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
“讓你從此以後被壓迫在最底層,別說是算計別人了,就連算計的心思都不敢再動,你要實在皮癢,你可以試試。”
顧津津接了他的話說道。“這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難不成在你眼裏,我就真的這樣十惡不赦?我什麽時候巴不得你死過?”
顧津津喝了兩口茶,欲要起身。“回去吧。”
靳寓廷一把按住她的手。“你信我一次,我讓你回來,只是想跟你好好的,別無他意。”
“所以,你不打算找我算賬,是嗎?”
“是。”
“那還真是無趣。”顧津津說着,推開他的手站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孔誠也在,他坐在副駕駛座內一動不動,他現在學乖了,當已經能察覺出氣氛不對勁的時候,最好是別說話,不然就是引火上身。
司機朝着回西樓的路線在開,快到靳家時,孔誠這才開口。“九爺,公司還有份文件需要您過目,我回去取吧。”
“嗯。”靳寓廷輕點下頭。“把車停在門口就行。”
來到靳家的大門跟前,車子停穩下來,靳寓廷推開車門下去。
顧津津從另一側下了車,兩人一前一後走着。
靳寓廷就想這樣跟她一起走走,可是顧津津顯然不想跟他說話。
她加快步子往前,最後能這會就回到房間,把房門一鎖,不看到他的臉就好了。
顧津津正這麽想着,耳朵裏陡然竄出來一陣狗叫聲,“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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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顧津津剛要回頭,裸露在外的腳踝處就感覺到了毛絨絨的觸感,她幾乎是跳起來的。“啊!”
靳寓廷低頭一看,見一只棕色的小泰迪正纏在顧津津的腳邊,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裏跑來的。
這狗小小的,估計一手就能将它抓起來,靳寓廷再看看顧津津的反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碰上了藏獒呢。
顧津津跑出去幾步,可是泰迪緊追不舍,就跟顧津津鬧着玩似的,甚至還咬住了她的褲腳。
這下可把顧津津吓得幾乎是要魂飛魄散,她甩了下腿,好不容易将它甩開,這邊離西樓還有一段路,就她這速度估摸着是連只狗都跑不過的。顧津津實在沒法子了,靳寓廷不是在這的嗎?他就眼睜睜看着?也不來幫幫她。
顧津津張不開這個口,只能跟腳邊的狗打着商量。“走開,走啊,別纏着我。”
“汪汪汪——”泰迪叫得越發兇了。
“你再過來,我……我踢你了。”
“汪!”泰迪張口咬住她的褲腿,顧津津吓得聲音都變了,“靳寓廷,你難道都看不見嗎?把它弄走啊,啊啊啊——”
靳寓廷不由失笑,早知道她這麽怕狗,他就在西樓養上一窩了。
“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放心吧,這狗不會咬人。”
他站在原地,沒有上前的意思。
顧津津一條腿擡起,好不容易見泰迪松了口,她趕忙朝着靳寓廷跑去,她躲到他身後,又推着他的後背。“把它弄走啊。”
“弄走做什麽?我看它挺好玩的,要不帶回家養吧。”
“你故意的是不是?”顧津津眼見泰迪又跟了過來,而且說怪也怪,它還偏偏喜歡纏着她,就想到她腳邊玩,她順着靳寓廷的身側躲,那條小泰迪就跟着她跑。
靳寓廷被轉得頭都快暈了,他伸出手臂攬住顧津津的腰。“別跑了,它也不咬人。”
但她害怕啊,而且是怕的不行,在顧津津看來狗就沒有大小區分這一說,只要是狗,她都怕。
顧津津拍着靳寓廷的手背,“快放開我。”
她兩腿一哆嗦,怎麽感覺這狗好像還喜歡舔人呢。
顧津津從他懷裏掙脫開,跑到了靳寓廷身後,一個用力就跳到了他的背上。她雙手使勁勾住靳寓廷的脖子,靳寓廷只好抱住她的腿,“讓它走,走開啊。”
“小豆子——”
顧津津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靳寓廷轉過身,顧津津看見負責照顧商陸的那個小于正快步跑過來。
“原來跑西樓來了。”
靳寓廷用腳将小豆子輕撥開,“東樓什麽時候養了狗?”
