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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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厲家前，許知月得到了厲西钊媽媽塞過來的一封大紅包，一再保證下次還會來玩，這才順利和厲西钊一起出了家門。
坐進車裏，她拆開紅包看了看，裏面少說有幾萬塊，拿着有些燙手。
“……你媽媽給我這麽多見面錢，我要是後面跟你又分了手，還得還給阿姨，不是白費了阿姨的心思？”
厲西钊開着車，目視前方，并不理她。
許知月也覺得這話說得挺沒意思的，幹笑了一下，目光落向車窗外。
今晚是跨年夜，城市燈火比平日更璀璨，街上人潮如織，無數人湧向外灘去，厲西钊的車卻開往相反的方向，逐漸将喧嚣丢去身後。
中途厲西钊在路邊停車，下車去了趟便利店買東西。
看着他挺拔背影走進便利商店裏，許知月裝作若無其事收回視線。
不用問也知道厲西钊去買什麽，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再想這些，低頭看手機。
蘇娉幾小時前發了微信來，一番牢騷抱怨，罵許知月不但重色親友，還把她賣了。
先前許知月心虛沒好意思回複，這會兒才猶豫回過去：【你跟顧教員一起聽音樂會了嗎？】
兩分鐘後，新消息進來：【我聽我的，他聽他的，不要造謠。】
許知月：【所以你現在确實和他在一起？】
蘇娉：【那不然呢？我是為了看盛北岑，誰理他啊。】
許知月：【哦，祝你們開心，你開心，他也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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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娉發來一排各種憤怒的表情包：【死女人，回頭再跟你算賬。】
許知月笑着摁黑手機屏幕，厲西钊已回來車上，東西随手放進扶手箱裏，許知月瞥了一眼，跟上次的還不一樣，這人去了半天，難不成是在挑這東西的款式牌子？
……他還真好意思。
厲西钊一句話沒說，重新發動車子。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一間五星級酒店地面停車場，下車時許知月心情有些微妙，明明是她自己提議來酒店的，真到了這裏，她又有點說不出的別扭。
但不想輸給身邊鎮定自若、神色從容的厲西钊，所以她也一言不發沒有表現出來。
厲西钊下了車直接往酒店大門走，許知月跟上，他們一前一後進門，各自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氣場，沒有半點交流，仿佛陌生人。
看在旁人眼裏，絕對想不到這是一對一起來開房的情侶。
厲西钊去前臺開房間，許知月先一步去了電梯間等。
五分鐘後，厲西钊過來，電梯門開，他們依舊是一前一後進去，誰都沒說話。
厲西钊刷了卡，電梯門緩緩阖上。
進房間後，厲西钊慢條斯理地脫下大衣，再是裏面的西裝，最後他随手抽了領帶，解開襯衣最上面那顆扣子，回身看向一直站在門邊沒動的許知月。
目光落在許知月臉上，頓了頓，厲西钊沉聲問：“已經進房間了，現在覺得後悔？”
許知月走進來，平靜道：“誰後悔了？”
她也脫去了身上的大衣外套，走去窗邊拉開了落地大窗的窗簾。
外面便是霓虹燈閃耀的城市夜景，沿着黃浦江兩岸星火連天。
厲西钊的視線跟随着她，窗外進來的燈光打在許知月側臉上，映着她更顯晶亮的眼眸，厲西钊走上前，許知月察覺到他的氣息靠近，轉回臉，厲西钊已伸出手，越過她，重新拉上了她身後窗簾。
許知月：“做什麽？”
厲西钊沒有出聲，與她眼神交會，低了頭，安靜交換了一個親吻。
許知月微一怔神，回應了他的吻。
被厲西钊攬入懷，雙唇稍稍分開，許知月輕喘氣，小聲道：“先去洗澡。”
厲西钊嗓音低啞：“等會兒再去。”
到進床裏時，許知月迷糊想到，她為什麽面對厲西钊底線總是一再降低？
第二回 做這種事，他們更加有默契。
許知月輕聲呻吟，實在受不住了就咬住厲西钊的肩膀，随着他的動作浮浮沉沉。
汗水落進眼睛裏，模糊視線中只有懷抱她的男人滿盛情欲與熱切的眼眸，那個人滾燙的目光落向她，讓她心尖發顫，放縱自己一再沉淪。
