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甘示弱道。“對,我已經是九哥的人了。”
顧津津被她一語堵在喉間,雖然知道是事實,但她毫不避諱地承認,無異于是給了顧津津最難堪的一擊。
“你胡說什麽?”靳寓廷話語帶有惱意,将陳小姐推開。
“我沒有胡說,事實而已,她要是連這種事都接受不了,還怎麽當靳家的太太?”
顧津津喉間滾動,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咬緊了牙關,所以說出來的話,帶着微微的抖音,“靳寓廷,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事,你該知道怎麽辦了吧?”
啪——
靳寓廷拿起手邊的菜單用力摔在桌面上,他站起身來,陳小姐見狀,忙要拉住他。
男人漠然地抽出手臂,“趁我沒把你丢出綠城之前,自己回去!”
“九哥!”
靳寓廷彎腰,一字一語冷冽起來,“你九嫂跟我置氣,我不跟她計較,可你算什麽?你來湊這個熱鬧,不覺得是個多餘嗎?”
陳小姐面色發白,唇瓣顫抖,靳寓廷直起身後,輕搖下頭。“被人當槍使還洋洋自得,陳家就這樣教育你把自己臉面踩在地上的?”
他邁開修長的腿離開,經過顧津津身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身。
顧津津趔趄着跟他出去,孔誠留在包廂內,到了門口,司機正好将車開過來。
她被靳寓廷塞進車內,他力氣很大,幾乎将她按趴在座椅上,顧津津起身坐直,靳寓廷關上了車門。
“回家。”
“是。”司機忙發動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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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津津伸手扣住靳寓廷精致的下巴,這手感可真是好,她将他的臉別向自己。
男人目光往下壓,兩道好看的眉頭輕揚,這算什麽?公然調戲?
她拇指在他唇瓣處輕拭,“九爺,偷吃的滋味怎麽樣?”
顧津津看到靳寓廷唇角往上揚,“你沒有捉奸在床,說什麽都是空的。”
他擺明了不認賬,顧津津想要将手收回去,卻被靳寓廷一把握住手腕。“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學乖點,沉住氣,你要是在床上逮住我,我無話可說。”
顧津津也知道這個理,可她當時看到陳小姐撲過去,居然就失了理智,要不然的話跟他們去樹山別墅或者酒店,肯定可以讓他原形畢露。
靳寓廷如今這态度,毫無疑問是在蔑視她。
回到西樓,顧津津先給李穎書打了個電話,那邊還在蹲守,聽聲音,這會正被凍得瑟瑟發抖,“喂,津津,你怎麽還不過來?今晚大降溫啊,我要變成冰塊了。”
“穎書,你趕緊回去吧。”
“啊?為什麽?”
“靳寓廷那只狐貍不在樹山別墅,你上當了。”
李穎書一聲尖叫,“什麽?我白等了?”
顧津津打開電腦,盤膝坐在床上,靳寓廷進來的時候,見她正講着電話,那頭的李穎書很是激動,說話聲都快傳到靳寓廷耳朵裏了。
方才的事,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想到陳小姐會有那樣的舉動,更沒想到顧津津會突然闖入。
對于事事喜歡算計,做事又習慣精确到分秒的靳寓廷來說,顧津津沒有上當,還差點擺了他一道,這讓他頭一次知道什麽叫狼狽,什麽叫不受掌控。
但是還好,他如今仍舊處于上風。
顧津津挂了電話,靳寓廷坐向床沿,卻見她一臉壞笑地盯着他。男人眸光淡掃過她的臉,“又在動什麽歪腦筋?還想跟我鬥是不是?”
當然。
顧津津心裏這麽想,嘴上卻沒有承認,她得讓他放松警惕才行。
“不,沒有下次了,以後你在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我很大度的。”
------題外話------
居然不承認,不要臉,那就等着捉奸在床吧,咳咳
36腳踏兩條船
三天後。
孔誠坐在車內,靳寓廷進大樓辦公室都快一個小時了。
他不住看眼時間,司機一擡眼,雙手忙握住方向盤,“九爺出來了。”
靳寓廷一身幹練的黑色西裝,這幾天大降溫,綠城被冰霜一般的寒氣侵裹住,男人外頭罩了件同色的長大衣,到了車子跟前,不等孔誠下車,他徑自拉開車門坐進去。
靳寓廷丢開呢子大衣,聲音猶如浮冰,“開車!”