“這是靳太太以前在家時就養的,是商夫人剛送來的。”小于說着,彎腰想要去抱小豆子,那泰迪卻搖着尾巴避開了。
“小豆子,快回家吧。”
顧津津趴在靳寓廷的背上不敢下來,她擡起視線,看到商陸也過來了。
商陸看到了靳寓廷腳邊的泰迪,面上的緊張總算松懈下來,她高興地上前,伸手将小豆子抱起來。
顧津津見狀,拍了下靳寓廷的肩膀,男人手一松,顧津津站回到地上。
小豆子這會安安靜靜地窩在商陸懷裏,時不時在她胸口輕蹭,一副乖巧無比的模樣。顧津津看着商陸伸手不住輕撫它的背,靳寓廷也看在了眼裏。“為什麽讓她把狗帶在身邊?萬一咬傷了怎麽辦?”
顧津津此時的心房處早就築起一道高高的城牆,用以防禦各種言語攻擊和噬心傷害,但現在看來,這堵城牆顯然沒用。靳寓廷這會的口氣哪怕只是最正常的一問,聽在顧津津耳朵裏都成了無比的關心,她杵在邊上,一直都覺得她是最多餘的那個。
“這是商夫人抱過來的,說小豆子跟了她那麽長的時間,放在她身邊肯定是對她有幫助的。”
靳寓廷眉頭仍舊緊鎖,“那就把它拴起來,萬一跑沒了,她哪受得了?”
顧津津想到自己方才的狼狽,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靳寓廷這會可以為了一條狗,對小于千叮咛萬囑咐,可方才小豆子纏着她的時候,他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更加不怕它會傷了她或者咬了她。
“靳太太不讓拴着,小豆子也挺乖的,幾乎不往外跑,就是它個頭小,一鑽就鑽跑了。”
顧津津垂在身側的手掌輕握下,她确實怕狗,她更不想小豆子再有跑進西樓的可能。
“你們要麽好好地看着她,如果下次再跑過來,我不保證我會對它做什麽事。”
小于面色有些吃驚地看向顧津津,“九太太,小豆子不咬人。”
“你能保證不出萬一?”
小于為難地看了眼靳寓廷,男人示意她別再說下去,“回去以後把它看好了就是,九太太不喜歡狗,那就別讓它再進西樓。”
“好,好吧。”小于答應下來後,去拉商陸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商陸轉身就走了,靳寓廷盯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聽到身邊有腳步聲傳來,他拉了下顧津津的手腕。“你跟一條狗置什麽氣?”
這麽愛生氣,也不怕把自己氣壞了。
“它又不是尋常的狗,它是商陸的狗。”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顧津津轉過身正對靳寓廷,“你不是在乎她嗎?那我就和她過不去,我跟她過不去,就也會跟她的狗過不去。”
“顧津津,你……”
“我怎樣?”
靳寓廷有些話在喉嚨間反複滾動着,就是沒法說出來,可是不說又不行,他跟顧津津總是沒法說到一處,這讓他很是着急。
“我現在在乎的是你的感受,你在想什麽,你又想要做什麽?”
“靳寓廷,為了商陸你果然什麽都肯做,居然連在乎我的感受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男人薄唇輕啓下。“這不是為了她。”
“好啊,你不是關心我想做什麽嗎?我想回家。”
靳寓廷聽到這,臉色又變了些許,他扯了把顧津津的手臂。“不是要回家嗎?走,這兒就是你的家。”
顧津津氣惱地将手臂收了回去。
商陸抱着小豆子回到東樓時,正好商麒來了。
“姐。”
商陸朝她看看,抱緊了懷裏的泰迪往裏走,商麒拉過跟在後面的小于。“從哪回來啊?”
“西樓。”
“怎麽去西樓了?”
小于一臉無奈的樣子。“小豆子跑過去的。”
“那我姐沒鬧出什麽事吧?”
