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傳說中的受罰
“除了常勁那混蛋還有誰?”
“常勁?”棗兒回憶了一下,難道是今晚領走大黑的人?那個人一臉胡子,眼神不善,一看就是脾氣暴躁不好惹的人,“是下午領走你的那個人嗎?”
“不是他還是誰?”大黑馬滿腹怨氣,舔着傷口,憤憤道:“不就是我跟一個小美人挨得近了點,說話說得時間長了點嗎?至于下手抽我一鞭子嗎?他一定是因為沒人要,嫉妒我比他受歡迎才下的手。”
棗兒:“……”所以,他是因為騷擾別的母馬被他主人抽了?
大黑舔着傷口繼續道:“李肆明那小氣鬼每次都把紅紅看得賊緊,今天我好不容易趁他不注意跟紅紅貼了次臉,就差一點我就能碰到紅紅的屁股了!”它說完眯起眼睛,表情頗為蕩漾。
棗兒:“……”完全不想安慰他了怎麽破?
大黑可憐巴巴地望着棗兒:“小美人兒,你不覺得我很可憐嗎?”
被抽鞭子的确很可憐,棗兒的馬生雖然沒挨過打,唯一差點被打那次,還當場把仇就報了,但她很讨厭用這種方法馴馬的人。她的心又軟了,問道:“你主人經常打你嗎?”
大黑故作潇灑地甩甩頭上的黑毛:“唉呀,我們不要總說他了。小美人兒,我都這麽可憐了,你不幫我舔舔傷口,安慰安慰我嗎?”一下又原形畢露了。
棗兒:“……”大黑這種給點顏色就開染房的性子真的很讨打啊!
為了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棗兒決定不再理這貨。
結果大黑還委屈起來了,控訴道:“小美人兒,你太冷酷了,以前花花和美美她們都給我舔傷口的!”
棗兒……棗兒默默運氣,用意念按下額頭上鼓起的青筋。
馬兒一般醒得很早,第二天,在營房號角響起來之前,馬房裏的馬就全都醒了。馬兒們都知道上午要幹什麽,個個精神抖擻地整裝待發,興奮不已。
卯時末,秦牧領着士兵們到了馬房。随着他一聲令下,士兵們分成數股,列着小隊去取自己的馬,取馬時,每名士兵的位置也都是分毫不亂。
棗兒這才看明白,這些馬并不是随便住在馬房中的,而是每一匹都有固定的位置,應當對應的是每名士兵在隊伍中所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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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領走大黑的絡腮胡子常勁,還有另外三個人同秦牧一道走到了他們面前,棗兒看他們四個跟普通士兵穿得不太一樣,猜測這四個人地位應是高于那些士兵,是個小軍官之類的。
常勁看秦牧來牽棗兒,不知想到了什麽,一下就樂了:“哈哈哈哈,小将軍,你真想讓這匹小馬上陣嗎?就這小身板,你上了馬不得把她壓趴下了?那還能跑什麽跑?”
秦牧挑挑眉:“不行嗎?”
常勁哈哈笑道:“行,将軍怎麽說都行。”他一邊說一邊對着其他三個同僚擠眉弄眼,幾個人都跟着一起笑了出來。
秦牧掃他一眼,淡淡道:“常校尉,昨日的訓練,本将聽說你并沒跟着一道完成,今日上午你就不要做上馬訓練了,先繞着校場跑五十圈,如何?”
常校尉面皮一僵,那些小兵卒們都在馬上訓練,他一個當官的要在下面跑,給這些人看去了,往後他還怎麽管教他們?
他求救地看向另外三個人,一個白淨面皮,右臉上長着顆黑痣的校尉便笑着道:“将軍,常校尉昨天下午只是身子有點不适,并不是故意不訓練的,您看您就饒了他這次吧。”
“哦?是嗎?那三日前呢?六日前呢?還有十日前呢?都是身子不适嗎?”秦牧意味深長地道:“看來,常校尉的身體不如某看到的那樣好啊。”
常校尉面色發青,忙道:“沒有的事,将軍,屬下身體壯得很。”
秦牧點點頭:“就是說,那五十圈你沒有問題?”
“沒有,絕對沒有!”
“好,”秦牧拍拍常勁的肩,“那我就先行一步,在校場等着你了。”
“是,是。”
從常勁手裏接過大黑馬的缰繩,秦牧又看向之前為常校尉說情的黑痣男子,道:“胡校尉,常校尉的五十圈就有勞你幫他記一記數了,你不會數不清數吧?”
胡校尉幹笑道:“怎麽會,将軍只管放心,下官領命。”心下發苦,常勁此人最好面子,心眼又小,現在他受罰自己在旁邊看着,怕不知心裏要怎麽不自在。好沒賣到,反惹來一身騷。小将軍……他是越來越像老将軍了啊!
秦牧騎上大黑馬,棗兒自覺地跟在後面。
走過常校尉時,她只覺肚子一陣發脹,一下沒忍住,“噗”的一聲,放了個又響又臭的屁。
棗兒甩甩馬尾巴,揮散空氣裏飄來的味道,毛毛的馬臉上有些臊紅:昨晚上馬房吃的是她最喜歡的黑豆,她一時沒忍住,多吃了些,憋了一晚上,這下總算通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常校尉本來就黑乎乎的的臉色更黑了,他站在那裏搖搖欲墜,活像中毒了似的。
唉呀,剛剛那個屁,好像是對着他的臉放的。棗兒吐吐舌頭,竟然有點興災樂禍。
“真是好一個小畜生!”常勁低聲咒罵着,眼神陰毒地瞪着棗兒。
棗兒當即大怒:你才是小畜生,你全家都是小畜生!我棗兒平生最恨被人罵畜生,最恨有人打馬,打馬罵馬的壞人,我記住你了!
她一馬尾抽在常勁臉上,趁他沒反應過來,兩條後腿跳起來猛地一彈,也不知蹬到了哪,只聽見常勁大叫一聲,她回頭一看,他滿臉是汗,捂着側腹部倒在了地上。
那個胡校尉馬上蹲在了他身邊,滿臉焦急地在大聲喊人來幫忙。
媽呀,那一腳好像蹬得不輕。這家夥該不會被她一腳踢廢了吧?
棗兒心虛地看看四周,見沒人想起來攔她,她四蹄一擡,趕緊追着秦牧去了。
秦牧是直到上午訓練完畢才知道常勁被棗兒踢傷的事。
本來一早上沒看見他,他就有些奇怪,常勁雖平時與他不太對付,但對他的話還是不敢公然違背的。只沒想到,導致常勁沒來領罰的源頭竟是自己這匹看上去很老實無辜的棗紅馬。
老實無辜的棗兒知道惹了禍,一早上那是指哪打哪,讓做什麽做什麽,乖得不得了。現在,她乖乖地站在秦牧面前,垂着頭聽着他的訓話:“第一天你就不老實,原本我還專門托人從府城帶了一種據說是新出的米花饴糖給你吃,現在你也別吃了,再老實在馬房多呆幾日吧。”
不要啊!
棗兒心裏毛抓似的:米花饴糖?那是什麽糖你倒是說說啊!不給我吃,總要叫我知道什麽味兒的吧,秦牧你敢不敢給我說說那糖到底有多好吃?!!!!QAQ
棗兒悲不可抑,一步一回頭地被赤霄送回馬房,一整個下午都蔫蔫的,直到看見矮個馬夫劉狗剩又鬼鬼祟祟地走到了她面前。
棗兒立刻來了精神:我倒要看看,你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