孔誠小心翼翼回頭看眼,“九爺,靳市長找您,是有什麽急事嗎?”
男人周身肅冷,面部的線條甚至凸顯出幾許尖銳。“市長信箱收到了舉報信,還有一張照片,說我行為不端,作風浪蕩,照片裏頭的另一個主角,是陳家小姐。孔誠,你說說,這件事是誰幹的?”
這還用猜嗎?
“太太這樣做,難道她以為靳市長查不到她頭上?”
“她巴不得被一腳踢出靳家,她如今是有恃無恐,恨不得臉上寫着她是舉報人。”
孔誠看眼靳寓廷的神色,“九爺,您沒事吧?”
“總歸是一通教訓,若敢有下次,就敲我的頭。”
靳寓廷修長的手指撫向面頰,手肘支向車窗,孔誠透過男人的指縫間看到他閉起了眼簾。“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您要不要找太太好好溝通下?”
靳寓廷薄唇輕啓,皮笑肉不笑道,“在她面前,你要裝着毫不知情的樣子,我現在沒空收拾她,等從歐洲回來再說。”
“是。”
顧津津這幾天都去了學校,她在家不自在,反而還是上上課來得輕松。
她并不知道靳寓廷出差的事,只當他夜不歸宿是在挑釁她舉報的事,挑釁就挑釁吧,顧津津打算消停下,畢竟樹山別墅那邊她也不能天天盯着。
在食堂吃完飯,顧津津跟着幾個同學去操場。
她若有所思地盯向上空,直到一名男生拍着籃球來到她跟前,她這才回過神。
“顧津津,聽說你的漫畫要出版了?”喬予一手抓着籃球,黑邃的眸子望到她眼底,顧津津心口撲通下,說話有些不利索,“啊,是。”
“到時候我給你捧場,你給我簽名。”
“好啊。”
顧津津和喬予并不是一個班的,但之前有過接觸,她眼簾微垂,若不是靳寓廷不聲不響來那麽一出,她也不用躲着他。
喬予見她旁邊沒人,幹脆坐了下來,趙倩拉起身後的朋友先行離開。
“津津,你最近都沒來學校。”
“嗯……”顧津津雙手不知道擺在哪,“老師同意我在家實習。”
喬予舉起手裏的籃球,朝遠處的籃筐丢過去,“我以為你不來學校,是不想見我。”
“怎麽可能。”
“津津,我之前送你的兩條小金魚,你養的怎麽樣了?”
顧津津知道她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适合跟喬予深談下去,“我不會養,被我養死了。”
“沒事,一會放學後,我再給你去買兩條。”
喬予是校草級人物,長得好,學習好,他在距離學校不遠處的商業街上成立了個工作室,還帶顧津津去看過,他甚至還說等她畢業之後,讓她去他的工作室上班。
顧津津情窦初開,只是剛萌出一點點小嫩芽,就被靳寓廷無情摧殘了。
放學的時候,顧津津沒想到喬予會在校門口等她,他手裏捧着個金魚缸。“津津。”
正好李穎書來找顧津津,看到這個情況,忙上前接過金魚缸遞到顧津津的手裏。“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不地道啊。”
顧津津忙拉住李穎書的手臂,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況,還來瞎攪和什麽?
“晚上一道吃個飯吧。”喬予乘勢邀約。
顧津津開口要拒絕,卻沒想到李穎書卻替她答應了下來。“好啊,介意帶着我這個電燈泡嗎?”