“沒有。”小于見商麒手裏又拿着個食盒,“您不用一直帶吃的過來,東樓這邊什麽都不缺。”
“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好歹以前的廚師還在,也記得姐喜歡吃什麽。”
商陸徑自走進院子後,就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小于跟着商麒也擡起腳步往裏走。
“九太太這次回來怪得很。”
“怎麽了?”商麒不解問道。
“說話很不客氣,我知道她不喜歡靳太太,但以前至少面上還看不出來吧,現在可不一樣了。方才我們去那邊找小豆子,她直接說下次再讓它跑進西樓,就要對它不客氣。那表情可不像是開玩笑的,九爺就在邊上,居然也沒說什麽。”
商麒放慢了腳步,目光穿過院子看到商陸正逗着身邊的泰迪玩。
“九嫂也就是這麽說說而已,她不會真那樣做的。”
“不一定,我看九太太是個狠角色。”
商麒将食盒遞給她,“一會記得加熱,你先進屋吧。”
“好。”
商陸的笑聲傳到商麒耳朵裏,小于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原本靳先生是不同意家裏養小動物的,現在看她喜歡,狗舍啊、狗糧啊,統統都往家裏搬,還說要在院子裏建個專門的游樂場。我現在看靳太太的樣子,仿佛就是她好之前的模樣,你說她的病是不是快要好了?”
商麒的笑有些牽強,“要真這樣就好了。”
“是啊。”
小于拎着食盒進屋了,商麒來到院子內,旁邊就有坐的地方,她看到商陸蹲在地上正在和那條泰迪講話。
“小豆子,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你說說,我以前是什麽樣的?”
商麒一聽,她果然還是糊塗着,跟條狗都能講話。
小豆子輕輕叫了兩聲,商陸伸手将她抱在懷裏。“我不在家的時候,麒麒對你好嗎?”
商麒聽到自己的名字,陡然被吓了一跳,後背冒出冷汗來。
小豆子又是叫喚兩聲,商陸小臉在她頭上輕蹭着,“沒打你吧?她脾氣不是很好,你躲着點她就是了。”
商麒雙拳不由緊攥,眼看着商陸站了起來,她轉身,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處。商陸很快又将目光別開了,她嘴裏雖然說着商麒,但很顯然并未将她認出來。
商麒緊張的情緒落定不少,嘴角僵硬地輕勾起。
“姐,你是不是快要好了?”
“我本來就是好好的。”商陸一本正經說道。
商麒站起身,仔細端詳着她的面色。“我聽小于說你方才去西樓了,看到九哥了嗎?”
商陸想了想輕搖頭。“我只看到小豆子了。”
她還想說什麽,但餘光睇見靳韓聲的車子開進來了,商麒忙閉起嘴巴。
西樓。
顧津津走進客廳內,擡起腳步就要上樓,她這不冷不淡始終不肯搭理人的樣子,實在令人讨厭。靳寓廷沖不遠處的傭人說道,“你一會去寵物市場看看,有沒有貓啊狗的,買幾只回來。”
顧津津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瞪向他。“你說什麽?”
“我看你一人在家太無聊了,找些伴陪陪你。”
“靳寓廷,你要真敢養,我就……”
靳寓廷挑高了眉頭問她,“你就怎樣?”
“我把它們丢出去。”
“可以,只要你有膽子将它們抱起來往外丢,随你。”靳寓廷這會知道了她怕狗,就跟掐住了顧津津的命門一樣,他自顧走到沙發跟前,将電視打開。
要換在平時,顧津津早上樓不搭理他了,可這會見傭人都答應了下來,她猶豫再三後還是跟在了靳寓廷身後。
“你要真把它們買回來,我就不住在這了。”
靳寓廷睇了她一眼。“那我就讓那些貓貓狗狗天天追在你身後,你去哪,它們就跟到哪。”
“幼稚。”
靳寓廷坐定下來,調好了臺之後放下遙控器,開始看他的電視。
顧津津見狀,站到他跟前去,靳寓廷朝她擺下手。“走開。”
“不走。”
靳寓廷朝旁邊坐去,顧津津跟着挪過去一步,“靳寓廷,我看你是來勁了。”
“這話應該我跟你說才是。”靳寓廷搭起長腿,視線完全被顧津津擋着,他身子陡然前傾,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按到自己腿上。
他們冷戰了這麽久,他這是壞了規矩懂不懂?
