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傳說中的棗将軍加封
幸好這次是急行軍沒帶朱砂, 否則棗兒這一晚上恐怕都要被求紅印的士兵們弄得不得安寧了。
至于紮拉坦會不會被瘋狂的母馬撕碎,她才不擔心呢。要是這點問題都擺不平, 他還當個啥的天馬王,趕緊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因為白天遭遇了敵人, 雖然最後大鄭這邊沒有傷亡, 但也短兵交接, 算小打過一場。而且這一天一驚一喜, 衆人耗神過大,秦牧最後還是決定, 讓人和馬都休息一晚再趕路。
柔然再一次被打潰, 而且這次是從心理上被完全擊潰,想必短時間內是不敢再來追擊了的。畢竟一連兩次跟秦牧交戰都遇到這麽邪的事, 是個人都要忌諱一下。
再者, 得知自己老巢被抄的消息, 這些潰兵們也急着回家去看損失了多少。因此, 敵我兩方隔得雖不遠,但這一夜竟相安無事。
加上先前從柔然那裏又剿獲了不少物資, 秦牧索性便恢複了先前的趕路節奏,天黑便歇,天明即起。路上雖遇到過兩次柔然的逃兵,但這些人不成氣候, 自然全不是氣勢大盛的大鄭人的對手。
等回到燕子屯,秦牧把一路所見寫成奏表遞京之後,才卸下重擔, 一頭栽倒,結結實實地睡了好一場覺。
因着這一仗遠在漠北,除了燕子屯的人之外,外界之人還不知道這一場的戰果有多巨大。
直到三日之後,捷報傳至京師,朝野震動之下,才知道秦牧不聲不響地取得了怎樣的戰果。
不提其他,光是直搗柔然王庭,重挫柔然王室,這一點便是亘古未有人完成的成就!
要知道,柔然人逐水草而居,柔然王室禀持游牧民族的傳統,一直都在搬遷中。中原不是沒人想過秦牧的這一招,但大鄭與柔然王庭相去萬裏,即使千辛萬苦安插探子,能夠精準定位到王庭的位置,但往往消息傳出來,大軍糧草還沒籌齊,說不定他們的王庭又搬了。
而秦牧竟如此大膽地采用了輕騎兵,只帶了二十天糧食,也不怕迷路,竟敢深入柔然腹地精準打擊作戰,關鍵是,他竟然成功了!
更不用說,他後面所述的那場離奇的殲敵戰,完全可以與去年的神風之戰相提并論。
因為此戰太過離奇,朝臣們實在不能相信同樣的幸運可以一連降臨到同一個人身上。大家吵吵嚷嚷了一個月,直到朝庭的探子從柔然發出密報,才敢相信了秦牧奏報上的話。
這一戰,對柔然的重創甚至高過于去年的神風之戰。
因為數千萬人在戰場中都看到了天馬王和馬群背離柔然人而去,而在此同時,連續兩年沒有天馬的降幸,汗王還大敗而歸。數件事累加到一起,柔然的其他部落終于群起而攻之,要求罷免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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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左渾谷王糾集的勢力最大,他財雄勢厚,連老汗王在時對他都只能以禮相待,何況這個比他小了那麽多歲的子侄輩?以前名份所限,他還能勉強按捺住,低下頭俯首稱臣,可現在他的兒子都害得天馬不再眷顧柔然,如此罪孽,怎配為王?!
強盛了一百多年的柔然,亂象已顯。
天子大喜:自從一百多年前柔然橫空出世一位不世英才,将柔然的各大部落統一之後,這是頭一次他們出現了分裂之相!
對于此事的始作甬者,當然要大賞!
很快,封賞一千勇士的聖旨下來了,秦牧由三品武安伯升格為二品武安侯,官拜一品大将軍,威勢比去年更甚!
但這個時候,将軍府卻開始閉門謝客。
包括秦牧在內,由上往下,整個府中現出了另一種低調的繁忙之相。
若說其他人低調倒也罷了,棗兒的低調就不那麽尋常了。
尤其是小芬,雖然兩個小夥伴現在不是整天都膩歪在一起,但對棗兒的情緒,除了秦牧之外,小芬是最敏感的。
這一天,見訓練之後的棗兒仍然跟之前一樣的沉默寡言,小芬跟張倌人說了一聲,急忙追了上去:“棗兒!”
棗兒死魚眼:“咴。”什麽事?
就是這個眼神!
小芬心頭一緊,擔憂地摸摸她,問道:“最近看你不太開心,是有誰欺負你了嗎?”她問歸問,但心裏是不大相信的。在馬房的這段日子,她算知道了棗兒的威力,別看她看着小,但在馬兒威信不低,只差橫着走,她不去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棗兒又死魚眼,沒作聲:她能說你們天天慶祝勝利的那場戰争更應該叫種馬之勝嗎?她能說你們千軍在手,不如種馬一匹嗎?哎,算了,誰叫我是個善良的孩子,三觀我一個人毀掉就行,你們還是不知情地當着傻白甜吧。
可憋死她了!