“當然不介意。”
顧津津被她強拉過去,這頓晚飯吃的如鲠在喉。飯後,她婉拒了喬予看電影的要求,逃也似地上了李穎書的車。
李穎書将她送到靳家的門口,她熄了火,看向副駕駛座。“津津,我看得出來,你對喬予不是一點點感覺都沒有的。”
“那又怎樣?如果有機會相處,也許會相愛吧,但如果這兩字卻是最無力的。”
李穎書望了眼她捧在手裏的金魚缸,“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相處,津津,你既然跟靳寓廷遲早是要離婚的,那就意味着你今後還會有自己的生活。”
顧津津推開車門,一條腿邁了出去,“這邊還沒有結束,我就不會想着将來的事。”
“津津,”李穎書傾過身,再度勸說道,“你考慮考慮。”
顧津津什麽話都沒說,關上車門走了。
靳寓廷回到綠城,已是淩晨兩點,走進主卧,他只開了盞壁燈,放眼望去,看到顧津津在他的大床上睡得正熟。
樹山別墅距離機場要近一些,孔誠見他連日來勞累,原本是要安排他住到那裏去的,畢竟之前的那麽多次,他也是這樣安排的。
靳寓廷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他只知道樹山別墅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他住不習慣了。
他坐到顧津津睡得那一側床沿處,單手撐在她旁邊,彎腰睇着她熟睡的面容。
今天顧津津腦子裏亂成一鍋粥,胡思亂想之後,就成了夢境。
夢裏面,喬予站在懸崖頂上,飒飒冷風吹得他頭發淩亂,他的嘶吼聲也陣陣傳到顧津津的耳朵裏,“你既然已經結婚了,那為什麽還要跟我在一起?你腳踏兩條船!”
說完,他縱身往下一躍,顧津津心想她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過了?
她張了張嘴,想勸他別幹傻事。
靳寓廷俊臉埋在她頸間,薄唇貼上她小巧的耳垂。
“喬予……”一個男人的名字幾乎是在靳寓廷耳邊說出來的。
------題外話------
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嘿~
37她要報仇了
他面色微僵,整張臉沉浸在忽明忽暗內,壁燈的微光掃在他頭頂上方,靳寓廷收回手臂。
喬予。
好啊,做夢都能喊着別人的名字了,他出去一趟,她一個電話沒有,他回來的時候,她兀自睡得香甜,指不定還在夢裏抱着別的男人。靳寓廷端詳着她的小臉,忍住将她一把拎起來的沖動,靳寓廷視線落向床頭櫃,看到那裏放了個金魚缸。
他走的時候,還沒有這玩意,靳寓廷不用細想都能知道怎麽回事。
魚缸旁邊放了包魚食,靳寓廷拿起來後,将魚食全部往裏倒,兩條小金魚拼了命似的過來搶食。
顧津津睜眼之際,陽光照進卧室,視線朦胧中,她看到男人的背影出現在她眼中。
她完全驚醒過來,伸手擦了擦眼睛,靳寓廷背對她睡着,好看的身體線條起伏有致。顧津津坐起身,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怎麽一點不知情呢?
靳寓廷翻躺過來,滿臉床氣,一雙眸子淺眯,“吵死了。”
“你什麽時候到家的?”
“在你睡得跟頭豬似的時候。”
顧津津掀開被子,兩腿剛放到地上,餘光不經意掃過金魚缸。她大驚失色,湊近一看,兩條金魚都漂在了水面上。
“這是怎麽回事?”顧津津見魚食袋子被丢在旁邊,裏頭空空如也,她轉身看向靳寓廷。“你幹的?”
“我看它們餓得厲害,就喂了點東西給它們吃。”
“你是把整包都喂完了!”
靳寓廷不悅地用手臂撐起上半身,他甩了甩淩亂的短發,“它們一直張嘴在吃,能怪我嗎?”
“你就是故意的!”
“怎麽了?”靳寓廷盤膝坐着,目光斜睨向顧津津,“賠你就是了。”
她看眼時間,不早了,靳寓廷眼見她起身,在收拾她的繪畫板和包。“你要去哪?”
“學校,上課。”
聽了她這樣的話,靳寓廷就知道顧津津不對勁了,她這幾天總往學校跑,看來是跟那個小男友發展迅速。
靳寓廷躺回床上,單手枕在腦後,他看着顧津津忙碌來忙碌去的身影,這分明就是趁着他不在,偷食偷得歡。
放學後,顧津津走到校門口,沒想到喬予正在外頭等她。
“津津。”
不遠處的路口,停了輛車,顧津津壓根認不出來那是靳寓廷的另一輛座駕。
喬予揚了揚手裏的東西,“我給兩條小家夥重新買了個大點的魚缸,還有水草和假山,你回去布置下。”
顧津津面露難色,她總不好說它們都被靳寓廷虐死了吧?她只好将袋子接過去,“謝謝。”
靳寓廷看到顧津津将東西抱在懷裏,跟抱了個寶似的,孔誠将手落向旁邊的車門。“九爺,要請太太上車嗎?”