顧津津在他腿上掙紮,“放開我。”
靳寓廷按住她揮舞的雙手,她身子都快滑下去了,他一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提起些許。
“你擋着我看電視了。”
“你先讓我起來,有話好好說。”顧津津扭動着肩膀,身子卻跟他越靠越近。
傭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抿着笑走開了,小夫妻打打鬧鬧不是正常嗎?像這幾日這樣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
靳寓廷雙手圈緊,顧津津臉頰緋紅,“我們談談正事。”
“只要有關于你的事,都是正事。”
顧津津對上了靳寓廷的視線。“你最近不會是看偶像劇去了吧?臺詞說得一套套的,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我嘴巴不會說,不行,現在能說了,也不行,你倒是說說看,怎樣才滿意?”
“你閉嘴,我就滿意了。”顧津津恨恨說道。
靳寓廷就知道她說不出好話,他騰出一手按在顧津津腦後,将她的頭往下壓,她身子前傾,被他吻住了唇瓣。
顧津津擡起小手敲在他的胸口上,他幹脆将她抱住後放到沙發上,加深了這個吻。她踢了幾下,也踢不到他身上,一番掙紮未果,等到靳寓廷起身後,顧津津用手背擦着嘴角。
靳寓廷将她拉起來,“我這就算是閉嘴了,你滿意了?”
顧津津想從他身上下去,靳寓廷哪肯輕易放她,“你要是再不滿意,我還能閉一次嘴。”
“靳寓廷,你跟我比耍流氓是吧?”
靳寓廷笑了笑,“可以這樣說。”
顧津津惱怒無比,但實在拿他沒辦法,“行,我滿意的很,能松手了吧?”
靳寓廷眼簾輕閉,将下巴擱在顧津津的肩膀上。“對我來說,我們只要不吵不鬧就最好,但我也不喜歡冷戰,你想讓我做什麽,可以告訴我,不想讓我做什麽,也可以告訴我。”
顧津津心間劃過些許異樣,“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你不開口,怎麽知道我給不了?”靳寓廷的手掌順着她的手臂往下滑,最終抓住了顧津津的手背。“你若不相信,可以跟我開口試試。”
顧津津才不上他的當,“你還要這樣抱着我多久?”
靳寓廷維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等我回味夠了方才的那個吻,我就放開你。”
他的說話聲落在她耳畔處,撩撥得顧津津一陣陣發癢,連心頭都有了癢意。“說得好像你沒親過人一樣。”
“就因為親的少,才要回味,你要天天讓我碰,我也不至于這樣。”
顧津津這口氣算是忍不住了,握起拳頭捶在他胸口上,“你要再胡說,我一句話都不會再跟你說。”
靳寓廷張張嘴,但還是将想要說的話吞咽了回去。
他不想再冷戰了,一點都不想。
幾天後,天氣大好,顧津津抱着帶回來的肯德基坐在院子裏。
她小口地吃着雞米花,手機就放在桌上,休息好後準備上樓去趕更新。
“汪汪——”
聽到狗叫聲,顧津津都快炸了,她如臨大敵似的看向四周,那條泰迪跑得極快,一下撞在她的腿上。
顧津津吓得忙收起兩腿。“你怎麽又來了?快走開。”
小狗繞着她的腿開始打轉,顧津津寒毛直豎,恨不得将它丢出去。
可她連彎腰将它拎起來的勇氣都沒有,顧津津縮起兩條腿,又不好意思大聲地喊救命。
她手裏還拿着雞米花,眼見那條狗不肯離開,她将雞米花丢給它吃。“你趕緊吃,吃完了快走。”
小豆子湊到雞米花上嗅了嗅,兩口就将它吃掉了。
它幹脆坐到她身前,吐着舌頭,一臉讨好的樣子。
顧津津也不敢招惹它,心想着将它喂飽了它就能走了吧?
她從打包盒內拿出個雞腿丢到地上。“你吃歸吃,別再纏着我了,吃完就回家,聽到了嗎?”