從進房間起到零點，她和厲西钊幾乎一直在床上，中間只一起去浴室沖了個澡，結果沒忍住又在浴室裏來了一次，回到房間接着繼續，澡也白洗了。
直到窗外傳來隐約的歡呼和倒計時喊聲。
厲西钊撐起點身體，摸過床頭櫃上的腕表看了眼，十二點了。
許知月在萬分難捱中擡目看向他，眸光閃動，眼中水汽氤氲：“……你看什麽？”
厲西钊把表擱回去，親了親她的唇，貼着她唇瓣輕聲呢喃：“新年快樂。”
許知月閉了閉眼，也回了他一句：“新年快樂。”
恍惚間，她想起他們剛剛早戀的那一年，跨年夜，她趁着媽媽睡下後偷溜出家門，厲西钊騎車載她去外灘，他們牽着手混在人潮中一起倒計時，也是第一個和彼此說新年快樂。
這麽久遠的回憶，她其實從沒忘記過。
厲西钊的親吻再次覆下，這一次是纏綿不盡的深吻。
許知月攀上他，不再多想，心無旁骛地回應。
真正結束已經快淩晨一點，許知月累得沒力氣再去洗澡，趴在床上看手機。
朋友圈裏各種新年祝福、跨年夜動态刷屏。
零點剛過時，蘇娉更新了一張照片，拍的熱鬧的音樂會現場，五分鐘後，顧明澤也更新了一張，相似的照片幾乎一樣的角度，許知月看得想笑，給他們一人點了個贊。
不只是他們，楊兮枝今晚也在跟她男朋友約會，溫瑜和周淵照舊撒狗糧，連寧遠輝都半夜溜出去約了年輕女生玩，還有其他的同事、同學、朋友，到處洋溢着秀恩愛的氣息。
厲西钊下床去拿了瓶礦泉水來擰開遞給許知月，許知月伸手接了，她确實渴得厲害。
厲西钊看她一直對着手機樂，問她：“你看什麽這麽高興？”
許知月笑着撇嘴：“沒什麽，就是覺得我今天做了件好事吧，今晚朋友圈裏甜甜蜜蜜成雙成對的人真多，跨年快過成情人節了。”
厲西钊：“你為什麽不發朋友圈？”
許知月目光睨向他，奇怪道：“你為什麽總要我發朋友圈？你自己朋友圈不也什麽都沒有？”
厲西钊沉默了兩秒，道：“我們一起發。”
許知月：“……”
厲西钊這奇怪的攀比欲，總是放在讓她啼笑皆非的地方。
最後她還是滿足了厲西钊，和厲西钊一起拍了張手指交纏，正經又不那麽正經的特寫，發進了朋友圈。
扔掉手機，許知月爬起床，打算再去沖個澡。
“別跟過來，各洗各的。”
要不她懷疑這個混蛋還能纏着她再來一回。
放縱過頭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他們一覺睡到快十一點才起。
好在許知月這兩天休息，厲西钊也沒有回去加班的打算。
退了房，厲西钊開車載着許知月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悠，問她想吃什麽。
許知月注意着窗外的路，忽然問：“往前走兩個十字路口再拐個彎，是不是快到我們學校了？”
厲西钊：“嗯。”
許知月道：“那去看看呗。”
十分鐘後，車停在學校對面的街邊，許知月四處打量，十多年的時間，這附近一帶變化還挺大的，除了學校還在，旁邊幾條街都拆了，要不是厲西钊帶路，她只怕都找不到這裏來。
她雖是本地人，但媽媽帶出國那年這邊的房子就賣了，也沒有關系近的親戚走動，這麽多年她來滬市的次數，其實一只手就數得過來。
這兩天是元旦假期，學校裏放假看不到人，他們也沒打算進去，就在外邊随便看了看。
許知月記得她最後一次來學校，那時已經快高二下學期的期末，她辦完所有手續，跟班上同學告別，所有人都在說舍不得她，拉着她不肯放她走，唯獨厲西钊站在人群最後面，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什麽。
她走的那天厲西钊也沒去機場送她，直到她在澳洲安頓下來，主動聯系厲西钊，他們莫名其妙的冷戰才告結束，但那個時候她其實已有預感，他們早晚都會分手，或許厲西钊也有，只是不願意承認。
“在想什麽？”
厲西钊的聲音拉回了許知月跑遠的思緒，許知月回頭沖他笑了一下：“沒什麽，你看到對面那家奶茶店沒有？我剛看了半天，學校外面其他的店鋪都換了招牌，就這家奶茶店還在，你去給我買一杯呗。”
厲西钊皺眉：“飯沒吃先喝奶茶？”
許知月：“有什麽關系，快點。”
厲西钊不情不願地推門下車，許知月又叫住他，從包裏拿出昨天厲西钊媽媽給的紅包，抽了一張一百的新票子，塞給厲西钊：“拿這個買。”
厲西钊眉蹙得更緊，目露嫌棄：“現在誰買東西還用現金？”
“我用，”許知月道，“就用這個，我得早點把這些錢都用了，免得還有機會還給阿姨。”
厲西钊：“……”
半天他悶聲憋出句“不可能還”，接過鈔票下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