“不用,別打擾了人家你侬我侬的。”
靳寓廷靠坐回去,話語間卻有幾分切齒之味,他讓司機開車,經過顧津津跟前的時候,他看到那個男生低着頭,正和她說着什麽。
“喬予!”不遠處,他的同學朝他喊了聲。“去打球嗎?”
喬予?
靳寓廷眸光一掃,潭底的寒光洶湧而起,他沒想到的是顧津津膽子這麽大,她怎麽不想想這要是被他發現了,後果得有多慘?
顧津津回到家,沒想到靳寓廷和孔誠都在,男人站在廳內并未正眼看她,面色冷冷的,一副不易親近的樣子。
見她進來,靳寓廷收住話語,沖孔誠說道,“去書房說。”
“是。”
顧津津豎起耳朵,有什麽話是當着她的面不能說的?
她蹑手蹑腳跟着上樓,書房間的門緊閉,顧津津走過去,将小臉貼緊門板。裏頭依稀傳來靳寓廷的說話聲,“東西備好了嗎?”
“備好了,定制的一套高級珠寶,袁小姐上次就看中的。”
“她倒是容易得手。”
孔誠笑了笑,“九爺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顧津津耳朵裏忽然嗡嗡的,強打起了精神這才聽見靳寓廷吩咐道。“明晚吧,嵩山酒店的房卡是不是在你那?”
“對,在我公文包裏。”
靳寓廷想了想後,确定了時間,“晚上九點,別太早,一個小時後你安排司機在樓下等我,最近家裏查得緊,完事後我回西樓。”
“是。”
顧津津往後退了兩步,腿有些軟,靳寓廷原來是這樣玩的。所以就算他能每晚回來,都不代表他在外面是沒有女人的。
她回到樓下,傭人在廚房內準備晚餐,顧津津看到孔誠的公文包放在沙發上。她快步走上前,忙打開後翻找,裏面有個長錢夾,顧津津翻開一看,裏頭裝滿了銀行卡和房卡。
她很快找到了嵩山酒店的房卡,顧津津拿在手裏,但她若是就這樣拿走了,孔誠找不到門卡,肯定會懷疑。顧津津繼續翻找,在錢夾的暗兜裏翻到了另外幾張房卡。其中一張,跟她手裏的一模一樣,寫着相同的房間號,看來這張是備用的。顧津津将它抽出來,将手裏的房卡放回去後,又将錢夾小心翼翼塞回孔誠的公文包內。
當晚,孔誠走的時候似乎并未發現異樣,顧津津将房卡藏在了自己的包裏。
第二天,顧津津沒有去學校,她在家一直等到八點左右,靳寓廷都沒回來。
顧津津這次沒有給他打電話,出門的時候也沒驚動家裏的司機,出了靳家後,打車直接去往嵩山酒店。
她坐在車內等着,八點四十左右,靳寓廷的車子果然來了。
這回,顧津津看得清清楚楚,靳寓廷獨自一人從車上下來,他快步走進了酒店,孔誠并未跟着,司機也将車駛離了酒店。
顧津津給了錢,毫不猶豫推開車門往外走。
上了房卡顯示的所在樓層後,顧津津刻意又等了會,總要給人洗個澡調個情的時間吧。萬一沖進去的太早,靳寓廷又得說她太心急,沒有将他逮在床上。
------題外話------
九爺耐不住了…。
靳老九說:你們一個個當我不是男人啊!我不要憋得慌的呀!
38捉奸在床
放輕腳步來到房門前,顧津津将側臉貼到門板上,裏頭依稀有女人的嬌笑聲傳來。
顧津津看眼腕表,想來應該差不多了。
她将門卡貼過去,擰開門把的時候,盡量将聲音放輕,門被推開的瞬間,房間內的聲音肆無忌憚傳到她耳朵裏。
“哈哈——”
“別亂動,輕點!”
