現在見不得人,”顧津津從靳寓廷的身側經過,“所以,不見面才是最好的。”
“顧津津,你這樣張揚,你就真的有恃無恐?”
“我一點都不張揚。”
靳寓廷盯看眼顧津津的背影,“你挖了蕭誦陽那麽深的牆角,我跟你說過的,他不會放過你。”
顧津津邁出去的腳步輕頓下,她何其精明,這麽一句話就讓她聽出了端倪,顧津津轉身面向他,“他要對付我?”
“是。”
“那我也沒別的法子。”
靳寓廷忍不住上前步,“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顧津津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九爺念在我們以往的舊情上,是要保我,是嗎?”
“怎麽,你不相信?”
“信,我當然信了。”顧津津現在也騰不出別的時間來防備蕭誦陽。“九爺一言九鼎,在綠城呼風喚雨的,我相信蕭誦陽動不了我。”
“你……聽完了這些話,就沒什麽要表示的?”
顧津津扯動下嘴角。“謝謝。”
她丢下兩個字後,就轉身離開了,靳寓廷看了眼她的背影,他總想找機會跟她多說會話,可顧津津避他如猛獸,這感覺實在是不好。
宋宇寧在外面守着,看到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從車上匆匆忙忙下來個女人。
就是她沒錯了,因為商麒要的急,導購連衣服都沒換就打了車過來了。
宋宇寧看她正跟出租車師傅說着什麽,應該是讓他別走,她耽誤不了幾分鐘。
女人忙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宋宇寧見狀,快步上前,兩人即将擦肩而過之際,宋宇寧在她肩膀上撞了下,她手裏的禮盒掉在地上,裏頭的東西也摔了出來。
宋宇寧趕忙道歉,“對不起。”
女人撥過去的電話也接通了,“喂,商小姐,您要的東西送到了。”
宋宇寧蹲在地上,将錢夾拿起來,她擡頭小心翼翼地看向正在打電話的女人,“對不起啊。”
對方也沒将她的話聽進去。“好,我就在門口等您。”
宋宇寧快速地将掌心內的東西塞進了錢夾內,将它合上後,再放入包裝盒中。
導購挂斷通話,宋宇寧站起身,将手裏的袋子遞向女人,“真是不好意思,我着急回去。”
“沒關系。”導購接過手,幸虧不是什麽易碎品。“以後走路當心點。”
“實在不好意思了。”宋宇寧說完,快步離開。
商麒出來的時候,左右張望下,她走到導購跟前,也沒多說什麽,接過袋子後,将它連帶着錢夾一起塞進了自己的手拿包內。“你快走吧。”
“好。”
商麒回到宴會上,坐定下來,又跟身邊的男人聊了幾句後,她将包裏的禮物拿出來送給他。
商太太看在眼裏自然高興,男人也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散席後,男人借故去趟洗手間,他将禮物拿出來,發現是個錢夾,展開一看,裏面還夾了樣東西。
他眼裏的光一下簇燃,像是有團火在跳躍。
顧津津時不時觀察着商麒那邊的動靜,修司旻都看在眼裏,“你這眼珠子一晚上轉來轉去的就沒停過,看什麽呢?”
顧津津回頭盯着他,“你的眼睛就不動啊?”
修司旻輕笑出聲。“這種場面上,你可不要鬧出什麽事來。”
“哪有。”顧津津嬌嗔,伸手朝他肩膀上打了下。“在你眼裏,我有這麽壞嗎?”
“不是壞,是太機靈。”
“那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