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釀迷夢
朝堂之上,一自稱在海外歸來的半仙叫做‘一指禪’,自稱會煉制長生不老藥,需要藥材親自去仙島瀛洲采集藥材,索要大量金銀珠寶送給仙人來換取煉制長生不老藥的藥材。
始皇帝一年不如一年,已到英雄暮年的時候,害怕死亡一日比一日厲害,因而大量征集民財,來換自己長生不老,可是民脂民膏收刮了一把又一把,卻始終沒有練成此藥,所以在一指禪要求更多的金銀珠寶的時候,在趙高極力撮合的情況下答應了。
這一次比以往多十幾倍,因而遭到扶蘇,蒙恬的反對,始皇斥責扶蘇蒙恬他們為了早日掌權,想置他于死地,加上趙高,李斯的添油加醋,這把火越燒越旺,最終始皇将扶蘇留在寝宮與這個兒子談論什麽是孝道,一留就是五天。說白了,就是教育這個經常忤逆他的兒子怎麽按他的思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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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宮之後回來,扶蘇見到湮兒沒有說話,直接走進書房,把門重重地關上,芽兒看着一愣一愣的,拉着冷的衣袖問:“公子怎麽了?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火?”
冷一臉的淡漠,卻始終掩飾不了擔憂:“公子的事,還是少問。”
芽兒拉拉湮兒:“湮兒姐姐,公子他怎麽了?”
“沒事?”湮兒一臉輕松地說着:“會好的。”
“其實也沒什麽?只不過被自己的父親批評幾句而已,如果我爹還活着,怎麽打我罵我就可以。”芽兒一臉天真的說着。
“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麽?”湮兒以手放在嘴邊,示意她小聲點。
門吱的一聲開了,扶蘇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莞爾一笑,“沒事了。”
湮兒當時就呆了,當年他也是對她莞爾一笑,對她說‘沒事了,不要怕,有我。’。這麽多年,她都沒有見到他笑過,甚至為了那一笑,她那笨笨的腦袋都被馊主意給擠爆了,所以她害怕讓他失望。這不經意間的笑來的真不容易啊。
“湮兒,你在公子府,一切看你心情就好,只是切記不要做有違良心的事?”扶蘇一字一句仿佛交待着什麽,讓湮兒覺得心慌。這段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安穩了,安穩得讓她害怕。
“公子,出了什麽事嗎?”湮兒擔憂卻小心翼翼的問着。
“沒有,有芽兒陪着你,你應該不會太寂寞。”說着摸摸芽兒的頭。
“什麽意思?”湮兒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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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公子府太過冷清,我怕你不習慣。”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的聲音。
“不是還有你嗎?”湮兒沒想過原諒他,卻在不經意間又再一次迷戀上他了,在他面前,她永遠都說不出‘不原諒’三個字。
“是的,只是我太忙,沒時間陪你。”當年韓如将韓意托付于他,他有責任把她帶大,可是如今她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他什麽。
他居然說要陪自己,這簡直是她不敢想的,湮兒甜甜的笑着,笑得如花開:“我陪着你就可以了。”
“嗯。”單調的一個字,他為人就是那麽單調,連說話表達感情也是如此:“我餓了,你去吩咐準備晚膳吧,今晚就加一壺陳釀吧。”
語氣極其輕,他從來不喝酒,她是知道的,難道受了什麽刺激!
幾個簡單的小菜,他沒有什麽特別愛的,也沒有什麽不愛的,仿佛東西在嘴裏沒有味道,也沒有聲音,總是那麽平淡,他不在乎什麽尊卑,所以一般都是四個人一起。
她與芽兒時常為了一個什麽東西在飯桌上吵鬧,甚至為了最後一口粥進行着“石頭,剪刀,布”這樣劣質的游戲,芽兒對冷的熱情,她對他的渴望,都在他的眼裏化作霧霭,沒有什麽表情。
扶蘇覺得湮兒來了以後,他的生活改變了很多,冷清的房子裏突然變得熱鬧,第一次吃出了東西的味道,他自小就在學宮廷規矩,什麽都按照規章制度來的,如今才知道吃飯的時候也可以在飯桌上不規矩的跑着笑着,看着湮兒與芽兒為着一塊肉在飯桌上吵鬧的時候,他沒有吩咐再去做一份,他公子府從來不缺什麽東西,只是他喜歡那種溫馨氛圍。
今夜的月色正好,如輕紗一樣切斜而下,扶蘇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仿佛下着一個什麽重要的決定。
湮兒與芽兒繼續吵鬧着,而扶蘇與冷一杯一杯的舉起敬她們,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因為他的緣故,所以她與芽兒爛醉如泥。
扶蘇眼裏也有醉意,卻始終淡漠如水,“冷,你決定了嗎?”