床上的兩人鬧得正歡,就連開門聲都沒聽到。顧津津緊貼牆壁往裏走,心口怦怦直跳,她分不清楚心裏這會是激動還是有些惱羞成怒。那個人畢竟跟她舉辦了婚宴,他如今在外偷食,卻又霸占着她不肯放她離開……
他終究,就是沒有尊重過她。
顧津津拿出手機,準備錄視頻,她這會心事繁蕪,就是沒有一點點高興的意思。
好歹也是被人戴了綠帽,她哪怕心再大,也笑不出來。
顧津津伸手按向牆上的燈,卧室內瞬間亮如白晝,她舉起手機來到床邊。“靳寓廷!”
被子裏頭,只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揮手将蒙着的被子掀開,顧津津忙将手機對準他的臉。
她杏眸一點點圓睜,握住手機的手臂輕垂至身側,床上的男人更是驚得半晌沒了反應。
顧津津喉間輕滾,整張俏臉紅透,“對不起,不……不好意思。”
她怎麽都沒想到,她逮到的不是靳寓廷,居然是喬予!
喬予總算回過神,他慌慌張張扯過被他丢開的被子,狼狽地往身上裹,“津津,你,你怎麽會在這?”
顧津津也是被問懵了,她轉身就要離開,“真的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她腳步剛邁出去,就被喬予拉住了手腕。“津津,不是你想的這樣……我……”
床上的女人倒是灑脫,她單手支起腦袋,赤裸的身體轉向了顧津津。“別誤會嘛,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沒什麽感情可言,小妹妹,看開點……”
顧津津甩開了喬予的鉗制,“我真的只是走錯了房間。”
“津津,你別這樣,有人跟我說你約我來這……”
顧津津打斷他的話,“喬予,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們之間沒有什麽關系,我過來也不是找你的。”
她使勁将他推開,快步朝着門口走去,喬予不甘心,只是他這會不着片縷,不可能追到外面去。
顧津津沖進電梯內,不住按着裏頭的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上,倒映出一張驚慌失措的小臉來。
她在慌什麽?
顧津津在臉上抹了把,才發現額頭處都是冷汗。
她和喬予從未開始過,但萌動的心思卻是心照不宣,如今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徹底收場,也算是不錯了。
顧津津走出酒店,攔了輛出租車。回到西樓,她看到客廳內的燈亮着,顧津津推開門往裏走,靳寓廷坐在吧臺前,身後的酒架收藏着來自于世界各地的名酒。靳寓廷舉起手中的高腳杯,他唇瓣輕揚,朝她做了個幹杯的動作。
顧津津将手裏的門卡拍到桌上,靳寓廷俊目掃了眼,明知故問,“我的房卡,怎麽會在你這?”
“你應該帶着你的特助去做演員。”
“孔誠嗎?”靳寓廷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改天問問他的意見。”
顧津津心頭堵得難受,臉色也不好看,靳寓廷仰脖喝了半杯酒,視線卻始終落在她臉上,“看你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真難看,你索性哭出來吧。”
“拿人當猴一樣耍,很好玩嗎?”
“你進去的時候,是不是時機剛剛好?顧津津,你霸氣啊,捉奸在床的畫面錄下來了嗎?”
這無疑是在顧津津傷口上撒鹽,靳寓廷拿了個空酒杯,給她斟了半杯紅酒。他什麽都算計好了,還不惜賠上自己寶貴的時間讓她入套,要怪就怪她看上的小男友禁不住誘惑,一下就上鈎了。
“你跟孔誠在書房說的話,是說給我聽得,今天你去嵩山酒店,也是做給我看的,喬予是你以我的名義,約他出來的。靳寓廷,你卑鄙!”
男人将手裏剩下的另外半杯紅酒一飲而盡,杯子被他用力擲在桌上,“你背着我跟他眉來眼去,又是誰給你的膽子?顧津津,我沒捏死你就算不錯了!”
顧津津扭頭就走,她快步上樓,走進卧室,喬予送她的金魚缸還在。
她拿起後毫不猶豫丢進垃圾桶內,一陣腳步聲緊接着跟進房間,靳寓廷見她坐在床沿處發怔,眼圈有些紅,看來難受的很。
靳寓廷三兩步來到她跟前,手掌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倒在大床上。“我還沒走呢,你就敢在我面前為了另一個男人傷心,顧津津,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我就想捉到你的證據,就想離開你,喬予的事是你安排的,怎麽?你現在反而怪我了?”