小豆子專心對付着腳邊的食物,顧津津悄悄起身,想要趁此逃走,但一下就被發現了。
“汪汪!”
顧津津吓得,一把雞米花撒出去,小豆子高興地跳來跳去,也就沒再追着她了。顧津津見狀,抄起桌上的手機,一溜煙跑回了屋內。
小于找到西樓跟前,發現西樓的門是關着的,但鐵欄杆的縫隙壓根困不住那麽小的狗,它一下就能鑽進去。
小豆子吃飽後就從裏頭出來了,小于氣得一把将它拎起來。“再敢亂跑,有你好看的。”
它似乎能聽懂人話一樣,嗚嗚叫了兩聲就不說話了。
回到了東樓,商陸正好下樓,小于将它放回了地上。
小豆子歡快地朝着商陸跑過去,商陸蹲下身,也準備要抱它。
“嗷嗷——”
那條泰迪跑到商陸跟前,就不對勁了,它不住尖叫起來,似乎很難受,小于看到它開始亂竄,嘴角也淌出了白色的沫。
105耍賴
商陸情急之下想要去抱它,但小豆子難受得只知道四處打轉,嘴裏發出嗚嗚的悲鳴聲,小于也吓壞了,眼見商陸要追過去,她忙拉住了她的手臂。“靳太太,不要去。”
現在那條泰迪已經失去理智,萬一抓傷或者咬傷了她怎麽辦?
“小豆子!”商陸尖叫出聲,看着它那麽難受,她心急如焚,“快救救它,救救它!”
“靳太太,別過去。”小于也沒辦法,只能用力地抱住她。
商陸急得滿頭是汗,眼淚也流了出來。“它不能有事,快打電話救她。”
小于哪裏敢撒手,這狗說不定是得了什麽病,萬一商陸不管不顧地過去,那可就麻煩了。
左右不過半分鐘,小豆子跳起來後摔到地上,就起不來了,四肢還在抽搐,眼睛是睜着的,但嘴巴裏已經沒了叫喚聲。
商陸失聲痛哭,用力在推小于,她力氣出奇的大,小于被她推倒在地。
“靳太太!”
靳韓聲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商陸發瘋似的往前跑,小于拼命拽住她的褲腿。“您別過去。”
靳韓聲大步上前,小于已經喘得快說不上話了,“靳先生,快拉住她……”
他伸手将她按在懷裏,商陸開始對他拳打腳踢,“放開我,放開我!”
靳韓聲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豆子,它口吐白沫,痛苦地嗚咽出聲,“怎麽會這樣,出了什麽事?”
小于吃力地爬起身。“突然就這樣了,剛才還好好的呢。”
“快把它送醫院去!”商陸激動出聲,一直用力推着靳韓聲。
男人将她推向小于,小于見狀,趕緊拽住商陸的手臂。
靳韓聲脫下外套,上前兩步,小于着急地出聲。“靳先生,您當心啊。”
靳韓聲用外套裹住小豆子,抱起來的時候,泰迪眼睛閉了閉,又吃力地睜開。
商陸撥開小于的手,她快步跟在靳韓聲身邊,男人擡起腳步往外走去。
司機還未将車開進車庫,眼見兩人快步走來,忙打開了車門。
靳韓聲将小豆子放到副駕駛座上,商陸也要坐進去,被他拉着塞進了後車座內。
“開車,去寵物醫院。”
“是。”
商陸跪在腳墊上,不住喊着泰迪的名字,靳韓聲看不得她這樣,想要将她拉起身。“這不是送醫院去了嗎?會沒事的。”
“它會不會死掉?”
小豆子嘴裏還在吐白沫,這種事可不好說,靳韓聲手掌在她肩頭處輕撫,“會沒事的。”
“不能死,不能死,它還沒有好好陪我……”
車子開到寵物醫院的時候,靳韓聲下車抱了泰迪出去,商陸看到它的眼睛閉起來了。
她一遍遍輕喚它的名字,但它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回應。
小豆子很快被送進了寵物醫院的搶救室,靳韓聲陪着商陸坐在外面等,他心裏一直都是很冷漠的,特別是對這種貓貓狗狗,但如今見到商陸這樣,他免不了要心疼。
他将商陸的手抓在掌心內。“沒事,相信我。”
“小豆子,小豆子,小豆子——”商陸沒有理睬他,只是不住喊着泰迪的名字,她兩個膝蓋緊緊地靠在一起。
靳韓聲看在眼裏,忙伸手将她抱在懷裏,“商陸,你別這樣。”
他也不敢說那就是一條狗而已,但商陸這個樣子,他真怕她的病情越發嚴重下去。
醫生走出來的時候,商陸緊張不已,靳韓聲上前問道。“怎麽樣了?”
