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立魔妃
……魔妃?
林夜北氣得胸口憋悶,若不是被纏住了手腳,當真想狠狠賞傅含璋一記耳光。
不管如何仇恨,他們都有着師徒的名分。
可那人不僅公然在榻上折辱他,甚至還要将這段不倫的關系公之于衆……在那群窮兇極惡的魔族面前。
“傅含璋,”他胸膛劇烈地起伏,
“你荒謬!”
“師尊這句話好生奇怪,”
傅含璋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甚至故作不解地歪着頭,笑道,
“孤不遠千裏來到凡界,不正是為了将你找回,以圓三百年前的遺憾麽?難不成你以為那當胸一劍,還能把過去的承諾也抹殺了不成?”
“我和你能有什麽承諾……”
林夜北惱怒地喘息,他素來清冷淡漠,從來沒有憤怒到如此地步,這時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站不住腳。
可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腦海中也不受控制地閃過零亂的畫面。
似乎在不可追溯的往昔,自己真的曾經與元昭在浩瀚星空下相依相偎,許下攜手一生的鄭重誓言。
然而最後,一切都出了錯,司曦刺出了那一劍,也終結了所有的幸福和希望。
心口驀然一陣絞痛,明明無情根已經被除去,襲來的痛苦卻比以往強烈千倍百倍。
他跪倒在地,鮮血不斷從嘴角洇出,斑斑駁駁地濺落在雪白的衣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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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血跡并沒有沿着衣料暈染,反而被衣衫表面泛起一層濛濛光華隔絕在外。
“師尊就這麽厭惡孤?”
傅含璋攙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擡手将他打橫抱起,“難不成做孤的魔妃,對你而言如此不堪?”
林夜北窩在他懷中細細弱弱地咳,他本就身體虛弱,加之怒火攻心,此刻根本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你放開我……”他試圖推開傅含璋的手臂,卻被對方更加有力地箍緊。
“你最好別再掙紮,否則孤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麽。”
傅含璋俯身堵住他柔軟的唇,随後讓濃郁的魔氣覆蓋周身,轉眼間來到了長岐宮大殿門前。
他抱着林夜北,踏着猩紅的絨毯一步步走上墨玉鑄就的長階。
在兩側等候的魔族将領紛紛低眉順眼地攏着手,後排的衆人卻有些按捺不住,不久便有人交頭接耳,竊竊議論起來。
“這便是陛下不辭辛苦,前往凡界找回的魔妃?”
“傳聞魔君陛下回宮後不久,就匆匆趕去了南境尋覓靈藥,只怕正是為了‘她’吧?”
“也不知這魔妃是何等人物,姿容可比得過重華殿裏的那位?”
“……”
傅含璋對這些碎語置若罔聞,他在大殿屏風前的王座上坐定,攬着林夜北的腰肢,讓他緊緊貼在身旁。
王座下并肩立着兩道身影,左側那人容貌稠麗,媚骨天成,正是長岐宮左護法,九尾天狐巫月婪。
而右側的那位則顯得格外挺廓高大,劍眉淩厲,高鼻深目,古銅色的肌理下隐隐有靈光流轉,如同一柄精光內斂的利劍。
除了魔君座下征戰八方、無一敗績的右護法秦語蒼,再不作第二人想。
随着魔君落座,早朝開始,左右護法清點了理應列席的将領人數,便開始彙報起魔域近日的動向來。
林夜北靠在他懷中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這才知曉,當日傅含璋之所以會出現在不歸幽林,是因為南境的青翼隼王澹臺烈作亂,他前去鎮壓,負傷後順勢到血蟾妖王那裏修養。
沒想到魔域一場動亂,竟鑄就了他和自己的重逢,想來當真是叫人唏噓。
接連三天粒米未進,饑餓感越來越強烈,林夜北眩暈得厲害,忍不住蜷起身子,按住腹部。
留意到他的動靜,傅含璋墨眉皺起,擡手止住座下将領的陳述,向身邊侍女囑咐了些什麽。
很快有人将一盞琉璃盅送到他手中,打開後是一碗溫熱的椰香燕窩,雪白湯汁表面漂浮着紅棗和枸杞,清香滋補。
“喝了它。”
他把琉璃盅端到林夜北眼前。
那雙淡褐色的眸子眨了眨,滿眼都是茫然與懷疑,讓他心中一瞬間又酸又軟,語氣也溫和下來:
“師尊是想自己吃,還是孤喂你?”
他說話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殿內百餘名魔族的目光頓時齊刷刷集中到了二人身上。
林夜北蒼白的臉漲得通紅,急忙接過了燕窩盅。
“……自己來。”
他聲若蚊蚋地應了一句,低下頭,再也不肯看傅含璋一眼。
魔君陰郁的臉上這才有了幾絲笑容,他沖着下方的魔将揚了揚下颌,示意對方繼續。
在鎮壓了南境的禍亂之後,魔域境內尚算穩定,魔将彙報了東西北三境的近況,就退回了隊伍中。
“陛下,臣有要事啓奏。”
右護法秦語蒼忽然上前一步,單膝跪地。
傅含璋點頭應允,只聽他徐徐道來:
“近日凡界的線人來報,稱來自風雨山的三名修士聯名請命天淚城。他們認為天淚大比中混入了魔域奸細,致使仙門修士被擄走,請求天淚城出兵援救。”
林夜北喝湯的動作一頓,他意識到秦語蒼提及的正是自己的師兄弟們,立刻繃緊了神經。
傅含璋噙着笑意,指腹摩挲着他的肩頭:“天淚城那邊怎麽說?”