靳寓廷撐在她頭頂上方,目光攫住她不放,“我給你機會讓你逮我,要怪就怪你運氣太背。”
“你天天在外面玩女人,就不怕精盡人亡嗎?噢,我忽然想到了,與其費盡心機抓你的短,不如等到你自食惡果,我就可以……”
這個女人,為了要離開他,居然不惜咒他死!
靳寓廷大掌落向顧津津的脖子,他掌心內的冰涼刺激得她渾身一怔,他難道真要掐死她不成?
強烈的求生欲讓顧津津猛烈反抗起來,她蜷起雙腿踢他,其中一腳踢在他腰際。
靳寓廷痛得悶哼聲,手裏的力道松開,他伸手按住舊傷處,顧津津生怕他待會還有力氣找她算賬,她想也不想地朝着原處又狠狠踹去。
------題外話------
哈哈哈
今天的這一幕,你們想到了嗎,想到了嗎?
39舊傷複發
靳寓廷這下沒站住,直接軟下身坐在了地上。
顧津津咻地起身,從床頭跑到床尾,然後跳下去往外跑。
“站住!”靳寓廷上半身倚靠着床沿,聲音有些虛弱,顧津津拉開卧室門往外走。
她定在門口,又回頭看了眼,靳寓廷居然沒有追出來。
顧津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她反抗兇猛,要不然這會還有命嗎?
“顧津津——”靳寓廷欲要起身,卻渾身使不出勁,他冷汗涔涔往外冒,“你給我進來!”
她看出不對勁,走回去幾步,“你怎麽了?”
“扶我起來。”
顧津津來到靳寓廷跟前,見他手掌按着腹側,臉色發白,她心下一驚,“我不會把你的腎踢壞了吧?”
“你想的倒是美,這麽多年功課白上了,”靳寓廷目光冷冽地掃了她眼,“把手給我。”
顧津津聞言,将雙手背在身後,“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
靳寓廷面上的神色難看到極點,“夠能耐的,欠收拾。”
她聽到這,立馬彎腰拉住他的手臂,靳寓廷長腿動了動,勉強順着顧津津的力起身。他坐向床沿,背部往前傾,單手撐着膝蓋,“給孔誠打電話,就說我舊傷複發。”
顧津津聽到舊傷二字,不敢耽誤,忙拿了手機撥打孔誠的號碼。
方才那兩腳,她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靳寓廷要是有個好歹,把她賣了也賠不起啊。
孔誠帶着家庭醫生趕到西樓來,走進主卧的時候,見靳寓廷左手撐在身側,整個人幾乎要往下倒,顧津津見了他,忙迎上前道,“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先讓徐醫生看看。”
孔誠和徐醫生上前,靳寓廷眉頭緊鎖,擡眼睇向顧津津,“愣着做什麽?過來。”
她來到他身邊,靳寓廷拉過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他腰上。
顧津津明白過來,他矜貴的白色襯衣塞在褲腰內,顧津津一點點将它抽出,直到露出了腹部的肌肉,和一條手指那般長的疤痕。
她跟他雖有過最親密的舉動,但僅有的兩次都是不情不願的,哪可能會仔細研究他的身體。
“好端端的,傷口怎會痛成這樣?”孔誠緊張不已。
“九爺,是不是受了外力刺激?”許醫生查看下傷口,盡管是舊傷,但那條痕跡還是有紅腫的跡象。
“被人踢的,”靳寓廷記得清清楚楚,說完這話,他鳳目緊閉,忍住疼痛補充句道,“見我沒事,她還重重補了一腳。”
孔誠直起身,目光嗖地射向顧津津,靳寓廷雖未指名道姓,可這答案也夠明顯的了。
“九爺,還是去醫院檢查下吧,內部傷口再度撕裂的話,可就麻煩了。”徐醫生說完,這就安排車輛,顧津津滿臉心虛,畢竟她踢他的時候,就是故意的。
靳寓廷吩咐孔誠不必驚動主樓那邊,顧津津跟着上了車,到了醫院後,徐醫生安排檢查的事宜。
顧津津坐在走廊上等着,一名自稱是徐醫生徒弟的年輕男人将她叫到辦公室,說了一串注意事項和靳寓廷被踢傷的嚴重性。比如傷口有可能再度破裂,引起內部大出血,再比如什麽感染啊,炎症啊,總之是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靳寓廷出來時,顧津津姿态明顯放低,還知道上前主動攙扶。
孔誠在另一側低聲囑咐,“九爺,您這幾天最好在家休養,工作的事,我盡量安排到下周。”
到了車上,靳寓廷一句話不說,他輕靠向頭枕。顧津津的手機在響,她看眼來電顯示,挂斷後放回兜內。
可是對方明顯不肯善罷甘休,鈴聲聽着尖銳刺耳起來,靳寓廷緊阖的眼簾并未睜開,“再讓我聽到一聲,我就把它丢到窗外去。”
顧津津關了機,看向靳寓廷撐住舊傷的手。
“你……你的傷口像是被刀刺傷的吧?”