不過,再想一想差點氣爆的拉哩果,她又能平衡了:這貨千辛萬苦把柔然的馬搞亂了,誰知道她爹振蹄一咴,輕輕松松居然出了最大的風頭,還裝完逼就跑!拉哩果氣得想決鬥都找不到馬!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
京城裏,皇帝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禦駕親征柔然,并繞過吳老将軍,親點秦牧為兵馬元帥!
朝野大嘩,朝臣們苦苦相勸,但皇帝心意已定,仔細一想,他做出這個決定并不奇怪:在今上還是太子時,便曾說過,要徹底滅掉柔然,不使此蠻再威脅我邊境安寧。
秦牧的兩場大勝,使得朝中主戰派漸漸占據主導,皇帝借機拔除了不少異己。面對如此強硬,且沒有做錯過決策的君王,朝臣們只有退讓。
六月,皇帝終于到了邊關,并主持了對柔然發動的第一次反攻。
皇帝在邊關一呆就是半年,對秦将軍這匹神異的小馬自然也有所耳聞。
這一次真是十萬大軍齊聚邊關,大鄭攜天助及大勝之威,将匆忙點兵抵抗的汗王再一次打得落花流水。秦牧更是在追擊中斬下汗王的人頭,活捉了汗王的幾個兒子。
秦牧的人生到此為止,似乎已經獲得了圓滿。
拉哩果也用嘴炮打出了自己的特色,漸漸的,有被它在戰場上救過命的兵士對它露出了善意。它終于偶爾也有棗兒之前那樣的待遇了!拉哩果的馬生也開始圓滿了。
在這次戰争中,棗兒出場的次數不多,她畢竟沒有長成,不能當成成年馬來用。但錐處囊中,鋒芒難掩。
每一次只要她在場上,燕子屯士兵好像特別幸運,他們對手就特別倒黴。
棗兒當然不會說,因為燕子屯士兵身上那紅乎乎的印子太明顯了,她每次在場邊吶喊時,總不自覺地會多照顧那些請她吃過糖的士兵們一點。
大鄭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明白是怎麽回事,只能相信了燕子屯士兵們所謂的“吉祥神仙”的傳言。
于是,棗兒發現,打仗的間隙,找她來蓋紅印的士兵越來越多了。她來者不拒,到了最後,整個大鄭的軍隊裏密密麻麻的紅印一片一片,乍一眼看上去,都像集體被馬踢過似的。
後來,消息傳到對面去,對面的柔然人還以為是大鄭人用的新招請馬神庇佑他們呢,那他們哪能落後?于是,沒有多久,對面居然也出現了一堆蓋着紅印的柔然人!
大鄭人氣壞了,柔然蠻子又笨又蠢,只會抄襲他們的好主意!
有人靈機一動,又想了個主意:他找了個巧手的繡娘,把棗兒的形象繡到了軍衣上。這下那些根本不知道繡技為何物的柔然人可模仿不了了吧?!
其他人有樣學樣,紛紛效仿那人,也在自己的軍衣上繡了活靈活現的小小棗紅馬!
別說,這一招還真的攔住了很多柔然人的模仿。倒不是柔然沒有會繡技的女子,柔然沒有大鄭的繡技,但真要找幾個繡娘,還是湊得出來的。而是那個形象,分明就是天馬王的孩子木顏其!他們怕,若是在自己衣服上也繡上同樣的馬,反而會讓天馬王認準了來報複他們。
而棗兒對無論走到哪都能看到自己照片的事,只能無語望天:以前蓋個印子還有糖吃,現在你們連我的全身像都繡在身上了,連肖像使用費都不給我出,好意思不?
反正,秦牧的官越做越大,棗兒的名氣也越來越大。皇帝竟不知在哪聽到了棗兒的事,有一次讓身邊人把她帶到了中軍大帳,看稀奇似地好好看了她一回。
棗兒昂首擡頭,毫不露怯:看就看,我連汗王都不怕,還怕你個嘴上沒毛的毛頭小子?
也不知自己是哪裏投了他的眼緣,等棗兒被放回秦牧的營帳,皇帝的封賞聖旨不出二刻就來了:這一次卻不是給秦牧,而是給他的馬“棗兒”的,傳旨太監念了一連串聽得腦子直打結的文言文之後,棗兒終于明白了,皇帝這道聖旨竟是賞她的!
皇帝先是正兒八經地表彰了她在幾次戰争中的貢獻,最後,玩笑似地給她封了一個五品骠騎參軍的職銜,這一下,她這個“棗将軍”的名頭算是徹底坐實了。
也就是說,我們的棗兒,現在真的是吃皇糧的馬了!還是有官職的那種呢!
聽完了聖旨,棗兒覺得,她的馬生似乎也要圓滿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