“回禀陛下,或許因為請願的這三名修士都是天淚大比的優勝者,一向不幹涉凡界事務的天淚城,這一回卻态度暧.昧,似乎有向魔域出兵的可能。”
秦語蒼面色肅然:“天淚城中元嬰期以上的修士,少說也有五十人之衆,倘若真的向魔域發動攻擊,恐怕……”
“若說為了區區一名修士,天淚城就出動大量兵力,只怕不太可能吧。”
不等他說完,巫月婪就抿嘴笑道,“千百年來,凡界天資最高者都被拔擢去了天淚城,也不可能獨獨缺這一位啊。”
傅含璋聽出了他的話外音,鳳眸中神情冷肅:
“阿婪說的有理,如果天淚城真的答允出兵,只怕是另有企圖。語蒼,你盡快調遣軍隊增加魔域各出入口的守備,同時加強對天淚城的監控,有任何異動,立刻上報于孤。”
他接着叮囑了秦語蒼幾句,才垂下眼眸,取走林夜北手中的空盅,又細致地拭去他嘴角的湯漬。
後者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後縮,卻被他強勢地拽回:
“師尊可吃飽了?若是不夠,孤再給你準備些別的吃食。”
“大可不必。”林夜北語氣冷淡,耳根卻不自覺地發紅。
傅含璋見他惱恨又羞窘的模樣,心中愉悅得很,忍不住勾起嘴角,朗聲道:
“對了,孤早已告知過你們,今日早朝要宣布一件大事。”
他挑起林夜北的下颌,讓他面向下方的魔族臣子:
“你們看清楚,這名凡界修士從此以後便是孤的魔妃,是能立在孤身邊的唯一一人。”
“若有任何人膽敢觊觎,或是動他一根汗毛,立刻殺無赦。”
“你胡言亂語些什麽……”
林夜北被他扳着身子面向前方,忍不住緊緊皺起了眉,可這副薄怒的模樣落在傅含璋和附近的魔族眼中,卻又成了另一副光景。
人族的骨骼生得比魔族嬌小,皮膚也更加細膩白皙,被身上華美貴氣的白袍一襯,越發顯得他氣質脫塵,冰肌玉骨。
濃黑的長發沿着晶瑩的肌膚披散,凝玉般的面容上黛眉秀逸,一雙淡褐靈眸水光盈潤,瓊鼻下懸着一彎色澤淺淡的唇,薄美的下颌延伸出纖細流暢的肩頸線,清麗得驚心動魄。
難怪魔君陛下色令智昏,甚至不惜抛下政務遠赴凡界。
如此天人之姿,又有誰能不魂牽夢萦?
秦語蒼的反應卻與其他人有些不同,他的視線在林傅二人之間轉了又轉,忽然沉聲道:
“臣鬥膽問陛下一句,魔妃殿下可正是那位失蹤的風雨山修士?”
見傅含璋沒有否認,他又追問道:
“能參與天淚大比的修士都是仙道佼佼者,想必此前也殲滅過不少魔族吧?更何況,陛下一直留在重華殿的那位……”
“右護法怕是多慮了,”
巫月婪見他越說越離譜,急忙打斷道,“自古仙魔對立,若要斤斤計較,我們又殺了多少修士?況且陛下剛剛尋回魔妃,又何必說這些令人不快的話?”
說罷他暗暗瞧了一眼座上的傅含璋,見對方沒有明顯發怒的跡象,才松了口氣。
熊妖戰力非凡是不假,可心智着實堪憂,但凡有點眼力見,都不該在魔君情緒不穩的節骨眼戳人家痛腳。
更何況重華殿裏的那個人,充其量不過是個取血的藥鼎,哪能和林夜北相提并論?
好在傅含璋并沒有過多計較秦語蒼的言論,只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不管之前如何,從今日起他便是孤的魔妃,他的一切也由孤來定奪,無人能置喙。”
“若沒有其他事,就散了吧。”
他抱着林夜北站起身,魔息湧動,轉眼間離開了大殿。
臨近渡劫中期的修為自然能支持着他無視空間距離,自由來去。
可這對于林夜北來說就沒那麽好受了,直到傅含璋收斂起魔氣,抱着他步行了好一陣,他才勉強從頭暈惡心中緩過神來。
“你不許……傷我師兄師弟。”
他實在是太虛弱,即使很用力地說話,也只有湊近了才能聽清。
傅含璋彎起殷紅嘴角,他之所以當着林夜北的面讓秦語蒼彙報,正是為了讓他也知道那幾人目前的狀況。
他們是他在這世間最親近的人,倘若自己拿捏着他們的安危,想必眼前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師尊不想讓孤動他們?”
他埋首在林夜北頸間,眼睫與嘴唇的距離不過咫尺:“那就要看你……能否讓孤舒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當衆喂食+宣誓主權成就get!
會還是含璋會~小北又是否會如願讓他舒心呢?
一切盡在下一章!評論發紅包~
因為要換榜單,下次更新時間是明天18點哈~
現在慢慢能從前幾天的絕望裏走出來了,但心裏還是很憋悶。因為在jj寫文是很殘酷的一件事,v前會看收藏,可一旦在入v之後收益不夠,夾子沒能帶起來,面對的就只有無盡的輪空和毒榜。
我的上一本、上上本都是這樣的結局,原本以為暴君前期的好勢頭可以給我帶來新的氣象,結果并沒有……而且最致命的是,沒有榜單就意味着沒有曝光,讀者也會逐步流失,我無法預判以後這本文會是怎樣的走向,是否又會回到痛苦單機的情況。
這是在佳作榜上的最後一天了,希望讀者能多眷顧我一點,再上漲一些吧TAT我努力地雕琢語句、修改劇情想帶來更好的讀者體驗,但可能曝光慘這一事實阻礙了暴君更多的可能,想想真的是很心痛很心痛TAT
感謝在2020-05-0509:28:44~2020-05-1020:59: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竹裏館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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