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我很迷茫。
雖然身為半個解家人,又有雨臣哥和二爺爺給我講過許多怪力亂神的故事,我依然不能抑制當下油然而生的茫然心情。
我記得我是因為過年去解家拜年才來之不易的有了一個光明正大跟雨臣哥見面的機會,心裏高興就和雨臣哥、霍秀秀玩到太晚被雨臣哥留宿在解家老宅。我十分肯定我睡着的地方是雨臣哥卧室旁邊的客房,可是眼前這宏偉大氣的現代化設施是哪兒?這幾個像看新奇動物一般看着我的人又是誰?
站在我面前不遠處的三人看起來都是15、6歲的青少年,均是一身薄薄的運動服,大冬天也不嫌冷。他們好奇地打量我,我迷茫地打量着他們,雙方對看許久誰也沒想起來說話。直到另一個人走進來。
我不太好形容我對他的感覺,第一反應竟然是:這不是那誰嗎?但對于“那誰”究竟是誰,我又想不出來。赤紅的短發,紅金異色的雙眸,淡然中掌控一切的自信氣勢,這個青少年從頭到腳都散發着一種該死的熟悉感。可是,可是我真不認識他啊……
至于第二反應我更無話可說,盤桓在腦袋中模糊的奇怪感:怎麽好像變矮了?
雖說解家從來不是什麽正經人,但也鮮少有人标新立異,幹盜墓那一行不能太引人注目,所以把頭發染成褐色的人有,可染紅色這麽亮麗顏色的我還真不認識。不,別說解家了,長到18歲我也只在大街上遠遠看見過一次。這麽說來的話這位青少年的發色染得真自然,不知道他在哪裏染的,什麽時候我想染了讓他介紹我去試試看。
不對不對,我先弄清楚我在哪兒再說!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紅頭發已在我面前半蹲下來。我這才意識到我一直是靠着什麽東西半躺半坐着,難怪腰酸背疼,于是我向後挪挪坐好。
我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逃避紅頭發,這讓他愣了一下,再次放松原本已足夠溫和的臉色,輕聲說道:“我沒有惡意,請別害怕。”
我不想再亂中添亂,便沒有解釋,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你是洛山的學生嗎?”
“洛山?”
“你從哪裏來的?”
“解家……老宅?”我不知道我這麽說算不算合理,但我覺得即使我說了他們也不會明白的。
“解家?這附近有姓解的家族嗎?”果然紅頭發莫名其妙,問他身後的三人。三人均表示沒聽說過。
“這麽問吧,你是怎麽進來的?”
“進來?我應該是在家……”我想說我在家睡覺,一想不對,那我豈不沒穿衣服?拿手一摸衣服整整齊齊,只好說我不知道。
紅頭發身後一人立即表示:看吧我就說是突然冒出來的。
“請問,這裏是那裏?”我知道事情肯定大發了,但在解家多年熏陶出來,我雖然驚慌,卻還是強自鎮定着先弄清自己的處境。
“京都洛山高校。”紅頭發見我緊張起來,也估計事情不對頭,很幹脆地回答我不多問。
“京都洛山……京都?你是說,日本京都嗎?”
“是。”
糟糕我頭暈,雨臣哥你在哪兒你這玩的是哪一出?不對雨臣哥那種性格,無傷大雅也就算了,他不會開這種會讓我出狀況的大玩笑。難道是夫人見我留宿還住在雨臣哥隔壁,一怒之下把我扔過來了?不對夫人若下決心對我下手一定會直接棄屍大海,做的幹淨漂亮一點痕跡都沒有,絕不會留我性命以生後患。
那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還好嗎?”紅頭發見我面色陰沉的抱頭,禮節性的詢問。
“對不起我也不太清楚出了什麽事,似乎打擾到你們了真不好意思,你能告訴我警察局在哪兒嗎?”我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雨臣哥我是迫于無奈才找警察的,你放心我會說我爸的地址但如果真查過去你也不要怪我啊……
我身後我原本倚着的東西是一個鐵制的櫃子,我扶着它往起站,但手心的冷汗一滑,我重新跌坐在地。我內心亂成一團,驚恐不定身體也乏力,很想幹脆坐着不起來了,自欺欺人的想說不定雨臣哥一會兒就來接我了。
紅頭發大概以為我太驚慌所致,好心伸出手要拉我一把。至此我也不好矯情,道了聲謝便伸手由他拉我起來。
握住他手的一瞬間,大腦猛然清明,閃過一個名字。我對那個名字非常熟悉,是銘刻在記憶、銘刻在心底、銘刻在身體上一般的熟悉;可我對那個名字又是完全陌生的,那是誰的名字與我有何關聯它象征着誰我一概不知。我能做的,只是怔怔的念出來。
“阿征……”
我的失神讓我錯失了腳下發力的時機,紅頭發單方面發力拉我起來的結果是,我被他一拽,歪歪扭扭的倒了過去,殃及池魚把好心拉我的紅頭發也帶倒了,而且不厚道的讓他做了肉墊。
此時我還未從失神中回複,機械地擡起頭,眼神迷離的對上一雙赤紅與金黃異色的漂亮雙眸。我喃喃着又叫了一聲“阿征”。
紅頭發詫異的一愣,開口:“你……”
“啊對不起,腦袋裏突然跳出來的一個名字,對不起對不起。”他一張口我就清醒了,為了避免被發現窘紅的臉,态度誠懇的不斷低頭道歉,立即主動站起來并為了表示我不是有意要吃他豆腐而刻意站遠了,他能不能意會就不歸我管了。
“是我用力太大了,抱歉。”紅頭發站起來頗為正式的給我道歉,讓我受寵若驚,但是真正讓我受寵若驚到真正驚恐地步的是他後面那句:“我以為你在叫我,一時分心讓你受驚了。”
這位小哥,你以為是你太用力導致我摔倒我完全理解了但是你後面那句我可以不去理解、不對可以假裝沒有聽見嗎?