“應該是被人投毒了,現在正在洗胃。”
靳韓聲壓低了嗓音。“能救活嗎?”
“很難說,服用的劑量不少,但我們會盡力的。”
靳韓聲不着痕跡望向商陸。“盡量搶救吧,不惜一切代價。”
“好。”
沒過多久,靳韓聲的助理也來了,忙前忙後安排着事情。
搶救室的門再度打開時,醫生面露難色地走上前。“我們實在是盡力了,但因為口服劑量太多,已經多髒器損傷……”
“你直說吧。”
“你們要實在還想試一試,可以送去天海,那邊的沣慈寵物醫院有個科就是專門治療這種的。”
助理在旁邊聽着,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眼靳韓聲,他不會真想把時間浪費在一條狗身上吧?
商陸迫不及待問道。“我的小豆子怎麽樣了?它還活着嗎?”
她情緒越來越激動,靳韓聲忙用手按住她的肩膀,“沒事,它沒事。”
“我要見它!”
靳韓聲朝身邊的助理看了眼。“趕緊安排下,轉院。”
“靳先生?”
靳韓聲又跟醫生說道。“這兒距離天海太遠,就算現在趕過去,也要天黑才能到了,它能撐得住嗎?”
“你要不計較費用的話,我們醫院可以安排救護車一道送它過去,還有醫護人員,至少能保證它不會在半途出事。”
靳韓聲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好,就這樣安排吧。”
助理實在是不理解他的做法,“靳先生,您昨晚就熬了個通宵,今天半天又耗在公司裏,您這樣下去怎麽吃得消?”
“廢話別這麽多,趕緊去辦。”
助理看了眼靳韓聲身邊的商陸,她現在的心裏裝滿了她的狗,完全沒有将他們的對話聽進去,難不成在她的心中,靳韓聲還沒有一條狗來得重要嗎?
但是他的話,他又不能不聽。
商陸偎在靳韓聲的身旁,他伸手将她抱在懷裏。“不都說了盡力治嗎?別哭了。”
靳韓聲嗓音微啞,他的滿面倦容她看不見,他下巴上冒出的胡渣她也看不見,總之,她的眼裏就沒有他。哪怕助理都那樣說了,但商陸自始至終都是無動于衷,連半個關心的字都不曾對他說過。
靳寓廷回到西樓時,顧津津正坐在客廳內看電視,他開門進去,看到窗戶也是緊閉的。
“這麽好的天,怎麽不通通風?”
“別開。”顧津津趕緊制止。“一會那條小狗又來了。”
“不是已經關了門,還怕它做什麽?”
顧津津站起身來,見靳寓廷進來時順手将門帶上的,這才放心。“外面的欄杆壓根攔不住它,它怎麽老是喜歡往西樓跑?”
“說不定真是因為喜歡你。”
顧津津瞪了他一眼,剛要坐下去,傭人就開了門進來。
“快把門關上。”
“怎麽了?”傭人聞言,先将大門掩上。
靳寓廷接過話道,“她怕那條狗又跑過來。”
傭人進了餐廳,将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我正要說呢,回來的時候碰到東樓的小于,她的态度特別不好,跟吃了火藥一樣。我問她怎麽了,她說那條小狗被人毒死了。”
顧津津吃了一大驚,“毒死了?”
“是。”
靳寓廷也不由沉下了臉色,他知道那條泰迪對商陸來說意味着什麽,而且又是她沒有發瘋之前養的,肯定特別有感情。“好好的怎麽會被毒死?”