車內氣氛凝滞住,沒有一個人回答她的話,顧津津識趣地靠向車窗,靳家的秘密何其多,還輪不到她去探尋。
回到西樓,孔誠将靳寓廷攙扶上去,不出一會功夫,房間內獨留下他們二人。
“給我倒杯水。”
顧津津倒了杯溫水回到床前,将杯子遞向靳寓廷,男人沒有伸手接,“我這個樣子,你讓我自己喝?”
她只好彎腰,将杯口湊到靳寓廷唇瓣處,顧津津沒有喂過別人喝水,手裏的力道掌控不住,一口灌進去太多。靳寓廷猛咳了聲,他撐坐起來,氣得将她的手推開。
顧津津見他應該是咳得牽動了傷口,手掌不住按着,她将水杯放到床頭櫃上。
“你這是存心報複是吧?”
“我哪敢。”
靳寓廷美目狠狠睇向她,“我是被誰踢成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先掐我脖子。”
靳寓廷朝身旁一指,“坐下。”
她也沒什麽好怕的,直接坐在他邊上,靳寓廷端詳着她的小臉。“被你捉奸的那個男生,叫什麽名字?”
“你有本事把他弄去酒店,會不知道他的名字嗎?”
靳寓廷輪廓很深,如今身上有傷痛,面部的線條尤為尖銳了些,“最好聽你親口說出來,說吧。”
顧津津閉緊唇瓣,靳寓廷嘴角弧度上揚。她神色倒是坦蕩,“我跟他沒什麽關系,他跟我一個學校的。”
“叫什麽?”
“喬予。”
還說沒什麽,這樣的語調和這個名字,就跟她那天晚上呢喃出來的一模一樣。
靳寓廷冷笑開。“真難聽。”
這真是他聽過的所有名字中,最難聽的一個了,令人反胃!
40電話刺激
顧津津這會也不想提起喬予,雖說她不算是被狠狠傷到,但紮心的感覺總是有的吧?
她難得不反駁,一臉出神地望着別處,靳寓廷手掌在傷口處摩挲兩下,“我忘記問你一句,你沖進房間的時候,是不是什麽都看到了?”
顧津津當時哪有心思細看,“沒有!”
“沒有?要真沒有,你犯得着那副樣子回來?”靳寓廷差點把這些細節給忘了,“顧津津!”
她聽他口氣上揚,顧津津實在不解,捉奸是他一手安排的,他這會倒來質問她有沒有看到別人的肉體?
顧津津幹脆豁出去了。“是,我看到了,男色誘人、八塊腹肌,馬甲線各種線都有!”
她說完這話,陡然意識到空氣被凍住了一般,她方才的字,一個一個砸在地上,又在靳寓廷的耳朵裏蹦來蹦去。
“把我手機拿來。”
顧津津看了眼靳寓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做什麽?”