我拉住你時腦海裏蹦出來的名字恰好就是你的名字什麽的,要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點,還是在我的處境莫名其妙地現在?難道我睡了一覺擁有了超能力或是掉進了蟲洞這是神補償給我的神奇能力不不不這種神設定還是算了吧……
紅頭發說他叫赤司征十郎,除了顏色和霸氣十足跟他本人很相配之外,這一次我什麽感覺都沒有。這種不被折騰的安定感真好。
他拿出手機時,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我也有。手機我一向随身裝在口袋裏,只要不是個陰謀,既使我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但既然我沒果奔,手機就應該還在。
手機安靜的躺在口袋裏,電量還和昨晚一樣是三格。我看也沒看就撥了快捷號碼打給雨臣哥,占線。
說實話,聽到是占線時,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占線只是雨臣哥有事,我總歸能找到他,我真的害怕聽到“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那樣是不是說明我已經孤立無援的身處未知之地了?
好少年赤司征十郎同學,他名字也太長了我叫赤司算了,赤司打完電話告訴我他已經找了人來帶我去警察局,我道謝後再次撥了雨臣哥的電話。
這一次沒有占線,我按捺着心中的狂喜等電話接通時,對面赤司的電話也再次響起,兩方都有了回音,我有點放心了。
電話終于接通,我立即開心地呼喚:“雨臣哥!”
“小語?怎麽了?”沒有雨臣哥輕柔細膩的嗓音說出最為普通的對話,電話中沒有回音。
“哥?哥!你怎麽了?哥!”我不由心慌了,難道雨臣哥出事了?
“怎麽回事?”從電話裏外一同傳來略微生硬的話語,赤司臉色冷下來,審視着我。
我瞬間就明白了,可我立即又不明白了,我打的是雨臣哥的電話,怎麽會打到他手機上?我立即調出快捷撥號的號碼,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生號,不是雨臣哥的。
我相信我現在的臉色一定比赤司更難看,我把手機舉起給他看,他點頭,那的确是他的手機號。我重新撥了雨臣哥的號,一向忠誠于我的手機無情的宣告:“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請忽略手機信號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要有什麽反應,一股氣堵在胸中不上不下,扼住我咽喉一般讓我呼吸困難,我想吼吼不出來;怒氣之下想把手機一把摔出去,可顫抖的身體卻不聽指揮的癱坐在地。
“冷靜,解天語,冷靜。這件事有蹊跷,冷靜下來。”我不斷念着要自己冷靜,半字不敢提及雨臣哥,我怕我再想他就要崩潰了。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和你有關。”我花了很久才稍微鎮定下來思考,整理當前的事情碎片,我認為我目前的處境絕對和赤司征十郎有所關聯,我觸碰他就得知了名字,我手機裏存着雨臣哥號碼的快捷鍵被改成了他的,無論如何他都脫不了幹系。
一開始的三人早已被赤司遣走了,他雖然還陪着我但神色中還是流落出了一絲不耐,不過是出于我在他地盤上他得負責看着的責任罷了。看得出來,他并不相信我的說辭。雖然我完全不覺得我有刻意接近他的理由,即使他優秀他帥氣,我大好的18歲有必要揪着一個15的小男生不放嗎?我家雨臣哥要好得多。
可他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畢竟我從出現開始所有事都透着解釋不清的奇詭,他認為這是刻意謀劃也無可厚非。
想了想我是有完全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也沒必要依賴赤司,我向赤司道歉打擾了他,謝過他的幫忙,便道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