傭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顧津津,“小于說,是被九太太毒死的。”
“胡說八道!”靳寓廷不由揚聲,“她哪只眼睛看到的?”
顧津津雖然說過狠話,但也不至于真會去動手。“我沒有,這件事跟我沒關系。”
“小于說靳太太傷心得很,靳先生把狗帶去醫院了,但它當時口吐白沫,一看就是中了毒救不回來的。”
顧津津想到她喂給狗吃的幾塊肯德基,但那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她面色凝重起來,“難道只因為它是從我這兒跑出去的,就一定是我毒死的嗎?”
“靳先生那個性子……真怕靳太太到時候又受不住刺激,他指不定會到西樓來興師問罪。”
顧津津沒想到她不出門,還有黑鍋從天上往下掉,她丢開手裏的遙控器,想要擡起腳步,卻見靳寓廷站在她身前。
“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不信你們還能冤枉我不成?”
靳寓廷的視線淡淡落到她臉上。“你嘴巴這麽能說,一會等大哥回來,你親自跟他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到時候靳韓聲就會認定是她毒死了商陸的狗,以他對商陸的愛護程度,說不定又要鬧什麽事來。
顧津津從靳寓廷身側經過,一語不發上了樓。
“那條狗來西樓的時候,你看到了嗎?”
“沒有,不過我看見九太太着急慌忙進了屋,依稀還聽見了狗的叫聲,她進來後就把門和窗戶都關好了。”
靳寓廷上樓後,徑自去了書房,那裏能看到院子裏的監控。
打開畫面,靳寓廷随手切換,很快就看到了小豆子跑進院內的身影。
靳寓廷看到小狗在顧津津的腳邊轉來轉去,顧津津的身影背對着畫面,但她喂食小豆子的動作卻被拍了個清清楚楚。
由于是背對着鏡頭的,這視頻對顧津津來說就是不利的,因為旁人只能看到她投食,也就是說,她到底有沒有往食物裏面添加東西,她是完全說不清的。
靳寓廷回到卧室時,看到顧津津正将電腦打開,她眼簾都沒有擡一下。男人走到她身前,在窗臺上坐定下來,“我去看過監控,你确實喂它吃了東西。”
“那是肯德基,我也吃了,要說毒殺的話,我豈不是最先就死了。”
“這麽激動做什麽,這次出事的雖然只是一條狗,但狗主人要深究的話,你确實很麻煩。”
顧津津倔強地輕揚起下巴。“我可以自證清白,還有些雞米花沒吃完就放在院裏的桌子上,大哥可以拿去檢驗。”
“你覺得他會信嗎?”
顧津津啞口無言,靳寓廷傾過身,手臂壓在顧津津放電腦的小桌子上。“你怎麽不求求我?”
“求你?”顧津津睇了眼。“求你,你就幫我?”
“對。”
“誰信你,”顧津津不以為意地說道。“那是商陸的狗,金貴的跟人命一樣,萬一大嫂又被刺激到了,你別說是幫我了,估計一把就将我推出去任人宰割了。”
靳寓廷将電腦屏幕往下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的态度不夠好嗎?”顧津津想要将他的手推開,靳寓廷見狀,要去抓她的手掌,顧津津吓得忙往後收,但手腕已經被靳寓廷扣住了。
“幹什麽啊,有事說事,你能不能別總是動手動腳的?”
“我就要看看你嘴巴有多硬。”
顧津津以為他又要親她,忙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
靳寓廷手一松,頗有些氣惱地盯着她看。“反應這麽大,搞得誰想親你一樣。”
“你難道不想嗎?”
“我的意圖這麽明顯?”