他薄唇輕扯開抹弧度,“既然你這麽喜歡看,我就把他抓過來,讓你看個夠。”
顧津津可不敢再挑釁下去,畢竟靳寓廷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男人身子往後靠,說了這麽多話,傷口又傳來不适感。
她折騰了這麽大半天,也累了。顧津津脫下外套,起身去浴室洗澡。
靳寓廷閉起眼簾休息,想到她方才的話,隐約間還有怒意。
此時,一道震動聲傳到靳寓廷的耳中,顧津津兜內的手機發出連續亮光,他勉強傾過身,将她的手機拿了出來。
顧津津回西樓後第一時間就開機了,這也是習慣,陸菀惠家教嚴格,顧津津從小就被她教導不論去了哪都不能失去聯系,就算是晚上都不能開靜音。
喬予兩字閃爍在屏幕上,靳寓廷眼眸微眯,居然還有臉打過來。
他手指輕撥了下,掀開被子起身。
“津津,你總算肯接我電話了,你聽我解釋……”
靳寓廷握着手機,來到浴室門口,顧津津想他有傷在身,所以并未防備,門自然也沒有反鎖。男人輕拉了下,推門之際,暧昧的水聲迎面撲來。
顧津津這會全身都是泡沫,脫了個精光正彎着腰在洗頭,花灑的水落到她背上,白色的泡沫被沖落,輕撫過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水珠湧至她胸前的高聳處,以及正對着靳寓廷的……
靳寓廷勾了抹笑,這樣的氛圍下,嗓音不免暧昧起來。“洗這麽久,好了嗎?”
說話聲就在她身後,顧津津驚得立馬直起身,她趕忙沖淨小臉,“你……你怎麽進來的?”
“門開着。”
“胡說!”
“反應這麽大做什麽,你身上有哪一處是我沒看過的?”
顧津津手邊只有塊不大的毛巾,遮了上面就遮不住下面,“你先出去。”
“一會陪我睡覺。”
顧津津抓起毛巾丢向靳寓廷,他伸手接住,嘴裏卻是說道。“這文胸的樣式我不喜歡,怎麽沒穿蕾絲的那件?”
顧津津這會羞的已經顧不得他在胡言亂語什麽了,既然他不肯走,她只能抓緊時間沖洗。
靳寓廷上前兩步,浴室內的空間足夠大,他倚靠向牆面,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她實在是放不開,顧津津幹脆蹲下身去,他将背在後面的手遞向顧津津,“你的手機響了。”
顧津津視線望過去,靳寓廷緊接着道,“我生怕他找你有急事,替你接通了。”
顧津津看到來電顯示是喬予的名字,而且通話一直在持續中,四分多鐘了。
她唇瓣微抖,咬牙瞪向靳寓廷,“你——”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再也聽不下去,把電話挂了。
靳寓廷餘光輕掃,分明是滿眼幸災樂禍,“真可惜,這就挂了。”
顧津津洗完澡出去的時候,靳寓廷仰躺在床上,她垂着眼簾将被子掀開,身子縮在屬于自己的那一塊地方。
兩人依舊各睡各的,顧津津睡眼朦胧間,腿被人踢了下。
“我要喝水。”
她眼簾輕動,卷緊被子打算繼續睡。“自己拿。”
“我要喝水!”靳寓廷分明揚高了些許音調。
顧津津蹭地坐起身,“水杯就在你的床頭櫃上,你自己沒有手嗎?”
靳寓廷面色有些難看,仿佛沒有睡好,聲音也虛弱了不少。“我夠不到。”
她走過去拿了水杯看向他,“你怎麽了?還痛嗎?”
“還好。”
顧津津看得出來,他所說的還好,應該是非常痛苦了。
她彎下腰,手臂穿過靳寓廷頸後,讓他稍稍起身,他就着她遞到嘴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
“還要嗎?”
靳寓廷搖下頭,顧津津将他放了回去。
躺回床上,關了燈,顧津津睜着兩眼望向天花板。“你……要是明天還這樣的話,你再去醫院看看吧。”
男人沒有答話,顧津津自讨沒趣,閉上了眼。
可是一時半刻,她卻睡不着,心裏被紮了根刺似的,看他受傷,她竟一點點都開心不起來。
一夜淺眠,靳寓廷也不能睡得安穩。顧津津雖然靠着床沿睡,但睡相并不好,她翻個身,手臂一下打在靳寓廷身上。
他才有的睡意就這麽被她打了個粉碎,而且好巧不巧,她的手就落在他傷口上。
靳寓廷忍痛,側過身去,顧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