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交杯酒
郁歡吓得沒敢說話。
阮頌年接着說“其實我的确有事求你,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主要是時屹最近也在為此事上愁,所以想當面和你聊。”
郁歡越聽越迷糊:“你直接說吧。”
“王總一直和我們醫院合作,最近需要一批醫療器械,但他們坐地起價,比之前價格高出不少,醫院經費有限,攢了好幾次酒局也沒有定下來,把我倆都要愁死了。”
郁歡沒說話,繼續聽她講。
阮頌年也覺得奇怪,想來訂婚宴第二天的那場酒局,他在走廊看到郁歡那一眼就相中了,一直惦記到現在。
“這位王總知道我們認識,特地向我打聽你,說很喜歡的舞蹈,想再約出來見一面,讓我做個說客,到時候價格可以稍微下調一些。”
原來是為了這事,郁歡張口想拒絕,只見過一面而已,自己去算什麽事。
誰知道阮頌年将她弱點吃的透透的:“你不是一直想補償時屹嗎,今天正好是個機會,拿下這批器械我們醫院都得感謝你。”
郁歡果真被噎住,斟酌半天才說:“你們醫院的事,我去不合适吧。”
“都是朋友,這就是私下組的局,和醫院沒關系,你不用怕,我全程都會在,等結束了我再送你回去。”
郁歡想了很久,腦子裏全是時屹乖戾陰郁的模樣,又想到他出差回來迫不及待就要領着自己去飯店,想來這客戶真的很重要。
“你發位置吧,我自己過去。”
阮頌年沒有再堅持接她:“好,我微信發你。”
她想跟時屹說一下,又進了卧室,卻看到他已經睡着了,眉頭還一直皺着。
郁歡不敢打擾他,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換衣服時在鏡子裏看到紅紫的鞭痕,一碰就疼,看來回來得敷點藥膏了。
她打車去了約好的酒店,到了包間果然看到了正在說話的兩人。
阮頌年不愧是名門世家出來的千金,深懂應付男人之道,哄的王牧川笑的合不攏嘴。
郁歡有些緊張,沒了時屹在身旁很沒有安全感,但事已至此硬着頭皮也得上,她伸手敲了敲門。
果然,王牧川瞬間回頭,看清是她立刻站了起來,笑的越發起勁:“阮醫生真有辦法,真能把人約出來啊。”
“那是,王總的要求當然得滿足,何況郁歡是我好朋友,吃飯都是小事。”
郁歡覺得氛圍不對,這語氣,肯定不是簡單的應酬。
阮頌年已經到了身旁。拉着她坐在王牧川旁邊,邊倒酒邊說:“郁歡來的有點晚啊,王總等半天了,來,你得自罰一杯。”
郁歡看着面前滿的快溢出來的紅酒,下意識的就想拒絕,誰知阮頌年根本不給機會,端着酒已經到了她嘴邊。
“我們郁歡酒量可好了,給王總露一手。”
郁歡幾乎是被逼着喝下了滿杯酒。
酒杯太滿,她吞咽不及灑出不少的酒,一旁的王牧川拿了紙巾,居然直接上手擦她胸口。
郁歡渾身寫滿了抗拒,雙手立刻去推:“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當着阮頌年的面王牧川沒有強迫她,眼神色眯眯的自始至終沒離開過她胸口:“郁小姐人很腼腆啊。”
阮頌年開口道:“郁歡才不是腼腆的人,當年她追時醫生,鬧的我們整個科室都知道。”
對着一個中年男人說這些往事,無論如何都不合适,郁歡擡頭看她,眼裏寫滿了不解。
可阮頌年根本不回應,自顧自的又給她倒滿了酒,連帶着給王牧川也滿了一杯。
王牧川眼神越發貪婪:“原來郁歡和時醫生還有過往呢,不過頌年你倒是大氣,居然也不在意,和郁小姐關系還這麽好。”
阮頌年看郁歡一眼,笑的風情妩媚,視線裏帶了絲嘲諷:“郁歡沒追上,不然時屹怎麽會跟我訂婚。”
王牧川的手伸到郁歡背倚後面:“郁小姐這麽漂亮,倒也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兩人靠的很近,能聞到男人身上的煙酒氣,惡心難聞,郁歡不自在極了,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被阮頌年按住肩膀。
郁歡伸手拍掉,這種場合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但又挂念時屹,一時間表情難看到極點。
但阮頌年變本加厲,在桌下狠狠捏了下她的指尖,酒桌上面色不改,甚至笑的越發明媚。
“王總,人我給你約出來了,您看咱們合同?”
王牧川的視線從郁歡身上收回,看着滿杯的酒:“郁小姐要是肯賞臉喝個交杯酒的話,價格我可以考慮再落幾個百分比。”
郁歡聞言再也裝不下去,無法接受這種近乎性騷擾的話,不顧阮頌年的阻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王總,我不是陪酒的,您要是真心喜歡舞蹈,我可以給您來一段,交杯酒就算了。”
說着不看阮頌年的反應起身就想走,身後的王牧川将面前的杯子一推,玻璃碰撞發出的清脆聲尤為明顯。
他聲音也跟着冷了下去:“郁小姐脾氣挺大啊。”
阮頌年看情勢不對哄了他幾句,然後快步跟上郁歡出了包間。
阮頌年這會沒了電話裏溫柔和順的樣子,甚至連笑容都懶得裝:“郁歡,你鬧什麽脾氣呢,王總怎麽說都是我們的客戶。”
她說的倒是理所當然,渾不覺這種名為應酬實為陪酒的行為是在侮辱人。
郁歡唇角勾起抹諷刺的弧度:“阮醫生,我不是陪酒的。”
“你來都來了,就這麽走不但幫不了時屹,反而适得其反,到時候我跟時屹還得去賠禮道歉,你好好想想。”
郁歡果真說不出話來了。
阮頌年繼續說:“你不是想補償時屹嗎,今天既是他的生日又是時玥的忌日,你就不該做點什麽?有些話可不能只在嘴上說。”
她忍不住反駁“你們醫院簽合同還要靠女人嗎?”
阮頌年被她的話噎住,低頭看看腳尖笑着說:“這世道,你不明白嗎?”
郁歡緊抿着唇,心裏那根線在反複彈跳。
事已至此,要是現在走還不如不來。
最終還是嘆聲氣:“喝完你送我回家,而且這是最後一次。”
“放心吧,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好你這一口。”
這話帶着侮辱性的意味,郁歡想張口反駁,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到了包間王牧川挑眉打量她:“郁小姐,怎麽還鬧脾氣了。”
阮頌年客套的笑:“她喝多了,還請王總見諒。”
王牧川舉起酒杯朝郁歡示意:“郁小姐肯賞個臉嗎?”
郁歡端起自己的那杯敬過去:“王總,我敬您。”
王牧川伸手打斷她,繼而站起身,笑裏的暧昧越來越明顯:“我說的,是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