顧津津放下手掌,“大哥要真找上門來,我自己會對付,不用你管。”
靳寓廷吃了個閉門羹,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行啊,她這麽能耐,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好了。
靳韓聲和商陸是第二天下午才回到綠城的。
小豆子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留在寵物醫院了,商陸原本說什麽都不肯回來,但靳韓聲怕她撐不住,連哄帶騙才将她帶回了家。
匆忙洗個澡,靳韓聲實在疲憊至極,硬拉着商陸睡了會。
傍晚時分,商陸就睜開了眼,非要下樓去。
她走近狗舍跟前,要給它打掃,小于忙将她拉住,“我來弄吧。”
“不行,我要把它弄得好幹淨,小豆子馬上就要回來了,它會沒地方住的。”
小于蹲在商陸的身邊,輕聲勸道,“這種事我會做的。”
“不行,不行。”商陸執拗得很。
她輕嘆口氣,起身就看到靳韓聲下了樓。“靳先生……”
靳韓聲走到餐廳內,小于跟了過去。
“昨天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九太太上次就說小豆子要是再過去,她就要不客氣了,昨天它又跑出去,我尋思着它可能去了西樓,找過去的時候,果然在。我剛把它抱回家,它就出事了。”
靳韓聲神色越發嚴肅。“也就是說,它是在西樓出的事?”
“是,我想應該是九太太給它喂了東西。”
靳韓聲頓時覺得心裏發寒,一條狗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萬一投的毒投到了商陸身上呢?
只要事關商陸,他向來喜歡胡思亂想,一副心思恨不得掰成十瓣來用。
顧津津正在吃晚飯的時候,靳韓聲就找來了。
靳寓廷坐在餐桌前沒動,“找你的,自己過去吧。”
別看她方才嘴硬,到了這會,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畢竟靳韓聲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顧津津猶豫着放下手裏的筷子,又猶猶豫豫地站起身。“大……大哥。”
“你昨天給小豆子吃了什麽?”
顧津津看到靳韓聲徑自在沙發跟前坐定下來,一看就是不肯罷休的樣子。“我沒給它喂東西吃。”
“津津,小于都看到了,東西是你喂的,你還想說什麽?”
顧津津趕忙要解釋。“我就是給它喂了點雞米花,還有雞腿,但那都是從肯德基打包回來的,我也吃了……”
靳寓廷放下手裏的筷子,真是沒用,一句話就讓她把老底都交代了,他看她這張厲害的嘴也只有在面對他時,才能起到作用。
“所以,是你給它喂了吃的,小豆子被送進寵物醫院後直到現在還在搶救,醫生明确說了,它是被人投毒的。”
顧津津坐到靳韓聲的對面,“我沒有投毒。”
“原本,我不該為了條狗而特地過來興師問罪,但它對商陸來說,實在是重要,你今天能對她的狗下毒,明天說不定就能對她下手。”
顧津津可不敢背這樣的黑鍋。“我真沒有。”
靳寓廷幾步上前,接過了話。“她就是給那條狗喂了點吃的而已,那還不是看它長得好玩,逗逗它,但誰說這就跟投毒有關了?”
“老九,是不是要把小于喊過來問問?”
“不用,小于親眼看見了嗎?”靳寓廷坐到顧津津的身邊,“她如果親眼看到了,就讓她說說清楚,津津是怎麽下藥的,下了什麽藥,又是怎麽投給那條狗吃的。”
靳韓聲聽到這,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圈,“這麽清楚的事實,我想我們就不用在這争辯了。”
“那狗哪裏都能去,誰知道吃了什麽,現在你随便一說就是津津投了毒,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靳韓聲冷笑了聲,“老九,這要是別人的狗,我就不管了,現在商陸正在把小豆子要穿的衣服反複清洗,誰都拉不住她,你難道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就該這麽算了嗎?”
靳寓廷聽到這,神色很明顯頓了下,顧津津心頭壓抑得很,但她确實沒做過,難道還能逼着她認不成?
“投毒的人肯定是要找的,但那個人不在西樓。”靳寓廷堅持。
“我也不跟你們多說什麽了,西樓不是有監控嗎?你調出來看看,就能一目了然。”
顧津津聽到這,心裏卻不由咯噔下,監控畫面只會拍到她給小豆子喂食雞塊,那她豈不是更加說不清了?
雖然她當時也在吃,但靳韓聲肯定會說她預謀已久,她吃的和小豆子吃的是不一樣的。
“不對啊,”靳寓廷說到這,看了看顧津津。“你記錯了吧?你給小狗喂雞塊的事,不是前天嗎?當時我也在場,你看看,一時間把我也急糊塗了。”
顧津津沒聽懂,眼神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