“冷誓死追随公子。”
“蒙将軍那裏,我已經說通了,他會派人暗中保護我們,但是依舊危險重重,你留下,我不怪你。”
“公子,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鑒定的口氣致使他終于點下頭。
湮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杆,她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看見扶蘇與冷的蹤跡,就匆匆來到女兒美把與美女嬉戲的巫主給揪出來,“你肯定知道公子去哪兒了?”
巫主一臉的不情不願,埋怨道:“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
“天底下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湮兒着急的問:“你不是很厲害嗎?”
“我确實很厲害,可是我如今是人啊?真的不知道。”巫主一臉得意的說着:“可是就算我是人,我也猜的出來?我做人的時間比你短,我都知道猜,你卻不知道?如今看來,你不僅是醜丫頭而且還是個笨丫頭?”
“湮兒姐姐才不醜呢?”芽兒憤憤地提醒着巫主。
“湮兒還沒芽兒漂亮呢?”巫主逗着芽兒:“是不是小美女?”
芽兒害羞的低下頭。
“趕緊說。”湮兒不耐煩的道。
“我昨晚看見女兒美的頭牌帶着幾個厲害的女子跟着那個叫做一指禪的半仙去了。據說箱子裏的珠寶可抵秦朝的半壁江山。由此可想而知,這其中到底有多少危險?”
“你的意思是公子也去了。”難怪他昨天說那麽奇怪的話呢?就因為危險所以他獨自一人去了嗎?原來在他心裏自己還是有一席之地的,無論當初他做過什麽錯事,這一次,足夠讓她原諒他了。
“你笨啊,這裏面都是民脂民膏,以扶蘇的個性他會放任不管嗎?一定是去查個所以然了?”
“謝了!”湮兒歡天喜地的拉着芽兒就走。
巫主得意的雙手環抱在胸前:“你要去嗎?可是你知道路嗎?”
“不知道?”湮兒恍然大悟:“你一定知道的吧。”
“我知道啊!可是你必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去,是擔心他嗎?你別忘記了他當初還那麽無情的對你?”
“是的,可是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他把我以前用的東西都保存完好,甚至他的右手再也拿不起劍。”湮兒滿意的說着。
“就因為如此,所以你不敢把當初的真相告訴他,你怕他知道當初是他錯殺了你,他會陷入更深的愧疚之中,對嗎?湮兒,他不值得你這麽做。”巫主質問着,完全沒有當初那花花公子的模樣。
“落山雨也去了,正好可以報仇啊?”
“你不要再騙你自己了,如今你還恨得起來嗎?只是他真的不值得,如果他知道你不是韓意,不是韓如的女兒,只是潛伏在他的身邊一個燕國的奸細,他會原諒你嗎?他只會再一次殺了你。”
是啊,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再一次殺了她,當初她沒有欺騙他,他都能狠下心,而如今,她騙了他那麽多,他還能容得下她嗎?
在這世界上,他只容不下兩個人,一個是她,一個是他自己。
“我決定了,我要去,這麽多珠寶,足夠我複國用了。”湮兒堅定的下了決心。
巫主恢複那花花公子的模樣,邪魅的一笑:“美人不落難,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打開折扇:“那我與你一起吧,等你落難了,我再救你一次,只是到時候你千萬別以身相許啊!”
湮兒看着他笑笑,将芽兒留在公子府裏。芽兒開始吵着要陪她,可是怕成為她的負擔,就答應了她留在府裏等她回來。
一路上的崎岖讓湮兒有點吃不消,可是她依舊咬着牙。她不是那種吃不了苦的人,難道在公子府裏實在太享受了嗎?
“你在公子府裏的好日子享受多了,所以這點苦就受不了了?”巫主最大的樂趣就是挖苦湮兒,可是他對她關心依舊那麽多。“你萬一受不了,我們休息一下也沒關系,我盡量不會笑你的。”
巫主看着清純美到骨子裏的臉,想起當初那個滿臉血跡,咬着牙求他讓她再活一次,自私的活一次的小女孩,她始終沒有讓仇恨在她的身上蔓延,她要求的不多,只是自己給不了。
“湮兒,你受傷了嗎?”巫主看着湮兒裙底的血映出來,在白馬的背上映下殷紅的一片,他緊張的看着,他當時就想掀開裙子替湮兒檢查傷口,雖然他不是人,可是男女有別啊!他還是不能碰她的。
湮兒疲倦的扭頭一看,自己吓了一跳,尴尬的一鞭子打在巫主馬的馬背上,那馬風一般的跑起來。只聽見巫主驚吼着:“醜丫頭,不帶這麽玩的啊?”
湮兒突然想起來,他不是人,做人沒多久,一直流連于溫柔鄉,一定不會騎馬的,可是誰讓他看了不該看的。該死的葵水,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該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