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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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月半夜被渴醒的,伸手往床頭櫃摸了一陣,沒摸到自己的水杯,恍惚間想起來,這裏是厲西钊的房間。
她被厲西钊攬在懷中,對方一條手臂還搭在她腰間。
小心翼翼挪開身體下床,她一條腿踩在床邊地毯上,因為腿酸差點直接跌坐下去。
許知月輕嘶一聲,狼狽穩住身體,去浴室胡亂拿了件浴袍披上,輕拉開房門,摸黑下樓。
她的衣服還散落在樓下客廳裏,這個地方到處是先前激情時留下的痕跡,許知月沒眼看,拿了衣服去倒了杯水,重新上樓,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沖澡時她渾渾噩噩的腦子裏才清明了幾分,……今晚的事情,是她主動的,沒有那麽多為什麽,就是突然想,就做了。
都是成年人了,遵循身體欲望,并不是一件多羞恥的事情。
而且,對象是厲西钊,面對那個人時,她的理智通常不能占上風。
洗完澡出來,只開了盞床頭燈的房間裏卻多了個人,厲西钊随意披了件睡袍,正在看她貼在牆上,每周更新一次的排班表。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我房間裏來做什麽?”許知月走過去,沒話找話。
厲西钊轉身看向她,平靜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模樣跟先前沉浸在情欲中發了狠的男人判若兩人。
“為什麽大半夜回房間洗澡?”厲西钊開口,嗓音有些低啞。
許知月幹笑:“渴醒了,渾身黏膩不舒服。”
厲西钊沉目盯着她:“你過來。”
許知月猶豫上前,還沒走近被厲西钊伸手一下攥過去,許知月皺眉拍了他一下:“你輕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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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西钊語氣略微妙:“哪裏疼?”
許知月:“……哪裏疼你不知道?拜你所賜,你厲害了。”
她是真的懷疑,厲西钊這個混蛋當真十年沒近過女色?剛明明熟練得跟老司機一樣,還特地提前買了安全套,哪裏像從沒開過葷的樣子?
倒是她,一開始還想掌控主動權,到後面就完全被厲西钊牽着走了,事後回想起來實在羞恥得可以。
“你在想什麽?”厲西钊盯着她的眼睛。
許知月蹦出句:“你剛才那些,從哪裏學來的?”
厲西钊:“你覺得可以?”
“可以啊,厲害得很,”許知月簡直想給他豎大拇指,再厲害一點她就招架不住了,“所以你到底從哪裏學來的?”
厲西钊放開她,眸色沉了三分:“你很好奇?”
許知月:“不想說算了,誰還沒點過去……”
“沒有過去,”厲西钊截斷她的話,斬釘截鐵,“沒有。”
許知月:“哦。”
這讓她怎麽接話?
厲西钊:“有些事情不需要學,你說可以那就是滿意了,我不比別人差就行。”
“什麽別人?”許知月一愣,忽然反應過來,“你在吃我前任的醋啊?”
厲西钊瞥開眼,不肯承認:“我為什麽要吃醋?我早說過你眼光太差。”
“你這不就是在吃醋?”許知月好笑道,“厲西钊,你這麽介意我的過去嗎?”
厲西钊蹙眉:“我說介意有用?”
見他神色不佳,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許知月也漸漸收斂了臉上笑意:“這算什麽?你真的在耿耿于懷?原來你這麽封建,我要是跟你說我跟他沒上過床,你是不是就高興了?是,我跟他還沒發展到這一步,我們沒上過床,可他也确确實實是我前男友……”
“你以為我在介意什麽?”厲西钊忽然反問她。
不等許知月再說,他冷然道:“不是你想的這個。”
許知月:“那是什麽?”
厲西钊不再說,臉上情緒淡去:“走吧,回去睡覺。”
“不去,”許知月氣道,“我就在這裏睡。”
厲西钊看着她,許知月堅持:“你回房去吧,我就睡這裏。”
僵持一陣,厲西钊道:“那就在這裏睡。”
他比許知月還先坐上床,許知月走過去伸手想推他,被厲西钊用力扯下。
拉扯間她狼狽倒進床裏,在厲西钊身體覆下來時手指抵住了他肩膀,偏過頭:“不做了,我要睡覺。”
厲西钊垂目看她片刻,喉嚨裏滾出一句:“我關燈而已。”
他的手越過許知月,關了床頭燈。
房間裏徹底暗下,但厲西钊的氣息就在身邊,許知月躺下翻了個身,刻意想離他遠點,又被厲西钊拉回去按入懷中。
“睡覺。”厲西钊在她耳邊提醒。
上完床卻沒有旖旎溫存和甜言蜜語,別別扭扭到這個地步的大約只有他們。
許知月閉起眼,心裏實在不舒服。
身後人慢慢将她抱緊,再次提醒她:“睡吧。”
第二天許知月飛國外,來去四天,回來厲西钊又去了滬市,他倆連着一周多沒見,除了微信上偶爾發個消息,都忙得沒時間理對方。
很快到了這一年的年底,三十一號那天下午飛完最後一個本場二段來回,落地在臨城的機場時,許知月的飛行時長已經累積足夠,見習機長的帽子終于可以摘去了。
從今天開始她便正式升為單飛機長,以後都不再需要教員帶着飛。
下機時蘇娉發來消息,問她什麽時候到,跟她約定了碰頭的地點,催促她早點過去。
今晚跨年,盛北岑會來臨城舉辦一場音樂會,提前給她們送了票,蘇娉很想去,拉上了許知月一起,許知月想着反正厲西钊也回不來,就答應了。
只是去聽個音樂會而已,本來也沒什麽。
時間還早,她打算先回去換身衣服,到公司外面時卻碰上也才下機回來的寧遠輝。
寧遠輝問她去哪,許知月随口說了,寧遠輝跟她提議:“音樂會有什麽好聽的,別去了,許姐姐,你跟我去滬市吧。”
許知月:“去滬市做什麽?”
寧遠輝笑道:“我媽想見你。”
許知月:“……這不好吧?”
她跟着厲西钊弟弟去見他家長,這不是開玩笑嗎?
寧遠輝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順手接通,跟那邊說了兩句話,把手機遞給許知月:“我媽打來的,你接吧,她想跟你說話。”
許知月猶豫了一下,接過去,客氣問候對方:“阿姨好。”
“你好,是知月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親切,帶着笑意,聽着還挺年輕的,許知月心頭略松:“是,我是。”
對方笑道:“今天跨年,知月你要不要來家裏?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讓小輝開車載你過來,晚點西钊也會回來,你有空嗎?”
許知月解釋:“我約了朋友晚上一起去聽音樂會。”
一旁的寧遠輝立刻道:“哪個朋友,蘇娉姐嗎?你票給我師父好了,他肯定樂意去,你就當給我師父一個機會呗。”
他手機開的是免提,電話那邊的厲媽媽聞言跟着勸:“知月,你就來這邊吧,音樂會讓給你朋友去聽,下次再想聽讓西钊陪你一起去,西钊這幾天忙得晚上睡覺都在公司辦公室,你肯來,我才有借口把他叫回家,我也很想見見你,可以嗎?”
許知月猶豫答應了下來,在微信上把電子票轉給了顧明澤。
聽到她說原本約了蘇娉現在去不了,顧明澤回複過來一個大大的笑臉:【多謝。】
許知月有一點心虛,沒跟蘇娉打招呼,反正……蘇娉似乎也不是真那麽不待見顧教員。
坐上寧遠輝的車,許知月不解問:“你媽媽怎麽知道我跟厲西钊的事,你跟她說的?”
寧遠輝笑着解釋:“當然是我哥說的,我媽本來上個月又要給他安排相親局,他直接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媽就上緊跟我打聽,知道是你後,一定要我把你帶回家。”
許知月:“……為什麽不是你哥把我帶回去?”
寧遠輝:“我媽等不及呗,她盼這杯兒媳婦茶都盼了多少年了。”
五點半,厲西钊接到自己媽媽的電話,問他今天能不能早點下班,回家吃個飯。
厲西钊還在翻文件,剛要拒絕,他媽媽道:“你今天一定得來,不許再推辭,吃個飯就走都行。”
厲西钊看一眼腕表時間,他如果吃完飯再回來趕着将事情做完,還能在十二點之前回到臨城,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
六點十分厲西钊回到家,走進家中一眼看到的,卻是跟着他媽媽一起在餐廳島臺邊烤蛋糕的許知月。
倆人談笑風生,相處十分融洽。
許知月擡目看向前方微微怔神的厲西钊,一個多星期不見,這人乍出現在她眼前,她竟然生出了幾分騙不了自己的想念。
那夜的親密還歷歷在目,此刻在厲西钊的家中見到他,更叫她臉頰莫名發燙。
她不好意思再看厲西钊,垂了眼,假裝繼續專注手上的活。
厲西钊媽媽笑着沖自己兒子示意:“傻了你,看到知月在這裏怎麽一動不動的?快過來招呼人。”
厲西钊眸色微斂,走上前。
“你來了。”
許知月再次對上了他視線,她看到厲西钊眼裏掩不住的高興,也笑了。
“嗯,阿姨叫我來,我就跟小輝一起來了。”